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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拜访贪狼

    隔日清晨,众人在医馆外焦急等待。除却楚项,戚夜,邢晋华,楚天几人以外。

    守关大将贺均也在此等候,毕竟是在自己的地方出事。他心中更比另外几人愤怒。

    “不知何人,胆敢刺杀当朝大将!几位放心,此事我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邢晋华闻言道:“将军不必自责!也是我等大意,忘却了这一路尾随的刺客。郑玉遭此磨难,实非将军之过。”

    贺均听闻,又道:“这毕竟是我的地盘,怎能让自家人吃这亏?两位放心,我已放出百十号人马,在城中搜查,一旦有了线索,我定会第一时间禀报两位。”

    这时郑玉从医馆中缓缓走出。见众人还在为自己提心吊胆,忙宽慰众人,说道:“放心吧,那医师说了,只是有些失血过多,料也无妨。”

    邢晋华看着眼前手缠绷带的郑玉,知道他此番话不过是害怕众人为他担心。正欲开口。却见戚夜抢先一步。

    戚夜来到郑玉近前,朝郑玉伤口处捏了一把。

    郑玉眉头一皱,却又强装镇定,两滴冷汗沿着脸颊落下。

    邢晋华见状,骂道:“你这家伙,干什么!”

    谁知戚夜却嬉皮笑脸,只道:“郑老弟,当真是条硬骨头。”

    随后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布袋,众人围上前来,不解其意。

    直接戚夜伸手掏出一粒红色的药丸,说道:“老弟!别硬挺着了。这是我随行携带的“凝血丸”,有止血凝伤之功效。服下此物,伤势两日便见好转。五日便可行动自如。十日之后....”

    邢晋华伸手夺过那红色药丸,忙递给郑玉。骂道:“就你小子话多!”

    郑玉忙问:“那十日之后,又待怎样?”

    戚夜忙收回布袋,似是怕失了宝贝。收纳妥当之后,这才道出玄妙。

    “十日之后,可报无恙。”

    郑玉连连谢过,随即服下“凝血丸”。

    邢晋华嗔道:“这等奇物,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戚夜拉开身位,这才说道:“那时情况紧急,我又怎能想得到这么多。”

    楚项笑道:“老七!既是这般宝贝,便与我们分了吧!”

    戚夜却一反往常的阔绰。说道:“非是我戚夜小气,只是此物实在难得。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才得了五粒,自己重伤,都未曾舍得。今日已是抖落出浑身家当了。”

    邢晋华疑道:“这东西当真有这么神?”

    戚夜一脸正经,说道:“我亲眼得见,此物的功效,绝不是信口胡诌。”

    楚项见戚夜这般认真,又问道:“那此物从何而来?”

    戚夜却似有难言之隐,但还是开口道:“都是兄弟,我也不瞒你们。此物出自“酆都四鬼”鬼医之手。”

    邢晋华闻听,不免抱怨道:“什么诨名?听着便不像甚么好人。”

    邢晋华和楚项军伍出身,不似郑玉和戚夜一般曾在江湖中闯荡。

    戚夜一时哑口,只顺手拈来一根草叶放进嘴里。

    郑玉却道:“多谢戚兄,我素闻“酆都四鬼”神出鬼没,各个手段精绝,得见一面便是难得,戚兄得到此物,想必也付出了不少代价,今日能将此等宝物用于我身,郑玉感激不尽。”

    闻言,楚项与邢晋华二人,这才知晓,方才是自己错怪戚夜了。

    邢晋华连忙道歉,

    “老七,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话音刚落,戚夜却不高兴了,猛的跃起,说道:“你们两个蠢货,知道老子付出了什么代价才得到这东西么?”

    楚项忙道:“老七,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你当老子舍不得那药丸?我是气你二人居然对我妄加猜忌!这些年来出生入死,我可曾胆怯?当年得遇“鬼手”,后又在他引荐之下认识了“鬼医”,这五粒“凝血丸”便是五颗夜明珠啊!”

    闻言,众人大惊,这“夜明珠”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一颗便价值连城。莫说是五颗,就算一颗夜明珠,那便可抵得上一方财主。

    众人这才知晓此物的珍贵。

    这夜明珠从何而来,众人心知肚明,戚夜抖出实话,也实在是迫不得已。

    众人缄默不语。却听小天说道:“七叔,你可不是做赔本儿买卖的人,我虽然不知道那什么珠子有多珍贵。但我想...七叔一定不会只为了几粒药丸,便付出这样的代价。”

    楚项闻听,问道:“就没换点别的东西?这般代价,着实有些贵重吧?”

    戚夜神秘兮兮的一笑,说道:“这其间还有甚么,我便不说了吧?”

    众人心领神会,既然知道戚夜未曾吃亏,便也不再多问。

    戚夜心中却暗想道:“珠子于我虽是贵重,却也难以出手,但换些稀奇玩意儿,那可正合我意。”

    “既然如此,郑玉你便在城中修养罢,我等今日将去往南蛮。拜访“镇南王”。”

    郑玉道:“此行凶多吉少,我还是随你们同去吧。”

    楚项道:“无妨,只不过拜拜山头,出不了甚么乱子。”

    邢晋华见郑玉执拗,说道:“也好,有你在旁,我也安心。”

    楚项领了二百军中精锐,携带好兵器,与众人同行。又交待了贺均一些守城事宜,这才携众出城而去。

    队伍走了二三十里路,来到了当年大战的隘口——天狼山。

    一路上中原来此贸易的商贩不计其数,一片祥和的景象教人不禁生疑。

    邢晋华问道:“不是说这天狼山匪患猖獗,盗贼横行么?这般看来,所言不实啊!”

    楚项也是摸不着头脑,这可和中原描述不一样啊!

    还未等众人细想,却见一熟人立于隘口处,似是等候多时。

    那人开口道:“几位,可还记得咱么?”

    见到拦路者,楚项与郑玉均是眼前一亮,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此与两位搏杀的耶律齐。

    耶律齐道:“未曾想今日能在此处得见,诸位领兵前来,是为何故?莫非诸位不清楚?过了这道隘口,便是我南蛮境地!”

    楚项驾马上前,说道:“今日拜会“镇南王”烦请通报放行!”

    耶律齐却道:“既是拜访,何故手携刀兵?”

    楚项解释道:“听闻天狼山一带匪患猖獗,我等带刀兵前来,以防不测!”

    耶律齐厉声道:“匪患?我镇守关隘已有数载,从未听过有什么匪患!此番领兵挑衅,你是欺我南蛮无人么?”

    不等楚项回话,另一人披甲而来,手执两柄利斧,开口道:“少说废话!多砍两下!”

    循声望去,只见一彪形大汉提斧杀出,直奔楚项而来。

    楚项见到来者,非但没有生气,心中更是激动。说道:“塔瑟齐!来的好!今日再战三百回合!”

    耶律齐见状,知道大事不妙,叫那随从去寻“镇南王”奎乌木尔前来,哪知被这憨子给截胡。但眼下情形,也不容他多虑。

    随即又下一道命令,派身旁士兵,加急去寻狼主。

    “铛”的一声,已是两兵相交。

    邢晋华正欲上前帮忙,却听楚项说道。

    “谁也别插手!就让我与他斗个痛快!”

    塔瑟奇闻听,嘴角难遮笑意,手中的利斧不由得气力又多使了几分。

    二人也不搏斗,只是互相角力。

    “拜你所赐!这两柄利斧我用的倒也还算顺手!”

    楚项道:“来让我看看这些年你手上的功夫到底长进了几分?”

    塔瑟齐挑衅道:“那你可瞧仔细了!”

    说罢,收回双斧,左手横斩,右手照头剁去。

    楚项忙闪转身形,躲过这横贯而出的一击,却不想那另一把斧头已然而至,忙架槊横栏。

    谁知那塔瑟奇左手上的斧头又调转方向,回撩而来。

    楚项忙使气力,架出头顶的利斧,转而阻挡塔瑟奇手中的另一柄锋刃。

    楚项未曾料想到,只能慌忙阻拦,可那塔瑟奇一击得手,怎会放过如此机会,手中杀招不绝,狠招不断,一时间楚项竟无法还手。

    耶律齐见那憨子占了上风,不免也手痒难耐。

    “那郑玉何在?出来与我斗上几合!”

    郑玉手上伤势还未痊愈,却也提刀出阵。

    见郑玉负伤在身,耶律齐问道:“以你的手段,也会被人重伤么?我不乘人之危!军中可还有高手?速速出来!”

    郑玉道:“昔日你我不分胜负,今日便来了结旧账罢!”

    说罢,正欲纵马上前,却见邢晋华已先他一步,提枪杀出。

    耶律齐看见来者,忙执起夺魂枪招架,两兵相交,这才知晓了邢晋华的气力。

    邢晋华倒也不曾想伤他,枪枪避开要害,只叫耶律齐还不了手。交手约莫二十五个回合。

    耶律齐手中的兵器挥动的愈来愈吃力,与这神力异常的怪物交手,部族中除却“狼主”能擒住他,恐怕在无人是他的对手。耶律齐这般想着。

    他心中也清楚,邢晋华此番未用全力,说是搏杀,实则完全是自己被动防守。对手甚至不是在羞辱他,而是在指导他如何使枪。

    想到这里,耶律齐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血气方刚的年纪怎能忍受这般侮辱。

    小将气沉丹田,双手持枪,使足仅有的余力,将扑面而来的凌云枪抵了出去。

    邢晋华手中一震,轻笑道:“小子,你还嫩着呢!”

    闻言,耶律齐怒嚎一声。

    “呀!”

    只见夺魂枪呼啸而出,速度好似惊雷,宛若霹雳。势必要把方才所受的侮辱,一击讨回!

    邢晋华未曾怠慢,迎难而上,枪头轻点,便将来者引向侧方。拨开夺魂枪,疾刺而去。

    晋华本就是沙场上的好手,枪法冠绝天下,少有人可出其右。

    耶律齐见一击不中,随即撤回长枪,双手一拧,分作两段。将凌云枪死死卡住。

    邢晋华未曾想到对方还留此后手,一时间竟无法收手。

    那耶律齐得此良机,怎会放过?双枪巧使劲力,竟将凌云枪从邢晋华手中卸下!

    邢晋华不由得吃了一惊,虽然自己轻敌,却不曾想这小子还会使双枪。

    耶律齐卸下凌云枪,心中大喜,暗料道:“这家伙和塔瑟奇没什么两样,得了便宜就得意忘形,这一击定要你好看!”

    耶律齐见邢晋华手中没了兵器,心中狂喜,纵马两步行至近前,双枪直奔对方胸膛而去。

    只闻一声剑鸣,

    “噌!叮~”

    耶律齐忙勒住胯下汗血良驹,呆立在原地。

    千钧一发之间,晋华抽剑出匣,一击即中!

    剑锋所指,正是耶律齐的喉咙。只差一寸,若非及时勒马恐怕,此刻耶律齐已是断头将军!

    晋华轻蔑道:“如何?”

    耶律齐不语,缓缓将手中双枪合作长枪。

    见他不语,晋华笑道:“哈哈哈!小子,何必这么大的火气,此番前来,又不为征讨。”

    耶律齐抬起头来,缓缓看向邢晋华。仍是不语。

    晋华见他没了动作,也收剑回匣。说道:“小子,枪法不错,但算不得精绝!日头练久了,反而没了灵性!不过那记“双枪卸力”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兵器不错!”

    耶律齐见邢晋华未曾下手,忙抱拳行了一礼,又问道:“阁下此来,携众多兵甲,不为征讨,却是为何?”

    邢晋华指着远处还在酣战的二人,打趣道:“待那个愣小子被楚项擒下,我再说与你听!”

    耶律齐见那塔瑟奇正战的痛快,无奈的摇了摇头。正要驾马前去,却被邢晋华拦下。

    “你想做甚么?”

    “他二人斗将起来,怕是不分胜负,誓不罢休。不论是哪位受伤,我都不好向“狼主”交待。”

    邢晋华笑道:“无妨,我见二人气力旗鼓相当。楚项也多年未曾征战,今日遇此敌手,着实不易,就让他二人斗个痛快罢!”

    耶律齐道:“只是....”

    邢晋华还不等对方说完,又道:“无妨,狼主若是难为你,我自会与他解释。你就与我一同看看这两虎相争吧!”

    耶律齐不再说话,目光缓缓看向那酣战的二人。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着实教他吃了一惊。

    二人好似针尖对麦芒,猛虎战群狼。

    兵器相交,阵阵轰鸣,利斧和那霸王槊,不时擦出火星。

    “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

    二人不曾防守,放手相搏,杀招对杀招,蛮力对蛮力。

    走了八十回合仍是不分胜负,胯下良驹怎得能经受住这般怪力,楚项胯下的黄鬃大宛马,虽是历经战事,却也未曾承受过这般强度的对战。马嘴与鼻子连连喘着粗气。

    再看那塔瑟奇胯下的战马,已是舌头翻出,眼睛翻白,只怕是片刻便要倒下。

    塔瑟奇本就身形硕大,莫说他本身的重量,他两柄梨花战斧更是沉重异常,这般酣战。也怪不得马儿招架不住。

    楚项见他马匹气力将竭,忙拦住对方的双斧。急道:“塔瑟奇!你的坐骑要力竭了!不如下马战个痛快!”

    塔瑟奇一心只为争斗,自然把楚项的话当作了耳旁风。

    他一击被拦,忙收回双斧。两腿一使气力,不料重心失衡,仰面摔倒。

    楚项见此状,未下毒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家伙!哈哈哈!我都说了要你下马!你倒好!一下把胯下坐骑给生生夹死了!”

    塔瑟奇这才反应过来,顾不得身上尘土,忙捡起地上双斧。叫骂道:“你敢耻笑于我!看我不把你剁作两段!”

    楚项翻身下马,执起长槊,说道:“我向来不仗势欺人,既然你没了坐骑,那我就与你下马一战!”

    话音刚落,塔瑟奇已持着双斧跃在空中。双斧朝下直直劈去!

    邢晋华见此杀招,笑道:“好么!这憨子倒是偷偷学会郑玉的“力劈华山”了!”

    耶律齐闻听,说道:“天下武功,本就万法同源。算不得偷师!”

    郑玉在旁紧盯着这一幕,他也想知道,这招式到底能否敌过楚项。他更想知道,自己与这“军中双雄”到底还有多少差距!

    只见楚项后撤一步,执槊横栏,摆出防御姿态。

    两兵相交,才知分晓,刹那间,只闻听一声轰鸣,二人周身荡起阵阵尘烟。待尘烟稍散,众人才看见阵中情形,只见楚项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架霸王槊横过头顶,呈一个“霸王举鼎”的姿势,那塔瑟奇也已落在地面,手中双斧死死抵着霸王槊。

    再观地面,楚项膝盖下的土地已是爆裂开来,化作一个不小的土坑。可见那塔瑟奇的怪力着实可怖。

    塔瑟奇见敌将苦苦招架,叫嚣道:“多年未见,你的本事不进反退啊!”

    却不料楚项轻笑一声,缓缓起身。

    塔瑟奇心中一惊。这是!这是何等的气力!当年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食不果腹,我才能与他战个平手么?

    还不等塔瑟奇细想,那霸王槊已是将那战斧抵出。

    只一瞬,楚项单手持起战槊,环脖绕了一圈,直逼塔瑟奇横荡而来!出手好似狂风掠地,惊涛拍岸。

    “呀欸!”

    塔瑟奇身形还未站稳,一击已来,教他如何阻挡,不禁下意识的闭住双眼。

    电光火石之间,只闻听一声怒喊!

    “住手!”

    塔瑟奇只觉一阵黄沙铺面,疾风骤停,头上发带随风而断,发丝胡乱飘摇。活脱脱一个散发怒鬼的模样。他缓缓睁开双眼,见楚项不曾下手,战槊只在他耳边停下。

    众人闻言,循声望去,一见来者,楚项转怒为喜。

    隘口出,敌阵前,一只白狼傲立在汗血宝驹之前,朝上看去,狼皮披风挂于身后,弯月宝刀挎在左腰。贪狼啸天号别在右腿。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异姓“镇南王”,南蛮万狼主。

    奎乌木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