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猫
心循在心逆面前总算有值得炫耀的资本了，这是他第一次起的比心逆早。在餐桌上没看见心逆的影子，心循还以为自己仍深处梦里。
心循走上二楼，敲了敲心逆的门，“师弟，我终于有一次起的比你早了！”心循敲完就推门进去了。
可里面哪有人，床铺上被子乱糟糟的皱成一团，窗户大开着，外面是敞亮雪白的世界。
“师弟？”心循心细，看见了桌子上压在杯子下面的纸张，上面扭曲的写着一行字，勉强可以辨认。“三日后，以涤仙剑易人。地点到时候再通知。如未能依约，城南收尸！”
“循小子，循小子……”食神长老见心循好长时间都没有下去，便上来看看。他在门口已经喊了好几声了，心循却置若罔闻。长老摇了摇心循的肩膀，心循才如梦初醒。“循小子，你怎么了？”
心循眼珠子有了神，可它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只是茫然的来回转着，还有眼皮，如鱼鳃似的闭合、打开，仿佛眼睛也需要呼吸，也需要新鲜空气来保持自己的清醒。
“到底怎么回事？”长老这次摇晃的力度加大了些许。这是长老第一次见心循这样，心循在长老心中一直是那个做事细心，遇事不惊的翩翩公子。长老实在不敢相信这个瞠然失神的人与那个心循是同一个人。
这段时间吸入的大量氧气终于拯救回了那些濒临死亡的脑细胞，让它们可以保证大脑的正常思考，“我师弟被绑架了！”
“心逆，怎么会？”
杂院的四个弟子也上来，他们还没了解情况，只是在地上看到心循不知道什么时候丢落的纸张。“什么？心逆师弟被绑架了？”四人表情出奇的一致，嘴巴张得大的能塞下一整个砂包。
————
大约三个时辰前，那时还是深夜时分。
天，阴沉沉的，压下来，大肆剥夺地上生物的生存空间。它已经占领了大部分地盘，就压在离人头顶咫尺的地方，压得下面的生物几乎窒息。
冬季本温度不高，因这样的夜，温度又骤降了许多。野猫蜷缩在墙边仍忍不住瑟瑟发抖。它本可以在自己窝边拮据度日，但它想吃些好的，恰巧遇见猴子告诉他客栈附近食物充足，它抵不住诱惑。怎料温度骤降，现如今有家难回，它不知猴子已占了它的窝，在里面酣然大睡。
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咯咯”声，雪被尽量的温柔踩踏，但它仍不满足，要低声申斥。
猫一早就捕捉到了那“咯咯”声，但它并不想因此劳心费神，它只想尽量让自己温暖些，而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是保持温度的最好方法。
弄出那“咯咯”声的是四个黑衣人。他们走到墙边，一个人的脚踩在猫尾巴上，可即使这样，猫也没有要动的意向。
四人轻巧的跳到了客栈二楼。一个黑衣人从胸口里拿出一枝管子，那里面装着强有力的迷药，吸入一点，就能让人昏迷一整天。
窗户里面的人就是被这枝管子打败的。他睡眠很轻，但那夜他睡得死极了，还做梦了，梦见了个眉眼弯弯的姑娘对着他盈盈的笑。
————
心循额头上不断渗出豆般大小的汗珠，如雨般落，那是他的伤口在彰显自我，撕扯疼痛的神经，折磨的心循看着外面雪白的世界却以为那是灰的，但他只能强忍，让疼痛在身体里溃烂，这只让他更加痛不欲生。
“循小子，你没事吧？你这时候一定要冷静！”杂院长老也是第一次遇到九剑宗弟子遭人绑架的事，他一直在思索对策。“这样，子鱼，你先回九剑宗通知剑仙，让他把涤仙剑带下来吧，以应万全！”
“长老，我和子鱼一起去。”一个杂院弟子说完，剩下的弟子纷纷说：“长老，让子旭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也好，就你俩去吧，路上小心！”
长老又转向心循，却见心循衣襟都湿了，“循小子，你真的没事吧，为什么留了这么多汗？”
“没事！我们先看看现场，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长老和心循走出客栈，心循额头上的汗温度骤降，降到了冰点。这让心循额头上渗汗的速度有所缓解，表象得到缓解，可伤口带来的撕裂感却丝毫没有减弱。
墙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心循忍着剧痛去查看，他企盼那是“绑匪”遗留下的线索。
很可惜，那不是！那是一具猫的尸体，它蜷缩成一团，只露出半个脑袋，不走近看确实无法辨别。
“客栈人流复杂，来来往往，从脚印入手是不太现实了。”长老走到心循身边，他也注意到了那只猫，“昨天还看到这小家伙在雪地里捕鸟呢，现在，尸体都僵了。”
“它如果没死，或许能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心循额头冰凉，汗珠升华带走了大部分温度。
在长老后面的两个杂院弟子闻言，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在长老的凝视下二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止住笑。
“长老，我怕我们到时依约交出了涤仙剑，他们还是会杀了我师弟。”
心循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长老同样面色凝重，但只得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别那么悲观！”
“我师弟一生都未曾幸运过，我可不信幸运女神这次就会垂怜他。”心循愈加仔细了。“长老，你看，这猫嘴里咬着的是什么？”心循拨弄了一下那只死猫，露出了猫剩下的半个脑袋。
“这是……管子？”
心循拗开猫冻得僵硬的嘴，取出那管子。这猫大概是将这管子当成了自己的食粮。心循凑近管口闻了闻。
“我知道我师弟是怎么被绑的了！”
杂院两个弟子听到心循的呢喃，也凑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心循手中的管子，问道：“这……这是什么？”
“凶器！”
————
此处是城东的一出古宅，这古宅几近枯败，漆黑的墙壁与皑皑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使得这古宅像极了一个披着黑袍的老巫，岁月的堆积让它老褶纵横，愈发可怖。古宅旁的光秃秃的树是老巫的魔棒，老巫挥舞着魔棒，远远地叫人瞧见了就停下脚步，再不敢靠近半步。
一条林荫小道上出现一个人影，这是通向古宅的唯一一条还能称得上是路的途径。来人急匆匆的，几乎是三步并作一步的迈着。他还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像是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恐怖如斯的古宅倒成了避风港。
他推开古宅的石门，轰隆隆的乱响，这噪声搅得他心神不宁。“咔”门卡住了，无论怎么推都纹丝不动，好在已经开的很大了，光线射进古宅了，竭力驱赶着里面的霉味。
“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张着嘴巴，冲到一根石柱旁。他蹲下来，拈起散落在地上的粗绳。“人呢？挣脱了，不应该啊，药效应该还没散尽啊。莫不成心循查到这了……不可能！”
正思索着，后方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随着声音响起，光线开始急剧收束。他连忙转身，恰好看到最后一缕光线。“砰”大门紧闭，严丝合缝，没放跑进来一丝光线。
“谁？”黑暗滋生恐惧，他的声音都颤巍巍的。
“嗒，嗒，嗒……”答复是一连串的脚步声，脚步声在空屋里来回激荡，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惶恐地扭动躯体。“你到底是谁？”他嘶吼着，这样，仿佛能缓解他的恐惧似的。
“在你后面。”
他闻言，吓得身体僵直，他慢吞吞的转动着自己的瞳孔，迟钝的就像木偶的眼珠子一样。余光里并没有人的影子。他悄然猛吸一口气，猛的转身。一张脸就贴在他面前，他急忙往后退。
“呼，是你啊！吓死我了！”黑暗中视物的距离有限，刚那一下他看清了来人。
“是我，但……真能吓死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
“你见过我，我可不能让你说出去我是谁！”
……
“啊！”
古宅里的亡魂欢呼雀跃，这里已经许久没有迎来新鲜的血液了，它们像供奉神明一样捧着这幅身躯，又迫不及待的撕碎他，将他献祭给这丑陋不堪的佝偻“老巫”。
心循走上二楼，敲了敲心逆的门，“师弟，我终于有一次起的比你早了！”心循敲完就推门进去了。
可里面哪有人，床铺上被子乱糟糟的皱成一团，窗户大开着，外面是敞亮雪白的世界。
“师弟？”心循心细，看见了桌子上压在杯子下面的纸张，上面扭曲的写着一行字，勉强可以辨认。“三日后，以涤仙剑易人。地点到时候再通知。如未能依约，城南收尸！”
“循小子，循小子……”食神长老见心循好长时间都没有下去，便上来看看。他在门口已经喊了好几声了，心循却置若罔闻。长老摇了摇心循的肩膀，心循才如梦初醒。“循小子，你怎么了？”
心循眼珠子有了神，可它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只是茫然的来回转着，还有眼皮，如鱼鳃似的闭合、打开，仿佛眼睛也需要呼吸，也需要新鲜空气来保持自己的清醒。
“到底怎么回事？”长老这次摇晃的力度加大了些许。这是长老第一次见心循这样，心循在长老心中一直是那个做事细心，遇事不惊的翩翩公子。长老实在不敢相信这个瞠然失神的人与那个心循是同一个人。
这段时间吸入的大量氧气终于拯救回了那些濒临死亡的脑细胞，让它们可以保证大脑的正常思考，“我师弟被绑架了！”
“心逆，怎么会？”
杂院的四个弟子也上来，他们还没了解情况，只是在地上看到心循不知道什么时候丢落的纸张。“什么？心逆师弟被绑架了？”四人表情出奇的一致，嘴巴张得大的能塞下一整个砂包。
————
大约三个时辰前，那时还是深夜时分。
天，阴沉沉的，压下来，大肆剥夺地上生物的生存空间。它已经占领了大部分地盘，就压在离人头顶咫尺的地方，压得下面的生物几乎窒息。
冬季本温度不高，因这样的夜，温度又骤降了许多。野猫蜷缩在墙边仍忍不住瑟瑟发抖。它本可以在自己窝边拮据度日，但它想吃些好的，恰巧遇见猴子告诉他客栈附近食物充足，它抵不住诱惑。怎料温度骤降，现如今有家难回，它不知猴子已占了它的窝，在里面酣然大睡。
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咯咯”声，雪被尽量的温柔踩踏，但它仍不满足，要低声申斥。
猫一早就捕捉到了那“咯咯”声，但它并不想因此劳心费神，它只想尽量让自己温暖些，而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是保持温度的最好方法。
弄出那“咯咯”声的是四个黑衣人。他们走到墙边，一个人的脚踩在猫尾巴上，可即使这样，猫也没有要动的意向。
四人轻巧的跳到了客栈二楼。一个黑衣人从胸口里拿出一枝管子，那里面装着强有力的迷药，吸入一点，就能让人昏迷一整天。
窗户里面的人就是被这枝管子打败的。他睡眠很轻，但那夜他睡得死极了，还做梦了，梦见了个眉眼弯弯的姑娘对着他盈盈的笑。
————
心循额头上不断渗出豆般大小的汗珠，如雨般落，那是他的伤口在彰显自我，撕扯疼痛的神经，折磨的心循看着外面雪白的世界却以为那是灰的，但他只能强忍，让疼痛在身体里溃烂，这只让他更加痛不欲生。
“循小子，你没事吧？你这时候一定要冷静！”杂院长老也是第一次遇到九剑宗弟子遭人绑架的事，他一直在思索对策。“这样，子鱼，你先回九剑宗通知剑仙，让他把涤仙剑带下来吧，以应万全！”
“长老，我和子鱼一起去。”一个杂院弟子说完，剩下的弟子纷纷说：“长老，让子旭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也好，就你俩去吧，路上小心！”
长老又转向心循，却见心循衣襟都湿了，“循小子，你真的没事吧，为什么留了这么多汗？”
“没事！我们先看看现场，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长老和心循走出客栈，心循额头上的汗温度骤降，降到了冰点。这让心循额头上渗汗的速度有所缓解，表象得到缓解，可伤口带来的撕裂感却丝毫没有减弱。
墙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心循忍着剧痛去查看，他企盼那是“绑匪”遗留下的线索。
很可惜，那不是！那是一具猫的尸体，它蜷缩成一团，只露出半个脑袋，不走近看确实无法辨别。
“客栈人流复杂，来来往往，从脚印入手是不太现实了。”长老走到心循身边，他也注意到了那只猫，“昨天还看到这小家伙在雪地里捕鸟呢，现在，尸体都僵了。”
“它如果没死，或许能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心循额头冰凉，汗珠升华带走了大部分温度。
在长老后面的两个杂院弟子闻言，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在长老的凝视下二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止住笑。
“长老，我怕我们到时依约交出了涤仙剑，他们还是会杀了我师弟。”
心循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长老同样面色凝重，但只得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别那么悲观！”
“我师弟一生都未曾幸运过，我可不信幸运女神这次就会垂怜他。”心循愈加仔细了。“长老，你看，这猫嘴里咬着的是什么？”心循拨弄了一下那只死猫，露出了猫剩下的半个脑袋。
“这是……管子？”
心循拗开猫冻得僵硬的嘴，取出那管子。这猫大概是将这管子当成了自己的食粮。心循凑近管口闻了闻。
“我知道我师弟是怎么被绑的了！”
杂院两个弟子听到心循的呢喃，也凑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心循手中的管子，问道：“这……这是什么？”
“凶器！”
————
此处是城东的一出古宅，这古宅几近枯败，漆黑的墙壁与皑皑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使得这古宅像极了一个披着黑袍的老巫，岁月的堆积让它老褶纵横，愈发可怖。古宅旁的光秃秃的树是老巫的魔棒，老巫挥舞着魔棒，远远地叫人瞧见了就停下脚步，再不敢靠近半步。
一条林荫小道上出现一个人影，这是通向古宅的唯一一条还能称得上是路的途径。来人急匆匆的，几乎是三步并作一步的迈着。他还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像是后面有什么豺狼虎豹，恐怖如斯的古宅倒成了避风港。
他推开古宅的石门，轰隆隆的乱响，这噪声搅得他心神不宁。“咔”门卡住了，无论怎么推都纹丝不动，好在已经开的很大了，光线射进古宅了，竭力驱赶着里面的霉味。
“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张着嘴巴，冲到一根石柱旁。他蹲下来，拈起散落在地上的粗绳。“人呢？挣脱了，不应该啊，药效应该还没散尽啊。莫不成心循查到这了……不可能！”
正思索着，后方突然传来巨大的声响，随着声音响起，光线开始急剧收束。他连忙转身，恰好看到最后一缕光线。“砰”大门紧闭，严丝合缝，没放跑进来一丝光线。
“谁？”黑暗滋生恐惧，他的声音都颤巍巍的。
“嗒，嗒，嗒……”答复是一连串的脚步声，脚步声在空屋里来回激荡，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惶恐地扭动躯体。“你到底是谁？”他嘶吼着，这样，仿佛能缓解他的恐惧似的。
“在你后面。”
他闻言，吓得身体僵直，他慢吞吞的转动着自己的瞳孔，迟钝的就像木偶的眼珠子一样。余光里并没有人的影子。他悄然猛吸一口气，猛的转身。一张脸就贴在他面前，他急忙往后退。
“呼，是你啊！吓死我了！”黑暗中视物的距离有限，刚那一下他看清了来人。
“是我，但……真能吓死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
“你见过我，我可不能让你说出去我是谁！”
……
“啊！”
古宅里的亡魂欢呼雀跃，这里已经许久没有迎来新鲜的血液了，它们像供奉神明一样捧着这幅身躯，又迫不及待的撕碎他，将他献祭给这丑陋不堪的佝偻“老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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