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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生路

    “确实!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他一直不曾放手,为何这次却透露了某些倾向的信息出去,特别是让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云起沉默,眉头紧锁,她对着竟缘道:“小哥哥,不要紧张,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说不得我知道的事情,对你的主子帮助很大呢!”

    云舒递了个眼色给竟缘,竟缘便不再阻拦,她伏在云舒耳边道:“事情是这样的……”

    阮宛宛出去这么长时间,不但没有一个人进来,外面那层大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关上了。云舒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门,顿时万丈光芒,似照得神殿内所有的障都烟消云散,只余空玄骂骂咧咧的声音和凄厉的喊着:“师兄!师兄!你在哪儿?”

    阳光下每个人的脸上汗水岑岑,却没有疲累,反倒精神奕奕甚至有些兴奋,特别是见到云舒等人出来,沉默了一瞬,谩骂声接踵而至。

    “祸国的妖女!”

    “不要脸!哼,还厚颜腆居后位!”

    “伤风败俗!”

    “我要是她,早一根绳子吊死了!”

    人群中什么人都有,唯独没有云氏的人。

    “我能请教各位一个问题吗?”云舒道。

    人群中一度哑声,她又问了一次,才出来一个老头子道:“你想问什么?”

    这个老头眼熟,声音也熟,云舒一时想不起来了,不过有人搭腔就行,“不知各位这般不辞辛苦,口诛笔伐的是为何事?”

    那老头没料到她居然是问这个问题,众人亦是没料到,俱是愣了;偶有回过味来的,也只觉得她是故意的,故而看她的眼神愈发不友善。

    可她确实不知道,并不是恶作剧,问了云起很多次,奈何他都守口如瓶。

    “咳咳,你这妖女!明知故问,哼!即便如此你也休想逃过!”

    “对!一定要将她绞杀于三军阵前,誓师!”

    “对!”

    “岀征前杀了她,军心才稳!”

    云舒往后头云起站的地方微微侧头,如实说道:“不是自谦,我确实不知!”

    她原本学做饭学得好好的,哪能料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

    阮宛宛杵在人群中若有所思,几番挣扎,最终还是动了动嘴皮子:“先等等,王……快来了。”

    “……”云舒其实很想说来不来的都可以先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一个二个闷头的样子,似乎这一场大戏,除了她,还必须要楚慕到场才能唱起来!

    等吧!

    想想也确实是,少了他,这场戏她也不知道怎么唱完。就这几个人七嘴八舌和那个女子的话中,她也猜了个大概。不过这王宫里热闹成这样,楚慕不可能不知道,等了这许久倒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云舒站得有些累,索性坐在神殿门前的石阶上,屁股刚落地对面便又是窃窃私语。

    “啧啧~云氏家教不过如此,嫡出的继人且教得如此粗鄙!”

    “可不是吗?若教得好,怎么会从小勾搭南……又吊着王,你看看王对她死心塌地的,像中了邪一样!”

    “堂堂国母,怎么的就不能注意点儿仪态!”

    大谈特淡的是文臣居多,堵她的人虽多,但多是各家族的年轻一辈,除了家中独子便是继人的情况,基本上都是旁支或者次子,只有阮宛宛一个家主担任主力。虽然元阮宛宛从那天以后待她便别别扭扭的,但有几分真心想为难她,她是门儿清的。

    今天这个事情看似凶险,实则生路暗藏,化险为夷不难。这一局不知道应该是谁押筹码,云舒望了眼旁边的云起,他黑着脸皱着眉,握着双拳将自己的下摆捏得皱巴巴的不说,还时不时的砸腿,云舒不由得也跟着有些焦虑了。

    竟缘跟个无事人一般,左看看又看看,看似随意,戒备的伏在云舒旁边,只要谁对云舒有一丝异动他便能六亲不认。

    云舒忽然感觉头顶凉快了一些,日光没有那么烈了,紧接着手臂就被人带着连人拉了起来,“地上硬,你身体没有恢复,若是觉得累,这么多人,随便找人拿张凳子也好!”声音温润特别有磁性,较之少年之时多了些许的稳沉。

    云舒抬眼匆匆扫了一眼,快速的别开了脸,他的这点沉稳可是历尽千帆才得来的,人之初性本善,得是经历过了才明白的,与年龄无关。有些人即便年到九十高龄一生在保护中度过,不曾经历过什么,他这辈子都活着天真中;可若几岁孩童乃至十四五的少年,年纪不大却也可能饱经沧桑,且知这世上本没有容易二字。

    果真有人抬了凳子过来,并加了一个软垫。噗嗤一声云舒笑了,“狗仗人势,此时我是那狗,你就是那人!方才……”她纤手一指对面那些衣冠禽兽,“他们是那狗,你,依旧是那人!”

    楚幕脸上有些精彩,也仅仅是短短一瞬,一如既往的叹气,将她按到那软垫上坐下,“我想过许多次,等你的气消了,也肯同我好好的。没想到第一句话便是这么伤人,舒妹,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消气?”

    消气?如何消气?云舒无语,“从什么时候你肯收手罢!”

    他笑着,道:“我可以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和竟缘回去罢!”

    云舒莫名觉得一阵寒意,他又道,“我知道你今日可能听了些不该听得事情,不过,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楚幕站直了,对着围剿的文臣道:“孤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们的铁骨铮铮孤不希望是见了血光才能改!”

    说完话转头望了眼云舒的方向,起初云舒以为是在做给她看,表明他的诚意,但心中始终觉得有什么事挂着,思来想去,才想到一个人,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煞白了脸,站的僵直。

    忽然明白了,若她妥协今日能保的也只是自己和竟缘,云起和那个小丫头就不一定了。可是云起的命她不想轻易交出去,就连那个丫头的她也不想丢,毕竟那些事情她还想亲自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