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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青莲飞剑名曰静客

    三昧真火退去后,从山壁上一朵朵橘红色的火焰飘了下来,落在君澈的躯壳上。瞬间火光大盛。程昱幽蓝的眼眸微眯,瞳孔缩了缩,这火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当是六丁神火了。无物不炼的仙界天火,修行界只是听闻,从未见过。在这镇狱中,见识到了。

    山壁顶端不时的落下一团团的黄泉重水落在君澈的躯壳上,辅助六丁神火炼化。君澈的身体并未被火烧成焦灰,而是随着重水的融入,逐渐融化。不多时,一团液体悬浮在空中,混合了修士的灵力和黄泉重水的液体不再是原本的绿色,而是呈纯蓝色。

    神火猛然间疯狂输出热力,洞顶不再落下重水。蓝色液体在极度炽热的超高温下凝固,一枚剑形的蓝色晶核在空中悬浮着。

    程昱此时恍然大悟,蓝晶是这么炼成的!那么那红色晶核只怕也是如此!原来这一枚枚的晶石就是一个个被炼化的修士。程昱再次刷新了对镇狱的认知,好恐怖的仙器!

    相比外面的雷罚和五行刑罚,这里才是真正的行刑之地!这个山根本就不是一座山,这是一座恐怖的炉鼎。所有进来的修士为了躲避刑罚,必然会自行寻找到这里。然后,自己将自己投入炉中……那洞口就是炉鼎的口!

    程昱眼神复杂的看着君澈被洗去一切记忆和原本意识的神魂,被忘川真水送入蓝晶。蓝光一闪,外面的重水蜿蜒入洞,包裹蓝晶。转瞬间一个一身绿衣的君澈站在程昱面前,弯腰拱手:“属下君澈,见过主上!”

    程昱挥挥手,示意他自行离去。君澈再次躬了躬身,转身离开。

    程昱看着离开的君澈,口中却对花子须说道:“你必然没有经历过这般炼化,或者是你在炼化时候,有办法避开忘川洗炼神魂哪一步?”程昱这时忽然觉得没有什么心情和花子须装傻充楞了。

    程昱突然这么说话,搞得花子须一愣:“没有,主上!”

    “哼哼!现在又改口叫主上了?”程昱冷笑道。

    花子须眼看着程昱,好一会才说道:“我只是不甘心!我一个元婴修士被囚困在这里几百年,换了你你会甘心吗?诚然修士跨境便增寿数,资质好的修士,二十左右便入炼气。但我资质平庸,七十一才堪堪脱凡入炼气。炼气修士寿二百,其他人有多我五十余年的时间修炼,我却不敢随意挥霍岁月。于是,我拼尽所有心机手段不惜暗害同门去攫取资源,并且期望勤能补拙。终于,我筑基了,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但同时暗害同门东窗事发。我寄身的擎剑宗要驱逐我,并要清理门户。无奈之下,我躲过追杀后投身魔宗。魔宗是极端的自由的,无论什么都是以实力说话,只要你有实力,你就是杀上百人千人,非但没有过,还有资源奖励。所以,以我的狠辣很快站住了脚。四百七十九岁时,筑基寿数将尽的我结丹成功。又多了两百余年的时间,但这没什么可高兴的,其他的金丹大多才一百来岁,大把时间供他们挥霍。我却不能有一颗的松懈,不过,我出名的狠辣让宗主注意到了,许了我魔宗护法之职,主掌宗门资源调度。魔宗资源收我执掌,各种理由克扣,让我不再为资源忧心。但以我的资质从金丹晋升元婴根本无望,所以,基于对擎剑宗的恨意,我趁他宗门天才筑基弟子外出游历时,偷袭并夺舍了他。后来一路高歌猛进,筑基金丹直至元婴。但是有一天,我遇到一个人……”

    说道这里,花子须眼中有恨意也有恐惧:“或者说一个灵魂,他看出了我夺舍他人,并告诉我寿不在身而在魂,说我即便是夺舍别人,顶多是修炼顺畅了,寿数却不会增长。所以,他说我既然是快死了,不如把神魂给他,他有大用。我觉得同是元婴期,并且他还是个残魂,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然后……我不敌被抓。这人就是玄尘,玄尘将我带到一个诡异的空间中,就在他要吞噬我的时候。另一股神魂力量出现,那个神魂眼中幽蓝,和你使出的明察之瞳一模一样。他和玄尘斗了起来,两人的力量强悍至极,同属元婴期的我,觉得自己弱的像一头绵羊。力量震荡中,我忽然觉得四周抖动起来,一条条裂缝划开黑暗,裂缝中清晰的看到了外界,我就急忙逃离了那里,但是临出去时候被玄尘打出一击击中,只觉神魂中被什么东西烙下一些东西。顾不得细查慌忙逃窜,就这样出来东躲西藏还是没有逃过玄尘的魔掌。被抓到这里,一关就是几百年,元婴期的寿数不过两千年,而我已经过半了。你说我怎能甘心?”

    程昱听他啰嗦了这么多,并没有对他表示出任何的同情,相反的对他的不择手段更加不齿:“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躲过忘川洗魂的?”

    花子须定定的看着程昱,实在是难以猜测他的心思,片刻后才说道:“这也是拜玄尘所赐,抓到我后他并没吞噬我的神魂,将我投入这里便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一直就没有露过面,但是他打入我神魂的印记并没有消失,忘川真水洗魂时候洗去的只是他的印记。并没有真正洗去我的意识,所以……”

    程昱知道玄尘为什么不吞噬他,玄尘根本就没有准备吞噬他,而是准备磨灭他的意识,将他神魂当作自身神魂恢复的养料。玄尘这样的神魂原本储存有很多,与夜师那一战只怕已消耗殆尽了,所以说程昱一路都是在走狗屎运,没有夜惊鸣,程昱只怕早已魂飞魄散了。

    花子须心情是忐忑的,现在的他莫说是想要出去了,能在这里继续活着就很不错了。

    “你寿数还有多少?”程昱面无表情的问道。

    “九百多,不到千年。”花子须答道。

    “就是说你在这里被关了四五百年了?”程昱说。

    “嗯!”

    “如果你寿数尽了,你会怎样?”程昱也好奇被炼成傀儡的修士寿数完结会怎样。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大概率会成为一个没有任何思维的真正傀儡”花子须回答着,心中很是凄苦。

    程昱不禁想到了自己遇到的那个不会说话的土傀儡,八成花子须也就是那个下场。程昱想了想又问道:“那像刚刚那个修士有思维吗?”

    花子须说道:“有!他目前一切的记忆都有。以我的经验来看,忘川剥离灵魂,进行意识洗炼,并不是抹去他的意识,只是将一些信息刻印在他的意识中,比如永远尽忠于镇狱塔的主人等等。”

    程昱点点头:“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以你以往的所作所为,放你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有必要,我会召唤你到外界协助的。如果你能改过,有机会倒不是不可以延长你的寿数。”

    花子须听了,悬着的心放下了,听到后一句,心中有些窃喜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修士。“谢主上!”躬身一礼,便退下了。

    朝地上招了招手,君澈的乾坤戒飞到手中,身影开始虚化消失。

    修炼室中,程昱收起面前地上的镇狱塔。翻手间,一颗绿色的圆球出现在掌心。

    正是那枚剑丸,不像星沙那般泛着金属的光泽且散发着锋利气息。这枚剑丸通体碧绿如玉珠,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枚飞剑,如果不是上面繁复多变的纹路,程昱都要以为这是枚丹药。

    魂力输出到这枚剑丸中,剑丸的顺着纹路缓缓舒展开来。舒展开的飞剑完全出乎程昱的意料,根本不是一枚飞剑,是一堆飞剑!外形看上去如同一朵盛放的莲花一样,最外层的绿色叶片,往内每一片花瓣呈金色,并且每一片花瓣都是由数枚小小飞剑拼接而成。中心莲蓬中的每一个小孔中隐藏的不是莲子,而是一枚枚飞剑。造型甚是美观,匠心独具!

    随着飞剑的舒展,一系列信息也出现在程昱的脑海中。

    剑仙青莲居士成仙之前使用的灵器,主杀伐,名曰静客。二十枚花瓣每瓣五枚飞剑组成,中心莲蓬二十孔,每孔蕴藏一枚飞剑。外层四片叶片,每片叶子为一枚飞剑。共一百二十四枚飞剑。可由神念操控近身远程皆可杀敌,整体可自由变化大小,亦可作飞行代步之用。

    程昱摘下一片花瓣,随手抛出。花瓣在空中飘摇缓落,但下一瞬,便崩散炸开成一枚枚细小飞剑,在空中无声划过,没有带出一丝气流。修炼室墙壁上留下一片细小孔洞,飞剑飞回程昱面前重新组成花瓣,自行落在莲花原来的位置上。

    程昱口中喃喃自语:“仙人的手段都是这般奇诡吗?镇狱塔是这般,这剑仙的飞剑也是,都是一些悄无声息,杀人无声的器物。”

    “不过,看这飞剑的外观倒是适合知音用。”程昱有什么好东西都忘不了自己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