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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您还记得我们吗?”一团影子来到Ale身边,在Ale诧异的目光中轻松地将林兰的意识拔了出来。

    “也许您已经不记得了...毕竟您已经接近于永生...”那身影慢慢跪下,将林兰放在精神空间的‘地上’。

    “但我们永远记得和您在一起的时光!”那团影子化为一个高挑的女性模样。

    “当在彷徨中我们迈向宇宙的第一步、当我们面对难以解决的危机时、当我们整个文明融为一体的那一刻...您总会在我们身边。”祂温柔地看着祂们曾经的‘神’。

    “所以当您消失的那一刻,我们悲痛欲绝...”复数的个体的声音环绕在精神空间中,Ale警惕的看着向林兰靠近的祂们。

    “但我们没有放弃!我们相信您的放手是希望我们继续前进...”祂轻柔的抚摸着林兰精神体那苍白的面庞。

    “从那时起,我们一边探索宇宙的秘密一边寻找您...直到发生了一些对我们而言...可怕的事...”一个研究员一样的个体像带着敬仰的神色来到林兰身边。

    “您...真的是我们的神吗...我们做出什么让您失望了吗?您为什么要抛弃我们?”跪坐在林兰身边的女性个体看着‘祂’的‘目光’出现了一丝忧伤。

    “我们曾经认为无法知晓答案了...那时星光正在消失、群星变得暗淡,仿佛世界已经走到了尽头...”一个诗人模样的个体将一朵代表整个文明敬意的‘花’圈放在林兰身上。

    “那时的我们无论做什么...无论进行多少研究...我们都无法离开这个宇宙...”那个女性个体仰望着精神空间的顶部,那和祂们看着快毁灭的宇宙的神情一模一样。

    “于是我们集结了最后的资源建造了这座宝库。”一位科学家模样的个体向Ale展示了一个沉睡在林兰意识深处的巨大立方体。

    “在这之前...我们...想了很多....”那个女性个体来到立方体前,像之前一样抚摸着祂们这个文明与林兰一起的见证。

    “我们是另外一个维度的存在...而您...也许也不是我们的‘神’...可能只不过是一层伪造的联系罢了...”女性个体看向林兰的目光出现了一丝悲悯但转瞬即逝。

    “可...在我们曾经所处的那个现实中,是您引导了我们!这绝对不是假的!”女性个体打开立方体的一角,看着曾经和‘祂’一起的时光时流着眼泪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们知道您不惜扭转时间也要为我们挑选最好的!也是您每次的沉着冷静的指挥让我们战胜绝境而笑!”诗人一样的个体像描述一段史诗一样描述这祂们敬爱的神。

    “如果您不是我们的神...那还有谁能够称得上‘神’呢?”女性个体将存放记忆的晶体放回立方体,再次向林兰走去。

    “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抛弃’了我们,但...我们不会离开您!我们希望可以陪着您一起走到最后!”女性个体最后一次拥抱了林兰。

    “这个宝库包含了我们文明所有的宝藏!我们的科技!我们的文化!以及我们的记忆!”科学家一样的个体像小孩干了好事一样骄傲宣告着。

    “我们的文明包含着您给我们的一切...希望这份来自我们维度的带给您的礼物能对您有所帮助。”所有的影子开始慢慢消散。

    “最后...虽然我们已经再也听不到您的声音...但我希望您会记住我们,哪怕偶尔也好...”影子已经难以维持祂们的存在,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当最后一丝影子消失时,立方体被完全开启,林兰和松林恢复了正常但还在沉睡,无尽的财富涌现而出,来自祂们维度的稀有的金属、巨量的物资、奇特的知识...

    但这些都只是表面...

    Ale站在宝库面前,祂只感受到一种情绪:祂们对‘神’的感激,无论祂的眼睛看向何处都一样。

    Ale不知道这个文明究竟是怎样灭亡的,祂只知道貌似这个文明在短时间内到达了祂们那个宇宙的顶端,可有一天祂们动用整个文明的力量去寻找祂们的‘神’,但哪怕祂们到了去到时间的尽头、万物的开端,祂们穷尽一切,都没有得到‘神’的回应,直到世界的终焉的到来。

    当被Ale操控的林兰在医院醒来,那黄粱一梦的感觉让祂都迷茫。

    也许那个文明走完了祂们漫长的历史,但或许根本没有存在过那个辉煌的文明...祂们和林兰的再见也许会有下一次重逢...或者也可能是再也不见...

    “嗯...这是什么?”Ale看着一个薄到难以看见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份来自过去的礼物,送给我们敬爱的神明。

    Ale正准备仔细看清什么写着什么时,那纸条便仿佛融化一样消失在了林兰掌中。

    “啊!就三个人,两个晕的...裂开了!”Ale下床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办完了出院手续悄悄地溜回了出租屋。

    “我回来...了...”看到桌上那和五星大厨做得一样的饭菜,Ale想起了以前一个叫田螺姑娘的传说...然后祂就看到了穿得像防爆警察一样拿着锅铲的欣忒萊雅,一旁的显示终端还在播放着菜肴的制作方法。

    “我来端...你去休息一下吧...”说道一半的Ale突然想到和欣忒萊雅语言不通。

    “你赤线,害右吉格玫吵万。”然后他就看到欣忒萊雅把盘子放在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吞吞吐吐地读着。

    看着她很艰难地读着,Ale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就打开了‘星链’和她交流。

    “我在学习你们的语言,虽然然有点慢...”欣忒萊雅用手卷着自己的头发来缓解尴尬。

    “别勉强自己…”Ale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聊。

    “你们这个世界真好…”欣忒萊雅突然对Ale说。

    “额…怎么说呢?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不如意…就像当年我的小队全部死于一次政治交易。”Ale开始自顾自地向欣忒萊雅讲起以前的事。

    “有的时候啊…就很巧合…如果我们小队多在小行星带留一天可能就和隐月战争擦肩而过了…话说你又是怎么来这里的?”Ale也很想知道欣忒萊雅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吗…我…已经不太记得了…”欣忒萊雅也不愿意回想起那种被大企业压榨剩余价值然后用尽则弃的日子。

    “算了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别等下又把你又哭了…”Ale掏出瓶酒就开始喝起来。

    “请问Ale先生您那弄来的这喝的?”欣忒萊雅对Ale手中凭空出现的酒很是好奇。

    “你说这酒啊!你想得到的东西,在这里都可以具象出来,而且很真实。”Ale摇了摇空酒瓶然后又搞了瓶继续吨吨吨地喝着。

    ‘想得到的东西…还很真实…’欣忒萊雅若有所思。

    咚咚咚,两人同时听见真实的敲门声。

    “你先躲房间里,我去看看。”Ale离开了‘星链’。

    两人默契地快速收好饭菜和碗筷。

    “请问林兰先生在家吗?”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等一下。”Ale从猫眼看见了门外的赵昊穹、多萝西和甘雨三人,然后收起时之诡雨打开的门。

    “你好!我是第一舰队的赵昊穹中尉,刚刚本来想去医院看你,但他们说你办了出院手续,所以冒昧来你的出租屋,如有打扰请见谅。”赵昊穹也提着些吃的和补品来看林兰,毕竟出了那么大的事,也要安慰一下当事人吧…

    Ale把三人让进了屋子。

    “你平时都是一个人住吗?”多萝西看着整洁的房间有些诧异,见林兰点了点头,她便更震惊了…

    ‘为什么队长不能学习一下这小子呢?’想起第一次去赵昊穹找他的时候看到的场景…

    她嘟囔着看着赵昊穹,显然后者没有听见。

    “是的,这里就我一个住。”林兰向来自信天翁的二人说了个谎,他并不想让他们知道欣忒萊雅。

    “对于这种恶性事件是我们没有及时发觉…”赵昊穹开始向林兰讲明他们的来意。

    “但希望你可以对此事保密,毕竟这里是火星人的地盘,我们只是来调查并不想暴露存在。”赵昊穹明白如果让火星方面知道地联的手都伸到自己家门口,恐怕又会开始新一轮的较量。

    “但星环的闸总都已经把手伸到地联的殖民卫星了,你们还只是来调查调查?你们还准备忍到什么时候!!”突然林兰反问了赵昊穹一句。

    “所以我们希望尽可能的和平解决。”多萝西在一边补充道。

    “和平解决?特么的隐月战争后来解决了…”突然Ale发现祂说漏了嘴。

    “隐月战争?”赵昊穹的耳朵尖了起来。

    ‘为什么不去当面问他?’他有些魔怔地联想到龙赋釫那天问他的问题。

    “当时发生了什么…”赵昊穹喝了口自己带的茶。

    “也就那样,一支倒霉的T6级小队休假时在拉巴斯发现了什么…”Ale起身给三人各倒了杯水。

    “然后政客们将那支小队连着整个驻月舰队群一起‘处理’掉了…”Ale将削完切好的苹果摆在盘中放在桌上。

    “不可能!”赵昊穹用力地捶了下桌面,这个地联告诉他的不一样!

    “政客嘛!最喜欢大题小做…无非就是什么北极的类人工智能实验和一些被人刻意带来的讨厌虫子…”Ale很随意的将牙签往后一甩,半截牙签深深地订进了墙中。

    “就可怜一个姓赵的书呆子舰长,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诶,好像刚刚说你姓赵来着?”林兰打着擦边球将一些事情告诉了赵昊穹。

    “你到底是什么人!”赵昊穹死死地盯着林兰,准确来说是现在操控着林兰的Ale。

    “啥?我刚刚说了什么吗?”Ale开始装傻装愣,还做了个示意赵昊穹脑袋进水了的挑衅手势。

    “我有权利向火星或者地联举报你的偷渡行为!”赵昊穹试图用威胁的方式让林兰吐出祂知道的东西。

    赵昊穹迫切的想知道他父亲死前留给他的那个问题:特么隐月战争到底发生了什么。

    “哟!刚刚还说不让我说出去,赵队,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呐!”Ale双手撑头眯着眼看着赵昊穹。

    甘雨吃了几瓣苹果后忍不住开始坐在沙发上打瞌睡,这几天被赵昊穹拉去做笔录也是忙的脚跟不落地的。

    在‘星链’中练习做饭的欣忒萊雅在学习这个世界的语音的同时还在学习美味佳肴。

    她很喜欢这个世界,这里她看到没有矿石病也很好的一切,所以她只能更加努力地融入这里。

    而多萝西百无聊赖的像逗小动物一样逗机器人玩,时不时还拿出个人终端看看家里有没有开发什么可以暴打火星佬的武器。

    只有赵昊穹被Ale的威压搞得原地坐牢一样。

    Ale将强大的立场定向释放向赵昊穹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只是个普通人…”Ale自嘲地笑了笑。

    “赵景同和你是什么关系!”赵昊穹顶着Ale的威压,从牙缝中挤出了那个他想问的问题。

    “朋友而已…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两个朋友之一…”Ale撤除了威压,一个人走到阳台边,准备从口袋中掏出什么,但想了想又摇头作罢。

    喘过气来的赵昊穹思来想去,唯一可以被爷爷赵景同称为朋友,而且在弥留之际还念叨着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已故维洛妮卡重工集团的大小姐,另外一个就是下落不明的T6级小队‘雷霆’的队长。

    “你是……”赵昊穹刚想说什么,林兰对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你自己知道就好了,别搞得好像什么明星的八卦一样。”Ale看到赵昊穹的样子就想笑,毕竟自己曾经他也那样…

    “我知道了…哪你准备怎么样?”赵昊穹心里已经对林兰有了些模糊的感觉便不再多问。

    “我就一高中生,现在当然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喽!至于以后…我会自己去找到想知道的东西。”林兰将手背在脑后,悠闲地从阳台的椅子上起身。

    “尊重你的决定,那再下告辞。”赵昊穹急切地想要去查找一些东西。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啊!诶!才在外面玩了几天啊!算了…那甘雨妹妹准备和我们走吗?”多萝西对这次的外派任务很不满意,当然要是可以拐个小吉祥物回去也不错。

    “可帝君让我跟着他…”甘雨下意识地揉搓着袖口的花边。

    “噗…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多萝西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额…无非就是多双筷子…”Ale感觉林兰估计继承了松林那千万年没有用过的桃花运…话说机械心智也是有桃花运吗…

    “那…祝你..你们…生活愉快…”赵昊穹拉着张牙舞爪的多萝西离开了出租屋。

    “小子!你要是敢花心我会把你剁碎喂狗!再把你…”直到被赵昊穹拖到走廊Ale都能听见多萝西对祂的咆哮。

    关上门,Ale看了下甘雨又看了一下欣忒萊雅卧室的门。

    ‘得!我睡客厅还是餐厅?’Ale感到头疼,记得上一次这样还是第一次见到松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