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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邻村的流流

    大花姐稍作装扮,坐在大哥旁边也跟着他们四人早早进城了。三叔要阿水和二哥挤在一块坐稳了,别掉下去了。

    这次去的地方,房子更高更大,道路也宽广多了,有的路边甚至长着树。

    二哥对阿水说:“我们这次要专门去看看我妹的城里对象。虽然他小子不是很有钱,但比乡下要好太多了。而且就他小子一个人继承家产,没有兄弟姐妹的。”

    三叔说:“你也好好看看,在城里混出个样,别混不下去又滚回村里,给我丢人。”

    二哥偏头说:“就算混不下去,我也不回村里那鬼地方了。”又转过头来对阿水说:“这回我们可能看到邻村的那个流流,你记得他吗?”

    阿水点点头说:“当然记得,他经常说城里可好了,我们那地比不了。城里人都比我们那的好看。”

    二哥说:“以前流流又高又瘦,现在他在一个夜市摊上跑腿,每天吃得饱饱的,现在可肥了。我要不说,你绝对认不出来是他。”

    阿水说:“那可比村里的生活要好啊。”

    大哥和大花姐和他们仨分开了,约好晚上会合一块出城。

    阿水猜不出那个城里的对象会是什么样的人:多高多矮,多胖多瘦,他家的房子大吗?结婚后会不会打她,阿水听过太多乡下人打老婆的事了。不过城里人好像比乡下人要和气,应该不会打大花姐的吧。大花姐会给他生几个孩子?如果是女孩会不会故意弄死?。。。。

    中午后阿水才去了两家,车上就已经没剩下多少罐了,二哥说流流就在最后一家。

    又是像昨天工厂旁边的样子,不过房子要高些密些,这里的人也要多些。这时候并看不到什么人,二哥说人们大多在做工,或者夜班的人在睡大觉。

    阿水奇怪地问道:“夜班的意思是夜晚也要上班吗?”

    二哥笑笑:“机器不停,人就得跟着,再怎么累也忍着。流流就是受不了这种,才到这地方的。”

    三叔敲开排挡的大门,二哥和阿水把那些全搬下来后,各自搬了个小椅子躺着好好休息。才一会时间,二哥对店家说:“那个流流在吗?”店家说:“这时候他应该在家睡觉。”二哥对三叔说:“时间还早,我和阿水四处走走。”三叔说:“早去早回,别把阿水丢了。”

    二哥带着阿水在狭窄的巷子里拐来弯去,来到一座三层楼前,直接拉着阿水上到三楼。阿水看到有五个写着数字的小门,二哥直接使劲拍着303:“流流,快起来。”

    敲了两下,里面传出浑厚的声音:“来了来了,别敲了,怪吵的。”

    门打了,阿水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流流,果然是又高又肥。二哥笑着说:“这就是隔壁村的阿水。”阿水赶紧接话:“流流哥,我是阿水。”

    流流盯着看了会:“长变样了,不过确实很像。快进来,这样地方小,别站在外面了。”

    只有一个小房间,进来三个人显得更小了,连个坐的地方都难找到,除了一张床,地板上乱丢着衣服,报纸,烟头。阿水明显闻到了一股霉味加汗味,也不好表示出来。

    流流指着那张有点灰暗的小床说:“不嫌弃就直接坐床上。”二哥让阿水先坐,阿水也确实有点累了,有个坐的地方歇息下就别管脏不脏了,顺势就坐下来了,床居然响了几声。流流说:“没事,床就这毛病,不会散架的。”

    二哥说:“你小子越长越高了,估计没几个人能单挑打得过你了。”

    流流咬了下牙说:“我又不是为了去和别人打架,就是吃得好,所以长得好。”

    二哥说:“你去年不是说要打那个什么小头头吗?”

    流流说:“那是好早以前的事了,早放下了。谁愿意干谁去干,犯不着。阿水,你这么小出来做什么?”

    阿水说:“我爹让我跟着三叔做事。”

    流流说:“那也好,毕竟是你三叔。一百年前还是一家呢。你三叔不照顾你谁照顾你。”

    二哥说:“你小子一个人在这城里有谁照顾?”

    流流愤愤地说:“不用谁照顾,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二哥说:“你说的那些姑娘呢?”

    流流说:“都是苦命人,愿意合着过就过,不愿意就分。我也不勉强她。这里也没什么,你给对面买点烟和今天的报纸,回头给你钱。”二哥抿嘴着走下楼去。

    流流看着二哥已经走到一楼,转头对阿水说:“你要想到城里混,不要到那种劳工作坊去,千万别到那种地方去,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阿水问:“有多么可怕?”

    流流说:“我刚来城里的时候,对这里的一切都没见过,什么都不懂。好不容易找个个愿意收留我的织布厂,那真是回想起来就想吐。每天有一半时间在不停地干活,除了吃和睡,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感觉我跟那样机器有什么两样,它是铁做的,我是肉做的。”

    阿水说:“这每天比农忙时还要起早贪黑吗?”

    流流说:“农忙就那么几天,还是可以自己偷懒的。在那里,你要偷懒,那些小头头可不是白给的。说出来怕吓着你,还是不说了。还有每天吃的,那真是流浪狗都不看一眼的。”

    阿水说:“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做呢?”

    流流苦笑说:“我不做,有的是人做。不要管他们了。我只要自己不做就行了。他们不做就可能活不下去。有时候人家也是没得选择。我走的时候,扣了我十天的工钱,所以那时才说要打那个小头头。当然也是瘦得走路都要倒的样子。后来我想明白了,那些小头头还不是听大老板的,那些小头头不那么做,有的是其它人抢小头头的位子。”

    阿水说:“也就是说,他们是罪有应得了。”

    流流说:“说得很好,就是罪有应得,就是他妈的活该。又没拿枪顶着你头上,又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那些吃人不吐骨头不露血的大老板小老板们,全是他们这些人给喂的。这些肉做的机器,有的肉做的机器还会说:“只有做的多才会得的多。”或者说:“你要是老板,你绝对也这样剥削,评定会更狠。”我还能说什么呢,算是自己的选择吧。”

    二哥的上楼脚步声近了,流流大声说:“阿水,这里没什么可吃的,真是不好。”

    阿水说:“来的时候就吃很多了。”

    二哥推门进来说:“我这里有。”

    流流接过报纸和香烟说:“这报纸我要好好读读,看上面有什么好去处。”

    阿水和二哥回到三叔那里时,大哥和大花姐还没到。三叔说:“希望明年就能嫁过去,咱家也少点负担,多点门路。”

    二哥说:“我在城里也会有门路的。”

    三叔说:“等你混出门路来了,我在棺材里都只剩下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