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赵天玄将艾因送出了警局，他转身走回问询室内，在墙边蹲下，捡起那把破破烂烂的椅子，仔细查看。
椅子已经碎成了零件，松散一地，赵天玄仔细观察构件连接处的碎痕，发现那表面上是经过大力撞击之后产生的自然碎裂，但实际上包含一丝锋锐无匹的气息，和某个家伙的傲慢一脉相传。
“剑庙，呵呵。”赵天玄在房间里展开【域】时察觉到了这丝剑意，直到现在，他把椅腿放在眼前细细观察，才终于确定下来。
“我呸，好你个李决云，保护小辈居然舍得用上神息。”，赵天玄心里恶狠狠地笑着，“既然如此，你们剑庙看上的人，我就不客气了。”
赵天玄现在对艾因在问讯中的表现很满意，不卑不亢，有胆识有谋略，敢在他面前装疯卖傻，还能做得这么自然，不露出破绽。
赵天玄问过了那两个被他安排在问询室观察间里的警员，艾因的表现是否有什么问题。最终从两个人口中，赵天玄得到的答案都是：“赵局，看不出这个人是什么安排来的底细，看他样貌上只有十七岁，最多十九岁的年纪，他是不是真的患上应激反应了，毕竟这里的环境，您知道的。”；“赵局，我仔细研究了他的微表情，看不出来有作伪的痕迹。我建议您还是赶紧带他去医院看看，别落下什么病根子。尤其我之前还拿枪指着他，以后我找个时间去给他道个歉吧。”
赵天玄的【域】除了被神秘气息干扰的时候，一直都开着。他通过【域】感知到艾因的心跳、血液流动等，都和平常时的状况无异，在艾因表演时，那应该有的心跳数据和正常状况下的对比更是大相径庭。
倘若不是剑庙的气息，他真要怀疑艾因的成分了。
想到那道神秘气息，居然能直接击穿他的心防，控制他的身躯，难以想象剑庙在艾因的身上到底下了多大的注。
他只是听说过世家、势力会在文达星里选人或是直接派人进来，来辅助构成模拟环境。但神息这种极其珍稀的物品，甚至艾因用的这颗，品质十分顶级，已是世所罕见，剑庙居然舍得给一个孩子用，并且只是为了保护目标一时的安全。这么重的注，他赵天玄跟了。
抛开一切，在赵天玄心中，最重要的是，艾因居然能受住他的跪拜。
赵天玄心知自己身份特殊，这般的五体投地之仪，不看实力，只看身份，能够承受起这种大礼的，不会有多少位了。哪怕有剑庙的神息在旁辅助，艾因终究是坐在他的面前，直直地承受住了这般的礼节。那是足以跨越过神息，直接作用到艾因身躯、灵魂乃至命运的力量，但艾因一个普通人，却能够承受住。
“我就说，这小子绝不是个普通人。”赵天玄捏紧了拳头，随后在沉思中向问询室外走去。
“啪。”
赵天玄踩到了地上散落的水，脚一滑，一屁股摔倒在地板上。
“你大爷的！李决云你给我等着！”
赵天玄已经打算将这一切，都算到剑庙的头上。
走出警察局的艾因望着已经蒙蒙亮的天空，他想打辆车，但是在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几个出租车司机上班。于是他打算一路小跑回家，刚好顺便简单地测试一下身体素质。
跑步回家的艾因没有想到，赵天玄会把【墟】误当做是剑庙的气息。艾因以为是艾琐帮他了，赵天玄才会突然跪下，但艾因心中奇怪，“自己当时明明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喊艾琐啊。”。
于是艾因对艾琐的提防又进一步加深。
艾因正盘算着之后还要怎么应付赵天玄，他并没有天真地认为今晚一顿装疯就能把赵天玄糊弄过去，相反，他猜测赵天玄暂时放过他只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毕竟艾因不可能逃出文达星，即使只是离开人类区，都可能是九死一生。已经被拿捏住退路的艾因就如同赵天玄砧板上的鱼，无论如何逃不出赵天玄的手心。
至于赵天玄命令他在灵力潮汐之后再去找他一次这件事，艾因反倒觉得不必担心。艾因自信在感知到【力】之后，他应对赵天玄便不会如现在这般，毫无反抗之力。
可未雨绸缪的艾因还是没有想到，赵天玄靠【墟】的气息，已经把艾因脑补成一个潜力究极强大，未来必定至少比肩剑庙寺主，能够登上【塔】的顶层，甚至突破【塔】的现有记录的超级种子。拥有这样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是怀有任何邪心的人。赵天玄甚至都懒得继续查艾因的资料，他觉得这些事凭剑庙的能量，早替他做过无数次了，还做的更好。
三十分钟，艾因从京苑市一区公安分局跑到了文景雅苑大门口。艾因只在从东座广场到家的这段路走了小路，其余路段都是选择的大马路，他的配速比平常锻炼时稍快。
走进小区，艾因和艾离取得了联系。
之前在东座广场地下陈列室的门口，艾因乍看见赵天玄时，为防意外，他切断了和艾离的连线。现在回到了小区里，勉强算是自己的地盘，艾因才敢和艾离进行联系。
艾因放慢脚步，调整呼吸节奏，慢慢走回家。路上不时有几个晨起出来溜圈、遛鸟的老人家，见到艾因，要拉着他掰扯几句。
“小艾啊，又是这么早就出来锻炼了，年轻孩子有朝气！不像我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孙子，猪一样还睡地呼噜呼噜的。”
“小艾，今年成年了吧，爷爷给你介绍孙女，你俩认识一下呗。记得到爷爷家来的时候，提上你自个儿酿的酒，嘿嘿。”
艾因停下脚步，一个个地回着：“大早上的，空气好嘛。奶奶您溜圈时可得注意些，悠着些，别崴着脚脖子，钙片记得按时吃昂。”
“爷爷您想喝酒喊我一声就成，只要没过量，我保证提着酒壶就上您家蹭饭去，您老做的砂锅鸭，真是一绝，我现在一想起来，嘴里都泛着味儿呢。”
“我溜达完，先上楼了，您老慢走啊。”
老头儿老太太们的热情让艾因略微沉重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他当初选到这个小区，是考虑到很多住在这里面的都是达官贵人或是富商巨贾家中的老人，他能通过平时邻舍关系的交好，获取些便宜。艾离也能帮着艾因，了解这些老人的喜好，他实际操作起来，就更加简单。
三五年里一来二去，艾因不敢说全小区里是家喻户晓，至少全小区的老头儿老太太们，是都知道有这么个讨人喜的年轻人。艾因和老住户们相处了这么久，有了真感情，因此老住户大多也把艾因真当自家孙子。
“嘀。”
艾因听到艾离的回应，心中感谢赵天玄没有直接安排人搜查他的家。他拉开门进去，艾离附身的家用机器人早已等候在玄关。
艾因径直走进书房，取出纸笔打算用他曾经和艾离编设的密码交流。
艾因在纸上鬼画符一般开始画起“抽象艺术”画。
“家中一切安好？”
“家中无碍。”
机器人提起笔，书写着奇怪的符号，像是象形文字。
“有警察来过门口，但未尝试破门。”
“检查全楼栋环境，若有隐桩，记录位置，进行伪装欺骗，尽力做到家中不被监听即可。”
“收到。”
艾离停下动作，开始探查楼栋内外，防止有电子设备监视家里。
一分钟后。
“检查完毕，没有任何未知设备存在。”平淡的机械声自机器人口中传出。
“呼······”艾因长出一口气。
艾因停下了“作画”，问道：“楼里都收拾干净了吧。”
“回收情况一切正常，物业系统内的摄像记录已经完成修改，经过剪切、伪装损坏等方式后，隐去了安全网相关的内容。”
“好，那我先去洗个澡。”
“嗯。”
一夜未归，虽然在天台上被汗湿的衬衫已经换掉了，但艾因心理上还是想要洗个澡。沐浴的过程能够让艾因更加宁静平和地开始思考之后应该怎么做，他也可以简要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对于修炼者而言，他们应该都不洗澡了吧。”，艾因心想，“那么珍惜这洗一次少一次的澡吧。”
艾因微笑，他终是暂时放下了担忧，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椅子已经碎成了零件，松散一地，赵天玄仔细观察构件连接处的碎痕，发现那表面上是经过大力撞击之后产生的自然碎裂，但实际上包含一丝锋锐无匹的气息，和某个家伙的傲慢一脉相传。
“剑庙，呵呵。”赵天玄在房间里展开【域】时察觉到了这丝剑意，直到现在，他把椅腿放在眼前细细观察，才终于确定下来。
“我呸，好你个李决云，保护小辈居然舍得用上神息。”，赵天玄心里恶狠狠地笑着，“既然如此，你们剑庙看上的人，我就不客气了。”
赵天玄现在对艾因在问讯中的表现很满意，不卑不亢，有胆识有谋略，敢在他面前装疯卖傻，还能做得这么自然，不露出破绽。
赵天玄问过了那两个被他安排在问询室观察间里的警员，艾因的表现是否有什么问题。最终从两个人口中，赵天玄得到的答案都是：“赵局，看不出这个人是什么安排来的底细，看他样貌上只有十七岁，最多十九岁的年纪，他是不是真的患上应激反应了，毕竟这里的环境，您知道的。”；“赵局，我仔细研究了他的微表情，看不出来有作伪的痕迹。我建议您还是赶紧带他去医院看看，别落下什么病根子。尤其我之前还拿枪指着他，以后我找个时间去给他道个歉吧。”
赵天玄的【域】除了被神秘气息干扰的时候，一直都开着。他通过【域】感知到艾因的心跳、血液流动等，都和平常时的状况无异，在艾因表演时，那应该有的心跳数据和正常状况下的对比更是大相径庭。
倘若不是剑庙的气息，他真要怀疑艾因的成分了。
想到那道神秘气息，居然能直接击穿他的心防，控制他的身躯，难以想象剑庙在艾因的身上到底下了多大的注。
他只是听说过世家、势力会在文达星里选人或是直接派人进来，来辅助构成模拟环境。但神息这种极其珍稀的物品，甚至艾因用的这颗，品质十分顶级，已是世所罕见，剑庙居然舍得给一个孩子用，并且只是为了保护目标一时的安全。这么重的注，他赵天玄跟了。
抛开一切，在赵天玄心中，最重要的是，艾因居然能受住他的跪拜。
赵天玄心知自己身份特殊，这般的五体投地之仪，不看实力，只看身份，能够承受起这种大礼的，不会有多少位了。哪怕有剑庙的神息在旁辅助，艾因终究是坐在他的面前，直直地承受住了这般的礼节。那是足以跨越过神息，直接作用到艾因身躯、灵魂乃至命运的力量，但艾因一个普通人，却能够承受住。
“我就说，这小子绝不是个普通人。”赵天玄捏紧了拳头，随后在沉思中向问询室外走去。
“啪。”
赵天玄踩到了地上散落的水，脚一滑，一屁股摔倒在地板上。
“你大爷的！李决云你给我等着！”
赵天玄已经打算将这一切，都算到剑庙的头上。
走出警察局的艾因望着已经蒙蒙亮的天空，他想打辆车，但是在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几个出租车司机上班。于是他打算一路小跑回家，刚好顺便简单地测试一下身体素质。
跑步回家的艾因没有想到，赵天玄会把【墟】误当做是剑庙的气息。艾因以为是艾琐帮他了，赵天玄才会突然跪下，但艾因心中奇怪，“自己当时明明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喊艾琐啊。”。
于是艾因对艾琐的提防又进一步加深。
艾因正盘算着之后还要怎么应付赵天玄，他并没有天真地认为今晚一顿装疯就能把赵天玄糊弄过去，相反，他猜测赵天玄暂时放过他只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毕竟艾因不可能逃出文达星，即使只是离开人类区，都可能是九死一生。已经被拿捏住退路的艾因就如同赵天玄砧板上的鱼，无论如何逃不出赵天玄的手心。
至于赵天玄命令他在灵力潮汐之后再去找他一次这件事，艾因反倒觉得不必担心。艾因自信在感知到【力】之后，他应对赵天玄便不会如现在这般，毫无反抗之力。
可未雨绸缪的艾因还是没有想到，赵天玄靠【墟】的气息，已经把艾因脑补成一个潜力究极强大，未来必定至少比肩剑庙寺主，能够登上【塔】的顶层，甚至突破【塔】的现有记录的超级种子。拥有这样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是怀有任何邪心的人。赵天玄甚至都懒得继续查艾因的资料，他觉得这些事凭剑庙的能量，早替他做过无数次了，还做的更好。
三十分钟，艾因从京苑市一区公安分局跑到了文景雅苑大门口。艾因只在从东座广场到家的这段路走了小路，其余路段都是选择的大马路，他的配速比平常锻炼时稍快。
走进小区，艾因和艾离取得了联系。
之前在东座广场地下陈列室的门口，艾因乍看见赵天玄时，为防意外，他切断了和艾离的连线。现在回到了小区里，勉强算是自己的地盘，艾因才敢和艾离进行联系。
艾因放慢脚步，调整呼吸节奏，慢慢走回家。路上不时有几个晨起出来溜圈、遛鸟的老人家，见到艾因，要拉着他掰扯几句。
“小艾啊，又是这么早就出来锻炼了，年轻孩子有朝气！不像我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孙子，猪一样还睡地呼噜呼噜的。”
“小艾，今年成年了吧，爷爷给你介绍孙女，你俩认识一下呗。记得到爷爷家来的时候，提上你自个儿酿的酒，嘿嘿。”
艾因停下脚步，一个个地回着：“大早上的，空气好嘛。奶奶您溜圈时可得注意些，悠着些，别崴着脚脖子，钙片记得按时吃昂。”
“爷爷您想喝酒喊我一声就成，只要没过量，我保证提着酒壶就上您家蹭饭去，您老做的砂锅鸭，真是一绝，我现在一想起来，嘴里都泛着味儿呢。”
“我溜达完，先上楼了，您老慢走啊。”
老头儿老太太们的热情让艾因略微沉重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他当初选到这个小区，是考虑到很多住在这里面的都是达官贵人或是富商巨贾家中的老人，他能通过平时邻舍关系的交好，获取些便宜。艾离也能帮着艾因，了解这些老人的喜好，他实际操作起来，就更加简单。
三五年里一来二去，艾因不敢说全小区里是家喻户晓，至少全小区的老头儿老太太们，是都知道有这么个讨人喜的年轻人。艾因和老住户们相处了这么久，有了真感情，因此老住户大多也把艾因真当自家孙子。
“嘀。”
艾因听到艾离的回应，心中感谢赵天玄没有直接安排人搜查他的家。他拉开门进去，艾离附身的家用机器人早已等候在玄关。
艾因径直走进书房，取出纸笔打算用他曾经和艾离编设的密码交流。
艾因在纸上鬼画符一般开始画起“抽象艺术”画。
“家中一切安好？”
“家中无碍。”
机器人提起笔，书写着奇怪的符号，像是象形文字。
“有警察来过门口，但未尝试破门。”
“检查全楼栋环境，若有隐桩，记录位置，进行伪装欺骗，尽力做到家中不被监听即可。”
“收到。”
艾离停下动作，开始探查楼栋内外，防止有电子设备监视家里。
一分钟后。
“检查完毕，没有任何未知设备存在。”平淡的机械声自机器人口中传出。
“呼······”艾因长出一口气。
艾因停下了“作画”，问道：“楼里都收拾干净了吧。”
“回收情况一切正常，物业系统内的摄像记录已经完成修改，经过剪切、伪装损坏等方式后，隐去了安全网相关的内容。”
“好，那我先去洗个澡。”
“嗯。”
一夜未归，虽然在天台上被汗湿的衬衫已经换掉了，但艾因心理上还是想要洗个澡。沐浴的过程能够让艾因更加宁静平和地开始思考之后应该怎么做，他也可以简要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对于修炼者而言，他们应该都不洗澡了吧。”，艾因心想，“那么珍惜这洗一次少一次的澡吧。”
艾因微笑，他终是暂时放下了担忧，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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