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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祠堂相见

    待疆涅悄然离去之后,其余一众人等也相继都起身了。当魍魉师兄妹二人,与一众名门正派的弟子们,得知了疆涅不辞而别之后,多少还是有些不解与惋惜的。

    魍魉与魑魅师兄妹二人,是习惯了那小子的性子,除了嘴欠了些,别看他年纪虽小,却很重情义,所以打心眼里是欣赏这小子的。

    而一众正派的子弟们,大都还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这小子的真实面目,也只有秦偌依一人清楚而已。再加上一路上来回奔波,为大家解围脱困,所以众人还觉得从疆界出来的疆涅,真是个难得乖巧的好孩子…

    很明显,在秦偌依与笑痴的联手之下,这小子被自己二人压制得死死的。秦偌依的性子,反倒更是喜欢作弄疆涅的感觉,他这么一走,自己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过毕竟相处的时间不长,疆界之人本也是特殊的存在。加上众人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此处又是封魔谷,不可多留,分别只是早晚的事罢了,所以倒也并未太过感伤。

    这里毕竟太过于特殊了,不便让众人久留。加上魍魉“思春心切”,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不可耐了。所以笑痴带着众人,在这外谷之中好好地游览了一番,晚间又亲自下厨,好好地招待了众人,最后再住一晚,明天便要送众人离开了。

    魍魉的事还没解决,所以这师兄妹二人,暂时还不会离开。而其余的众人,为了安全问题,笑痴也做好了安排。与疆涅不同,毕竟那小子可精明得很,修为身法皆不用自己为其担心。这灵泉山脉地形复杂,凭那小子的修为,就算遇到邪道那些人,脱身自不是问题。

    可这些个名门正派的弟子们就差了些,不仅修为上略有不足,主要人数太多,目标太大了些。所以笑痴想着,到时候安排韩良与古茗二位,领着外谷的封魔人为众人开路,一直护送其出灵泉山脉。

    宴席间,笑痴将心中之意明示之后,秦偌依与魑魅二女终于也再没了争斗之心。双双挨着笑痴而坐,只是喝酒聊天,说上一番心里话。当然了,毕竟席上人多,真正想说的话,自是也不便说出口的。

    而性格乖张的魑魅,见秦偌依不再似以往那般,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特别是看其安静乖巧的样子,还有那么点可人。同样身为女子,亦同样地心系于笑痴,魑魅倒也未再出言相激,只是安静地待着。

    分别在即,看着与自己缘分匪浅的两个妮子,能放下彼此间的隔阂,未再相互寻对方的麻烦,笑痴心里也颇为高兴。不过想着这刚刚才相聚不久,又将匆匆而别,笑痴心中多少也有些惋惜的。

    不过惋惜归惋惜,分别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笑痴刚回到封魔谷中,还有许多事要去完成,魔域之行更是吉凶未卜,也没有更多的精力了。笑痴想着:若是未与那上官挽芯相互错过,眼下许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怀着复杂的心情,笑痴频频举杯,表面上倒是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来,一直带着平和的笑容。而已经得知了笑痴这般特殊的身份,笑痴的敬酒,众人自是无敢推辞,就连一向与其不对付的那两位,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敬意,起身相敬。

    一顿饭下来,席上倒是头一次如此地安宁,此行对于一众名门正派的弟子们而言,却也是难得的经历。不仅与鬼蜮的人一路同行而来,眼下更是同桌而坐,亲身来到了这神秘莫测的封魔谷之后,众人此刻的心情亦是无比复杂。推杯换盏间,直至夜深而散。

    月上枝头,待众人散去之后,笑痴手写下一封书信,言明是留于秦偌依的。经过了多次难舍的离别,笑痴实是不喜欢这种感觉,这时不禁想到了疆涅那小子,也想效仿他那般,来个不辞而别。

    写完之后,唤来了值夜的封魔人,交待了几句之后,笑痴便将书信递与其手中,又叮嘱其天明之后,将此书信交给古茗,让古茗代为转交于秦偌依的手中。安排好一切之后,笑痴自己则是趁着这萧瑟的夜幕,孤身前往封魔内谷而去。

    此去封魔内谷之中,路程上也算不得近,不过以笑痴眼下的修为,全力展开了身形,也不过是转瞬即至的事情。最后回身看了眼众人所休息之所,笑痴思绪万千。

    无论是秦偌依也好,亦或是魑魅也罢,笑痴都深深地自我反省了一番。实不该如此轻浮地,胡乱招惹这二位女子,如今这个局面,两女的心思,笑痴自是能感觉到的。正是这个年纪,要说笑痴一点儿也没入心,却也是假话,只是这两份情,眼下自己恐怕都只能是辜负了。

    入得内谷来,笑痴并未先去旁的地方,也没有先去歇下。示意了内谷中守夜的封魔人之后,笑痴背负着封神古剑,来到了供奉着历代封魔人先辈牌位的祠堂之中。不过令其没有想到的是,都这么晚了,祠堂里居然还有人在。

    进得内堂来,笑痴取下了身后的封神古剑,放于桌案之上,倒也未先与这人招呼,而是拿起了桌案上的供香来,就着烛火,点着之后将火苗吹灭,恭恭敬敬地对着一众牌位拜了三拜。将供香立于香炉之中后,笑痴方才转过身来,对着这人道:“老头子,我回来了。”

    此刻封魔内谷祠堂之中,这凝神静思之人,正是上一任的封魔谷主,也是笑痴的授业恩师:潘俊。比起自己离谷入世的时候,再见自己的恩师,笑痴觉得他确实是老了不少。

    以往“老头子老头子”的喊,也不过是玩笑罢了。毕竟以潘俊的相貌,确如初见之时,他对笑痴所说得那般,仪表堂堂面如冠玉,气度甚是不凡。再加上其深厚的功力,看着也不过四十上下而已。可再见之时,短短数年之间,潘俊已然是两鬓斑白,苍老了十岁不止。

    之所以会如此,身为其最为器重的弟子之一,如今更是这封魔谷新晋之主,笑痴又岂会不知其中缘由。虽说潘俊早已卸下这谷主之位,可笑痴毕竟太过年轻,又匆匆入世修行而去,这些年来,谷中大小事宜,魔域中人的动向,潘俊可是无时无刻都在忧心着。

    笑痴的修为天赋虽高,但心性却不甚稳当,玩闹心太重了些,能否担此大任,仍在两说之间。潘俊自己也说不好,选他继此大任,到底是对还是错。因为潘俊深知,笑痴与自己的性子极为相似,所以笑痴会做出何等样的事来,都是旁人所不可预测的。

    十五年前那一战,潘俊可是自责至今的。因为第一时间不在谷中,封魔人伤亡惨重,谷中九重天主更是几乎战死殆尽。而至今仍走不出自己心中魔障的忏悔,实则是因己带过。

    那一战虽说自己关键时刻赶回,力挽狂澜之下,将魔域大举来犯之人,再次阻挡了回去,可是潘俊自己亦是受了不可逆转的内伤。多年下来,此伤已然深入骨髓,非药石可医。所以只匆匆数年,日积月累下来,潘俊的身体,已是岌岌可危。

    看着已然褪去了稚嫩,似乎成熟了许多的笑痴,潘俊微微一笑道:“终于舍得回来啦。”

    “嘿嘿。”笑痴得意一笑,自傲道:“这一趟虽耗费的时间不少,不过总算没给您老丢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