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虚空

    “呃啊……”夏拉塔斯捂着头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虚无之地。

    是的，真真正正的虚无。

    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没有物质，也没有能量……除了他自己。

    他自己？

    夏拉塔斯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蜕离血肉，变成了一个由纯粹虚空能量组成的虚空幽灵。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变成这样，但似乎只有纯粹的虚空能量才能这片空间存在。

    所以，这里是虚空？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也许每个虚空生物死后的归宿就是这里。

    但是自己该怎么离开这儿呢？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虚无，这让夏拉塔斯有些难受。

    他不会永远就困在这儿了吧……

    不，不会。

    连虚空大君这样的存在都能通过消耗大量能量的方式进入无垠黑暗止境，更何况自己了。

    突然，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让他的身躯越加透明……

    每透明一分，夏拉塔斯就愈能听清声音的内容。

    直到最后，他终于辨认出这是一篇祷言：

    “天体之音，万千真相之声！

    虚空之形，万物归一之相！

    宇宙的门扉！秘密的主宰！蠕行的梦魇！

    愿您的国降临，使信者称义！

    愿您的韵渐响，使眠者迎觉！

    愿奉您的名，行于沉没之城，无光之窟，黑暗之窖！

    过去，现在，未来！

    直至永远！”

    每当祷言结束，这声音又会开始另一场循环，反反复复，无穷无尽……

    不知过了多久，夏拉塔斯的身体已经透明到了极致，开始变得若隐若现。

    终于，又一次祷言结束，他彻底消失在了这片寂静的虚无之中。

    头晕……

    这是夏拉塔斯的第一感受。

    在他视线里，自己好像被绞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正不断扬升。

    他抬头向上看去，却只发现远方有一个小小的白洞。白洞的周围有几个黑点，好像幕布上的苍蝇。

    蓝色的流光飞逝，夏拉塔斯头顶的白洞却没有丝毫变大的迹象。

    这意味着，那洞口的体积怕是超乎自己的想象。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夏拉塔斯都觉得度过了数个十几万年的囚禁岁月。

    寂寥、虚无、空洞……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这就是萨格拉斯所恐惧的吗？

    虽然夏拉塔斯过去经常与虚空打交道，但却没有这直观地目睹一次来得印象深刻。

    难怪直面过虚空的人会疯狂，也无怪虚空大君会嫉妒在无垠黑暗止境中自由穿行的泰坦。

    唯一没有让夏拉塔斯被这虚空逼疯的，或许就是虚空所带来的“温暖”吧。

    虽然从实体的角度来看这里无比冰冷，但的确让他有种回家的感觉。而在这一过程中，夏拉塔斯的体型也渐渐增大，膨胀起来。

    又不知过去了几万年，他头顶的白洞也终于遮天蔽日，占据了整个视线。

    这时，他也终于发现，那些幕布上的苍蝇，原来是一些巨大的虚空生物。

    这些年来，夏拉塔斯的体积已经膨胀地近乎艾尔文森林那么大，可在这些黑影面前，却小如蝼蚁。

    他们的体积得用恒星级别的天体才能衡量了。

    前一秒，他们还在远处，后一秒，他们就出现在了夏拉塔斯的面前。

    这些由虚空能量凝聚成的庞大实体浑身散发着吞噬一切的欲望。他们从白洞中探进躯体，似乎在打捞着什么。

    一只远处的实体似乎有所收获。他猛地抽回身体，手里还抓着一颗被撕裂的行星。这颗行星原本青褐色外表都已经被黑色所浸染，数条粗大的触须从撕裂的地表伸出，还在活蹦乱跳。

    这个实体一把抓住触须，将寄生在行星上的生物拔出，重新扔回白洞，然后将已经快支离破碎的行星丢进了自己的口中。

    就在夏拉塔斯的注视下，行星彻底被黑暗吞没。无论是物质还是能量，全都不见了踪影。

    吃完之后，这生物似乎没有满足的感觉，再次将躯体探入白洞，开始打捞起来。

    虚空大君……

    夏拉塔斯瞬间想到了这个名词。

    以行星为食，缓解自己永无止境的饥渴。

    而刚刚那个寄生在行星里的生物，应该就是成形的上古之神。

    真可悲，完成自己的使命后就被丢回物质世界，再次寻找新的目标。

    也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虚空大君没有将上古之神一并吞噬。

    望着白洞上零零星星分散的或大或小的虚空大君，夏拉塔斯彻底没入了白洞。

    白洞虽大，但也只是一层薄薄的膜状物。

    离开虚空后，他就进入了连接着各个世界的扭曲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