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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那天邹老板说路嘉怡有跟我复婚的意思,我不禁哑然失笑。我跟邹老板说,你和路嘉怡做生意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们能不能谈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那也是你们之间的事,我绝不可能参与其中。至于一起吃饭,那就完全不必了。邹老板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话。也许他以为我在装腔作势,好让路嘉怡得到一个好价格。我也不想做什么解释了。

    路嘉怡回重庆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没有听她说要走的意思,她也基本上不跟我联系。只是昨天她打电话给我,让我陪她去南滨路走一走,我婉言谢绝了,她也没说什么。我对路嘉怡没有深仇大恨,时过境迁,我早就已经淡然了。我甚至没有心情去回想过去的事情。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共同的话题。生活就是必然有很多人跟你渐行渐远。

    马思远从酒店搬回家了。不是马思远没有去处,是万老师以宽广的胸怀接纳了马思远的浪子回头。我陪着老马回家。今天是星期六。

    马思远:“我还是浪子。”

    小万笑笑:“老浪子。”

    马思远:“老浪子也是浪子。”

    小万:“是浪子也老了。”

    我们都哈哈大笑。

    马思远:“你直接就说坏人变老了嘛。”

    小万有点不屑:“你算什么坏人?你还差得远。”

    马思远:“卧槽!这话说得有水平,像我老婆说的!”

    小万:“打住!我不是你老婆,我们离婚了。”

    马思远:“那我是客人咯?”

    小万:“你当然是客人。”

    马思远:“万老师,弄几个菜,我跟老崔喝一杯。”

    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好推辞。喝酒的时候,老马说有人说唐朝是中国文化的一次出走,但是我觉得几千年历史只出走一次是远远不够的。就是出走少了,这个民族的文化才那么僵硬死板。

    小万:“老马,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出走,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马思远端起酒杯:“谢谢你。敬你一个。”

    小万的话让我很感动,我的脑海里突然掠过路嘉怡的样子。

    我端起酒杯:“万老师,我也敬你一个。”

    马思远:“万老师,你这话说得太煽情了。不要这么煽情好不好?人生的意义就在于出走。没有出走就没有真正的人生。”

    小万:“流平,你觉得呢?”

    我说:“我没有老马想得那么深远,还需要琢磨一下。”

    小万:“我们已经无法再拥有一个唐朝了。”

    听了这话,马思远一口喝下了半杯白酒,任凭白酒在胸中燃烧,不吃一口菜。

    在回去的路上,陆无双给我发来信息:老头,晚上回家吃饭,我做了好吃的哟。我不禁自己笑了,觉得这嘈杂的世界变得十分美好动人。番茄炒鸡蛋,排骨炖汤,麻婆豆腐,蒜泥黄瓜,这些在我看来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了。

    菜端上来之后,陆无双拿出一瓶果酒,包装很好看。

    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呀,还有酒?”

    陆无双打开包装,把酒倒上:“我妈快递过来的。”

    非常好喝的果酒。

    我问:“你妈妈还喝酒?”

    陆无双说:“我妈喝酒,还要抽烟,还要打麻将。你笑什么?”

    我说没什么呀,烟还是少抽一点啦,对身体不好。陆无双说那你怎么还抽?

    我说:“我现在尽量在少抽。你没发现我回来之后一支烟都没有抽吗?”

    陆无双:“发现啦!”

    吃完饭,我和陆无双出去散步。

    我问:“你妈妈今天没有跟你视频?”

    陆无双:“下午就视频了,她晚上有个牌局。”

    陆无双说到视频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我知道她妈妈一定是又催她回湖南了。我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我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说:“丫头,我们明天去吃火锅,好不好?”

    陆无双:“不好。”

    我问为什么呀?陆无双说她就想在家里吃。说着,她把我的手更紧紧的抓住。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陆无双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在开始跟我告别了。

    我说:“好好好,就在家里吃。”

    第二天一早陆无双就起来了。

    我说:“丫头,你干嘛?”

    陆无双:“我去买菜呀。我一会儿给你带早点回来。”

    陆无双出门之后,我点上一支烟。床头有陆无双的照片,我久久地凝视着照片里的陆无双,百感交集,眼睛不禁有些湿润了。

    一个小时之后,陆无双回来了。

    我说:“丫头,买这么多菜呀?”

    陆无双:“老头,够我们吃一天啦。”

    整整一天,我们没有出过门。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公司。以前我们快到公司的时候都是分头走,可是今天陆无双毫不顾忌这些,和我一起走进公司大门。

    陆无双:“老---板老头再见----”

    陆无双对我笑笑,去了她的办公室。我到我的办公室不久,路嘉怡就来了。

    路嘉怡开门见山:“崔流平,你跟邹老板是老熟人啊?”

    我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路嘉怡在沙发上坐下:“我就直截了当的说吧。我跟邹老板在谈一个项目,你知道的。他希望我给他一个最优惠的价格。”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路嘉怡:“你还没听他的条件呢。他说,如果我答应他最优惠的价格,他愿意给你三十万的佣金。”

    我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我不掺和你们的生意。”

    路嘉怡:“其实邹老板是想讨我的好。我们毕竟曾经是夫妻嘛。你说呢?”

    说实话,我希望路嘉怡现在就离开。我实在是不愿意跟她说这些,包括生意。

    我说:“你跟邹老板说,我不稀罕那三十万,他用不着讨谁的好。生意就是生意。”

    路嘉怡:“你这么严肃干嘛?对了,我听说你曾经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说:“我只是泼了一杯酒在那个人的脸上而已。还有什么事吗?我很忙。”

    路嘉怡没有想走的意思,点上一支烟,环视着我的办公室。

    路嘉怡:“你的办公室应该装修一下啦。”

    我没有理会她。

    路嘉怡:“生意不好做吧?”

    我说:“现如今哪样事情好做?”

    路嘉怡笑笑:“那要看谁做啦。”

    我真希望这个时候有谁给我打电话,哪怕是银行问我要不要贷款的电话也行。

    路嘉怡:“我可以给邹老板最优惠的价格,我可以让他给你两百万佣金。”

    我想起邹老板说的路嘉怡有复婚意思的话了。

    我说:“不必了。我还吃得起饭。”

    路嘉怡:“你考虑一下。”

    我说:“不用考虑了。”

    路嘉怡:“邹老板说了,你的生意做得很辛苦。”

    我说:“辛苦是我的辛苦。”

    我站起来朝外走,实在是不想再说了。

    路嘉怡:“你去哪儿?”

    “上厕所!”

    路嘉怡:“崔流平,我想跟你复婚。”

    我扭头看了看她:“我不想。”

    路嘉怡:“你再考虑一下。我有足够的时间。”

    晚上陆无双的同事过生日,她就跟她们一起出去吃饭了。她本来不想去,我想跟李峰喝酒聊一些事,于是就劝她去了。我答应她十点钟之前回家。

    晚上六点半我就跟李峰开始喝酒了。地点当然还是在杜四娘那里。我发现今天杜四娘穿得很得体,还化了淡妆,比以前好看很多。而且我还发现今天的顾客也比平常多。

    李峰:“路嘉怡想复婚?”

    我说她是这么说的,还有复婚筹码。李峰笑笑,吃菜喝酒。

    我问:“你怎么看,元芳?”

    李峰:“有资金注入,听上去不错。问题在于,资本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帮你解决问题了吗?”

    我笑笑,喝酒。我突然觉得,喝酒聊这种事情很无聊。我压根儿就不想复婚,从任何角度来说我都不想,所以还有什么可聊的?而且,用钱来作为复婚的筹码,在我看来就更有点扯蛋了,甚至有些荒谬。

    我说:“所有的问题都只能自己解决。”

    我们碰杯。

    李峰:“我们这个年龄了,大可不必强迫自己做不乐意的事情。时间就像白驹过隙,没多少好日子了。”

    李峰好像有些感慨,也有些沮丧。他扭头看了看杜四娘。

    李峰:“你今天不喊我吃酒,我也会喊你吃酒。我刚刚从苏州回来。以后-----以后再也用不着两地奔跑了。”

    虽然我不看好他们天长地久,但我还是有点吃惊。

    李峰说张佩芝有了新欢,他是从她的手机上发现的。

    我说:“卧槽!你还看人家手机啊?”

    李峰:“不是。手机上自动显现出来的,她当时在卫生间。”

    李峰说手机上有几条信息,他随便瞟了一眼,便看见一些很不文雅的字句。过来人谁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信息量很大嘛。还用去猜测吗?

    我喝酒,看着别处。我不忍心看到李峰伤心欲绝的样子。他说过,张佩芝是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以下是李峰跟张佩芝的对话,我只是做了记录:

    李峰: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张佩芝(沉默良久):就是那个意思。

    李峰:为什么?

    张佩芝:不为什么。我无法忍受你两三个月才来一次苏州。

    李峰(长时间停顿):好。理解。

    张佩芝:阿峰,我跟他只是逢场作戏,我最爱的男人是你。

    李峰:谢谢。

    张佩芝(哭泣):阿峰,你不知道我有多难熬,我有多苦---

    李峰:就那么熬不住吗?

    张佩芝:原谅我,我马上把他拉黑-----

    李峰:不必了。他是本地人?

    张佩芝:离我家三站路。

    李峰:所以拉黑没有意义。

    张佩芝:阿峰,我们很相爱,其他的都不重要。难道不是吗?你说话呀!你不说话我很难受---

    李峰(默默流泪)-----

    张佩芝:生活就是这样。阿峰,我们要看开些。我爱你,这就足够了。我不会去喜欢别的男人。相信我。

    李峰:说好的都不算了吗?

    张佩芝(许久不说话)-----

    李峰:我走了。

    张佩芝(一把抱住他):阿峰,我不想失去你,永远都不想失去你。阿峰,我真的很爱你----

    李峰:你已经失去我了。

    张佩芝:好,好。你这次来,状态明显很差,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昨天晚上那么晚了你还在发信息,可不可以解释一下?

    李峰(沉默)-----

    张佩芝:但是我没有追问你一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不愿意哪怕问一句。我能够理解,虽然我很痛苦伤心,但是我理解男人。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女人呢?我又不能嫁给你,你干嘛这么叫真啊?

    李峰(虚弱无力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工作很累。

    张佩芝:阿峰,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

    李峰和张佩芝的对话远远不止这些。出于对朋友隐私的尊重,我只能记录到这里。李峰说他异常痛苦,他不敢想象张佩芝跟那个只有三站路距离的男人在一起的情形。只要一想起这个,他就肝肠寸断,流泪不止。

    我问:“后来呢?”

    李峰:“你想,我还能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去苏州了吗?”

    李峰说,他把张佩芝给他买的价值不菲的鞋子留在了酒店,搭乘第二天的航班回重庆了。

    李峰:“对我来说,重庆离苏州太远了。”

    李峰一口气喝完了一瓶啤酒,长叹一声。我也为之唏嘘不已。一对恋人就这样分手离别了,所谓情比金坚也只是一种比喻罢了。

    李峰:“她天天给我发信息,我没有心情回复。人生总是充满离别的。”

    我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不拉黑张佩芝?但是话到嘴边,我又咽回去了。那样问很不地道,也很残忍,更没必要。

    这时,杜四娘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在李峰身边。

    杜四娘:“又在讲张佩芝的故事啊?”

    我看了看杜四娘。

    李峰:“所谓故事,就是过去的事。”

    杜四娘:“我再去给你们煮几瓶啤酒。”

    我说:“不用了四娘,我该回去了。”

    李峰懂我,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我再喝一会儿。”

    我到家的时候,陆无双已经在看美剧了。她朝我扑过来,身体吊在我身上。

    陆无双:“还差五分钟就十点啦,我以为老头不回家了!”

    我笑笑:“怎么会呢丫头?”

    陆无双:“就是以为嘛,就是以为嘛。”

    我看到陆无双的眼睛有些晶莹闪烁,连忙紧紧的抱住她:“不会的丫头,永远都不会的。怎么啦?”

    陆无双揩了揩眼睛:“没什么呀。”

    陆无双给我放好了洗澡水。我坐在浴缸里,抽着烟,让温暖的水浸泡着我的全身。我闭上眼睛,心中无比幸福。

    第二天早上,我刚刚走进办公室,李峰居然打电话来说他在楼下,有事跟我说。不一会儿他就到了。我猜可能跟杜四娘有关系。果然,我没有猜错。

    李峰:“老崔,我想跟杜四娘结婚。”

    我故作惊讶:“真的?”

    李峰:“是真的。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我很冷静。”

    我们在沙发上坐下,各自点上一支烟。

    我说:“我赞成所有有爱情的婚姻。”

    李峰:“杜四娘其实就叫杜四凤。”

    “四凤?好名字。”我深吸一口烟。

    李峰:“她其实是中专毕业,学建筑的。”

    我说:“学历不重要。”

    李峰有点兴奋:“老崔,你知不知道她女儿读书有多厉害?说出来吓你一跳!”

    “啊?”

    李峰:“她女儿高中毕业就被斯坦福大学录取了!”

    我说:“确实吓我一跳!天才!”

    李峰:“确实是天才!你想,四娘一天到黑忙着做生意,她老爸是个赌棍,还是出老千的赌棍,跟她妈妈还离了婚,根本没人管她呀!哈哈,她就斯坦福了!”

    我说:“没人管才斯坦福,有人管就国内三本了。”

    我们感叹之余,对国内教育表达了种种忧虑。谈到最后,也只能摇头叹息。

    我问:“你想跟四娘结婚,跟斯坦福没有关系吧?”

    李峰:“一开始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斯坦福成了催化剂了。”

    “沈茹芸呢?”

    李峰陷入沉默。我望着虚空。

    李峰:“前几天,沈茹芸买了一件呢子大衣送给我,说我穿长一点的衣服好看些。”

    “没错。”

    李峰:“可是她不可能离婚。我想靠岸了。”

    我问:“怎么跟她解释?”

    李峰:“没有想好。她是有老公的。”

    怎么解释是李峰的事,我不想动这个脑筋。李峰总是能够让女人心平气和地接受他的解释。

    李峰站起来:“我回公司了。”

    我送他到门口。

    李峰:“对了,你不用担心刘珊珊了。她好像跟我的副总关系良好,有说有笑有床局。”

    我笑笑:“那就好。”

    快到中午的时候,陆无双给我发信息说想吃麦当劳了。于是我们买了麦当劳去江边,坐在车上吃。

    陆无双:“老头,以后你还会不会喜欢吃麦当劳呀?”

    我心一紧:“以后?”

    陆无双:“是啊,是以后啊。”

    我看着陆无双,她也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有一种我深深为之着迷的东西。我心里一阵阵的痛。

    我说:“丫头,别吓我。”

    陆无双依靠在我胸前,喂我薯条。我含着薯条,没有嚼。

    陆无双:“老头,那个《玩偶之家》你最好不要引进。”

    《玩偶之家》是易卜生的名剧,在中国有很高的知名度。前几天有个北京的朋友给我推荐了这个剧。北京有剧团排演了这个戏,据他说效果很不错。我就准备把这个戏引进到重庆来。毕竟是世界名剧,应该有观众的。重庆应该经常有经典名剧上演,这样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戏剧。

    陆无双:“一个十九世纪的戏,不一定能引起当代人的共鸣。”

    我问:“你看不看?”

    陆无双:“我敢说,现场一定会有哄笑声,但是易卜生不是一个有幽默感的剧作家。老头,时代不一样了。”

    我承认陆无双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这一代人对《玩偶之家》是有情结的。《玩偶之家》曾经如雷贯耳,声名显赫。

    陆无双:“现在的人不断在出走。女性主义的理论思想在大学里很有市场,娜拉早就不是她们心目中的英雄啦。”

    听着陆无双的话,我的脑海里却在想象着。在我的想象中,娜拉变成了陆无双。陆无双无视丈夫的请求,也不顾三个孩子,毅然离家出走。那么,陆无双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丈夫呢?我心里又是一阵一阵的难受。

    陆无双:“老头儿?老头儿?你在想什么呀?”

    我回过神来:“我找时间再看看剧本,都是二十多年前看过了,基本上都记不清楚了。”

    陆无双:“如果导演对剧本做一些调整,也许会好些。”

    我说:“不晓得有没有调整-----”

    我突然觉得为什么不去北京到现场看看演出效果呢?以我的审美判断力,是能够看得出究竟的。

    我说:“丫头,我们去北京看看吧。”

    陆无双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说:“吃完我们就直接去机场,晚上看戏,明天就回来。车就停在机场。”

    在飞机上,陆无双靠着我睡着了。傍晚时分,我们下了飞机,打车直奔剧场。在我上大学的那个年代,外国戏剧除了莎士比亚,大概就只知道易卜生了,或者说最熟悉易卜生了。我甚至有些激动地走进了剧场。

    我问陆无双饿不饿?

    陆无双:“减肥。”

    我说:“还有十分钟,我去买点吃的。”

    陆无双拉住我:“不用啦,真的一点都不饿。”

    上座率不错。我们坐在第十二排,是我那个朋友给我的票,他也已经帮我预订好酒店房间了。戏演到一半的时候,我发现陆无双似乎睡着了,头轻轻倚着我。我想叫醒她,但是又希望她多休息一会儿。

    这时候,观众席里发出了哄笑声。

    陆无双惊醒了:“啊?演完了?”

    我轻声说:“还没有。观众笑了。”

    陆无双悄悄拧了一下我的胳膊,意思是“我没说错吧”。我轻轻拿住她的手,用赞许的眼神看了看她。

    尽管中途有不少的观众离去,但留下来的观众还是起立对演出报以了热烈的掌声。

    陆无双一边鼓掌一边轻声地:“你看看观众。”

    我环视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陆无双:“大都是你这个年龄的观众,嘿嘿。”

    我“哼”了一声,表示抗议。陆无双笑着推我往外走。

    我们在酒店附近吃涮羊肉。

    “怎么睡着啦?”

    陆无双:“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我问:“看不下去了?”

    陆无双笑笑:“有点儿,嘿嘿。”

    我说:“总的来说我觉得还可以。演员不错。”

    陆无双:“导演好像没有什么调整。”

    我说:“忠实于原著嘛。”

    我知道陆无双是不希望我引进这个戏的,但是我觉得年龄大一点的观众也是观众,他们也会进剧场的。毕竟是经典剧目,有它的审美价值。

    “丫头怎么不大吃呀?”

    陆无双:“减肥。”

    我说:“你哪里胖嘛?我觉得挺好的。”

    陆无双捶了我一下:“就希望人家长胖!”

    陆无双说她不喜欢北京,所以我们第二天在酒店吃了早餐,哪里都没去,就直接去了机场。下午两三点钟,我们回到重庆。去停车场取了车,我把陆无双送回家,让她好好休息。陆无双说她睡一会儿去买菜,叫我晚上回家吃饭。

    我问:“不是要减肥吗?”

    陆无双:“在家里我就愿意吃。”

    我刚刚走进办公室,就接到路嘉怡的信息,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我随即回了一句:不考虑。我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我在想要不要引进《玩偶之家》呢?这个挪威剧作家的作品真的就没人看了吗?

    路嘉怡又发来信息:你真的不考虑吗?邹老板已经答应了。

    我过了五分钟回复她: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