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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发现

    祁家的其他孩子,从来都聪明得让人无从下手。

    大女儿冷静自持、小儿子聪明早熟,也就只有大儿子个性跳脱、不服管教,祁绒和他不同,乖巧听话,除了性子执拗一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就在祁绾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时,门外传来喧哗声。

    “诶唷!这是喝了多少啊!”

    “别!您歇着!我能自己走!”

    只见解伯搀扶着祁纥从门外走了进来。

    此刻的祁纥脚步虚浮,走起路来像弹动的面条,上衣皱巴巴的,醉酒的气息隔老远都能闻到,一看就是熬夜喝酒后赶回来的,连仪表都没来得及打理。

    不修边幅的模样看得祁绾眉头一皱,不过比起她显然还有个人更加生气。

    那就是火冒三丈的祁荣生。

    “混账东西!整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你到底有没有把这个家放在眼里!”

    先前还瘫在摇椅上的老头子一个激灵翻坐起来,指着祁纥的鼻子破口大骂。

    祁纥则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

    这副满不在乎的态度彻底惹恼了祁荣生,如果不是解伯从中阻拦,恐怕他下一秒就要掏出家法了!

    祁绾虽然不赞同,但看祁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知道当下教训他根本没有效果。

    祁纥从小就是我行我素的性子,作为比他早出生半个小时的姐姐,祁绾再清楚不过了!

    “说!昨天叫你回来为什么不回来?”

    祁荣生气急败坏。

    “又有什么事儿啊?我那天不是让秘书发了简讯吗,反正就一顿饭,不差我这个人吧!”祁纥摆了摆手,大着舌头说。

    这番话让刚平复下心情的老父亲的火气又噌噌地冒了上来。

    “那能一样吗!”祁荣生吼道,“你妹妹回来了你不知道吗!?家里叮嘱的话你都当耳旁风!?”

    “那怎么了,”祁纥不耐烦了,他捏紧了拳头,心烦意燥地顶撞,“我就这一次没回来!祁绒她次次放鸽子你怎么不说!”

    祁绒、祁绒。

    为什么总是祁绒?

    祁纥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身边的人,从小到大总是抓着他追问关于祁绒的事。

    言海诚一回国就问、家里人整天不停地念叨,为什么他们总是让他照顾祁绒?虽然祁绒比他小是他的妹妹没错,但她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有必要一天到晚区别对待吗!

    更让祁纥无法接受的是,从小到大,不论是祁绒犯了多大的错,到祁荣生和秦盼眼里都是小事,而他只要有一点出格的苗头,就会被安排的助理押送回家!

    偏偏祁绒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祁纥有时都要被她的凡尔赛发言给逼疯了!

    就比如说今日的这种情况,祁家人注重仪式,每周少不了聚餐,往常祁纥有时在国外、祁绾有时出差,唯独祁绒一年到头连影子都摸不着,但祁家父母从不要求她,就算饭菜都凉了,也只会露出遗憾失落的表情。

    没到这个时候祁纥就会忍不住在心里咆哮,你们也把她绑回来啊!叫助理秘书保镖把她绑回来啊!在这儿干瞪眼有什么用!

    他都不知道被祁绒放过多少次鸽子了!报复一次又怎样!凭什么祁绒鸽了就是轻拿轻放的小事!落到他头上就要挨骂呢!

    一想到这这儿祁纥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态度恶劣,咬死了也不肯认错,祁荣生看得血压骤起,恨不得打死这个不孝子。

    然而就在祁家的氛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见众人的视线一瞬间被楼上的动静所吸引,祁纥突然一扫先前软绵的模样,吼了一声“少管我”,就像泥鳅一样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哪里还有半点宿醉的后遗症,分明是装的!

    祁荣生气结,却没办法第一时间找他算账,因为传来声音的方向显然是秦盼的所在地。

    想到秦盼年纪渐大,身体也不复年轻时健康,上次还因为起身过猛,晕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祁荣生懒得管教桀骜不驯的大儿子了,还是老婆重要。

    祁绾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一同朝楼上跑去。

    “怎么了!老婆!”

    “妈,没事吧?”

    祁荣生和祁绾一齐跑到祁绒房间门口,这间锁上了两年之久的房间此时房门大开,围着围裙的秦盼正坐在床边,地上打翻了一个陌生的木盒,想来先前的声响就是来自于它。

    秦盼猛然回神,迷茫地望来。

    “怎么了?”见没出什么大事,祁荣生松了一口气,上前握住发妻的手。

    秦盼的手心微凉,带有一丝汗意。

    她的眼神还有些迷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超出认知的事,久久都未回过神来。

    祁荣生注意到她手里捏着一个乳白色的药瓶,上面的标签被撕掉了,里面是空的,秦盼用了不小的力气,瓶身都被捏瘪了。

    祁绒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药瓶?

    祁绾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不止是秦盼手上的,摔在地上的木盒里竟然有满满一盒的陌生药瓶!

    她心头一跳,捡起木盒里的药瓶,发现上面的标签都是被人为撕开的,显然药瓶的主人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些东西是谁的结果不言而喻。

    联合到祁绒不许任何人擅自进入自己房间的行为,祁绾突然有了不好的设想。

    猜想很快得到了证实,药瓶底下印着“TCAs”和编号,一查是一种三环类抗抑郁药。

    秦盼大梦初醒,握着丈夫的手渐渐用力,声音也颤抖了起来:“……老公,绒绒她、绒绒她生病了吗?为什么她房间里有这么多药?她是不是一直都瞒着我们,为什么……为什么……”

    饶是见过诸多大场面的祁荣生也蒙了,因为除了木盒,床底下还有两个行李箱,打开时发出“哗啦”的响声,白色的药瓶差点溢了出来。

    这两个行李箱祁荣生还记得,两年前祁绒旅游回来后突然说要搬出去自己一个人住,家里拗不过,只能任由她清理了一些衣物匆匆搬了出去,这两个大箱子是后来托运回来的,是祁绒外出携带的旅行箱,只是她搬走得太过匆忙,忘了自己还有行李没有送回来。

    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箱子上的托运标签都没拆,祁荣生当初看箱子比平常的行李箱要轻,还以为是祁绒用来装礼物的,为此期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然而两年过去了,箱子里的秘密终归是重见天日,和他想象里精巧的纪念品不同,里面塞满了触目惊心的药瓶。

    药瓶太多了,显然是不正常的,祁荣生想不通祁绒保存这么多药瓶干什么。

    直到大女儿浑身一僵,冲他隐晦地摇头。

    祁荣生心头一跳,不详的预感萦绕心头,他下意识看向妻子。

    “……老婆,没事的,都是些老物件,你忙活了半天也累了,先去楼下休息一会儿,这边交给老大吧。”

    然而秦盼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熟悉祁家的都知道,秦盼可不是什么嫁进来就两眼不闻窗外事的菟丝花,她年轻时为祁荣生的事业提供了不少助力,是个聪明且有胆识的女性,只不过是年纪大了变得随和了罢了。

    她没有听祁荣生的话,而是堪称凶狠地抢过了祁绾手上的药瓶。

    “老婆!”

    祁荣生试图制止,却被秦盼瞪了一眼。

    她现在就像一头嗅到危险气息的母狼,为了保护幼崽露出了隐藏多年的獠牙。

    很快,她注意到了瓶底的字母。

    “TCAs是什么意思?”秦盼倔强地看向大女儿,“就算你们不告诉我,我也会去查。”

    “TCAs!?”

    祁荣生的瞳孔放大。

    他虽然在大女儿的暗示下察觉到了不对,但远远没有想到哪方面去。

    祁绾沉默了半晌,最终缓缓开口。

    “……TCAs是……一种三环类的临床药物,常用于……治疗抑郁症。”

    “抑郁症!?”

    秦盼一字一顿地重复祁绾的话,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她脚下一软,还是祁荣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挥开丈夫的手,踉踉跄跄地朝书桌方向跑去。

    “妈!”

    “老婆!”

    秦盼咬牙,她不敢继续想下去,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命途多舛差点死在山里的孩子、她疼爱了十几年不求回报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是和她过不去!

    书桌是木质的,因为祁绒以前说过喜欢木香,秦盼就找人专门给她打了一套昂贵的木制家具,就连上面养着的绿萝都是她亲手栽培的。

    秦盼记得,似乎是祁绒在上高中的时候,她突然说想要专业的画笔袋,秦盼以为她想学画画,给她找了最好的绘画老师,但后来被祁绒拒绝了,说是自己没有绘画天赋。

    她想要的只有那种分类画笔、有很多格子和标签的画笔袋,其他的都是祁家父母暗中观察,自以为给予女儿的惊喜。

    这个笔袋祁绒留了多年,是房间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