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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章 【冀州篇】觉醒

    迷蒙中,张角睁开了双眼。

    天地笼罩在黑暗中,他只觉得有人似乎在用木棍搅动着自己的神经线,头痛欲裂。

    在他对面,一个黄袍白发的道人正踞坐在一束白光下,眯着眼睛傲视自己。

    “小子,当王好玩吗?”

    张角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我不是他们的王……我当这个教主,只是想引导他们找到自己的路。”

    “懦夫!王要有王的觉悟!”

    对面的老道大吼一声,噌地站起身来:

    “他们的路就是追随一个执掌天下权柄,杀伐果决,有雷霆万钧之势的王!你不想当王,他们就会去拥戴别人当王!到那个时候,死的不只是你,还有我经门一脉,以及数以万计的黄黄教众!”

    话音落下,黑暗中雷声滚滚,让人不知道头顶的到底是乌云还是黑幕。

    那老道指尖如箭指向张角眉心:

    “当日你在那落虎村,若是一刀杀了那无耻村夫,早已立威于天下,张燕小贼怎敢生叛逆之心?!我数千教众又怎会命丧常山!”

    “我只想救人,这不就是王道吗?”张角言语有些动摇。

    “王道既是天罗伞盖,更是长剑沥血!”

    那老者伸手插进张角怀中,一把掏出了《太平要术》。

    阴影下,老道的上半张脸完全被阴影遮住,只有嘴角在确认经书完好无缺之后,露出了一丝鬼魅的笑容。

    “不能让你白来这乱世一场。你记住,王道之要,首在用人。既要用人心,更要学会……用人命!”

    那老道不知何时竟然从经书中抽出了一把寒光短刃,刀尖冲下便要向张角心口插去。

    顷刻之间,雷龙啸空,电光火石,雷光掠过二人,照亮了那老道藏在阴影里的面容。

    白发间,是一条橙黄的丝绸饰带。

    还有一张酷似张角的脸……

    这是真张角!

    而刀下的张角已然来不及躲避,本能抬起右臂遮挡。

    就在右臂上的“阳心诀”花纹接触刀尖的一刻,二人之间爆发出了一团激烈雷光,霎时驱散了一切黑暗。

    “啊!!”

    张角一声大喊,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黑暗中,一团篝火在旁边微微燃烧着。

    这是……胡人的帐篷?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高于地面的胡床上,身子底下垫着一张带着厚厚白毛的羊皮。

    典韦就在一旁的地上守着自己,垂着头鼾声如雷,和不远处的张宝鼾声此起彼伏,如同二重奏。

    “主公!你醒了!”

    睡觉最轻的戏志才赶至近前,连忙扶起了张角。

    张角使劲抬起已经压得麻木了的右臂,看了看,又摸了摸胸口,确定自己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伤口。

    刚刚是一场梦?张角回忆着,可是醒来依旧头很痛。

    这下张宝、典韦都被惊醒,连忙聚拢了过来。

    “现在什么时候了?”

    “差不多五六日了,我还以为我一招把你打死了呢。”

    张宝开心的说着,用一个竹筒盛了点清水,慢慢送进张角口中。

    张角忍着头晕,仔细回忆起前事。

    “张燕呢?”

    众人听张角如此问话,不由得有些尴尬。

    “他娘的,这杀才现在是冀州刺史的座上宾!说不定后面还要封官封侯呢!”

    戏志才劝慰了几句,向张角讲述了那日的后续经过。

    原来除夕当日,张宝带着张角的等人率领偏队离阵,留下张梁穿起了张角的道袍,提前与张燕开战。不知道教主已经撤退的黄巾主力,为了保护中军主将安全,与已经改戴黑巾的黑山军爆发了殊死战斗。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一支官军从侧翼突然入场,对黄巾军和黑山军发起了无差别攻击。

    张燕没想到被朝廷玩了一手,直呼上当。为了保留自己好不容易吞下的黑山军,仗着自己还没打光的两万人马,在阵前投降了朝廷,并会同官军主将曹操一举活捉了张梁。

    更加残酷的是,侯成和宋宪在开战之前就已经将常山上的黄巾余部屠戮殆尽,并在曹操马蹄踏进常山山门时第一个下拜投降,和张燕一同做了朝廷的走狗。

    “老三还活着就好。”

    张角听完了众人的叙述,望着帐中篝火溅起的火星微微发愣。

    “那我们现在在哪里?”

    “飞狐峪,离咱们不远就是灵丘县。这里地势险峻,是一条插在苍山中的横沟,可以藏兵。”张宝道。

    “简单来说,幽州,代郡。”戏志才解释道。

    “扶我出去看看……”

    众人搀扶他走出山洞,张角才发现自己处在连绵山势的最高点,整个飞狐峪尽收眼底。苍茫月色下,黄巾军栖息几个山洞口燃着篝火,似乎就是如今残破的起义形势。

    哪里还有什么形势,简直就是一根即将熄灭的火苗。

    “狼烟风沙口,前路不好走啊……”张角让张宝和典韦回山洞中休息,自己和戏志才坐到了一块大青石上。

    “志才先生,大军粮草是否稀缺?”

    戏志才苦涩一笑:“哪里还有大军?路上地公带人在这山沟子里打猎,还劫了两支行商的商队,小几百人撑个半年不成问题。只不过现在张燕仗着冀州刺史王芬的势力,传令各郡县围堵咱们,估计一时半会也出不去这山沟子。”

    张角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悔不听先生之言,早就该把他杀了……”

    戏志才连连摆手:“主公切莫如此说,若是当时杀了此贼,也许当日就是一场乱战。”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这几日虽在昏迷,可有些事情在我脑海中不停回放。细细想来,想向先生借一物以解心头忧虑。”

    戏志才细细看着张角,听着说话抑扬顿挫的腔调,似乎对眼前之人有了几分陌生。

    陌生的是说话的底气!

    戏志才顾不上多想,急忙说道:

    “我早已立誓誓死追随主公,就是这项上人头,主公说摘也就摘了,谈什么借不借。”

    “好!好!好!”张角一连说了三个“好”,很明显底气恢复了些,却猛然一伸手抓住了戏志才纤细的手腕。

    “我想借那日涿县遇公孙瓒时,先生所持的‘苏家’腰牌!”

    戏志才突然大惊失色,本能的想向后退去,手却被张角这个刚刚苏醒的教主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