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再次搬家
依旧是连绵的秋雨，到处阴湿寒冷，空气好像能拧出冰水来。窗户上凝结了一层雾气，只有玻璃中间的地方能透出亮光。工作室内一片狼藉，茶几上乱七八糟放着一些没吃完的点心、餐具和没喝完的酒瓶。
寂静和孤独像一对亲姐妹又回到了东方河的身边。
他已经可能好几天没开火了，也有一周时间没动笔画画了。
他拿起画笔在硕大的画布前试着挥舞了几下，又重新放回到调色台上。无意间看到墙上挂着的吉他，想起了和白芷一起唱歌的情景，睹物思人，一下子没了创作情绪，停了下来，坐在藤椅上发呆。
他突然想到了梵高。在当唯一的好朋友高更也与他在阿尔勒的画室决裂时，那家伙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为什么要割掉自己的耳朵送给一个妓女？他最后在奥维尔小镇过的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失去朋友、没有亲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此时此刻，他竟有了些许对这种孤独生活的体验和感悟。
“梵高太孤独了，就像现在的自己！”东方河心里想。
“小画家，小画家！”一个声音传进来，打乱了东方河的思绪。
小区物业葛经理从门前路过，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东方河，便敲敲门，随后推门走了进来。
“小画家，在搞创作啊？听说你画展搞得不错，发财啊!”
东方给倒了一杯龙井茶递给葛经理:
“哪里，没有啦！”
“你一年办两次画展，前途无量啊！在这里好像太偏僻了些，招学生和卖画好像都不大方便啊？！”
“葛大哥，有什么事吗？”
葛主任踌躇着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事情是这样的，这套房子是小区物业公司的办公用房，去年，物业刚进驻的时候，人员少，这套房子空置了一段时间，半价租给你们了。今年呢，物业增添了门卫和清洁工数量，职工有所增加，物业已经几次开会讨论了场地问题，你这套房子处在小区中央，要收回做物业办公场地，我给业主委员会也多次说明了你的情况，很抱歉，最后还是决定明年一月一日起不再出租，好在还有一个月时间，你有空的时候找一找房子，我有空时也会帮你找一些房源。你看怎么样？”
东方河无奈地说：
“好吧，谢谢葛经理一直以来的关心和帮助！我有空会去找房子，尽量不耽误你们的工作。”
“真不好意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哥说一声！就这样定了。”
葛经理喝了一口茶，抿了下嘴。
“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再会！”
东方失神的望着葛经理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东方河画室门口，搬家公司的厢式货车后门敞开，东方和搬家公司员工一起把油画作品搬上汽车。葛经理闻讯也来帮忙。
装车完毕，葛主任满脸愧疚地说：
“东方，实在是对不起，出现这种情况，我也无能为力。这次托人给你找的房子虽然条件较差，但是价格还是挺便宜的，更主要是空间大，我想对你的创作还是蛮合适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永远把你当弟弟看待。”
“葛大哥，一年来，你克服阻力，尽力帮助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我会永远记得您对我的好，可能以后还会麻烦您，再会！”
东方河的新工作室在一座居民楼的顶楼，距西湖很近，只有一个房间，但房间很大，东方河九月画展的所有作品放进去后，只占了一半空间，另一半成了东方画室兼起居室，推开门有一个大阳台，可以直面西湖全景，这里阳光充足，景色优美，但因处在楼顶，出行不便，承租人少，房租便宜许多。
“我感觉自己像法国巴黎艺术城的画家了！”东方面对前来看望他的孙向前、寿若萱自嘲地说。
“听美院旅居法国十年的孙教授说，在巴黎塞纳河畔，临河建筑的一楼和顶楼的房间设计在层高和户型上都比其它楼层层高高一些、空间大一些，设施特殊一些，就是为了适应艺术家工作室的特殊需求，对艺术家优先出租，且有政府补贴呢！”
“是啊，安静、宽敞、舒服！我也觉得这房子挺适合你的！”
正说话间，黄河提了一瓶白酒和几袋凉菜从楼梯口走了进来。高兴地对孙向前他们说：
“你们也在啊！好，咱们哥几个为大河搬新家暖暖房！”
几个人忙活一番，把凉菜摆在桌上。
东方河：“黄河，来杭州还适应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黄河：“托你的关系，我现在美院雕塑系进修，学业很顺利，导师说我进步很大，我自己也觉得大开眼界。这不，听说你搬家了，来看看你，谢谢老弟的帮助！”
“有进步就好，说明杭州来对了！”
东方找了几个玻璃茶杯把白酒倒上。
孙向前忙说：“东方，我今天开车来的，不能喝，只能以茶代酒了！”
“好吧，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东方随声应和。
寿若萱接着对东方河说：
“东方哥，我们都很羡慕你，也佩服你，走到哪里都有人帮助你！”
“杭州不仅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人间天堂，这里的人民有平和的心态，宽大的胸怀，勇往直前的开拓精神，杭州一定而且也必定将成为国际性大都市！”
孙向前点点头。
“东方，我明白了，也佩服你有与众不同的宽阔胸怀，凡事总站在别人的视角考虑，为别人着想，这是你一直幸运的秘密武器。”
寿若萱对着孙向前微笑着说：
“死瘦猴，你现在才知道啊！就你这模样和条件，再加上租个破车诱骗我上当这些事，若被我爸和我哥知道的话，肯定会打断你这双猴腿不可！还不是看你稍有才华才同意咱们相好的。以后多向东方哥学学做人啊！”
孙向前唯唯诺诺地小声嘟哝道：
“又来了，怎么到处教训人，能给点面子不？”
黄河关心地问东方河：
“对了，白芷这一段时间，一直没和你联系吗？”
东方河脸上闪现出一丝惆怅，无奈地摇摇头。
“一直没有，我打电话过去，电话号码已经停用了，也不知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东方哥，没事的，我想她可能一时想不开，过一段时间想通了，肯定会联系你的。你们感情那么好，怎么会说断就断呢！”
“也许吧。我回想了一下，我们在一起以后，可能是我因为忙于创作和画展，忽视了她的存在，（后悔的）哎！都一年了，我竟然不知道她家的具体地址和她妈妈的联系电话，都是我不好，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东方河又对孙向前他们说：
“你们俩要从我这里吸取教训，一定要相互体谅，真诚相待。向前虽然猴精，但对感情还是专注的，真心希望你们能走到最后，结婚时，我会画一幅大画送给你们！”
孙向前哈哈大笑。
“那我们就准备明年结婚，你就准备大画吧！”
寿若萱眼睛一瞪，撇嘴道：
“你想得美，我还得再考验两年呢！实话告诉你，追我的人能从这里排到灵隐寺！我看不上的可立马进寺当和尚呢！”
孙向前又不服气的小声嘟哝道：
“哼！昨晚你还说，没有我你就去当尼姑呢。”
东方河看他们俩的斗嘴，暗自发笑。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俩就别吵了！我看你们俩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孙向前接过话茬:
“我看你和白芷像一根绳上拴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寿若萱安慰东方河道：
“这年头，谁离开谁还不照样过？！东方哥这么优秀，总会有美女喜欢的！放心吧，要不，过几天我把我的闺蜜给你引见一下？”
“再说吧，我想冷静一段时间。”
孙向前关心地说：
“大河，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现在这个住所地理位置、楼层都不适合招生，想再做美术辅导画室很难。过了春节，我想找一份固定的工作，这样才有稳定的收入，一边工作，一边创作，细水长流，会更有保障。”
“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要不然到我转塘的画室，我分一个班给你行吗？”
“你那里距离市区太远，课程也多，不利于创作。”
“是啊，毕业一年多，我一直忙于招生、上课，辅导高考生，处理师生事务，虽然经济收入上还过得去，但竟没有一张创作作品，很惭愧啊!”
“所以我想参加春季的市教师招聘考试，到中学做一名美术老师，这样工作和创作两不耽误，两全其美。”
“大河，你这个想法好，我赞成！”黄河称赞道。
东方河看见孙向前背后墙上悬挂的白芷的画像，瞬间陷入沉思。
东方河走到窗台前，摘下挂在墙上的那把木棉吉他，坐下来，在自弹自唱起刘若英的歌曲《后来》，乐曲充满孤独、忧伤和思念之情。
三个人听得出了神。
窗外远处，宝石山残阳如血。
寂静和孤独像一对亲姐妹又回到了东方河的身边。
他已经可能好几天没开火了，也有一周时间没动笔画画了。
他拿起画笔在硕大的画布前试着挥舞了几下，又重新放回到调色台上。无意间看到墙上挂着的吉他，想起了和白芷一起唱歌的情景，睹物思人，一下子没了创作情绪，停了下来，坐在藤椅上发呆。
他突然想到了梵高。在当唯一的好朋友高更也与他在阿尔勒的画室决裂时，那家伙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他为什么要割掉自己的耳朵送给一个妓女？他最后在奥维尔小镇过的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失去朋友、没有亲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此时此刻，他竟有了些许对这种孤独生活的体验和感悟。
“梵高太孤独了，就像现在的自己！”东方河心里想。
“小画家，小画家！”一个声音传进来，打乱了东方河的思绪。
小区物业葛经理从门前路过，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东方河，便敲敲门，随后推门走了进来。
“小画家，在搞创作啊？听说你画展搞得不错，发财啊!”
东方给倒了一杯龙井茶递给葛经理:
“哪里，没有啦！”
“你一年办两次画展，前途无量啊！在这里好像太偏僻了些，招学生和卖画好像都不大方便啊？！”
“葛大哥，有什么事吗？”
葛主任踌躇着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事情是这样的，这套房子是小区物业公司的办公用房，去年，物业刚进驻的时候，人员少，这套房子空置了一段时间，半价租给你们了。今年呢，物业增添了门卫和清洁工数量，职工有所增加，物业已经几次开会讨论了场地问题，你这套房子处在小区中央，要收回做物业办公场地，我给业主委员会也多次说明了你的情况，很抱歉，最后还是决定明年一月一日起不再出租，好在还有一个月时间，你有空的时候找一找房子，我有空时也会帮你找一些房源。你看怎么样？”
东方河无奈地说：
“好吧，谢谢葛经理一直以来的关心和帮助！我有空会去找房子，尽量不耽误你们的工作。”
“真不好意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哥说一声！就这样定了。”
葛经理喝了一口茶，抿了下嘴。
“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再会！”
东方失神的望着葛经理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东方河画室门口，搬家公司的厢式货车后门敞开，东方和搬家公司员工一起把油画作品搬上汽车。葛经理闻讯也来帮忙。
装车完毕，葛主任满脸愧疚地说：
“东方，实在是对不起，出现这种情况，我也无能为力。这次托人给你找的房子虽然条件较差，但是价格还是挺便宜的，更主要是空间大，我想对你的创作还是蛮合适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永远把你当弟弟看待。”
“葛大哥，一年来，你克服阻力，尽力帮助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我会永远记得您对我的好，可能以后还会麻烦您，再会！”
东方河的新工作室在一座居民楼的顶楼，距西湖很近，只有一个房间，但房间很大，东方河九月画展的所有作品放进去后，只占了一半空间，另一半成了东方画室兼起居室，推开门有一个大阳台，可以直面西湖全景，这里阳光充足，景色优美，但因处在楼顶，出行不便，承租人少，房租便宜许多。
“我感觉自己像法国巴黎艺术城的画家了！”东方面对前来看望他的孙向前、寿若萱自嘲地说。
“听美院旅居法国十年的孙教授说，在巴黎塞纳河畔，临河建筑的一楼和顶楼的房间设计在层高和户型上都比其它楼层层高高一些、空间大一些，设施特殊一些，就是为了适应艺术家工作室的特殊需求，对艺术家优先出租，且有政府补贴呢！”
“是啊，安静、宽敞、舒服！我也觉得这房子挺适合你的！”
正说话间，黄河提了一瓶白酒和几袋凉菜从楼梯口走了进来。高兴地对孙向前他们说：
“你们也在啊！好，咱们哥几个为大河搬新家暖暖房！”
几个人忙活一番，把凉菜摆在桌上。
东方河：“黄河，来杭州还适应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黄河：“托你的关系，我现在美院雕塑系进修，学业很顺利，导师说我进步很大，我自己也觉得大开眼界。这不，听说你搬家了，来看看你，谢谢老弟的帮助！”
“有进步就好，说明杭州来对了！”
东方找了几个玻璃茶杯把白酒倒上。
孙向前忙说：“东方，我今天开车来的，不能喝，只能以茶代酒了！”
“好吧，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东方随声应和。
寿若萱接着对东方河说：
“东方哥，我们都很羡慕你，也佩服你，走到哪里都有人帮助你！”
“杭州不仅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人间天堂，这里的人民有平和的心态，宽大的胸怀，勇往直前的开拓精神，杭州一定而且也必定将成为国际性大都市！”
孙向前点点头。
“东方，我明白了，也佩服你有与众不同的宽阔胸怀，凡事总站在别人的视角考虑，为别人着想，这是你一直幸运的秘密武器。”
寿若萱对着孙向前微笑着说：
“死瘦猴，你现在才知道啊！就你这模样和条件，再加上租个破车诱骗我上当这些事，若被我爸和我哥知道的话，肯定会打断你这双猴腿不可！还不是看你稍有才华才同意咱们相好的。以后多向东方哥学学做人啊！”
孙向前唯唯诺诺地小声嘟哝道：
“又来了，怎么到处教训人，能给点面子不？”
黄河关心地问东方河：
“对了，白芷这一段时间，一直没和你联系吗？”
东方河脸上闪现出一丝惆怅，无奈地摇摇头。
“一直没有，我打电话过去，电话号码已经停用了，也不知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东方哥，没事的，我想她可能一时想不开，过一段时间想通了，肯定会联系你的。你们感情那么好，怎么会说断就断呢！”
“也许吧。我回想了一下，我们在一起以后，可能是我因为忙于创作和画展，忽视了她的存在，（后悔的）哎！都一年了，我竟然不知道她家的具体地址和她妈妈的联系电话，都是我不好，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东方河又对孙向前他们说：
“你们俩要从我这里吸取教训，一定要相互体谅，真诚相待。向前虽然猴精，但对感情还是专注的，真心希望你们能走到最后，结婚时，我会画一幅大画送给你们！”
孙向前哈哈大笑。
“那我们就准备明年结婚，你就准备大画吧！”
寿若萱眼睛一瞪，撇嘴道：
“你想得美，我还得再考验两年呢！实话告诉你，追我的人能从这里排到灵隐寺！我看不上的可立马进寺当和尚呢！”
孙向前又不服气的小声嘟哝道：
“哼！昨晚你还说，没有我你就去当尼姑呢。”
东方河看他们俩的斗嘴，暗自发笑。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俩就别吵了！我看你们俩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孙向前接过话茬:
“我看你和白芷像一根绳上拴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寿若萱安慰东方河道：
“这年头，谁离开谁还不照样过？！东方哥这么优秀，总会有美女喜欢的！放心吧，要不，过几天我把我的闺蜜给你引见一下？”
“再说吧，我想冷静一段时间。”
孙向前关心地说：
“大河，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现在这个住所地理位置、楼层都不适合招生，想再做美术辅导画室很难。过了春节，我想找一份固定的工作，这样才有稳定的收入，一边工作，一边创作，细水长流，会更有保障。”
“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要不然到我转塘的画室，我分一个班给你行吗？”
“你那里距离市区太远，课程也多，不利于创作。”
“是啊，毕业一年多，我一直忙于招生、上课，辅导高考生，处理师生事务，虽然经济收入上还过得去，但竟没有一张创作作品，很惭愧啊!”
“所以我想参加春季的市教师招聘考试，到中学做一名美术老师，这样工作和创作两不耽误，两全其美。”
“大河，你这个想法好，我赞成！”黄河称赞道。
东方河看见孙向前背后墙上悬挂的白芷的画像，瞬间陷入沉思。
东方河走到窗台前，摘下挂在墙上的那把木棉吉他，坐下来，在自弹自唱起刘若英的歌曲《后来》，乐曲充满孤独、忧伤和思念之情。
三个人听得出了神。
窗外远处，宝石山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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