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接盘侠
“就这样，伴随着卡迪亚的陨落，银河中便形成了我们现在所处的帝国暗面。”
漫长的讲述至此戛然而止，留下的只有独自在风中凌乱的洛肯。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我那么大一个帝皇怎么就没了！
看着有些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洛肯，卡尔决定先让他自然冷却一下。
“阿巴蛋，你先看着洛肯，我去见一见门外那些要员。”
在“要员”两个字上卡尔故意提高的音调，提醒阿巴蛋找个机会把复苏之风这件事给洛肯讲一遍。
不然整天被怀疑是混沌奸细他可遭不住。
特别是在面对喜欢剥丝抽茧、疯狂联想的洛肯时，这种隐瞒很容易造成某些不必要的误会。
当然，这并不代表现在就要一次性把所有的真相都一股脑的塞给洛肯。
实际上接下来的事情并不需要卡尔亲自操刀。
由阿巴蛋逐渐将一切的真相摆在洛肯面前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解除封锁=
伴随着指令下达，周围原本紧闭的大门开始缓缓升起。
不出卡尔的所料，此刻的门外已经挤满了等候命令的贵族们。
毕竟有了复苏之风作为铺垫，这些剩下来的贵族可以算是绝对的帝皇忠诚派。
而这些幸存的忠诚派又代表着整个B-13巢都上权力的核心。
可以说从卡尔在会场中央开复苏之风的那一刻开始，B-13巢都的归属权便发生了转变。
这也正是这群贵族们哪怕脚都站的有些发抖，上下眼皮疯狂打架也要蹲守在这里的原因。
能混到这个位置上的没有傻子。
就算有也在之前的清缴中变成了阿巴蛋的经验包。
因此他们都清楚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环节-——重构秩序（分赃）
什么是——大而不倒
这些屹立了几千年的家族完美的诠释了这一条本用来形容金融巨鳄的法则。
哪怕瞬间失去了半数以上的核心成员，但不出一天时间他们就完成了重组。
他们相信，帝皇需要他们的力量。
最少按照他们此刻的头头吕克所和他们说的那般，法兰克三号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们是卡尔或者说帝皇唯一的选择。
见到大门缓缓升起，吕克第一个代表剩余的各大家族势力来到了卡尔的面前。
“尊敬的帝皇使者，我仅代表B-13巢都内全部势力接受帝国的指挥。”
这句话便代表了整个B-13巢都此刻的态度——臣服
一方面直接立住了卡尔的最高指挥权；
一方面表达了一众残余贵族们效忠帝国的立场；
说罢，跟着吕克的屈膝，周围各式各样身着华服的贵族们纷纷屈膝半跪于有些狭窄的通道内。
看着吕克递上来的一柄金色权杖，卡尔明白了他的想法。
的确，这种重要的时刻需要一些小小的仪式。
因为这便是稳住军心的第一步。
拿过那柄金色的小号权杖的瞬间，整个大厅内响起了只有帝国高官来访才会播放的音乐。
至此，如同从单细胞生物完成了进化般，卡尔正式成为了B-13巢都的话事人。
由于绝对信仰帝皇，因而这群贵族并不会去质疑卡尔发出的任何命令。
就如之前底巢中的黑鼠帮一样，复苏之风带来的是彻底的忠诚。
但话虽如此，直到卡尔真正看到B-13巢都的真实一面时，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接盘侠”。
这简直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烂摊子。
==半小时后，塔尖的某间豪华办公室内==
“所以我们的粮食储备就剩下一个月了？”
面对卡尔的疑问，吕克甚至不敢抬头正视他的眼神。
看着摆到他手上的报告，卡尔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几天前还在塔尖随意地胡吃海喝的他，根本没想到粮食的危机竟然如此的迫在眉睫。
一个月。
这还是节衣缩食的结果。
事实上，之所以还能剩下三周分量的粮食，完全是之前隔壁巢都爆炸的功劳。
若非铁路受到了阻断，这群贵族早就坐着最后一班车跑路了。
当然这个计划之前甚至连吕克都不知道。
因为他并不在最终的撤离名单上。
按照揭露出来的线报，那群掌握着核心权力的贵族早就做好了秘密逃亡的准备。
而之前卡尔见到的那列火车正是他们准备好的退路。
通过各种数字上的游戏，他们成功的骗过了巢都内几乎所有的人。
只有当那些被标注为满仓的粮仓真正被打开时，饥荒的恐惧才会真正的降临这座巢都。
但到那个时候，B-13巢都内就只剩吕克这群“背锅侠”独自承受苦果了。
至于放在表面上的贵族撤离计划？
对不起，现在皇室控制的巢都圈根本养不起这么多的人。
只能说这群贵族头头算盘打的是框框响，甚至差点就让他们携脏跑路了。
虽然卡尔有着虚空粮食生产机，但那些玩意即使零件充足也不是短期就能形成生产力的。
若非有着这一个月的粮食垫付，恐怕那些机器还没开始运转B-13巢都内的秩序就彻底崩解了。
将手上的报告放到一旁，卡尔看向了负责整理汇报的吕克。
“对于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没有直接选择揭开底牌，卡尔想要考一考吕克的应变能力。
对于走管理路线的吕克来说，只有忠诚是不够的。
毕竟卡尔虽然挥挥手就能解决饥荒问题，但单纯的施舍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这一次卡尔可不打算直接发放粮食。
升米恩，斗米仇。
他可不想某一天背上这种莫名其妙的骂名。
面对卡尔的提问，吕克沉思了片刻。
对于他来说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他可不知道卡尔有虚空粮食制造机和希望之种计划。
因此他只能模糊的给出一个大概的思路。
“也许我们可以限制粮食的发放，或者出去寻找一切别的方法。”
这里“方法”两个字被吕克咬的很重。
聪明人都知道，这种方法背后的事情肯定不干净。
可这也是吕克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了。
他的语气透露着无奈，因为这便是末世最好的写照。
那些真正位于权利塔尖的贵族们早已计划好了逃亡的路线，
早已计划好开润的他们，根本没打算留给剩下的人任何生路。
讽刺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也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不过嘛，他们现在还不能死。
至少在为帝皇流干最后一滴鲜血前还不能。
“那假如我能提供给你不限量的粮食，你又该如何利用这些粮食呢？”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哪怕吕克其实在之前就已经对这些问题做了很多的功课。
之前那份卡尔桌子上的报告其实也是他写的。
尽管其中已经使用了相对委婉的措辞，并尽量将自己一行与之前那群贵族做了切割。
但吕克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面对这种开玩笑般的问题。
“大人，且容我多说一句，我们此刻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在解决粮食问题上，这样下去我们哪怕计划配给也撑不过三个月。”
态度陈恳，恰到好处。
可惜偏题了。
“我没有功夫和你开玩笑，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这一刻，吕克整个人是懵逼的。
开什么玩笑。
运粮船根本不可能来了，而且就周围这环境能长出草来都要靠纳垢赐福。
此刻早已做了近乎一整天功课的吕克很明白现在B-13巢都内的情况。
每一个仓库他都派刚刚被放出来的亲信去实地测量过了。
这种情况，卡尔能凭空变出粮食来那才是见鬼了。
要知道，周围巢都内的贵族多半都准备拖家带口去皇室巢都圈避难。
这是为了什么？
无非就是粮食问题实在扛不住了。
那些平日里看似威猛的军队，一但断了粮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这群平日里要供起来的贵族姥爷。
正是这些理由，让卡尔的问题在吕克眼里显得有些异想天开。
您这不废话么，这世道谁手里有粮谁就是老大。
但想可以这么想，说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略微斟酌用词后，吕克谨慎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假设拥有无限的粮食，我们立马就能通过各种方式间接掌控周围的几乎所有的巢都，这样一来我们的实力将瞬间膨胀数倍不止，但同时我们也要小心那些暗处的贪婪者。”
话音落下，出乎吕克意料之外。
卡尔竟然拍手喝彩了起来。
“好，就这么定了。”
“啊？”
卡尔如此的豪迈直接给吕克整不会了。
（大哥，问题是我们没粮食呀！）
（这玩意又不是随便想一想就能凭空变出来的。）
似乎是看穿了吕克的小心思，卡尔起身朝着吕克招了招手。
“走吧，接下来就到表演真正技术的时刻了！”
（？？？）
一路上吕克整个人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他心中的信仰不允许他质疑卡尔做出的承诺。
可这种玩笑般的承诺，真的很难让吕克选择完全相信。
伴随着电梯门的合上，周围透明的玻璃上呈现出了有些耀眼的朝阳。
可这温暖的阳光，如同吕克那美好的心情般转瞬即逝。
随着电梯逐渐下落，在越过云层的那一瞬间吕克借着最后一丝余辉瞟到了卡尔按下的按钮。
正是这一眼打破了他心中的幻想。
他本以为卡尔会带他去搜索某些隐匿粮仓的图纸，实际上这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推测。
但卡尔要去的那一层，除了那些冰冷的零件外什么也没有。
那里往往人迹罕至。
因为鲜有贵族会对那些玩意感兴趣。
真正感兴趣并有天赋的贵族早就去机械修会了。
谁还留在这里摆弄这堆，常人看着都头晕的破烂玩意。
得亏B-13巢都内的那些大家伙时不时需要一些简易维修，否则贵族们早就停了这层在他们看来纯属浪费的维修间。
而接下来的剧本基本和吕克猜测的大差不差。
看着在一堆叫不上来名字零件旁，如同跳舞般上下翻飞的卡尔。
吕克的眉头更皱上了几分。
“你懂这玩意么？”
他扭头问向站在一旁的管理员。
虽然对于卡尔的“杰作”不太抱希望，但吕克可没得选。
那怕这台机器完全动不起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附和，否则明天站在卡尔面前的人就该换一换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互相卷“忠诚”的圈子。
吕克之所以能站在这个位置上，纯纯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因此他必须做好帝皇使者面前的一切工作。
那怕此刻他已经开始开小差，想着如何用“略带侵略性”的方法获得维持巢都运转的粮食了。
“我没见过，这种结构甚至不在任何有记载的图纸上。”
瞬间，吕克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完全不按照现有图纸设计。
这玩意等会别炸了都算欧姆弥赛亚保佑了。
现在都不是考虑能不能用，因该考虑能不能活着走出工作间了。
然而就在吕克满脸黑线纠结不已时，工坊的管理员又给他补了一刀。
“噢，那是聚能装置，这玩意甚至能给巨型工业机器供能。”
聚能装置、巨型工业机器、供能？
这几个看似陌生的词汇，在吕克看来简直是在谋杀。
可偏偏他又不能离开。
对于帝皇的信仰正在疯狂的暗示他，这就是他所寻求的危机答案。
（难道把我炸死就算解决粮食危机问题了？）
乍一看好像没啥毛病。
解决不了问题，干脆就把提出问题的人解决掉好了。
看着逐渐成型的生产线，吕克默默咽了口口水。
虽然简陋，但依旧五脏俱全。
其上亮蓝色的结晶聚能装置正在跃跃欲试。
其间时不时闪过的蓝色电流更是给了吕克极大地不安。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和那些底巢中的庶民不一样，有文化的吕克很清楚眼前的危险。
这当量，直接把这层楼扬了都算轻的。
看着卡尔按向开关的右手，吕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嗡嗡嗡”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恼人的引擎声响起，然后一块块黑砖就这样从机器后部的传送带上缓缓送出。
“怎么样，要不要来尝一块狼，呸，吕克？”
看着卡尔晃了晃手中略带胶体质感的蛋白块，吕克的大脑当场宕机。
…………
漫长的讲述至此戛然而止，留下的只有独自在风中凌乱的洛肯。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我那么大一个帝皇怎么就没了！
看着有些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洛肯，卡尔决定先让他自然冷却一下。
“阿巴蛋，你先看着洛肯，我去见一见门外那些要员。”
在“要员”两个字上卡尔故意提高的音调，提醒阿巴蛋找个机会把复苏之风这件事给洛肯讲一遍。
不然整天被怀疑是混沌奸细他可遭不住。
特别是在面对喜欢剥丝抽茧、疯狂联想的洛肯时，这种隐瞒很容易造成某些不必要的误会。
当然，这并不代表现在就要一次性把所有的真相都一股脑的塞给洛肯。
实际上接下来的事情并不需要卡尔亲自操刀。
由阿巴蛋逐渐将一切的真相摆在洛肯面前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解除封锁=
伴随着指令下达，周围原本紧闭的大门开始缓缓升起。
不出卡尔的所料，此刻的门外已经挤满了等候命令的贵族们。
毕竟有了复苏之风作为铺垫，这些剩下来的贵族可以算是绝对的帝皇忠诚派。
而这些幸存的忠诚派又代表着整个B-13巢都上权力的核心。
可以说从卡尔在会场中央开复苏之风的那一刻开始，B-13巢都的归属权便发生了转变。
这也正是这群贵族们哪怕脚都站的有些发抖，上下眼皮疯狂打架也要蹲守在这里的原因。
能混到这个位置上的没有傻子。
就算有也在之前的清缴中变成了阿巴蛋的经验包。
因此他们都清楚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环节-——重构秩序（分赃）
什么是——大而不倒
这些屹立了几千年的家族完美的诠释了这一条本用来形容金融巨鳄的法则。
哪怕瞬间失去了半数以上的核心成员，但不出一天时间他们就完成了重组。
他们相信，帝皇需要他们的力量。
最少按照他们此刻的头头吕克所和他们说的那般，法兰克三号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们是卡尔或者说帝皇唯一的选择。
见到大门缓缓升起，吕克第一个代表剩余的各大家族势力来到了卡尔的面前。
“尊敬的帝皇使者，我仅代表B-13巢都内全部势力接受帝国的指挥。”
这句话便代表了整个B-13巢都此刻的态度——臣服
一方面直接立住了卡尔的最高指挥权；
一方面表达了一众残余贵族们效忠帝国的立场；
说罢，跟着吕克的屈膝，周围各式各样身着华服的贵族们纷纷屈膝半跪于有些狭窄的通道内。
看着吕克递上来的一柄金色权杖，卡尔明白了他的想法。
的确，这种重要的时刻需要一些小小的仪式。
因为这便是稳住军心的第一步。
拿过那柄金色的小号权杖的瞬间，整个大厅内响起了只有帝国高官来访才会播放的音乐。
至此，如同从单细胞生物完成了进化般，卡尔正式成为了B-13巢都的话事人。
由于绝对信仰帝皇，因而这群贵族并不会去质疑卡尔发出的任何命令。
就如之前底巢中的黑鼠帮一样，复苏之风带来的是彻底的忠诚。
但话虽如此，直到卡尔真正看到B-13巢都的真实一面时，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接盘侠”。
这简直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烂摊子。
==半小时后，塔尖的某间豪华办公室内==
“所以我们的粮食储备就剩下一个月了？”
面对卡尔的疑问，吕克甚至不敢抬头正视他的眼神。
看着摆到他手上的报告，卡尔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几天前还在塔尖随意地胡吃海喝的他，根本没想到粮食的危机竟然如此的迫在眉睫。
一个月。
这还是节衣缩食的结果。
事实上，之所以还能剩下三周分量的粮食，完全是之前隔壁巢都爆炸的功劳。
若非铁路受到了阻断，这群贵族早就坐着最后一班车跑路了。
当然这个计划之前甚至连吕克都不知道。
因为他并不在最终的撤离名单上。
按照揭露出来的线报，那群掌握着核心权力的贵族早就做好了秘密逃亡的准备。
而之前卡尔见到的那列火车正是他们准备好的退路。
通过各种数字上的游戏，他们成功的骗过了巢都内几乎所有的人。
只有当那些被标注为满仓的粮仓真正被打开时，饥荒的恐惧才会真正的降临这座巢都。
但到那个时候，B-13巢都内就只剩吕克这群“背锅侠”独自承受苦果了。
至于放在表面上的贵族撤离计划？
对不起，现在皇室控制的巢都圈根本养不起这么多的人。
只能说这群贵族头头算盘打的是框框响，甚至差点就让他们携脏跑路了。
虽然卡尔有着虚空粮食生产机，但那些玩意即使零件充足也不是短期就能形成生产力的。
若非有着这一个月的粮食垫付，恐怕那些机器还没开始运转B-13巢都内的秩序就彻底崩解了。
将手上的报告放到一旁，卡尔看向了负责整理汇报的吕克。
“对于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没有直接选择揭开底牌，卡尔想要考一考吕克的应变能力。
对于走管理路线的吕克来说，只有忠诚是不够的。
毕竟卡尔虽然挥挥手就能解决饥荒问题，但单纯的施舍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这一次卡尔可不打算直接发放粮食。
升米恩，斗米仇。
他可不想某一天背上这种莫名其妙的骂名。
面对卡尔的提问，吕克沉思了片刻。
对于他来说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他可不知道卡尔有虚空粮食制造机和希望之种计划。
因此他只能模糊的给出一个大概的思路。
“也许我们可以限制粮食的发放，或者出去寻找一切别的方法。”
这里“方法”两个字被吕克咬的很重。
聪明人都知道，这种方法背后的事情肯定不干净。
可这也是吕克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了。
他的语气透露着无奈，因为这便是末世最好的写照。
那些真正位于权利塔尖的贵族们早已计划好了逃亡的路线，
早已计划好开润的他们，根本没打算留给剩下的人任何生路。
讽刺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也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不过嘛，他们现在还不能死。
至少在为帝皇流干最后一滴鲜血前还不能。
“那假如我能提供给你不限量的粮食，你又该如何利用这些粮食呢？”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哪怕吕克其实在之前就已经对这些问题做了很多的功课。
之前那份卡尔桌子上的报告其实也是他写的。
尽管其中已经使用了相对委婉的措辞，并尽量将自己一行与之前那群贵族做了切割。
但吕克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面对这种开玩笑般的问题。
“大人，且容我多说一句，我们此刻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在解决粮食问题上，这样下去我们哪怕计划配给也撑不过三个月。”
态度陈恳，恰到好处。
可惜偏题了。
“我没有功夫和你开玩笑，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这一刻，吕克整个人是懵逼的。
开什么玩笑。
运粮船根本不可能来了，而且就周围这环境能长出草来都要靠纳垢赐福。
此刻早已做了近乎一整天功课的吕克很明白现在B-13巢都内的情况。
每一个仓库他都派刚刚被放出来的亲信去实地测量过了。
这种情况，卡尔能凭空变出粮食来那才是见鬼了。
要知道，周围巢都内的贵族多半都准备拖家带口去皇室巢都圈避难。
这是为了什么？
无非就是粮食问题实在扛不住了。
那些平日里看似威猛的军队，一但断了粮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这群平日里要供起来的贵族姥爷。
正是这些理由，让卡尔的问题在吕克眼里显得有些异想天开。
您这不废话么，这世道谁手里有粮谁就是老大。
但想可以这么想，说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略微斟酌用词后，吕克谨慎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假设拥有无限的粮食，我们立马就能通过各种方式间接掌控周围的几乎所有的巢都，这样一来我们的实力将瞬间膨胀数倍不止，但同时我们也要小心那些暗处的贪婪者。”
话音落下，出乎吕克意料之外。
卡尔竟然拍手喝彩了起来。
“好，就这么定了。”
“啊？”
卡尔如此的豪迈直接给吕克整不会了。
（大哥，问题是我们没粮食呀！）
（这玩意又不是随便想一想就能凭空变出来的。）
似乎是看穿了吕克的小心思，卡尔起身朝着吕克招了招手。
“走吧，接下来就到表演真正技术的时刻了！”
（？？？）
一路上吕克整个人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他心中的信仰不允许他质疑卡尔做出的承诺。
可这种玩笑般的承诺，真的很难让吕克选择完全相信。
伴随着电梯门的合上，周围透明的玻璃上呈现出了有些耀眼的朝阳。
可这温暖的阳光，如同吕克那美好的心情般转瞬即逝。
随着电梯逐渐下落，在越过云层的那一瞬间吕克借着最后一丝余辉瞟到了卡尔按下的按钮。
正是这一眼打破了他心中的幻想。
他本以为卡尔会带他去搜索某些隐匿粮仓的图纸，实际上这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推测。
但卡尔要去的那一层，除了那些冰冷的零件外什么也没有。
那里往往人迹罕至。
因为鲜有贵族会对那些玩意感兴趣。
真正感兴趣并有天赋的贵族早就去机械修会了。
谁还留在这里摆弄这堆，常人看着都头晕的破烂玩意。
得亏B-13巢都内的那些大家伙时不时需要一些简易维修，否则贵族们早就停了这层在他们看来纯属浪费的维修间。
而接下来的剧本基本和吕克猜测的大差不差。
看着在一堆叫不上来名字零件旁，如同跳舞般上下翻飞的卡尔。
吕克的眉头更皱上了几分。
“你懂这玩意么？”
他扭头问向站在一旁的管理员。
虽然对于卡尔的“杰作”不太抱希望，但吕克可没得选。
那怕这台机器完全动不起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附和，否则明天站在卡尔面前的人就该换一换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互相卷“忠诚”的圈子。
吕克之所以能站在这个位置上，纯纯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因此他必须做好帝皇使者面前的一切工作。
那怕此刻他已经开始开小差，想着如何用“略带侵略性”的方法获得维持巢都运转的粮食了。
“我没见过，这种结构甚至不在任何有记载的图纸上。”
瞬间，吕克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完全不按照现有图纸设计。
这玩意等会别炸了都算欧姆弥赛亚保佑了。
现在都不是考虑能不能用，因该考虑能不能活着走出工作间了。
然而就在吕克满脸黑线纠结不已时，工坊的管理员又给他补了一刀。
“噢，那是聚能装置，这玩意甚至能给巨型工业机器供能。”
聚能装置、巨型工业机器、供能？
这几个看似陌生的词汇，在吕克看来简直是在谋杀。
可偏偏他又不能离开。
对于帝皇的信仰正在疯狂的暗示他，这就是他所寻求的危机答案。
（难道把我炸死就算解决粮食危机问题了？）
乍一看好像没啥毛病。
解决不了问题，干脆就把提出问题的人解决掉好了。
看着逐渐成型的生产线，吕克默默咽了口口水。
虽然简陋，但依旧五脏俱全。
其上亮蓝色的结晶聚能装置正在跃跃欲试。
其间时不时闪过的蓝色电流更是给了吕克极大地不安。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和那些底巢中的庶民不一样，有文化的吕克很清楚眼前的危险。
这当量，直接把这层楼扬了都算轻的。
看着卡尔按向开关的右手，吕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嗡嗡嗡”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恼人的引擎声响起，然后一块块黑砖就这样从机器后部的传送带上缓缓送出。
“怎么样，要不要来尝一块狼，呸，吕克？”
看着卡尔晃了晃手中略带胶体质感的蛋白块，吕克的大脑当场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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