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有间客栈
莫秋觞一行人到达伊州城中，便入住了城内最大的客栈，名号“有间”。这里也是是中原地区与西部异国商旅往来的客商，最常落脚之所，所以也正是各路暗系互通消息的好所在。
吃过晚饭，莫秋觞在屋内喝茶，院中急促的脚步声，两个布衣打扮的人风风火火从外面进了院子，正是唐云与粟兴。
莫秋觞起身理了理衣衫，招呼他们进来同坐，又吩咐身边侍候的莫清，去准备沐浴的事宜。
云飘见他支了莫清出去，自己也很自觉的起身要出去，却被莫秋觞叫住，“你在屋内听听也是无妨，不用出去。”云飘见他如此说，显见得是不避讳自己，便坐了下来。
原来唐云粟兴在客栈和伊州城内四处访探，结识了一位莹国的游商，手上有成色绝佳的羊脂白玉玉料。
“有拿到验看的籽料么？”莫秋觞的手指在茶杯上反复磨搓。
唐云见问，忙从袖内掏出一块尚未打磨过的玉石，莫秋觞握在手中磨搓了几下，“的确是上好的质地，恐怕不是私矿里能挖的出来的。”说着将子料递了回去。
唐云接了过来，回道“听他说，与莹国的市岩司有联络，所以能拿到尚好的料，而且价格还不高。”
莫秋觞示意他说下去，唐云继续道：“价格基本低于莹国的官价，但是他们开了一个条件，却是比较苛刻。”
莫秋觞问道：“可是要索取高额的定金？”
唐云见他猜中，笑道：“正是，他们要五成的定金，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
莫秋觞听说也是吃了一惊，一般订货，没有任何依凭之前，至多要两成的定金，若之前有过交接，或者已经见了实物的，也没有高于五成的，第一次接触，就直接开价五成定金的，着实是第一次听说。
“那你们是怎么回他的？”
唐云道：“我们说我们回去商议一下，明日一早给他答复。”
莫秋觞眉头微皱，手不停的磨着手中的茶杯，想了半刻道：“虽然咱们不怕他们跑了，也不在意这些钱，不过若答允的太痛快了，恐怕让人家起疑，若疑了你们不是真心买玉，事情倒不好办了，你们明日去与他讲价，能讲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然后按数将定金付了，不过要让他答应咱们去矿地看看。”
唐云和粟兴答应了，“属下明白了。”
二人退出后，莫秋觞又叫了莫清进来，“你一会儿叫几名暗卫，明日跟随唐云他们两个一起，暗中盯住那游商，查清楚他的底细，还有都接触什么人。”
莫清领命道：“属下这就去，另外公子，沐浴之物已经备好了，不过沙漠之中，水源浑浊，公子您就凑合一下吧。”
莫秋觞倒是不甚介意，“没事，你去忙吧。”
莫清出去后，莫秋觞转头看云飘，她一直一言未发，不知是兴致缺缺，还是没有听明白，便问她：“没什么兴趣么？”
云飘笑道：“不是，我都听懂了，只是觉得自己也插不进话去。”
莫秋觞见她一脸不知所措，也觉有趣，温柔笑道，“让你跟在我身边，多听多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从前除了练功以外，几乎与世隔绝，我只是想让你多了解一些外面的事物，而且也想让你知道，我和你之间，在这些事上，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恩。”云飘会意，见他笑的温柔，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脸红了起来，怕他瞧见，忙转身用手握自己的脸，又岔开话题“你们说的那个市岩司是帮莹国的朝廷贩卖玉石的？”
莫秋觞见她问的对点，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云飘回转身，疑惑的问道：“卖玉，怎么也用得着大官去么？我看中原那边很多贩卖玉器的店铺，难道也都有官家管理的么？”
她问的细，莫秋觞也耐心给她解释，“玉矿的开采，对于莹国的官府来说，是重要的财源。其实即使在中原，朝廷也会将盐，铁化为官营。你看到的那些玉店，不过是雕琢后贩卖零品的店铺，和我们刚从说的生意完全不是一个行当。”
云飘对这些都不太懂，不过听莫秋觞的讲说，听的也是津津有味，不住的点头。
莫秋觞心中明白，她对这些事情，定是全然不感兴趣，说了几句，不由也笑了，“今天就说这些吧，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自从回到莫秋觞身边，云飘睡前都与他一同调息，内力精进迅速，气色也越发好了。
第二天，还没天亮，云飘就被莫秋觞叫了起来，睡眼朦胧间问道：“怎么这么早起来？”
莫秋觞在外间，已经梳洗完毕，笑道：“你快些准备，我在连峰那边等你。”
云飘忙起身，梳洗完毕后，就，忙往连峰住的屋子去。
到了门口，听屋内没什么动静，还在疑惑，他们二人怎么不说话，便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连峰的声音，唤她进去。
云飘推门而入，见连峰坐在床边，旁边站着一个佝偻着背的白发老翁，高鼻深目，看起来竟像个异族人。
云飘见有外人，也不敢多说，“莫大哥没过来么？他让我来你这里找他的。”
连峰上下打量她一番，没接她的话，嘴里嘟囔着，“把你打扮成个小厮好呢，还是打扮成个小丑女好呢？”
云飘疑惑“怎么又要给我易容么？”她其实不太喜欢易容，给脸上贴很多东西，非常不舒服，而且见屋内找不到莫秋觞，还多了一个异族的老仆，便不情愿呆在这里，“他既然没来，想来是嫌我太慢了，那我先回去问问他。”
说着云飘起身就要出去，被连峰拉住手臂，往摆着铜镜的那窗桌前面拉。
“诶诶诶，连大哥，你放开我。”云飘被连峰这么拉着，想起来前些日子莫秋觞教自己的几招推手之法，想着用他练个手，便顺势往前，推了连峰一把。
连峰见她居然用上了武功，推手而过，心知也是饶有兴味，眼珠一转，也决定跟这丫头推换几招，便也顺势还招。
屋内空间狭小，正适合这推手之攻，云飘近些日子勤加练习，倒是熟练了很多，加上连峰也有意试她，竟然三十几招没有拜下来。二人在屋内转来转去，忽然连峰一把抓住云飘的右臂，下盘勾住云飘的左脚，云飘眼看重心不稳，就要倒下，却被人一把抱住腰身，往身后一带。
云飘抬眼看时，正是站在屋子角落的异族老翁，他胡子拉碴，扫在自己脸上，吓得云飘赶紧弹起，下意识的推了他一把，急往后退，谁知那老翁虚不胜此一招，被她推得一下子就倒了下去，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云飘见自己惹祸了，又见那人极老，生怕他出了什么毛病，忙又上前，“老爷爷，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说着瞪向始作俑者连峰。
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云飘气道：“都是你，还不快看看老爷爷伤的怎么样了。”
连峰不由得笑道：“明明是你先打的我，怎么还怪上我了?”
云飘听他说的也有理，不过还是不对，“你比我武功高那么多，不就为了试我么，你怎么会看不出危险来，在这里绊倒我，还说不是故意的？”说着又蹲下，看检查那老爷爷伤在哪里。
连峰听她说的头头是道，自己也是百口莫辩了，笑道：“你快别装了，这丫头，越来越厉害了，不光嘴厉害，武功也是渐长。你再不起来，她非把我吃了不可。”
云飘听他说的奇怪，抬眼望了望连峰，又低头看了看那老翁，“你……”
那老翁本来一直低着头，捂着腿，一副万分疼痛的模样，听连峰如此说，又见云飘疑惑，便抬起头看云飘，一双眼睛正对上云飘一双清透的鹿眼，因为着急还有些微微泛红。
云飘仔细看着他，一张长满皱纹的黑黢黢的脸，一脸的胡子，头发也是弯弯曲曲，散在脸的两侧，但是一双眸子，闪如芒星，析出熟悉的光晕，“是你？”
那老翁依然面无表情，眼神却满是笑意，“没想到几日时间，你的推手就练到此种火候。”
这声音一出，云飘马术确认了，这人正是莫秋觞易容乔装后的模样，但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扶他起来。
连峰在身后笑道：“这丫头说聪明也聪明，说笨也真笨，这都看不出来。”
莫秋觞道：“她哪里能想得到，毕竟没有见过。”说着看向云飘，见她一脸生气的模样，嘴里咕哝咕哝的，心里定在埋怨什么，想伸手去捏捏她的小脸，还是克制着自己，“你快去吧，快些帮她弄好，还是扮一个小厮来的方便，小姑娘容易惹眼。”这话对连峰说着，手上却推着云飘坐会小几前面。
吃过晚饭，莫秋觞在屋内喝茶，院中急促的脚步声，两个布衣打扮的人风风火火从外面进了院子，正是唐云与粟兴。
莫秋觞起身理了理衣衫，招呼他们进来同坐，又吩咐身边侍候的莫清，去准备沐浴的事宜。
云飘见他支了莫清出去，自己也很自觉的起身要出去，却被莫秋觞叫住，“你在屋内听听也是无妨，不用出去。”云飘见他如此说，显见得是不避讳自己，便坐了下来。
原来唐云粟兴在客栈和伊州城内四处访探，结识了一位莹国的游商，手上有成色绝佳的羊脂白玉玉料。
“有拿到验看的籽料么？”莫秋觞的手指在茶杯上反复磨搓。
唐云见问，忙从袖内掏出一块尚未打磨过的玉石，莫秋觞握在手中磨搓了几下，“的确是上好的质地，恐怕不是私矿里能挖的出来的。”说着将子料递了回去。
唐云接了过来，回道“听他说，与莹国的市岩司有联络，所以能拿到尚好的料，而且价格还不高。”
莫秋觞示意他说下去，唐云继续道：“价格基本低于莹国的官价，但是他们开了一个条件，却是比较苛刻。”
莫秋觞问道：“可是要索取高额的定金？”
唐云见他猜中，笑道：“正是，他们要五成的定金，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
莫秋觞听说也是吃了一惊，一般订货，没有任何依凭之前，至多要两成的定金，若之前有过交接，或者已经见了实物的，也没有高于五成的，第一次接触，就直接开价五成定金的，着实是第一次听说。
“那你们是怎么回他的？”
唐云道：“我们说我们回去商议一下，明日一早给他答复。”
莫秋觞眉头微皱，手不停的磨着手中的茶杯，想了半刻道：“虽然咱们不怕他们跑了，也不在意这些钱，不过若答允的太痛快了，恐怕让人家起疑，若疑了你们不是真心买玉，事情倒不好办了，你们明日去与他讲价，能讲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然后按数将定金付了，不过要让他答应咱们去矿地看看。”
唐云和粟兴答应了，“属下明白了。”
二人退出后，莫秋觞又叫了莫清进来，“你一会儿叫几名暗卫，明日跟随唐云他们两个一起，暗中盯住那游商，查清楚他的底细，还有都接触什么人。”
莫清领命道：“属下这就去，另外公子，沐浴之物已经备好了，不过沙漠之中，水源浑浊，公子您就凑合一下吧。”
莫秋觞倒是不甚介意，“没事，你去忙吧。”
莫清出去后，莫秋觞转头看云飘，她一直一言未发，不知是兴致缺缺，还是没有听明白，便问她：“没什么兴趣么？”
云飘笑道：“不是，我都听懂了，只是觉得自己也插不进话去。”
莫秋觞见她一脸不知所措，也觉有趣，温柔笑道，“让你跟在我身边，多听多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从前除了练功以外，几乎与世隔绝，我只是想让你多了解一些外面的事物，而且也想让你知道，我和你之间，在这些事上，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恩。”云飘会意，见他笑的温柔，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脸红了起来，怕他瞧见，忙转身用手握自己的脸，又岔开话题“你们说的那个市岩司是帮莹国的朝廷贩卖玉石的？”
莫秋觞见她问的对点，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云飘回转身，疑惑的问道：“卖玉，怎么也用得着大官去么？我看中原那边很多贩卖玉器的店铺，难道也都有官家管理的么？”
她问的细，莫秋觞也耐心给她解释，“玉矿的开采，对于莹国的官府来说，是重要的财源。其实即使在中原，朝廷也会将盐，铁化为官营。你看到的那些玉店，不过是雕琢后贩卖零品的店铺，和我们刚从说的生意完全不是一个行当。”
云飘对这些都不太懂，不过听莫秋觞的讲说，听的也是津津有味，不住的点头。
莫秋觞心中明白，她对这些事情，定是全然不感兴趣，说了几句，不由也笑了，“今天就说这些吧，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自从回到莫秋觞身边，云飘睡前都与他一同调息，内力精进迅速，气色也越发好了。
第二天，还没天亮，云飘就被莫秋觞叫了起来，睡眼朦胧间问道：“怎么这么早起来？”
莫秋觞在外间，已经梳洗完毕，笑道：“你快些准备，我在连峰那边等你。”
云飘忙起身，梳洗完毕后，就，忙往连峰住的屋子去。
到了门口，听屋内没什么动静，还在疑惑，他们二人怎么不说话，便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连峰的声音，唤她进去。
云飘推门而入，见连峰坐在床边，旁边站着一个佝偻着背的白发老翁，高鼻深目，看起来竟像个异族人。
云飘见有外人，也不敢多说，“莫大哥没过来么？他让我来你这里找他的。”
连峰上下打量她一番，没接她的话，嘴里嘟囔着，“把你打扮成个小厮好呢，还是打扮成个小丑女好呢？”
云飘疑惑“怎么又要给我易容么？”她其实不太喜欢易容，给脸上贴很多东西，非常不舒服，而且见屋内找不到莫秋觞，还多了一个异族的老仆，便不情愿呆在这里，“他既然没来，想来是嫌我太慢了，那我先回去问问他。”
说着云飘起身就要出去，被连峰拉住手臂，往摆着铜镜的那窗桌前面拉。
“诶诶诶，连大哥，你放开我。”云飘被连峰这么拉着，想起来前些日子莫秋觞教自己的几招推手之法，想着用他练个手，便顺势往前，推了连峰一把。
连峰见她居然用上了武功，推手而过，心知也是饶有兴味，眼珠一转，也决定跟这丫头推换几招，便也顺势还招。
屋内空间狭小，正适合这推手之攻，云飘近些日子勤加练习，倒是熟练了很多，加上连峰也有意试她，竟然三十几招没有拜下来。二人在屋内转来转去，忽然连峰一把抓住云飘的右臂，下盘勾住云飘的左脚，云飘眼看重心不稳，就要倒下，却被人一把抱住腰身，往身后一带。
云飘抬眼看时，正是站在屋子角落的异族老翁，他胡子拉碴，扫在自己脸上，吓得云飘赶紧弹起，下意识的推了他一把，急往后退，谁知那老翁虚不胜此一招，被她推得一下子就倒了下去，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云飘见自己惹祸了，又见那人极老，生怕他出了什么毛病，忙又上前，“老爷爷，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说着瞪向始作俑者连峰。
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云飘气道：“都是你，还不快看看老爷爷伤的怎么样了。”
连峰不由得笑道：“明明是你先打的我，怎么还怪上我了?”
云飘听他说的也有理，不过还是不对，“你比我武功高那么多，不就为了试我么，你怎么会看不出危险来，在这里绊倒我，还说不是故意的？”说着又蹲下，看检查那老爷爷伤在哪里。
连峰听她说的头头是道，自己也是百口莫辩了，笑道：“你快别装了，这丫头，越来越厉害了，不光嘴厉害，武功也是渐长。你再不起来，她非把我吃了不可。”
云飘听他说的奇怪，抬眼望了望连峰，又低头看了看那老翁，“你……”
那老翁本来一直低着头，捂着腿，一副万分疼痛的模样，听连峰如此说，又见云飘疑惑，便抬起头看云飘，一双眼睛正对上云飘一双清透的鹿眼，因为着急还有些微微泛红。
云飘仔细看着他，一张长满皱纹的黑黢黢的脸，一脸的胡子，头发也是弯弯曲曲，散在脸的两侧，但是一双眸子，闪如芒星，析出熟悉的光晕，“是你？”
那老翁依然面无表情，眼神却满是笑意，“没想到几日时间，你的推手就练到此种火候。”
这声音一出，云飘马术确认了，这人正是莫秋觞易容乔装后的模样，但还是下意识的想要扶他起来。
连峰在身后笑道：“这丫头说聪明也聪明，说笨也真笨，这都看不出来。”
莫秋觞道：“她哪里能想得到，毕竟没有见过。”说着看向云飘，见她一脸生气的模样，嘴里咕哝咕哝的，心里定在埋怨什么，想伸手去捏捏她的小脸，还是克制着自己，“你快去吧，快些帮她弄好，还是扮一个小厮来的方便，小姑娘容易惹眼。”这话对连峰说着，手上却推着云飘坐会小几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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