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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冷宫

    “母后怀上宥儿是在丹贵人死后一个月左右。”

    “不错。”太后虚弱的道,“可宥儿跟丹贵人的死,并没有干系。”

    万俟谦了解了情况,安抚了太后,退出了慈宁宫,“冬雪,带人严守慈宁宫,务必保证太后的安全。”

    找了一圈,没找到魏行知在哪儿,李多宝拍了下脑袋,“皇上,魏大人半个时辰就离开了,守宫门的侍卫说,没见着魏大人出去。”

    万俟谦看着桌案上摊开的卷宗,眉头倏尔一皱,“去冷宫。”

    丹贵人死在冷宫,魏行知这么聪明的人,肯定第一时间想着去冷宫看看。

    皇宫内其他殿宇都有点着炭火,即便是宫女的住处晚上也会点上一两盆耐烧的黑炭,只有一个地方,冷涩逼人。

    地上埋了厚厚的积雪,许久没人清扫了,冷宫门前破败不堪,碎裂的瓦片挂在房檐上,似乎风一吹,就能掉下来。

    还没踏进冷宫,就觉着阴风嗖嗖的吹。

    魏行知迈步朝门边走去,走到半道子,忽然察觉到万俟长风脚下的触感不同。

    方才踩上的雪,从上到下的踩实,可是刚刚这一脚,却是踩到一半就实了。

    这说明,这里不久前就有人走过,之后后来又撒了一层厚雪。

    魏行知蹲下身子,伸手拨弄了几下,果然,没被踩过的雪松软且好清扫,被踩过的雪压在地上是不好清扫的。

    把表面的雪清扫掉,露出那个偌大的脚印,至少有四十二码,像是男人的脚。

    冷宫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呢?

    难道是太监,每日过来送饭留下的脚印?她听说这里面如今住的是几个疯了的废妃宫女,还有一个令太妃。

    魏行知站起身子,小心的避开那个脚印,看了眼冷宫墙面的高度,直接踩着外面的礁石,跳了上去。

    一跃而下,入宫皆残破之相。

    冷宫里面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史书上的冷宫,比外面的瓦舍都不如。

    年久失修的房屋,补得仓促,大雪压在瓦片上,偌大的殿宇像在冷风中摇摇欲坠,几乎再来一场暴雨,就会四分五裂。

    她走到窗子边,朝内看去,这里没有炭火,被褥也十分薄,有满头白发的老宫娥躺在床上冻得瑟瑟发抖。

    “嘭——”

    一只手突然搭在肩膀上,魏行知心下一惊,忽的转身扣住来人的肩膀。

    眼前的人一身形消瘦,头发白了大半,肤色青灰,脸上皱纹横生,一双眼若古井无波,没有生机,穿着打着补丁的褐色衣裳,被魏行知扣住,面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你是何人?”

    “呵,你问一个在冷宫里的人,是什么人?”她开口说话,声音粗哑不堪。

    魏行知目光下移,移到她手指上戴的扳指,“你是令太妃?”

    令太妃先前也颇受先皇宠爱,后来意图加害万俟谦的母亲,被揭穿后就打入了冷宫。

    她跟太后年纪相仿,却比太后要老了许多。

    魏行知松开手,微微颔首,“冒犯了太妃,还请太妃见谅。”

    令太妃收回阴鸷的目光,“竟然还有人会来冷宫,瞧你这模样,该不是新帝的妃子吧?呵,本宫奉劝你一句,在宫里……小心驶得万年船,否则什么时候就变成本宫这般模样了。”

    说罢,她错开魏行知的身子,朝房中走去。

    魏行知看着令太妃那双小巧的脚,怪不得走路无声。

    “啊——别过来,别过来,我是皇上的宠妃,你不能杀我——”

    魏行知的脚步蹲在门口,令太妃倒是神色见怪不怪,仿若无物的走了进去。

    说话的人是个满头白发,神色痴狂的老妇,身上起满了冻疮,有的还流着脓。

    魏行知忍不住觉得恶寒。

    刚要踏进去,身后就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她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女子穿着红衣裳,长长的水袖拖在地上,脸上的胭脂几乎晕染了整张脸,格外诡异。

    令太妃提着水壶擦着魏行知的肩膀而过。

    “太妃,这身衣服?”

    令太妃缓慢转身,面无表情的道,“冷宫里捡的,在冷宫里,谁还顾得上好看不好看,合不合规矩……只要能御寒就不错了。”

    魏行知道,“是丹贵人的吗?”

    令太妃听见丹贵人三个字,身子明显一僵。

    而方才那个穿着水袖戏服的女子突然睁大眼睛,呜呜啊啊的叫着,然后咧嘴笑起来,伸出生了冻疮的手,捏了个兰花指,比在下巴底,尖着嗓子唱道,“柳郎,妾身再为你唱一曲牡丹亭……”

    尖细的嗓子唱着戏音,配上那身红色水袖衣,显得格外诡异。

    魏行知抱起胳膊,她听过正经的京剧,内行人一听就知道,这唱的气息不稳,咬字不清,绝不是从小练起。

    唱旦角得媚,这女子的眼神太空了。

    “牡丹亭,是丹贵人在福华戏班学的最好的戏了吧……”魏行知看向令太妃,“听说太妃是在丹贵人之前入的冷宫,敢问太妃,丹贵人入了冷宫后,可有唱过戏,教过别人唱戏,或者做了些别的事情。”

    令太妃背对着魏行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轻启唇瓣,“她回来索命了。”

    “此话怎讲?”魏行知挑眉。

    令太妃眼眸朝下移,“丹贵人入冷宫后,几乎天天傍晚都唱……直到死,前几日,我听到丹贵人唱牡丹亭了……跟她死前唱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你不怕吗?”魏行知问道。

    令太妃蓦地抬眸,眼中盛着讽刺,“我巴不得她锁了我的命,活在这里跟死有什么区别,若不是为了想亲耳听到那个贱人死的消息,本宫早就一头撞死了……可惜啊,丹贵人要锁的不是本宫的命,而是那个贱人的命……那个贱人杀了她的孩子,就得一命偿一命……”

    这个贱人无疑在说太后。

    当年令太妃入冷宫便是因为加害太后,俩人有过节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魏行知不言,转身进了房内,一股子馊味扑面而来,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还活着几乎都躺在床榻上,有一个缩在床脚,口中呢喃着,“丹贵人别来杀我,是皇后,皇后让我这么做的,你去找皇后……你去找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