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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曲未终人未散

    分离是下一次相聚的开始。无论新朋还是旧友,无论真心还是假意,离别的情绪总是如同秋日的离歌,让人伤怀。

    斯威特走得最简单。

    没办法,最新的局长比他预想的还要快的速度到任了,家族对其擅作主张很是恼火,又对他最后与龙爷的圆满解决啼笑皆非,决定把他调回首都星警察分局,继续干老本行——刑事追踪。

    他没有和丁喜多说什么,两个人看了看,隔着茶几,又动了一下,然后依旧坐了下来。他手绞索依然没有角度套在丁喜的脖子上,丁喜的笔也没有破了他的绞索圈,但速度角度比上次更好更快了。他的眼角缩了一下,刃发于硎,这一次的风波让丁喜又进了一层。他已经几乎跟不上丁喜的速度了,幸好脑袋转动的速度还没落下。拍拍丁喜的肩膀,一改以往政客的腔调,说了六个字:“力量,首都,找我。”

    肥汤走得最夸张。

    现在的他,一会儿西装革履,站在广场上大声疾呼:“居民的采光权不容侵占。”一会儿穿着破旧工作服,深入居民小区,顶着刺鼻的气味,挺着肚皮钻进下水道疏通暗流,然后微笑着喝下小朋友送过来的纯净水。在龙爷的运作和斯威特运用局长权力的暗示下,他已经是东五大区的民意代表。被塞勒星佩特议员聘为工作助理,带着东五大区选民的期盼,他要进首都星议院协助佩特议员为民请命为民解忧了。

    肥汤专程在前一晚来到酒吧前,先是向乔乔问好,然后语重心长的劝解丁喜,男孩可以浪迹天涯,男人不必四处漂泊,珍惜眼前人,只得一人心,乔乔是个好女孩。在自己都说得涕泪横流的时候,又告诉丁喜,没有事业的男人是无用的男人。最后他又意气风发的叮嘱丁喜,这个星际,多条朋友多条路,到首都星一定要联系他,因为他们不仅仅是朋友,还是兄弟!

    临别时,他将自己勒得像个粽子,这样穿上外套显得瘦一些,三十年来,他第一次有点苦恼自己那身肥肉。他的队伍很庞大,塞勒电视台全程跟播,随时发送播报汤欢先生的第一主张。连三少组织了两千多人的送别队伍,如果现场哭泣的话,每人再加一百块。结果,为了留住一心为民的汤欢先生,现场哭晕数百人,用光了连三少的现金。

    跟着肥汤走的当然还有连三少、穆勒。

    连三少这次表现不错,肥汤觉得是个苗子。连三少自己也寻找到乐趣,这比泡女人抢地盘有趣多了。所以他在经过狂风沙时,特地用恢复好的手指,当着丁喜的面狠狠比划了一下。还有穆勒,几次角色扮演,给他开启了新的一扇门,况且他还要担负照顾连三少的重任。

    惟一让丁喜意外的是,跟着肥汤走的居然还有明哥。

    明哥是酒吧里最喜欢看书的,各种各样的书,随时随地的看,书本为他搭建了另一个世界。只是生活的环境,自身的阅历,都让他不敢跨出那一步。这一次风波,先是为他打开了一扇窗,原来所谓的上流人就是这样生活的;接着为他敲碎了一堵墙,所谓的上流社会与下层居民,也就是一张纸,随时可以跨越;再接着,肥汤为他架了一座梯子,手下不能全是打打杀杀的,三少虽然头脑灵活毕竟是野路子,还得有一些明面上统筹的人,明哥恰好进入他的视线。

    跟随明哥的,当然还有明嫂,夫妻俩一起到首都星。也是在想,今后有了孩子,就是首都人了,就有了更好的教育资源、医疗资源、社交资源,也许会走出与他们不一样的路。大伙都为夫妻俩祝福,祝他们心想事成。惟一不爽的就是穆勒,因为这个家伙在去的路途中带了几箱子的书,每个箱子上都刻着一句让他至死不忘的话:知识就是力量。

    格尔木走得最豪迈。

    大步踏过来,用力拍拍丁喜,告诉他很爽这一次行动,三个人徒手俘虏一台机甲,可以在以后几十年内吹给儿子听,虽然直至现在他老婆还不知在哪里。方寸公司看到他徒手破甲的视频,以及他在星际航行中调试机甲的英姿,特地寄来了头等舱的旅行票,请他试训。他可以不走后门就进方寸公司,这是格尔木最高兴的。这在他登上星舰后,依然笑得合不拢嘴:“到首都要来看我哟!”

    毕波走得最诡异。

    丁喜正在乔乔强行搀扶着,吊着胳膊在街边漫步,突然脚下传来打招呼的声音,乔乔当场就吓了跳起来。这个家伙居然在下水道里,隔着窨井盖说话。意思是他接到了一个大活,作为三个大区的供奉,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干就干,不干走人,得有信誉,所以要远走了,就不告别了。日后丁喜找到,可以到某某下水道划个圈圈叉叉之类的符号,然后人就不见了。

    有走的,就有没走的。

    龙爷还是坐在老宅里,哼唱着家乡的山歌,他比以前的话更少了,间或下达一个指令,却比以前更有震慑力了,因为肥汤已经从工作助理上升到竞选助理了。

    连伯言还是守着自己的堂口,每天准时吃着精致的广式早点,喝着上好的乌龙,蒙上热烫的毛巾,再认真的阴几个人。只是每天早上准时打开首都新闻,偶尔在人群中看到一个身影,或者发现一些熟悉的炒作手法,嘴角会不经意扯出一个几乎看不见弧度。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活法,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轨迹。

    狂风沙正常营业了,阿江和阿丽依然嘻嘻哈哈的做着欢喜冤家,乔乔依然涂着厚厚的粉。其实丁喜喜欢她正常打扮,乔乔白了一眼,她要习惯这个家伙走了之后的寂寞与纷扰。

    对于乔乔拒绝去首都星,丁喜没有多问,乔乔就是首都星人,当初因为某个原因来到塞勒星。也许哪一天她想通了,就会回去。

    至于自己,面对还有一段时间的九月开学季,他依然觉得时间紧张。数字的敏锐,不代表理论的透彻,而且入学考试,不仅有大量数据之类的理科,还有天马行空鱼与熊掌是否兼得的文科,这对一个情商低下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炼狱。

    在学习之余,还有一些经常无缘由冒出来的念头,比如攻破机甲时那句受力点越小突破性越强,比如怀抱守一意沉丹田,比如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这些古武之类的东西,在未进入联邦历时代就很少用了,在进入机甲时代,更是很难找到踪迹,那么脑海里为什么有这种想法。这些都交织成一个经常困扰他的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有时,他又想放弃,自己都不能明白的问题,去首都星有用吗?不如跟着乔乔,打理打理狂风沙,锻炼锻炼身体,现在警局、议会和堂口,没有人敢轻易挑衅,这样的日子不是挺好吗?这种想法一转,又是无穷无尽的烦燥,就如龙爷说的一样,这一次风波让自己的心态变了,自己好像沉浸于这种直接的暴力与快感,忘记了头顶的星空和敬畏。

    就在两种情绪交相袭来,让他难以抉择时,一张图片打破了平衡。

    这是一张乔乔在首都星时拍的照,里面的人还有些青涩,但已是颜美如花。让丁喜跳起来的,不是仍旧稚嫩的乔乔,而是后面那个酒吧,它的招牌是一个圆形的轮胎里,设置两根枪并列拼组成“11”。

    这是他梦里那片广阔的数字平原里,第一个涌现出来的数字!

    PS:第一卷就告一段落了,初次进入起点,不太懂得节奏,更新也不固定,数据惨淡。各位看官不要吝啬月票啊,让我看看反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