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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烽烟四起

    一夜没睡好,月份大了以后本就眠浅,心里想着事就更睡不着,早早起来开始梳妆,院内格外纷杂。嫂嫂忙前忙后的跑,来来往往帮忙的,贺礼的,吟荷居小小院落塞的人满为患。

    看着忙碌的光景,颇有些感触,小时候特别喜欢这种喜气的日子,因为可以暂别继人课业,休息一日。母亲带着妹妹,父亲带着云舒,父亲同同僚谈话,她便偷溜着满院子跑,穿梭在人群中,男孩子门投壶,女孩子围着新妇的院子,云舒便最爱同阮宛宛一同守着新娘子的闺房,畅想未来的夫婿,你打趣我打趣你,最后打打闹闹笑作一团。此时宛宛在她的梳妆台前,试着各种首饰,好的时候她没巴结过她,坏的时候也没离开她。

    “宛宛……”

    “干嘛?!”果不其然十分嫌弃的样子,往后缩着身子道:“是不是快当娘的人都这么感情充沛,无处发泄,想哭就哭?”

    云舒狠狠瞪她一眼:“你才无处发泄呢?”

    一句话就成功的劝退了她感伤的情绪,阮宛宛果然是石头心,一点没变过,浪费她的眼泪。

    心里发誓再不对着你这座石头抒发伟大的姐妹情!

    楚慕进来的时候锣鼓声尤其响,震得云舒耳朵一直哄哄的,搭上盖头拜别父母双亲,一片喝彩中上了撵车。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不喜欢这么喧闹的环境,踢我踢的厉害,我轻抚肚子安抚他,果真安静不少。施老说过,孕中娘亲的抚摸会带给胎儿安全感,增加母子感情。此时此刻我觉得特别幸福,即将为人母的喜悦和责任,都让我觉得特别踏实、窝心,唯一实实在在握在手里属于我的东西,便是这孩子了!

    只是从上车开始,我的眼皮一直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掐了几次眼皮,并没有什么用。我这个人向来运气不好,怕什么来什么,所以心里真有点怕了,反复祈祷着:

    “诸天神佛保佑,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好歹让我这门亲事圆满了。我云舒自问,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好事倒做了不少……”

    “大人您说什么?”

    侍者的声音吓我一跳,突然一声巨响,撵车重心不稳,左摇右摆,吓得我赶紧扶着肚子。

    拜了多年的神佛都无用,上天果真一点都不眷顾我!也不知是不是觉得我拜时不够虔诚,或者长相不好,老是记不住保佑我!

    “莫非是地动了?”没人回答我,礼乐声不再,外头闹哄哄的,我又叫了两声。我的童子跑过来道:“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尖叫声一波接一波,刀剑声此起彼伏,童子道:“大人快随小人避避!外面乱成一锅粥了!听闻是月支城与纪国结了盟,已经打过来了,太子殿下顾不上您了!”

    边说边将我扶出车,月支城?心漏跳一拍,怕是耳朵不好,听错了,反复确认了几遍。难道漠尘也来了?涌上心头的窃喜很快被担忧取代,心跳到了嗓子眼,紧张的一手汗。他最清楚南楚的实力,与纪国联手不过与虎谋皮,最后鹿死谁手还不清楚了,当真这么恨南楚么?南漠尘昏了头,难道齐羽也昏了头不成。

    肚子大了,行动有些迟缓,怕伤着孩子刻意又慢了些。将将摸到门前,车头一沉,盖头忽然被揭开,眼前立着的蓝衣公子,依旧俊朗出尘,与我们分别之时并无差别。他皱着眉头看看我,又看看我的肚子,眼神凌厉。初初分别之时,我幻想过很多次我们的重逢,感人的、喜庆的;无一不是我欢呼雀跃的奔向喜笑颜开的他。断没有现下这种,本有千言万语想说,太多了反而说不出一个字,唯有一行清泪。

    我知道他在生气,可他凭什么生气!明明是他先利用我、欺骗我,到最后抛弃怀有身孕的我!可有考虑过我未婚先孕的下场?可有想过这是他的孩儿?

    “南……南……南二……南二公子!”竟缘吓得厉害,他是认得他的。他在家中排行老二,烁和城中人人都叫他南二公子,风头最盛,唯一一个与楚慕比肩的世家公子。只不过从前高人雅士,如今满身戾气怎教童子不害怕?

    我们都没说话,就这么站着,站了好久好久,站得腿酸了,有些累靠着门边。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撵车彻底塌了,慌乱中我只顾抱着肚子,一只手将我拉了出来,童子则被砸得破了头。

    “舒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救云舒的是心觅,可见到楚慕,拉着我的手似乎烫手,立刻松开了。

    刚才的摇晃来自于他训得人兽,如同塔洞十君一样的复制品,增加了不知多少。然而凌驾于这些人兽之上的巨型‘怪物’肆虐在烁和城中,杀伤力巨大。

    “心觅,你我本是兄弟,为何对南楚下如此狠手?南楚是你的家乡!”

    “呵~家乡?楚氏为了权利将我南氏逼至灭族,楚慕,你的王座是堆在南氏一族尸骨上的!如今,我便来取你的命,慰藉我南氏几万族人英魂!”

    “南氏的事,我很抱歉。可城中百姓无辜,我且允诺你,退出南楚,交出性命亦无不可!”

    跟随的人纷纷阻拦,我亦胆战心惊,道:“阿慕,不可!”

    “南氏灭族的真相,以及你叛走的缘由,虽不知道全部真相,但大体我也猜出来了。漠尘,昔年同窗求学,为兄为弟多年,我司禹今日问一句明白话,是否非得与南楚为敌?”

    南心觅一扬下巴,用他一贯懒散的口气道:“不是非要与南楚为敌,我是要亡南楚!”眼睛却恶狠狠的瞪着我,我有些害怕,楚慕适时揽着我的肩,诚如他当日所说,能给我坚实的依靠,免我一生颠沛流离。

    “如此…也好!”司楠撩起袍角,割下一块,道:“今日割袍断义,断的是兄弟情、同窗谊,往后便只是敌人!南楚不是人间天堂,也有很多令人作呕的故事,但我仍然爱它。为保家国司禹不惧与你这当年最强交手!”

    那残缺的衣角,随风飘荡、翻滚,落到地上。司禹拔出剑,拉开架势朝漠尘奔去,漠尘仍旧站着,待司禹近了,划拉出血凝弓,抬手轻扫,司禹被真气所伤,大口吐血。我捂着脸轻啜,世事多变,对漠尘何其残忍,若他不反抗,当年已遂南氏消亡。他们三人曾同拜一人门下学艺,多年手足情,抵不过倒戈相向,他们谁也没错,错的大概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