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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越此剑者死

    平安城,天华上国抵御荒芜之地蛮夷入侵的最终的一道防线,国中无数精兵强将驻守于此,若此城被破,则一半的疆土将无险可据。所以此城取名为平安,一是万民之所愿:平康安乐。二是众人心中皆知,若此城破,天华上国将永无安平之日。

    此时城外约摸十五里处,在广阔的平原之上正立着一把古剑,此剑斜插在土地之上,冲天的血气凝而不散地充斥着古剑周身。此剑在这已一年有余了,多少场风雨都未能将此剑剑身之上的血迹完全冲刷干净。当然,也有人尝试过拔出此剑,结果不但未能得手,反被此剑中之灵气所伤。古剑之侧的巨石之上,龙飞凤舞的刻着几个血红的大字:越此剑者,死。

    立在这里的便是那封神古剑,此剑应在封魔谷的主人身边才是,为何会立于此地?那就要从一年之前,平安城中的风云际会说起了。

    一年之前,平安城外迎来了一位白衣少年,少年身后背着一柄古剑,身至平安城门之外。望着城门之上的平安二字,其心中感触颇深:“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赢病卧残阳。不知还需多少个生离死别,方能换来这世间真正的和平安乐。”

    言罢,少年一手酒壶一手鸡腿,甚是不着调地迈步行入城中而去。缓步行于城中街巷,此时少年心中得意不已:谷中那群傻小子,这入世修行多好的美事,一个个的还不愿。看着周身英红柳绿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婀娜的身姿,少年心中更觉得意万分。此子不是他人,正是入世修行的笑痴是也。

    再一抬头,一彩衣女子的绝妙身影,便映入了笑痴的眼中,此女子生的是灿若春华,姣如秋月,只是一眼,便使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周围的人群,无论男女老少,也皆为其独有的气质所触。而此女似是早已习以为常,于周身各色的目光之下,从容不迫地带着随行的四人,款步姗姗进入了一家客栈之中。

    此客栈名为不缁,磨而不磷,涅而不缁,寓意这平安城内戍守边关的众将士们,矢志不移,寸土不让之心。望着这家客栈,笑痴一脸的肃穆之情:“我这绝不是追随着人家姑娘而来,实在是壶中酒已尽,无酒吾寸步难行,一切都是为了修行,当真是难为我了。”自语之后,笑痴非常之猥琐地就向着店内行去。

    店中一角,彩衣女子五人围桌而坐,要了壶茶,一些吃食,正细嚼慢咽着。而邻近的桌上,一白衣少年要了壶酒,几盘小菜,一边悠然的吃喝着,一边猥琐地观察着这五位女子。此少年毫无疑问,正是笑痴。

    此时笑痴心中得意非常:这世道,像我这么英俊不凡,还能如此机灵之人实不多见了。就在刚刚,此桌原本的客人被其悄悄拉至一旁,威逼利诱之下,方才让出了桌子来。

    此刻笑痴凝聚心神,两耳微竖,正暗自听着五女的对话:“各门派的师兄师姐们想来业已入了城中,明日便是约定相聚之时,我们吃完便早些休息吧,荒芜之地大军已至关外,天下苍生何辜,不知在这片土地之上,又将洒下多少的英雄血。”彩衣女子秀眉微蹙,一席话甚是悲天悯人。

    “师姐不必忧心,平安城已固守千年而未曾一破,且我等众门派弟子皆已相约至此,定不让那蛮夷破城入境,祸害百姓。”听得彩衣女子感慨,四人皆是出言安慰道。

    虽有四女相慰,但彩衣女子的眉梢却未曾舒展,记得自己临行之前,师尊曾私下交代于自己:“此次荒芜蛮夷之行,势在必得,为师听闻,其国师楼踏安亲率其门下弟子随大军而来,其人修为之高,为师尚不能及。且我药仙谷历来不问国事,只行济世安民,若是前线不敌,你只带着晴儿四人只管安民施药便可。”

    所以,彩衣女子心中清楚,此次荒芜之人不远千里来袭,恐怕绝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一旁的笑痴听了个大概,心中亦有所思:看样子自己此次来的不是时候,此间或有战事要起,而自己由封魔谷入世是为修行,在封魔人眼里,天下苍生万般苦,国与国之间无分对与错。且若是自己身入国事之中绝非益事,若为有心人所乘,对于封魔谷来说,后患更是无穷。

    封魔人第一天职便是修身持正,御魔入世,所以每个入世修行的封魔人临行之前,谷内各天主与谷主都会对其敦敦教诲“若非万般无赖,切不可干预国运。”

    想到此处,笑痴心里甚是纠结,不过只是略微思索片刻,便眉开眼笑了起来,心道:虽不可干预战事,但保护万民总是可以的吧,你说将这如此羸弱的女子置身于乱世而不顾,那岂是我封魔人干的出的事。唉,罢了,看来此次也只能如此为难于我自己了。想通之后,这小子便猥琐至极的为自己寻了种种借口,打定了主意要跟着这绝代佳人,彩衣女子一行人了。

    待得吃食下肚,彩衣女子一行人便在此客栈之中住了下来,当然,笑痴亦是在其房间之侧,又一次地与人“和谐相商”之后,安歇于五人的隔壁房间。

    安静的客房中,突然传出声音道:“小剑剑,你说咱俩要不要换个房间,这要是睡至半夜,隔壁若是传来呼声可如何是好,那岂不是破坏了人家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嘛。再者说,人家早早安歇了,我可有吃夜宵的习惯,如果动静大了些,扰了美人清梦岂不是大大的罪过,小剑剑,你说这可如何是好,你到是也说两句啊…”

    若非亲眼得见,谁能想到这堂堂的天子魔竟然无聊至斯,大晚上孤身一人,一边饮着酒,一边对着封神古剑是啰嗦个没完。不过有一点显然笑痴是想多了,隔壁房间可是无比的安静,而子时刚过,因其一天心情激荡,又多饮了两杯酒的缘故,顿时呼声大起,响彻云霄。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时分,彩衣女子一行五人便早早地起身离开了客店,但瞧这五人皆是面容憔悴,看来这休息的好坏,与休息时间之长短关系也并不太大…

    “大师姐,师尊她老人家说的果然没错,这世道果真艰险至极,昨夜隔壁客房也不知住着何等样人,竟是说了半宿的话,而且我听着只有一个人的声音,甚是渗人,我这一夜几乎都没敢合眼。”

    “是啊是啊。”此时其余几女子亦是附和道:“还有那呼噜之声当真了得,振聋发聩,可吓死我们了。”说完几人拍着心口,看样子还未从惊吓之中醒过神来。

    “师尊说了,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奇人异事更是数不胜数,我等多加小心些便是了。”比起那四位,彩衣女子倒是镇定一些,不过观其皱起的秀眉,看得出她心中也是颇为不定的。

    五人一路无话,不多时,便行至一凉亭之中。此亭苑名为长胜亭,乃是此行江湖各大派相约聚首之处。而此时的笑痴,仍在行着周公之梦,殊不知自己打定主意要跟随的俏佳人已然离开。

    等待不多时,彩衣女子等人便见不远处行来一众人等,为首的两位英气逼人、正气凛然的二位,便是藏剑阁剑圣之首徒:叶尘峰,与苍风教清虚真人的大弟子:玄阳。紧随其后的一男一女,男子体壮如牛,龙行虎步,正是横练身体的宗派之主,鸿天教教主之子:卓瀚宇。

    与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女子体态娇小,面容娇柔,正是皆由女子所成的教派,听雨轩的大师姐:苏映雪。位于最后的那位手持禅杖,一身月白僧衣,气质出尘的便是忘尘寺年轻一辈的高僧:净空。而亭中众女之首的彩衣女子,便是那济世为怀当先,深研药经之理,而于武学之术稍逊一筹的药仙谷大师姐:凤凰衣。

    见众人行来,凤凰衣款款起身相迎:“药仙谷凤凰衣,见过众师兄师姐。”闻言众人亦是一一回礼。

    “咦,”凤凰衣美目四顾道:“叶师兄,怎不见贵派的偌依师妹,难不成此行她并未来此吗?”

    叶尘峰笑道:“凰衣师妹你是了解那丫头的性子的,但有机会出门,她怎肯安心于藏剑阁中,我与诸位先行于此,众同门师兄妹们也是难得出此远门,便让他们四处走走看看,至于偌依那丫头,还不知道哪疯去了。”

    此话引得众人一阵莞尔,要说起美人如画,端庄大方,各门派倒也都有几位,可若论起活泼好动,最为调皮灵动的女子,藏剑阁的秦偌依之下,无人能及。

    “衣衣师姐你偏心,许久未见了,你也不问问妹妹我的好与坏,心里只挂念着偌依那妮子,我不依。”苏映雪上前挽着凤凰衣的玉手撒娇道。

    “好好好,是姐姐的不是,要不待会儿我替妹妹施上几针,给妹妹你赔个不是可好啊。”药仙谷的针灸之术可是天下闻名的。

    “一言为定哦,姐姐的玄女心经配合着凤凰骨针之术,一定更甚往昔了吧。”听闻能得凤凰衣之针灸,苏映雪心悦之极。

    “那可也不一定,扎错了穴位,也是常有的哦。”众位青年才俊看着这风华正茂的二女挽手嬉戏,皆是相视一笑。若这江湖只有风月,而无血雨腥风,当是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