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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大贤者考尔

    机械教的大贤者考尔为了一个目标已经努力了将近一万年——尽管这一点几乎无人知晓。托付给他这个目标的是伟大帝皇的第十三子,极限战士军团的原体,罗伯特·基里曼。

    在他登上那一艘已经被完全被腐化的战舰之前,这位智慧的原体向他托付了两个任务,一万年以来,考尔都在为之而努力。

    其中一项任务若是公布出去,大概可以让审判庭,机械教乃至高领主会议一齐将他宣判为异端,将他所留存下来的每一个数据备份都被彻底毁灭,让他所教导的每一个学生,所发现的每一个科学上的奥秘,所创造的每一项成就,乃至所拥有过的每一个机仆都彻底消失于这个世界上,不留半点痕迹。

    因为那项任务是——改进帝皇所创造的伟大奇迹,帝皇威能的直接体现,帝皇的告死天使,阿斯塔特修士。

    这是亵渎,在现在这个国教已经统一整个帝国信仰领域,帝皇亲自颁布的理性,唯物的帝国真理都被判为异端,被抹杀到近乎销声匿迹,只有愚昧和狂信盛行的时代,这无疑是大大的,无可置疑的亵渎。

    伟大神皇的造物需要改进吗?不需要!

    伟大神皇的造物有人能够改进吗?没有人!

    若是说帝皇的造物还需要改进,便是亵渎!

    若是说帝皇的造物竟然有人能够改进,那更是亵渎!

    这就是近万年来,大贤者考尔所需要面对的环境,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秘密的,艰难的,完成了那位伟大原体,罗伯特·基里曼所托付给他的任务。

    他应该为此而感到自豪吗?然而早在许多年以前,当他为了以防万一将自己的思维备份成数据,并上传到伺服服务器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自豪呢。

    现在的他,只剩下半个脑袋以及一张脸还是人类的血肉,其他都已经全部替换成为机械,而将自己的思维备份成为数据这种行为,无疑更是来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边缘——毕竟,黑暗时代铁人叛乱的惨痛教训依然深深的铭刻在帝国的骨子里,就算是极端崇拜万机之神欧姆弥赛亚,信奉机械胜于血肉的他们,在不断的将自身血肉一步步改造成机械的时候,也会保留一部分,尤其是大脑部分的组织——这是不可逾越的底线。

    他们可以改造自己的大脑,可以在里面加载一个处理器,或者在外面加装什么——但是大脑本身,却一定要保留下来。因为颅骨是人类的原型,是人类之所以区别于其他异形的象征,也是底线。

    就如同他们所现在所拥有,所使用的一切具有相当智能的物品——无论是机仆,大型的战争机械,还是伺服颅骨,都是以湿件,也就是生物组织——更准确说,人类的组织,再准确点说,人类的大脑为基础的。

    在帝国,湿件,几乎就可以等于是人类的大脑,比如说鼎鼎大名的沉思者序列,便是以人类的大脑为原材料所构建而成——这些大脑往往来自于克隆人,罪犯,或者其他没有对应权益的平民。

    人类只是帝皇手中的钱币——而钱币,就需要使用。

    帝皇是神吗?至少现在的国教是这么宣扬的,在帝国疆域下每一个星球上面都有着帝皇的雕像,教堂和标记,而作为帝皇的亲子,原体们当然是行走于人家的半神。

    然而考尔还记得一万年以前,荷鲁斯大叛乱还未发生,帝皇尚能够行走于人世之时,对于信仰,崇拜,以及自己被冠以神之名这件事情,是有多么的厌恶。

    而他所颁布并大力推行的帝国真理,更是充满了理性主义的光辉和唯物主义的思想,否认神的存在,可惜在国教兴起之后,这由帝皇亲自推行的帝国真理,却反而成为了异端学说,被大力查封销毁,时至今日,除了那些老古董,以及某些大图书馆之中,恐怕是再听不到这几个字了。

    虽然在一万年之后的现在回过头去看,考尔已经可以确定,那充斥着理性主义光辉和唯物主义思想的帝国真理,本身就是一个谎言——至少,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由谎言而构成的。

    因为它不承认盘踞在亚空间之中的那几个怪物的存在——当然,考尔知道,许多邪教徒和异端崇拜它们,信奉它们,认为它们是神,而在庞大的银河系之中,更有诸多异形将它们恭谨的称之为混沌之神,有着无边的伟力,而那几个盘踞在亚空间之中的诡异存在也确实是拥有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就连伟大的原体都在它们的诱惑与腐化之中,堕落了九个,并直接导致了荷鲁斯大叛乱的发生——但是考尔依然不认为它们是神。

    顶多,考尔只承认它们是一种邪恶的,强大的,诡异的,超越了人类,超越了目前人类已知的存在而已。

    实际上,帝国真理不仅仅是不承认那几个混沌之神的存在,同时也不承认信仰,祈祷和宗教的作用,认为它们一无是处,除了制造愚昧与黑暗,带来压迫和倾轧之外毫无其他作用——如果秦风在这里的话,想必一定会对此深表赞同,大加点头。

    然而万年来的历史,早已经证明了信仰,祈祷和宗教确有其作用——也许在面对实体宇宙的物理法则时没有多大的作用,然而在面对那些来自亚空间的诡异存在,那些就连名字都是忌讳的恶魔时,却能够起到相当强大的作用。

    所以现在每一艘能够进行亚空间跃迁,会进入到亚空间之中的战舰上面都会有着帝皇的圣殿,甚至包括那些阿斯塔特所在的战舰,它们会在进行亚空间航行和跃迁时,给与战舰本身以加护,防止那些亚空间恶魔的侵袭与骚扰。

    而机械教徒那繁复的仪式,更是与机魂的诞生与存在息息相关。

    这所有的一切,都确有其作用——然而在帝国真理之中,这些却都不被承认。

    帝皇是不知道这一切吗?考尔并不认为是如此,事实很明显,早在大叛乱发生之前,帝皇便已经明了了亚空间的存在,而他本人更是整个帝国之中最为强大的灵能者,无论是那位副相还是那位以灵能出名,最终堕落的原体马格努斯,他们都无法与其相比。

    然而,为什么他所编撰的帝国真理,却偏偏否认那一切的存在呢?考尔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相信帝皇如此做必有其缘由——只是很明显,在荷鲁斯大叛乱的影响下,帝皇的打算,失败了。

    就连原体们都要么腐化,要么死去,要么销声匿迹,而唯一一个罗伯特·基里曼还沉睡于静滞立场之中,已过万年。

    而那正是考尔所要做的事情,而那正是那位原体所托付给他的第二个任务,他耗费无数时间和精力所打造出来的,一件全新的,汇聚了他最高工艺,堪称杰作的动力甲。

    那能够治愈原体所受的重创,而他要将这动力甲带到马库拉格五百世界,穿在那位伟大原体的身上,让他从上万年的沉睡之中苏醒过来——为此,即便是和那些异形合作,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