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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被嫌弃的赵挚与被嫌弃的凌知

    半扇窗户大开着,窗外站着一袭白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黑色的发从毛茸茸的白色帽檐里窜出来被风吹的起舞。

    在夜色的衬托下,这抹白尤其刺眼。

    凌知被吓得失了颜色,大脑一片空白,脸上虚汗如注,惊悚地瞪着窗前白魅。

    白魅缓缓地抬起双手,见状,凌知浑身警铃大响,全身戒备,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电光火石之间,她便设想了几十种逃生路线。

    直到凌知看见帽子里藏着的真容时,高度紧张的大脑和提着的心才松懈下来,然而松了口气的同时,一股血液直冲脑门,气得她七窍生烟,脸色涨红,若不是怕吵醒家里人,凌知恨不得现在就拿刀剁了这厮。

    努力深呼吸几次,凌知压低声音,冷声骂道:“常公子,你脑子有病吧?”

    “大半夜的不睡觉,专门跑人家家里撬人家窗户,偷看人家姑娘睡觉。”

    “变态!”

    她气呼呼地说完,赵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视线从凌知脸上淡淡移开,也没有追究她方才的大不敬,收回视线的时候,不经意地瞥了下睡得香甜的小玄空,空荡了的心瞬间被填的满满的,心里也暖暖的,他淡淡道:“爷是来散步的。”

    “我散你大爷的!”凌知低声吼道。

    快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给气疯了。

    谁他妈大半夜的会散步散到她家里来?

    谁会半夜三更的散步开人家窗子偷看人姑娘睡觉的?

    有毒吧这人。

    “起开。”凌知没好气道,作势就要去关窗户。

    赵挚没动,曲起胳膊肘,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窗沿上,另一只手扶住窗户,“等等。”

    凌知不管,用力去关窗户,突然艹了一声。

    这手也太他妈好了吧。

    就跟精心雕琢过的玉器一般。

    凌知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小胖手。

    操!

    没对比,就没有伤害。

    凌知天生对好看的事物没有抵抗力,看见赵挚好看如美玉的双手后,很没骨气的心软了,但面上依然表现得不耐烦。

    “做什么?”她问。

    “爷送你的冰清玉露膏怎么没要?”

    凌知一愣,原来问的是这个,她如实回道:“我跟你又不熟,万一你在里面下毒怎么办?”

    赵挚一本正经道:“爷不是那种人。”

    凌知抬手打了个哈欠,她现在困得慌,实在没心情在这里跟他闲聊,周公正等着跟她下棋呢。

    “无所谓啦。”

    “常公子,很晚了,您快早些回去休息吧。”

    赵挚定定地看她数秒,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里放了一个东西,手上突然传来的凉意,让凌知的困意顿时少了几分,她不明所以地看着赵挚的大手托着自己的小胖手,脸上不争气的有点发烫。

    然后她就看见掌心上多了一个东西,和影四那天晚上拿出来的一样。

    好像叫冰清玉露膏。

    凌知眨了两下眼睛,有点呆呆地看着赵挚,赵挚说:“这东西没有任何毒性,你若是信不过,找人一验便知。”

    凌知听得云里雾里。

    美男的心思太难猜。

    太难猜。

    她挠挠后脑勺,看看手里的小盒子,又看看赵挚,茫然道:“不是,常公子,这啥意思啊?”

    “你有事儿说事儿,别这样搞啊。”

    “咱俩又不熟,你突然对我示好,怪瘆人的。”

    要不是她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差点就误以为常公子喜欢她了。

    这不是鬼扯嘛这。

    赵挚没有回她的话,也没走,保持着先前的动作,抬头望向清冷的月亮,凌知望着他,也忘了关窗户的事,良久后,赵挚动了动好看的唇形,才缓声道:“为什么不来同裕酒楼?”

    凌知:“?”

    凌知一脑子的问号,她怎么还从男人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丢丢的幽怨了哩?

    肯定是她听错了。

    “常公子,你没发烧吧?”凌知凑上前去,离他近了些,看着他白皙细腻、好看到无可挑剔的侧脸,想着他三番两次的反常行为,又是派人给她送珍贵的药膏,又是派人送她一车昂贵的东西,现在又半夜三更地跑她窗户底下跟她闲聊。

    凌知很难不往别处想,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问他:“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我的事情啊?”

    “连我没去同裕酒楼都知道。”

    赵挚像听到了笑话似的,挑起一边眉毛,斜眼看她,全身上下每一处器官都在叫嚣着嫌弃,他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凌知答案。

    “没有最好。”凌知冷着脸,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这点姿色肯定入不了这男人的眼,也没想过自己能入他的眼。

    都怪这货几次三番地做些引人遐想的事情,她才这样想的。

    不过,有一种嫌弃是我知道你嫌弃我,但是只要你不表现出来,我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凌知气呼呼地把冰清玉露膏重新塞进他的手里,下逐客令:“慢走不送!”

    赵挚没动,也没回她的话,硬是把凌知的手拉过来,又把冰清玉露膏塞进她手里,他看着被他的大手包裹住的小手,停顿几秒,又抬眸看向凌知,淡淡道:“小小年纪,脾气可不小。”

    “你可知,还从来没有人敢向你这样对爷说过话。”

    他声音温润好听,低沉蛊惑,还带着一丝丝的慵懒和不易察觉的宠溺,听起来就像是情人间的柔情缱卷呢喃,凌知的心跳不争气地乱了几下,脸上有点发烫。

    可恶!

    又被这男人撩到了。

    凌知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连带着手里的冰清玉露膏,她瞪他:“男女授受不亲。”

    “别动手动脚的。”

    “呵。”赵挚轻笑一声,不知哪句话逗笑了他,他没有回她的话,体贴地替她将窗户关上,清冷的声音隔着一扇之窗传入凌知的耳朵,“这窗不结实,以后记得关严实了。”

    声音随着他的远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凌知坐在床上,懵了好一会儿,眨了几下眼睛,一会儿看看关上的窗户,一会儿看看不知何时睡在她脚边的喵喵。

    喵喵睡得非常沉,一动不动。

    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也没有一点身为狗子所应该具有的警惕性。

    是只假狗没跑了。

    小玄空也睡得非常香甜。

    就她自己半睡半醒,脑袋迷迷糊糊,有点分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低头看看躺在掌心里的小盒子。

    瞌睡虫再次造访。

    困得她上下眼皮直打架。

    凌知也不为难自己了,把东西往枕头底下一放,倒头呼呼大睡。

    小玄空像是有心灵感应般,一翻身,八爪鱼似的缠在凌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