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报仇
宋晴一句话让老人没了声息。
钱老沉默下来，是因为宋晴说得对，这就是他谋害自己老友的原因。
他虽然听信了坏人的谗言，可这就是他做这件事都真正原因。
很多年前他就想做了，却一直到现在方才下定决心。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钱老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倾诉欲。
这段时间他一个人殚精竭虑，谋划恪守，却因为找不到可以排解烦恼的人，于是只能跟宋晴说起自己的动机。
几十年前，那时候万老爷子跟钱老年纪还不算太老，他们刚从医学院出来，转眼便被流放到这样的小乡村。
好不容易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可就在这个山林里，他们看见一个从被猎枪打中了肩膀，而滚下了溪水的少年人。
那个少年他们都认识，就是平时欺负他们的那些人其中一个。
而且还是下手最狠的一个。
少年雷时光有一种苦大仇深的心思，更有一副野蛮的身躯，力大无穷，打人的时候尤其厉害。
万老和钱老那时候颇受其害，都在心里恨他恨得要死。
那一天，少年雷时光跟同伴一起去山上打猎，却因为种种不可控的原因，被自己的伙伴误伤了，因而掉下了山溪。
大概是因为受了惊吓，又或者其他一些原因，伙伴丢下雷时光逃走，留他自己一个人在原地自生自灭。
当时，雷时光就像今天的钱老一样，虚弱而无力地卧在水中，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
那时候，万老和钱老，他们这一对老友，刚好从此地经过，本想一走了之，可万老的职业病发作，看见伤员他不管如何总是要救的。
钱老平时被这少年人欺负得极惨，所以当时极力主张离开，他才不想对恶人施以援手，真恨不得杀了他。
这样的小人渣，长大之后也不会长出一颗好人心，只会越来越坏。
少年那时还没有真正长大，但钱老这样的七窍玲珑心，早已经将他的本性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他不愿给人世增加更多的罪孽，主张杀了雷时光，哪怕不行也要将他丢在溪水里自生自灭，反正他们又没有救他的义务。
万老却坚持要救。
因为救与不救的问题，钱老气恼不已，最后只能先行一步离开，而万老则留下来救了那少年。
后来时光荏苒，那少年果然长成一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人渣。
再后来，钱老的妻子与女儿相继失踪与死亡，他也渐渐变得心灰意懒，不再对任何事感兴趣。
哪怕后来他等来了回城的消息，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
回去？
去哪里呢？
妻子与女儿都不在了，他的人生一无所有，还不如就在这里等死。
万老不想等死，他追寻自己的理想而去。
虽然，妻子与儿子都失踪了，但万老的心异常坚定，他没有被这些事干扰，依旧义无反顾成为造福更多人的医圣。
钱老呢，他把自己的心和人都留在了这个无名的地方，伴着青灯与古佛，教导着一群介于纯真与庸俗之间的孩子。
本以为可以这样度过一生，直至老死。
谁知，就在一个小女孩来学校上学，而他因为觉得女孩跟自己失踪的女儿非常像而略有欣慰的时候，却从女孩口中得知，女孩的母亲其实是一个被拐卖来的女孩。
钱老颇为震惊，却无能为力。
雷可可曾跟钱老说，母亲是住在地窖里的，而且父亲经常打骂母亲。
钱老知道雷时光是怎么样的人，于是很快便猜出那女孩的遭遇。
可雷时光那时早已是村里的霸王，钱老的心性也早在那样的时光中被磨得没了棱角。
他一直跟自己说不要管那样的闲事，只要安安稳稳地活到生命的最后一天就行了。
于是，就算雷可可曾说过他们家的情况，钱老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雷时光因为车祸进了医院，又在万老的救治下活了下来。
这样一个人渣，万老却一连救了他两次，钱老那时确实是生气的。
但也仅仅只是生气和恨铁不成钢而已。
真正起了杀心是在早两年，雷时光因为瘫痪只能在床上躺尸，而雷可可在读到最后一年就快初中毕业时，却突然跟钱老说，自己不想再读了，父亲瘫痪，母亲疯癫，家里没钱，每一个理由都能让她击垮自己。
钱老本身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多，可谁叫雷可可跟他的女儿小时候长得如此像，只好勉为其难来到雷可可家中家访，试图让她再坚持一年。
可当钱老看见那个被折磨得没了人形的女人，突然就在雷家院子里呕吐，吐完之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号与吼叫。
那是他都女儿啊，被妻子带走随了娘姓，后来又在母亲离世后，过来寻他的路上被雷时光绑架囚禁，一直到过了这么多年，他才发现。
钱老后来经常无缘无故地呕吐，直要把心肝脾胃肾都吐出来的那种呕吐，甚至无法吃下任何一种东西，连喝水都觉得困难。
每次他只要一想到，就在自己几百米的一个肮脏的地窖里，自己的女儿像一条狗一样活着，没有任何尊严，甚至无法自主地选择去死，他就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快撕裂了。
灵魂早已不在人世，只剩这一具肮脏的躯壳苟延残喘。
哪怕钱老为自己女儿的悲惨遭遇表示了无比的同情与感同身受，却依旧无法释怀他心中的歉疚与后悔。
他本来有机会救出自己的女儿，却因为自己的胆小而错过了那样的机会。
那样的机会在他的生命中有过无数次，而他一次都没有把握住，这让他几乎像一只困兽，简直要杀掉自己才会甘心。
更让老人感到心寒的是，因为多年未见，女儿再见到他的时候，早已经不认识他了，而那个曾经天真可爱都小女孩，因为这么多年的囚禁，甚至有些精神失常，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农妇还要丑陋。
可明明她曾是整个家族的掌上明珠，是他付出一切代价也想让她幸福的小公主。
钱老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想要相认。
钱老沉默下来，是因为宋晴说得对，这就是他谋害自己老友的原因。
他虽然听信了坏人的谗言，可这就是他做这件事都真正原因。
很多年前他就想做了，却一直到现在方才下定决心。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钱老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倾诉欲。
这段时间他一个人殚精竭虑，谋划恪守，却因为找不到可以排解烦恼的人，于是只能跟宋晴说起自己的动机。
几十年前，那时候万老爷子跟钱老年纪还不算太老，他们刚从医学院出来，转眼便被流放到这样的小乡村。
好不容易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可就在这个山林里，他们看见一个从被猎枪打中了肩膀，而滚下了溪水的少年人。
那个少年他们都认识，就是平时欺负他们的那些人其中一个。
而且还是下手最狠的一个。
少年雷时光有一种苦大仇深的心思，更有一副野蛮的身躯，力大无穷，打人的时候尤其厉害。
万老和钱老那时候颇受其害，都在心里恨他恨得要死。
那一天，少年雷时光跟同伴一起去山上打猎，却因为种种不可控的原因，被自己的伙伴误伤了，因而掉下了山溪。
大概是因为受了惊吓，又或者其他一些原因，伙伴丢下雷时光逃走，留他自己一个人在原地自生自灭。
当时，雷时光就像今天的钱老一样，虚弱而无力地卧在水中，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
那时候，万老和钱老，他们这一对老友，刚好从此地经过，本想一走了之，可万老的职业病发作，看见伤员他不管如何总是要救的。
钱老平时被这少年人欺负得极惨，所以当时极力主张离开，他才不想对恶人施以援手，真恨不得杀了他。
这样的小人渣，长大之后也不会长出一颗好人心，只会越来越坏。
少年那时还没有真正长大，但钱老这样的七窍玲珑心，早已经将他的本性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他不愿给人世增加更多的罪孽，主张杀了雷时光，哪怕不行也要将他丢在溪水里自生自灭，反正他们又没有救他的义务。
万老却坚持要救。
因为救与不救的问题，钱老气恼不已，最后只能先行一步离开，而万老则留下来救了那少年。
后来时光荏苒，那少年果然长成一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人渣。
再后来，钱老的妻子与女儿相继失踪与死亡，他也渐渐变得心灰意懒，不再对任何事感兴趣。
哪怕后来他等来了回城的消息，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
回去？
去哪里呢？
妻子与女儿都不在了，他的人生一无所有，还不如就在这里等死。
万老不想等死，他追寻自己的理想而去。
虽然，妻子与儿子都失踪了，但万老的心异常坚定，他没有被这些事干扰，依旧义无反顾成为造福更多人的医圣。
钱老呢，他把自己的心和人都留在了这个无名的地方，伴着青灯与古佛，教导着一群介于纯真与庸俗之间的孩子。
本以为可以这样度过一生，直至老死。
谁知，就在一个小女孩来学校上学，而他因为觉得女孩跟自己失踪的女儿非常像而略有欣慰的时候，却从女孩口中得知，女孩的母亲其实是一个被拐卖来的女孩。
钱老颇为震惊，却无能为力。
雷可可曾跟钱老说，母亲是住在地窖里的，而且父亲经常打骂母亲。
钱老知道雷时光是怎么样的人，于是很快便猜出那女孩的遭遇。
可雷时光那时早已是村里的霸王，钱老的心性也早在那样的时光中被磨得没了棱角。
他一直跟自己说不要管那样的闲事，只要安安稳稳地活到生命的最后一天就行了。
于是，就算雷可可曾说过他们家的情况，钱老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雷时光因为车祸进了医院，又在万老的救治下活了下来。
这样一个人渣，万老却一连救了他两次，钱老那时确实是生气的。
但也仅仅只是生气和恨铁不成钢而已。
真正起了杀心是在早两年，雷时光因为瘫痪只能在床上躺尸，而雷可可在读到最后一年就快初中毕业时，却突然跟钱老说，自己不想再读了，父亲瘫痪，母亲疯癫，家里没钱，每一个理由都能让她击垮自己。
钱老本身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多，可谁叫雷可可跟他的女儿小时候长得如此像，只好勉为其难来到雷可可家中家访，试图让她再坚持一年。
可当钱老看见那个被折磨得没了人形的女人，突然就在雷家院子里呕吐，吐完之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号与吼叫。
那是他都女儿啊，被妻子带走随了娘姓，后来又在母亲离世后，过来寻他的路上被雷时光绑架囚禁，一直到过了这么多年，他才发现。
钱老后来经常无缘无故地呕吐，直要把心肝脾胃肾都吐出来的那种呕吐，甚至无法吃下任何一种东西，连喝水都觉得困难。
每次他只要一想到，就在自己几百米的一个肮脏的地窖里，自己的女儿像一条狗一样活着，没有任何尊严，甚至无法自主地选择去死，他就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快撕裂了。
灵魂早已不在人世，只剩这一具肮脏的躯壳苟延残喘。
哪怕钱老为自己女儿的悲惨遭遇表示了无比的同情与感同身受，却依旧无法释怀他心中的歉疚与后悔。
他本来有机会救出自己的女儿，却因为自己的胆小而错过了那样的机会。
那样的机会在他的生命中有过无数次，而他一次都没有把握住，这让他几乎像一只困兽，简直要杀掉自己才会甘心。
更让老人感到心寒的是，因为多年未见，女儿再见到他的时候，早已经不认识他了，而那个曾经天真可爱都小女孩，因为这么多年的囚禁，甚至有些精神失常，比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农妇还要丑陋。
可明明她曾是整个家族的掌上明珠，是他付出一切代价也想让她幸福的小公主。
钱老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想要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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