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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10月6日

    每个走不过去的坎,都有着当事人最难以接受的绝望现实。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难以释怀,不知有多少人选择不再醒来。

    当陈浩睁开眼,已是10月6日中午的11:45分。

    他是被耀眼的太阳唤醒的,可以说,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然后他才发现,窗外的天空一片蔚蓝,万里无云,一直依赖气候控制装置才能露出一点点的蓝天居然如此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光柱和巨蛋光幕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其实有很多时候,陈浩都觉得活在一场梦之中,有些人有些事,出现的时候不会打招呼,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征兆。

    他侧头看了看地上沾满黑狗毛的地垫,那里依然没有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尽管没认识几天,可它要是就这样离开,还是会让陈浩觉得难过的。

    “这里还是《月中月》。”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陈浩知道自己没有错。

    就算光柱消失,现实世界里的蓝天,不可能这么蓝。这是一个接近毁灭的地球,气候装置维持人类的生存已经拼尽了全力,回到过去那样干净美丽的环境是现代人想都不敢想的。

    突然传来敲门声。

    “你好,打扰了。”从门外响起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陈浩还没穿好衣服,慌忙喊了一声“稍等”,简单洗漱后,来到门前,打开并让门外的少女走进来。

    这是一个金发少女,陈浩并不认识,也从没见过。她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稚气未脱,但已经亭亭玉立,有一米五高。模样十分可爱,虽然没见过,但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仔细一看,跟陈浩的样子竟然有三分相似。

    “你好,很冒昧来打扰,我是苏菲。听说你是游击士,可以请你帮帮我的哥哥吗?”自称苏菲的少女站在门边说道。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直接找上门来委托,陈浩感到很惊讶,“你好,我是陈浩。首先可以请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知道我是游击士的呢?”

    金发少女苏菲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陈浩,又或者说欲言又止更准确,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陈浩虽然有点一头雾水,但看来对方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或者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吧。这样一想,陈浩没有怪罪她,“好吧,那你说说需要我帮你哥哥什么。”

    苏菲露出略带惊喜的大眼睛,“谢谢,你果然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不等陈浩对这句话表示疑问,苏菲抬起右手,她面前出现一个金发少年的影像,十四五岁的模样,跟她一样拥有着白皙的皮肤和大大的眼睛,最重要的是,这个人陈浩认识。

    或者说,这个样子,除了颜色外,是他最熟悉的样子。

    “这是我的哥哥,洛林。”苏菲说。

    虽然有所猜测,但真的听到这个名字,陈浩还是感到震惊。这个跟他少年时代长得如此相似的,竟然就是几天前那位掌控一切的洛总。可为什么他突然变成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出现在这里呢?

    也许是因为陈浩已经从少年时代来到大人时代,苏菲似乎没有认出他跟自己的哥哥有着相同的面孔,但她肯定知道什么,否则也不会突然出现寻求自己的帮忙。

    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再次将照片收起,才接着说:“简单来说,我哥哥杀人了。”

    “什么?!”陈浩差点惊呼出来,但性格使然他只是在心中呼喊,同时觉得这件事,没法简单。

    “这件事本来绝对不能被人知道的,但我碰巧知道了,而且我还知道,不能让警察和陌生人知道,所以我来找你帮忙,掩盖这件事。”苏菲语出惊人,虽然在说一件常人难以接受的杀人事件,但却出奇的平静,让人觉得她十分了不起,甚至有点可怕地。

    以至于陈浩都忘了吐槽,她已经在寻求“他这个陌生人”帮助了。

    陈浩觉得,既然她知道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还来找自己,那就肯定自己会帮助她,她的信心到底从何而来?

    相比马上拒绝她,陈浩更想知道这一点,于是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找我帮忙呢?”

    “因为我知道,只有你会、而且可以帮上这个忙,只要我给你看了哥哥的照片,未来就会走向这条支线。”苏菲的回答像是答非所问,但又奇怪地让陈浩相信了她。

    “你要我怎么样帮助你呢?”陈浩转而问道,他觉得与其是去帮助少年洛林,似乎自己是要帮助苏菲。

    苏菲再次一笑,“首先你需要许愿,回到十四岁的时候。这将花费你200积分。”

    陈浩惊讶的地方,就不只是居然有这种返老还童的能力,而且还有苏菲居然清楚知道所需积分这个事实。

    “但首先,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一下,你说洛林杀人的前因后果?”陈浩说,虽然他觉得苏菲肯定有充足的信心说服自己,但他在知道原因之前,是不打算提供任何帮助的。

    “正当防卫致人死亡,就算我这样告诉你,也不会轻易相信吧?”苏菲看着脚尖,低着头说,然后她又抬起头,看着陈浩的眼睛,“所以,我想让你亲自去判断。”

    陈浩对“正当防卫致人死亡”这个词,真的一点都不陌生,因为昨天他才想起这个词,甚至希望依靠这个方式,减轻自己击杀崔火明的罪责。

    他虽然对于自己当时头脑发热感到不安,也许有着不杀死对方也能保护自己的方式,但他当时没有足够的冷静去寻找和平解决。

    但对于多次试图杀死自己的敌人,他实在难以继续忍下心中的怒火,当时又被火焰包围即将被活活烧死,他才情急之下开枪,他承认当时是有了杀死对方的念头,否则也不会瞄准敌人的头部。

    这件事至今仍令陈浩难以释怀,现在再次听见“正当防卫致人死亡”这个词,遇到一个跟自己陷入同样困境的人,他实在无法置之不理。

    他唤出了小月,许了“回到十四岁”这个愿望。

    变回14岁的陈浩,上身的短袖还没什么影响,下身的裤子就变得太长太宽了,幸好他眼疾手快,抓住了裤头,才没有在这位美少女面前出丑。

    “抱歉,看来我需要去买套新衣服了。”

    “这一点无须担心。”苏菲变魔术一样,转身从门外拿回来一个手提袋,递给陈浩。“里面是一套短袖短裤休闲西装,你试试大小是否合适。”

    陈浩拿过来一看,发现是英国那个古老的手工定制西装店B.Huntsman&Suns的衣服,一套最便宜的西装都要十万元。但既然他自己都没多问什么就花了200点许愿,还令自己回到这个力量不足的年龄,那似乎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客气,或者询问西装的价格。

    于是他进入浴室里,换上了这套休闲西装。

    当陈浩回到房间,依然站在门边的苏菲看着陈浩,露出的大眼睛里满是惊讶和满意。

    “果然,你年轻的时候,跟哥哥长相一模一样,只要染个金发,一般人绝对认不出谁是谁。”苏菲高兴地跑过来,围着陈浩转圈。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需要我怎样做了吧?”陈浩看着这个围着自己转圈的金发少女,有种看着自己妹妹的错觉,不禁苦笑道。

    “不复杂,只需要你扮演一下我哥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