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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齐聚沈府

    经过一晚上的调息,雪寻的伤终于好些了,不触碰便不会疼痛,刚刚洗漱完,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打开房门只见站在晨曦里的李无格外显眼:“李无,这么早可有事?”

    “无事。”李无看着神情倦怠的雪寻,不知从何说起,雪寻有些懵:“那你……”

    “吃早点。”李无怕昨日的事重演,特意前来叫雪寻一起。

    “早点?”雪寻有些惊讶:“好你等我一下。”雪寻转身进去在床头拿了墨青,锁上房门与李无一同下了楼,还是昨日的位置,今日时辰比昨日早,所以今日人还不多,雪寻被李无安排坐在那里,而他点了早点才坐了过来,看似轻松,实际随时戒备着,若昨日的人敢再来,李无不会让他毫发无伤的走。不一会,小二端上了二人的早点,与昨日的一模一样,雪寻道:“多谢。”李无没有说话,只是吃着面前的小包子,雪寻则是先喝粥,直接吃包子怕噎着。正当二人吃得兴起的时候,客栈外边一阵喧哗,一群家仆再追赶一个小孩,那小孩不过四五岁,十分瘦弱,不一会就被追上,家仆们对着小孩拳打脚踢,嘴里还说着一些肮脏之词,瞬间客栈门前围满了人,可无人敢前去劝阻,只见那小孩被打得鼻口出血,惨叫声听得雪寻心中难受,于是放下手中的调羹,拿着墨青上前去扒开人群,三两下将那群家仆击退:“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算什么本事?”李无怕是敌人的陷阱并没有走进人群,而是一直密切看着雪寻,那群家仆个个灰头土脸不敢言语,不过,他们的主子沈逸站了出来:“你是什么人,本公子教训一个小偷关你何事?”

    “问别人是谁的时候,我想你得自报家门。”雪寻扶起小孩,用帕子帮他擦拭着脸上的血渍,沈逸还没开口,他身边的家仆激动道:“真是有眼无珠,沈府二公子沈逸你都不识。”

    “不好意思,我只知沈府公子沈安,不知沈逸。”雪寻故意道,这些年在寻隐身边,这些伎俩早已熟得不能再熟了。沈逸气急,他最讨厌别人拿他和沈安相比:“休要在我面前提他,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家仆们刚刚吃了亏,一时间竟不敢上前,雪寻也不看他们,只是掏出药来喂给小孩吃,沈逸一脚将身前的家仆踢过去:“还不动手!”家仆们不敢违抗,见雪寻无暇顾及这边,便都冲了上去,小孩急道:“姐姐小心。”雪寻根本没把这些家仆放在眼里,正准备动手还击,一道白光将众家仆打飞出去,围观的百姓纷纷鼓掌叫好,这个沈逸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百姓们有苦难言,如今有人教训他,自是乐见其成,雪寻看向人群外的李无,回以微笑以示感谢,沈逸根本没看到雪寻出手,那雪寻定是有帮手:“什么人敢下黑手?敢惹我,是活腻了吗?”地上躺着的家仆艰难地站起来:“公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们回去再叫人来收拾他们不迟。”

    “蠢货,别人会在这等着让你收拾吗?”沈逸用力在家仆头上一拍,家仆被打得昏头转向,不敢再多言,碰巧路过宁相远本不想多管闲事,可仅仅是一眼,他的目光穿过围观的人群看到了那个受伤的的孩子,是他,古楼拐角处唤奶奶的男孩,小孩旁边的雪寻也引起了宁相远的注意,同时宁相远亦引起了李无的注意。宁相远走过去挡在沈逸与雪寻之间:“沈逸是吧?我乃羽音宫宫主宁相远,你若想报仇,尽管来找我,对了,我现在就住在你们沈府。”

    “又是你,三番两次坏我好事,你……”沈逸呈口舌之快,话说出来才想起羽音宫宫主是什么人,脸色难看,家仆们更是胆战心惊,宁相远道:“如何?”

    “你——你给我等着。”沈逸声音颤抖着,说完便落荒而逃,那些家仆们赶紧上去,对于他们来说,沈逸与宁相远都是不能得罪的人。宁相远丝毫不在意沈逸的威胁之词,他若敢报复,正好了结了他,雪寻也注意到了宁相远:“多谢宁宫主相助。”

    “客气,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宁相远已然认出雪寻是白衣门的人,雪寻道:“白衣门雪寻。”

    “失敬。”宁相远自然之道雪姓代表着什么,收起折扇浅浅施礼,雪寻回礼应道:“宁宫主客气。”

    “小竹多谢雪姐姐相救。”那个小孩自报名字,跪在地上对雪寻道,要不是雪寻出手相救,自己非被打死不可,雪寻将小竹扶起:“你叫小竹啊,真是好听呢!怎么样,还疼不疼?”

    “雪姐姐给我吃药过后,现在小竹不觉得疼了。”小竹扬起自己的手臂,脸上起色也好了很多,雪寻问道:“姐姐问你,那沈逸说你是小偷,可是真的?”小竹缓缓低下头,十分心虚,不敢看雪寻,此时宁相远上前为小竹解围道:“雪姑娘,想必这小竹是饥寒交迫、食不果腹才会做出这种错事,看他神情应该也是知错了,就原谅他吧。”

    “嗯,小竹,下次不能再行偷盗之事了知道吗?”雪寻也不忍此时责备小竹。小竹点头:“我知道了雪姐姐。”

    “你家中可还有亲人?”雪寻想送小竹回家,小竹的眼泪突然吧嗒吧嗒掉下来:“从小陪着我的奶奶已经永远离开了。”

    “孤苦一人,着实可怜。”雪寻突然想到白衣门众人,想到白砚与白寒,或许他们也曾有过这些境况:“小竹,你可愿跟着姐姐,姐姐带你去一个有很多哥哥姐姐的地方,不过你得离开这里去往很远的地方。”此时围观的百姓已散去,李无朝雪寻走过来,宁相远看着李无,身上的那股寒气让他有些不舒服,可宁相远想要雪寻去为沈安疗伤,刚刚小竹伤的很重,现在看来应是好了大半。

    “那是要离开奶奶吗?我能回来看奶奶吗?”小竹想去又放心不下去世没多久的奶奶,雪寻摇头,白衣门弟子都是斩断尘缘的,小竹一下子不知如何抉择,宁相远道:“雪姑娘放心,若是小竹不愿离开,有我在旁人欺负不了他。”雪寻看向宁相远:“小竹,先谢过宁宫主。”小竹乖乖对宁相远道:“谢谢宁宫主。”

    此时,李无在识海里道:“该走了。”雪寻会意:“宁宫主,那小竹是直接跟着你嘛?”宁相远乐于接受:“这个可以,不过宁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我有个朋友,身负重伤,想请雪姑娘帮忙医治。”宁相远直言道。

    “何人?”

    “沈安!”

    “画师沈安?”雪寻问道,宁相远点头,雪寻心想,本是想办法进沈府,如今正好有个机会:“好,我跟宁宫主走一趟,不过我是和朋友一起的,不知……”

    “是旁边这位公子吗?自然是可以一起。”宁相远丝毫没有表现出不乐意,雪寻这才想起自己都没有介绍过李无:“是我疏忽,宁宫主,这位是李无公子。”宁相远向李无点头示意,李无则是没有任何表示,自己对这个人并无好感,好在宁相远不在意这些。

    “宁宫主,劳烦你带着小竹先行一步,我与李无公子先回客栈收拾一番,随后就到。”雪寻感受到二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出言道,宁相远自是同意:“好,那宁某就在沈府恭候二位。”说完就带着小竹先行离开,小竹还一直回头望着雪寻,害怕以后见不到了。直到宁相远与小竹淹没在人群中,雪寻才转身:“走吧,回去说。”李无率先回到客栈,雪寻跟在后面,也无心再去吃早点,二人齐齐上了楼,去到李无的房间,雪寻关上门,坐在李无对面:“现在我们找到机会进沈府了,但是如何找到线索却还不知,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多留几日才是。”

    “拖沓不得。”

    “嗯,如若需要,这个我来解决,那宁相远看着面善,但他十五岁就接掌羽音宫,肯定是个狠角色,届时你要小心提防。”雪寻提醒着李无,李无此时觉得人心真是难懂,刚刚二人明明相谈甚欢,现在就要自己小心提防,看来知不言说得对,识人心自己还是弱了些许。

    “还有,不能避开宁相远的情况下,你不要私自查探,若他插手,事情就会难办很多。”雪寻知道羽音宫的行事风格,除了白衣门,其他各派她都是不信的,李无不说话,表示默认。雪寻已经习惯了李无的言语方式,很多时候都能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也不再多说:“我先回房整理,巳时三刻一同去往沈府。”雪寻说完就起身离开,留下李无慢慢消化那些言语背后的含义。

    其实雪寻没有什么要整理的,本来此次下山都没有带什么东西,带的最多的就是药了,之所以要到巳时三刻,就是想让宁相远觉得自己是因他的邀请而去沈府,而不是自己带着目的前去。

    时间过得很快,巳时三刻很快就到了,雪寻正准备叩门时,李无已经打开房门,可见时间观念十分的强,分毫不差。二人没有言语,直接下楼,退房后两人出了安居客栈,此时日头正烈、阳光刺眼,虽是九月,还是有些热,雪寻不知沈府坐落在哪,准备找个人问问,李无在识海里道:“跟我走。”雪寻跟着李无:“你对青石镇很是了解。”

    “碰巧路过。”李无没有告诉雪寻自己曾经跟踪宁相远去过,雪寻对李无的说辞没有异议,他想说的他都会说,不想说的谁都别想让他开口。两个人没有多看街道两旁的琳琅满目的货物,直接朝沈府而去,沈府在北边,越往北越是繁华,雪寻只期望不要遇见同在沈府的沈逸,不然在别人家里打他们家人总是不好的。

    幸好那宁相远早有安排,沈府大门处就有沈安身边的人在等候,那人低着头不敢看李无,只是在前面带路,很快到了沈安的院子,此时的沈安已经好了些,与宁相远正坐在亭子里等待李无与雪寻二人,宁相远见到二人到来,起身迎接:“总算把二位盼来了。”沈安也颤颤巍巍起身,李无本是走在前面的,此时退了一步走在雪寻身后,雪寻知道他不想多言:“久等了。”

    “沈安,这位是白衣门雪寻雪姑娘,那位是李无公子,二位,这位便是沈安沈画师。”宁相远说完话,沈安忍着伤痛给李无与雪寻作揖:“感谢二位前来为沈某治伤。”雪寻回礼:“举手之劳,李无公子不喜言语,还望沈画师海涵。”

    “都是小事,两位请坐。”沈安咳嗽几声,李无与雪寻走过去坐着,沈安根本不敢抬头看李无,宁相远倒是不畏惧:“雪姑娘,本应让你歇息片刻,可沈画师看起来不太好,不如现在就帮他看看伤势吧。”雪寻道:“好,烦请沈公子将左手伸出来。”沈安伸出左手放在石桌上,还把衣袖卷了上去,此时雪寻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搭在沈安手腕处,再用右手三指搭上去,片刻后便收了丝帕道:“沈画师外伤严重,内里并无大碍,我这里有白衣门灵药,药性温和,沈公子服下后可缓解疼痛,伤口也会愈合很快。”

    “多谢雪姑娘。”沈安只觉得胸口很闷,他外伤的疼痛更难忍受,只见宁相远在他背后轻轻一掌,沈安瞬间吐血,同时胸口烦闷也减轻不少,看来不适是这口淤血堵在胸口所致,雪寻将刚才的丝帕递给沈安:“擦一下吧,淤血吐出来想必会舒适很多。”沈安接过丝帕擦去嘴角的血:“如雪姑娘所说,确实如此。”雪寻从百宝袋中拿出三颗药:“服药期间,不可受灵力调息,以免损伤药性。”

    “这药是雪姑娘门派至宝,沈某受之有愧。”

    “你放心,这份人情是我欠下的,自当由宁某还。”宁相远怕沈安拒绝,或是要纠缠雪寻要报恩,沈安道:“这怎么可以?我……”

    “停,你只要快点休养好,为我作画就好,其他的你不用操心。”宁相远打断沈安的话,沈安一时也不知说什么,雪寻将药放在石桌上:“救死扶伤本是白衣门弟子职责所在,沈画师不必记挂,宁宫主也是一样。”

    “如此,真是多谢雪姑娘了。”沈安再次言谢:“请雪姑娘与李公子在府上多住几日吧,也让沈某尽尽地主之谊。”

    “沈画师的画可是千金难求,不如等他痊愈,为二位作上一幅画。”宁相远想留住二人一同收拾沈逸,也为小竹的未来做打算。

    “作画倒是不必,不过我们确实还要在青石镇逗留些日子,那便叨扰了。”雪寻顺势应下,沈安道:“那太好了,二位安心住下,其他的我会安排好的。”沈安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雪寻点头微笑,李无全程一言未发,他们的谈话他也没有入耳,只是在思索线索在何处,或是在何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