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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议战

    三年前南心觅叛走,老楚王身死,他也成为太子,踏进朝政是非,大多数人也就生分了。司楠这一跪尤其体现,亦尤其扎心。

    “恕罪便是严重了,你本无错,只是……往后稳重些便罢”

    楚幕多少有些下不来台,多少双眼睛盯着,一场不大不小的闹剧,往往最有嚼头。

    内心不甚唏嘘,终不似少年时。

    “各位,漏液召集各位,实在是……从前天下十分,南楚强盛,纵然折了南氏也没多大的影响。然则叛臣南心觅率众多背信弃义之辈圈地围城,半年来吞并六国……”

    楚幕痛心疾首,短短一句话停顿处众多,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艰难、痛心不已。

    云舒手心捏得死死的,所以阮宛宛才说他在外面越是高调,她便是越是危险?

    “六国?难道戴国……”

    一人朗声询问,楚幕撇了一眼,半晌点点头,“昨天得到快报,他忽然向戴国举兵,我发给纪、邢二国商讨的书信怕是将将收到,这头吓得屁股尿流的戴国君已投了诚,签下城下之盟。戴国……已不复存在……”

    平地一声惊雷般,如潮般的议论声,滚滚袭来。

    “中土十国五十多年无战事,已平和了太久了!”

    “可不是!久无战事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疲于练兵,战备松散,闲得老子皮都松了!”

    骤然哄堂大笑,络腮胡子的这位族长,个子高且壮,说完此话亦是笑得人震耳发聩。阮宛宛秀丽灵动,云舒觉得她老子那么粗犷的汉子,上辈子大概拯救了哪位大罗金仙才得了这么一个可人儿。

    可怜这么多年还不受他待见,教上头的一群废物哥哥压得透不过气。阮家族长好战,放到战场上也是前锋军;同同样好战却能作压轴和奇袭部队的南氏相比,便是有些不够看的。南氏没了,阮氏总算也能扳直腰杆了。

    “松懈是事实,不过……骤然出现了个南心觅这般野心勃勃又实力超群的人,圈地为城振臂一呼,教那些软蛋光看了就吓破了胆!依我看那小子未必有那么大本事”

    “柳族长得意思是,外界传闻言过其实?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如择个日子,殿下给您拨些兵带出去,寻那小子练练手!”

    “哈哈哈……对对对!”

    又是一阵大笑,不管意见如何,声音最大的莫过于轻慢之语,楚幕颇觉堵心。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急于表现亦有人沉默不语。

    “司卿一言未发,可是另有高见?”

    司楠两父子站在一旁,离闹哄哄的人群有一段距离,只静静听着,不参与亦没有参言,自成一派。

    “殿下抬举,高见不敢。臣只是想到,中土大地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如今眼看要被打破,重燃战火,百姓流离失所……苦的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啊!”

    喧闹声渐渐小了,阮锡粗声答道:“南楚没一个是怕打仗的孬种!铁骨铮铮守护家国,是大家的责任!”

    “对!”

    “对!”

    复议者甚多,司谨未理会,国若战他必战,可心中只是不忍百姓受苦,若能有求和之法,或者将祸事降到最低风险,于百姓而言也是好事。

    提议归提议,做决策的毕竟不是他。

    “臣阮锡请战!打出个首捷,司族长你便不会怕了!”

    阮锡将那些戏言听进了耳,放进了心,跃跃欲试,主战的人群中却瞬间没了声音。

    “嗯,卿……勇气可嘉!只是……师出何名啊?”楚幕点点头,抬头问道。

    络腮胡子在阮锡的面上颤了几颤,“要何名?他一介叛者,南楚要抬手收拾理所当然!”

    “阮兄这话没错,理也对,但不符合当下实情。”秦氏站出来说道,他也是冷眼旁观中的其中一人,心却是不冷的。

    “是,铲除叛乱者理由充足,但正面军队绞杀的倒是开了中土先例了。再者,南心觅的势力不小,此举无疑是直接加入了战局,提前点燃战火,免不了将纪、邢二国卷入其中。”

    诸国混战开始,想结束战争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说到底戴国未向任何一国求援,师出无名。南楚率先带兵,便是挑起战端,于民心向背颇为不利。

    “舒儿!你有什么看法或者建议吗?”楚慕忽而开口问云舒,她一愣,议事厅中大大小小的目光,齐刷刷的向她看来,“你和云起此前前往归墟堡剿灭,最有资格说话的应当是你。他哪里的情况只有你最清楚!”

    楚幕一言将云舒放到了众矢之的,议论是免不了的,多半是关于归墟君南步涯的死,与南心觅身上。她不免想起阮宛宛的提点,她果然是看得准的,只是她与南心觅的关系也只是亲近的人才知,外界看来他也只是和众世家子弟是同窗罢了。

    人群里云幽和云起站得笔直,他们二人站得更为不合群,他们虽面上无异,云舒却知道内里心酸与紧张。

    传来传去只因南氏的悲惨命运,这些话又多了一些叹息声,今天之后怕传到世人耳中云氏又要多几分凉薄了。

    “我认为需得知道月支城的目的是什么?月支城是南心觅的私人产物,不同于任何一国一家,不用考虑任何百姓或者方向,完全是服务于他个人的,必定是想完成自己的夙愿。”

    楚慕立时皱起了眉,他明显想过这些问题的,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云舒笑道,“你倒是说的直白,他的夙愿和我的夙愿……刚刚相反。”

    “那南心觅的夙愿又是什么?难不成复活南氏一族不成?笑话,好好的王爵不要偏要弑君叛逃,十恶不赦!”

    阮锡梗着脖子,瞪眼四顾,说到南氏便有些气短。阮宛宛看不下去,拉她爹的手臂道:“爹,别说了!”

    司楠一拍手掌,笑眯眯的对阮锡一揖:“这就要说说他当年为什么叛走了!”

    一厅的人又齐整整的噤声,叛走的真相又关系到南氏覆灭的真相。实情谁人知道,谁人不知,立下见真章,当然大家都知道的真相也未必就是全部,最明白事情始末的定是权利最中心的人,老楚王作为当年两件事的当事者,已经死去,最后知道这件事情的应该就是楚慕、祭司与现任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