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夜访归仪坊
房无恤和白珩压低斗篷帽沿，在无人的巷道里潜行。一路上偶尔几个行人步履匆匆，根本没人看他们。
到了大庆坊北墙边，白珩助跑两步，跃上坊墙，房无恤紧随其后跳上去。
看到外面没有巡城卫兵，白珩赶忙跳下坊墙，往东跑了数步，知道墙内是一处僻静之处，便跃进墙内。
进了归仪坊，二人顺着坊墙的黑暗处疾跑。
很快，他们便到了东北角的一处院子，白珩带头跳了进去。
“谁！”
白珩看到时蒙府管家，赶忙去了面纱露出脸，让管家看清楚：“张伯伯，是我，小珩！”
管家立刻示意她小点声：“小点声，千万不能让人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找你，你怎么回来了？”
白珩小声说：“我找阿娘！”
管家说：“小点声，跟我来！”
房无恤跟着他们走，管家拦住他：“这位公子，你不能去！”
房无恤只好站在院子里，看着白珩跟着管家去了旁边的院子。
这时候，大堂一个雄浑的声音说：“进来！”
房无恤听出来了，说话的是蒙老，赶忙进了中堂。但是中堂里空无一人，旁边的小屋门轻轻开了一条缝，里有人说：“这边，进来吧！”
房无恤进了右边的屋里，蒙老正坐在圆桌旁，给两只杯子里倒了酒：“你今天进长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估摸着你这时候会来，吃点吧，一整天没吃饭了吧！”
房无恤坐在圆桌旁边说：“多谢蒙老惦记！”
“唉，你我不必客气！”
“三娘现在哪？”
“张老不是带小珩去找她了，你不必担心，她现在很好！”
“多谢蒙老照顾三娘！”
“不必客气，保护大庆坊和归仪坊的坊民是我应该做的！”
“蒙老大仁大义，无恤十分佩服！”
蒙老和房无恤碰杯，一口饮了杯中酒，拿起一张薄饼，放了几丝葱白，夹了几块酱肉，递给房无恤：“他们保护我，保护他们是我应该做的，来，快吃！”
房无恤接过薄饼说：“不急，小珩还没吃呢！”
“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样的吃食，送到三娘那里，她们娘俩一起吃！”
“多谢蒙老！”
蒙老不说话，像看着自己的亲孙子一样深情，看着房无恤吃完一张饼，立刻卷上一张递给他。
房无恤连吃三张饼，蒙老才问：“你身受重伤，又中了鸢尾沙蝎毒，还能活着，也是福大命大。你这一个多月去哪了？”
“南岭里面，有隐士仙人救治，才得以保全性命！”
“我知道是谁救的你！”
“蒙老怎么知道？”
“这世上，有此神功的，也就是崔云松了，太现在在哪？”
房无恤犹豫了。
蒙老看出来了：“算了，不方便说我不问了，你没事就行！”
“蒙老，你有慈恩秘卫司的消息吗？”
蒙老喝了一杯酒说：“大兴坊里的事，我都很清楚。那天我让季安去安仪坊查倭岛刺客，在那遇到你和王公子，他便一起查到回纥人。你们也是年少冲动，三个人就敢跑到深山之中去找。你掉下悬崖那天，季安带着受伤的王公子快马回来，在大业病坊救治。”
“他们都没事了吧！”
“多亏崔凌霄，解了他们身上的毒。你掉下悬崖失踪之后，段自省便带人去南岭找你，秘卫司里主事的就剩下卓方子和哥舒然。季安他们回来的第二天清晨，鱼夕仇就带人闯进慈恩寺，拿走了九环神杖！”
房无恤惊得跳起来：“九环神杖已经被鱼夕仇拿走了？”
蒙老把他按到椅子上：“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听说九环神杖现在在内宫，这么大的事，也不可能是假的！”
“秘卫司那些兄弟呢？”
“卓方子因为把九环神杖交给鱼夕仇，被手下打得起不来，哥舒然为了保护卓方子，一直守在大业病坊。我听说秘卫司中有内奸，而且这内奸早就投靠了鱼夕仇，他在慈恩塔挖了数条密道，帮鱼夕仇偷九环神杖。但是慈恩塔下面全是巨石，他没挖通。卓方子手上的那晚，内奸蛊惑秘卫司所有人要抢回九环神杖，把他们全聚在慈恩塔下仪式。趁群情激愤，内奸点燃提前藏在密道里的火油，烧了慈恩塔，烧了所有人！”
饭无恤摆摆手说：“不可能，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那天晚上，慈恩塔下没一个人出来。内奸一刀刺伤哥舒然，自己被鱼夕仇的手下杀了！”
“不可能，秘卫司一百多人，不可能全没了？”
“就剩下段自省带去找你的十个人，回到长安，还遇到鱼夕仇派去大业坊清理残余秘卫士的神威军，听说闹了一天，没杀几个人，抢了平民不少财物走了！”
“卓大哥呢，他那么聪明，怎么会让这事发生？”
“不怪他，那天下午，有人冲进病坊，把他打晕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因为卓方子被打晕了，哥舒然一直守在病坊，才让内奸钻了空子！”
“卓大哥人呢？那他现在在哪？”
“我派人找了，最后一次有他的消息是出事后第十天，听说是跑出长安城，跑去西南方向！”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出事那天，季安和王公子、崔三娘，还有哥舒然逃出城外，跑到辋川阁躲着。就是那天，有人给我送来密信和银两，让我在长安城延庆门外一里处，有一个荒乱的院子，在里面准备十匹快马。第二天早上，段自省带着剩下的六七个人乔装打扮出城，骑上快马逃往梓城。”
“多谢蒙老帮忙，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季安回来了没有？”
“季安，他重情义，觉得你和王公子是可以深交的人，一心想要帮你们，前些日子去三清山学艺去了！”
“他本可以置身事外，上次我本来就心存内疚，而且我们所做之事极其危险，他大可不必如此！”
“唉，人呢，总是要有情义，年少时必须有几个可以舍命相交的兄弟，你和王公子都有情有义，这事我支持他！”
“蒙老深明大义，无恤很是感动！”
“王公子和哥舒然现在在辋川阁中藏身，这事只有我一人知道，绝对安全！”
“自省呢？”
“段自省你就不必担心了，梓城段庄处在沼泽湖泊中央，周围船只都很难进去，他绝对安全！”
“他性子急躁，我怕……”
“不用担心，卓方子肯定会交代他，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再没回长安！”
“可怜我那百十位兄弟了？”
“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你还是担心担心你吧！”
“怎么说？”
“神威军大闹大业坊那天，到处传播诬陷，说你带走了《楼兰古墓图》和《楼兰诀》，不知去向。最近，长安城里多了很多习武之人，在长安城里打听你的踪迹。我估摸着，有的是觊觎楼兰遗宝，有的是觊觎楼兰神功，都是些心怀不义之人。一个月前，有人在大兴坊询问小珩的消息，我便知道他们已经查到小珩身上，便把三娘带到院里保护，防止有人迫害！”
“辛苦蒙老了！”
蒙老慷慨激昂地说：“我现在也明白了你们这慈恩秘卫司为什么要保护九环神杖，这是承诺，大唐的承诺，我等舍命也值！”
“对！”
“最近，那些心怀不义的人越来越多，我也控制不住了，如果你有藏身之处，把三娘带走吧，千万别回来！”
“嗯，过几日我离开长安，便带三娘走。”
“过几日？你要去找鱼夕仇？”
“不，我想再看一眼秘卫司！”
“千万别去大业坊，那里有鱼夕仇的眼线，还有心怀不轨之人，你一旦出现，肯定会招来杀身之祸！我去看过，秘卫司和慈恩塔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没人管死在里面的人。最近朝里有人建议重修慈恩塔，圣人为藩镇割据的事忙的不可开交，分不出心思去管慈恩塔。至于《楼兰藏宝图》和《楼兰诀》，还需从长计议，能藏好就藏好。以你现在的真气武技，根本不可能靠近鱼夕仇！”
“蒙老说的是，我先不去找他！”
蒙老马上猜出来了：“好，只要楼兰遗宝安全，什么事都好说……”
房无恤对蒙老也不藏着掖着：“嗯，这两样东西现在在一个极其安全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明天赶快带着三娘走，小心夜长梦多！”
“我还想找找卓大哥！”
“我都找了一个多月，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怎么找？”
“我在长安还有眼线！”
“丛云观裴明秀？”
“你怎么知道？”
“大兴坊对我来说没有秘密，这几日，已经有人知道裴明秀身份了，天天守在丛云观周围等着你出现。前天晚上，我把裴明秀送出长安，让他去洛阳白马寺躲避！”
“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没有，他也托我寻找你和卓方子！”
“那我这几日去一趟陈仓！”
“不行，以卓方子的心机，他肯定不会去陈仓，你还是回山里，保护好《楼兰古墓图》和《楼兰诀》重要！”
“可是卓大哥的安危……”
“你就放心吧，他诡计多端，不会有事的！”
房无恤还是不放心，但是无计可施，只能听从蒙老的安排。
到了大庆坊北墙边，白珩助跑两步，跃上坊墙，房无恤紧随其后跳上去。
看到外面没有巡城卫兵，白珩赶忙跳下坊墙，往东跑了数步，知道墙内是一处僻静之处，便跃进墙内。
进了归仪坊，二人顺着坊墙的黑暗处疾跑。
很快，他们便到了东北角的一处院子，白珩带头跳了进去。
“谁！”
白珩看到时蒙府管家，赶忙去了面纱露出脸，让管家看清楚：“张伯伯，是我，小珩！”
管家立刻示意她小点声：“小点声，千万不能让人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找你，你怎么回来了？”
白珩小声说：“我找阿娘！”
管家说：“小点声，跟我来！”
房无恤跟着他们走，管家拦住他：“这位公子，你不能去！”
房无恤只好站在院子里，看着白珩跟着管家去了旁边的院子。
这时候，大堂一个雄浑的声音说：“进来！”
房无恤听出来了，说话的是蒙老，赶忙进了中堂。但是中堂里空无一人，旁边的小屋门轻轻开了一条缝，里有人说：“这边，进来吧！”
房无恤进了右边的屋里，蒙老正坐在圆桌旁，给两只杯子里倒了酒：“你今天进长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估摸着你这时候会来，吃点吧，一整天没吃饭了吧！”
房无恤坐在圆桌旁边说：“多谢蒙老惦记！”
“唉，你我不必客气！”
“三娘现在哪？”
“张老不是带小珩去找她了，你不必担心，她现在很好！”
“多谢蒙老照顾三娘！”
“不必客气，保护大庆坊和归仪坊的坊民是我应该做的！”
“蒙老大仁大义，无恤十分佩服！”
蒙老和房无恤碰杯，一口饮了杯中酒，拿起一张薄饼，放了几丝葱白，夹了几块酱肉，递给房无恤：“他们保护我，保护他们是我应该做的，来，快吃！”
房无恤接过薄饼说：“不急，小珩还没吃呢！”
“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样的吃食，送到三娘那里，她们娘俩一起吃！”
“多谢蒙老！”
蒙老不说话，像看着自己的亲孙子一样深情，看着房无恤吃完一张饼，立刻卷上一张递给他。
房无恤连吃三张饼，蒙老才问：“你身受重伤，又中了鸢尾沙蝎毒，还能活着，也是福大命大。你这一个多月去哪了？”
“南岭里面，有隐士仙人救治，才得以保全性命！”
“我知道是谁救的你！”
“蒙老怎么知道？”
“这世上，有此神功的，也就是崔云松了，太现在在哪？”
房无恤犹豫了。
蒙老看出来了：“算了，不方便说我不问了，你没事就行！”
“蒙老，你有慈恩秘卫司的消息吗？”
蒙老喝了一杯酒说：“大兴坊里的事，我都很清楚。那天我让季安去安仪坊查倭岛刺客，在那遇到你和王公子，他便一起查到回纥人。你们也是年少冲动，三个人就敢跑到深山之中去找。你掉下悬崖那天，季安带着受伤的王公子快马回来，在大业病坊救治。”
“他们都没事了吧！”
“多亏崔凌霄，解了他们身上的毒。你掉下悬崖失踪之后，段自省便带人去南岭找你，秘卫司里主事的就剩下卓方子和哥舒然。季安他们回来的第二天清晨，鱼夕仇就带人闯进慈恩寺，拿走了九环神杖！”
房无恤惊得跳起来：“九环神杖已经被鱼夕仇拿走了？”
蒙老把他按到椅子上：“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听说九环神杖现在在内宫，这么大的事，也不可能是假的！”
“秘卫司那些兄弟呢？”
“卓方子因为把九环神杖交给鱼夕仇，被手下打得起不来，哥舒然为了保护卓方子，一直守在大业病坊。我听说秘卫司中有内奸，而且这内奸早就投靠了鱼夕仇，他在慈恩塔挖了数条密道，帮鱼夕仇偷九环神杖。但是慈恩塔下面全是巨石，他没挖通。卓方子手上的那晚，内奸蛊惑秘卫司所有人要抢回九环神杖，把他们全聚在慈恩塔下仪式。趁群情激愤，内奸点燃提前藏在密道里的火油，烧了慈恩塔，烧了所有人！”
饭无恤摆摆手说：“不可能，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那天晚上，慈恩塔下没一个人出来。内奸一刀刺伤哥舒然，自己被鱼夕仇的手下杀了！”
“不可能，秘卫司一百多人，不可能全没了？”
“就剩下段自省带去找你的十个人，回到长安，还遇到鱼夕仇派去大业坊清理残余秘卫士的神威军，听说闹了一天，没杀几个人，抢了平民不少财物走了！”
“卓大哥呢，他那么聪明，怎么会让这事发生？”
“不怪他，那天下午，有人冲进病坊，把他打晕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因为卓方子被打晕了，哥舒然一直守在病坊，才让内奸钻了空子！”
“卓大哥人呢？那他现在在哪？”
“我派人找了，最后一次有他的消息是出事后第十天，听说是跑出长安城，跑去西南方向！”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出事那天，季安和王公子、崔三娘，还有哥舒然逃出城外，跑到辋川阁躲着。就是那天，有人给我送来密信和银两，让我在长安城延庆门外一里处，有一个荒乱的院子，在里面准备十匹快马。第二天早上，段自省带着剩下的六七个人乔装打扮出城，骑上快马逃往梓城。”
“多谢蒙老帮忙，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季安回来了没有？”
“季安，他重情义，觉得你和王公子是可以深交的人，一心想要帮你们，前些日子去三清山学艺去了！”
“他本可以置身事外，上次我本来就心存内疚，而且我们所做之事极其危险，他大可不必如此！”
“唉，人呢，总是要有情义，年少时必须有几个可以舍命相交的兄弟，你和王公子都有情有义，这事我支持他！”
“蒙老深明大义，无恤很是感动！”
“王公子和哥舒然现在在辋川阁中藏身，这事只有我一人知道，绝对安全！”
“自省呢？”
“段自省你就不必担心了，梓城段庄处在沼泽湖泊中央，周围船只都很难进去，他绝对安全！”
“他性子急躁，我怕……”
“不用担心，卓方子肯定会交代他，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再没回长安！”
“可怜我那百十位兄弟了？”
“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你还是担心担心你吧！”
“怎么说？”
“神威军大闹大业坊那天，到处传播诬陷，说你带走了《楼兰古墓图》和《楼兰诀》，不知去向。最近，长安城里多了很多习武之人，在长安城里打听你的踪迹。我估摸着，有的是觊觎楼兰遗宝，有的是觊觎楼兰神功，都是些心怀不义之人。一个月前，有人在大兴坊询问小珩的消息，我便知道他们已经查到小珩身上，便把三娘带到院里保护，防止有人迫害！”
“辛苦蒙老了！”
蒙老慷慨激昂地说：“我现在也明白了你们这慈恩秘卫司为什么要保护九环神杖，这是承诺，大唐的承诺，我等舍命也值！”
“对！”
“最近，那些心怀不义的人越来越多，我也控制不住了，如果你有藏身之处，把三娘带走吧，千万别回来！”
“嗯，过几日我离开长安，便带三娘走。”
“过几日？你要去找鱼夕仇？”
“不，我想再看一眼秘卫司！”
“千万别去大业坊，那里有鱼夕仇的眼线，还有心怀不轨之人，你一旦出现，肯定会招来杀身之祸！我去看过，秘卫司和慈恩塔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没人管死在里面的人。最近朝里有人建议重修慈恩塔，圣人为藩镇割据的事忙的不可开交，分不出心思去管慈恩塔。至于《楼兰藏宝图》和《楼兰诀》，还需从长计议，能藏好就藏好。以你现在的真气武技，根本不可能靠近鱼夕仇！”
“蒙老说的是，我先不去找他！”
蒙老马上猜出来了：“好，只要楼兰遗宝安全，什么事都好说……”
房无恤对蒙老也不藏着掖着：“嗯，这两样东西现在在一个极其安全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明天赶快带着三娘走，小心夜长梦多！”
“我还想找找卓大哥！”
“我都找了一个多月，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怎么找？”
“我在长安还有眼线！”
“丛云观裴明秀？”
“你怎么知道？”
“大兴坊对我来说没有秘密，这几日，已经有人知道裴明秀身份了，天天守在丛云观周围等着你出现。前天晚上，我把裴明秀送出长安，让他去洛阳白马寺躲避！”
“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没有，他也托我寻找你和卓方子！”
“那我这几日去一趟陈仓！”
“不行，以卓方子的心机，他肯定不会去陈仓，你还是回山里，保护好《楼兰古墓图》和《楼兰诀》重要！”
“可是卓大哥的安危……”
“你就放心吧，他诡计多端，不会有事的！”
房无恤还是不放心，但是无计可施，只能听从蒙老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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