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票选与膝枕
从学生会室离开，门外的风景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清水劝不动长泽怜子，更重要的是她似乎真打算做点什么，如果她贸然的去做了，很可能就要花去自己几倍于此的时间弥补“做了点什么”导致的巨大漏洞。
清水走在长长的廊道上，这种没有尽头的感觉让思绪变得很轻松，像一颗射向无边平原的子弹一样飞驰着，但平原是有尽头的，他很快就碰上了第一堵墙。
“她为什么一定要做些什么？”
清水知道她来自名门望族的长泽家，教育和习俗所带来的争名逐利的习惯或许可以解释这些。
…………但也不尽然。
清水走下红楼，门外的树荫里站着一个女孩，午后滚烫的太阳将那张白皙的脸颊烤得通红。
她注视着清水，等一走出楼就远远的扬起手臂朝这边挥了挥。
清水走过去问道：
“石桥老师，你找我有事情吗？”
“会长与秘书阁下呢？我单独找你有一些事情。”
她说，石桥惠子抿着嘴胆怯又认真的目光让清水想起了楠久花。
清水等了一会儿可她仍一言不发。
“需要我再回学生会室待一会儿让您想好再回来吗？”清水问。
“没事，”她扭捏的答到：“今天怎么样，第一次学生会活动。”
“我们聊了很多。”
“你……和她们？”她捂着嘴惊讶的说道，“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说。”
“准确来说是和长泽怜子，另一个女孩不怎么喜欢说话。”
“是这样吗？”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清水能看出来她十分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像神话里被诅咒的厄科清水说什么她才会重复什么。
“如果真的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清水皱着眉说道。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厄科面容愁闷的问道。
“比如说去找一个能问出完整问题的人。”清水冷冷的看着她。
“我是想说，清水对副会长一职位的任选怎么看？以往学生会三个主要职务起码两个是通过民选而出，”她抬起头大起胆子问。
清水惊讶的回过头。
“原来还有两个吗？我还以为一个都没有。”
“起码首席秘书长是民选吧！”
“前期汹涌造势，途中站在台子上大声高呼，最后由知名人物牵头投票的民选方式？他们放了一头大象在房间里却不愿意承认这头大象占据了大多数空间甚至还想要人们都假装看不到。”清水讽刺流利的说道。
“那上几届会长呢？”石桥惠子摆摆手，不想再去思考民选代表阁下了。
“你是说校联合报选出来的还是联社报选出来的？”清水嘲讽时的厌恶转做微笑着问道。
“报纸选举？”
“当然，也有北高报，不过你也知道上面都刊登些什么。”清水接着说。
“你的意思是其实没人相信民选投票能选出自己想要的学生会成员？”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清水面容古怪的回答：“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
“可你刚刚……”她伸出食指小心的指了指。
“我也没有这样说过！”清水辩驳道：“只是站在投票箱前的时候都选择他们不喜欢自己喜欢的学生会成员罢了！”
“不喜欢……喜欢……”她有些疑惑。
“大多时候他们选择学生会成员只是依靠传闻，但传闻这种东西可以批量生产，所以每到选举季都有大批量“品德兼优”的人被生产出来，民众要做的就是从这么多好白菜里选出来一颗。”
清水顿了顿：“当然还有一个问题是他们本身也不知道想要什么，毕竟面前琳琅满目，可比超市货架上品种多。”
“所以选举制在后期的本质不在于他们有没有实行选举而在于他们觉得自己有没有实行选举，反正最大最亮的那一颗白菜肯定是施肥最多的。”
“可我们不是在选白菜…………”
“所以我们也从来不给钱，票选看重的如果是等价交换那简直是最完美的东西，”清水说道：“几乎就接近了票选的本质。”
清水说完就离开了，他怀着怨恨走回家门，夏目正孤零零的坐在长廊下，看到清水回来夏目抬起头。
“你好像总是不开心。”
“我记忆里我好像总是在操劳，可我不喜欢操劳。”清水抱怨道。
“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夏目坐直身子问道。
“也不全是，似乎董事会的某一部分人希望我的存在更加醒目一些，走进大众视野里。”
“这不是好事吗？”她问：“声名鹊起然后收获信徒，一个耀眼的生活。”
“实际上声名鹊起后马上就要跌入舆论的深渊，中间只间隔一次犯错的时间，几乎可以称得上马上。”
清水也脱了鞋子沿着长廊边缘坐下，赤着脚垂在花园的青草地上。
夏目稍微挪了挪离得清水近了一些，她光洁的小脚映着光，纤细的小腿藏在长裙下。
“舆论总是趋向于美和弱的生物，清水在这两者上都颇有建树，为什么不去试试。”她含着笑，明媚而动人的目光投来像柔软的太阳一般。
“以前有尝试过，可他们稍受引导便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滑向正义，然后把人情和良俗一起扫进垃圾堆里，哪怕他们上一秒还在喊着人情冷暖。”清水低下头躲开她的目光。
“反之亦然，”清水嘟囔着。
夏目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又认真的看着清水仿佛遗忘了之前说的一切东西一样拍了拍修长大腿。
“要试试吗？膝枕。”
“这与刚刚的话题有关吗？”清水脑壳有点痛。
“有，”夏目认真的点点头：“你躺上来，我告诉你。”
片刻后，清水躺在地上仰望着半掩盖的天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蓝色的云与屋檐一分为二，清水看不到夏目的脸颊，可她柔软的声音近在咫尺。
“什么相关呢？”
“我还没想好，”夏目轻轻的回答。
“这不是欺骗吗？”清水问。
“只是还没想好而已，称不上欺骗，感觉怎么样？”
“欺骗就好像旷野上一支扬起的旗子，插在哪里没什么用处但总让人想看上一眼。”
“大腿，”夏目打断道。
“凉凉的，很柔软。”
“这样吗？”夏目仰望着天空，时间在一分一秒过着，谁也再没有开口说话了。
清水走在长长的廊道上，这种没有尽头的感觉让思绪变得很轻松，像一颗射向无边平原的子弹一样飞驰着，但平原是有尽头的，他很快就碰上了第一堵墙。
“她为什么一定要做些什么？”
清水知道她来自名门望族的长泽家，教育和习俗所带来的争名逐利的习惯或许可以解释这些。
…………但也不尽然。
清水走下红楼，门外的树荫里站着一个女孩，午后滚烫的太阳将那张白皙的脸颊烤得通红。
她注视着清水，等一走出楼就远远的扬起手臂朝这边挥了挥。
清水走过去问道：
“石桥老师，你找我有事情吗？”
“会长与秘书阁下呢？我单独找你有一些事情。”
她说，石桥惠子抿着嘴胆怯又认真的目光让清水想起了楠久花。
清水等了一会儿可她仍一言不发。
“需要我再回学生会室待一会儿让您想好再回来吗？”清水问。
“没事，”她扭捏的答到：“今天怎么样，第一次学生会活动。”
“我们聊了很多。”
“你……和她们？”她捂着嘴惊讶的说道，“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说。”
“准确来说是和长泽怜子，另一个女孩不怎么喜欢说话。”
“是这样吗？”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清水能看出来她十分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像神话里被诅咒的厄科清水说什么她才会重复什么。
“如果真的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清水皱着眉说道。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厄科面容愁闷的问道。
“比如说去找一个能问出完整问题的人。”清水冷冷的看着她。
“我是想说，清水对副会长一职位的任选怎么看？以往学生会三个主要职务起码两个是通过民选而出，”她抬起头大起胆子问。
清水惊讶的回过头。
“原来还有两个吗？我还以为一个都没有。”
“起码首席秘书长是民选吧！”
“前期汹涌造势，途中站在台子上大声高呼，最后由知名人物牵头投票的民选方式？他们放了一头大象在房间里却不愿意承认这头大象占据了大多数空间甚至还想要人们都假装看不到。”清水讽刺流利的说道。
“那上几届会长呢？”石桥惠子摆摆手，不想再去思考民选代表阁下了。
“你是说校联合报选出来的还是联社报选出来的？”清水嘲讽时的厌恶转做微笑着问道。
“报纸选举？”
“当然，也有北高报，不过你也知道上面都刊登些什么。”清水接着说。
“你的意思是其实没人相信民选投票能选出自己想要的学生会成员？”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清水面容古怪的回答：“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
“可你刚刚……”她伸出食指小心的指了指。
“我也没有这样说过！”清水辩驳道：“只是站在投票箱前的时候都选择他们不喜欢自己喜欢的学生会成员罢了！”
“不喜欢……喜欢……”她有些疑惑。
“大多时候他们选择学生会成员只是依靠传闻，但传闻这种东西可以批量生产，所以每到选举季都有大批量“品德兼优”的人被生产出来，民众要做的就是从这么多好白菜里选出来一颗。”
清水顿了顿：“当然还有一个问题是他们本身也不知道想要什么，毕竟面前琳琅满目，可比超市货架上品种多。”
“所以选举制在后期的本质不在于他们有没有实行选举而在于他们觉得自己有没有实行选举，反正最大最亮的那一颗白菜肯定是施肥最多的。”
“可我们不是在选白菜…………”
“所以我们也从来不给钱，票选看重的如果是等价交换那简直是最完美的东西，”清水说道：“几乎就接近了票选的本质。”
清水说完就离开了，他怀着怨恨走回家门，夏目正孤零零的坐在长廊下，看到清水回来夏目抬起头。
“你好像总是不开心。”
“我记忆里我好像总是在操劳，可我不喜欢操劳。”清水抱怨道。
“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夏目坐直身子问道。
“也不全是，似乎董事会的某一部分人希望我的存在更加醒目一些，走进大众视野里。”
“这不是好事吗？”她问：“声名鹊起然后收获信徒，一个耀眼的生活。”
“实际上声名鹊起后马上就要跌入舆论的深渊，中间只间隔一次犯错的时间，几乎可以称得上马上。”
清水也脱了鞋子沿着长廊边缘坐下，赤着脚垂在花园的青草地上。
夏目稍微挪了挪离得清水近了一些，她光洁的小脚映着光，纤细的小腿藏在长裙下。
“舆论总是趋向于美和弱的生物，清水在这两者上都颇有建树，为什么不去试试。”她含着笑，明媚而动人的目光投来像柔软的太阳一般。
“以前有尝试过，可他们稍受引导便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滑向正义，然后把人情和良俗一起扫进垃圾堆里，哪怕他们上一秒还在喊着人情冷暖。”清水低下头躲开她的目光。
“反之亦然，”清水嘟囔着。
夏目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又认真的看着清水仿佛遗忘了之前说的一切东西一样拍了拍修长大腿。
“要试试吗？膝枕。”
“这与刚刚的话题有关吗？”清水脑壳有点痛。
“有，”夏目认真的点点头：“你躺上来，我告诉你。”
片刻后，清水躺在地上仰望着半掩盖的天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蓝色的云与屋檐一分为二，清水看不到夏目的脸颊，可她柔软的声音近在咫尺。
“什么相关呢？”
“我还没想好，”夏目轻轻的回答。
“这不是欺骗吗？”清水问。
“只是还没想好而已，称不上欺骗，感觉怎么样？”
“欺骗就好像旷野上一支扬起的旗子，插在哪里没什么用处但总让人想看上一眼。”
“大腿，”夏目打断道。
“凉凉的，很柔软。”
“这样吗？”夏目仰望着天空，时间在一分一秒过着，谁也再没有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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