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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往事

    魏行知倏然松了口气,“宥儿是被下毒了吗?”

    “嗯。”万俟谦脸色阴沉不定,“李怀隐诊出来了。”

    “她行事隐秘,不会贸然出击,应该是你把宥儿藏起来了,她怕暴露之后无法继续,就把我们引到这来了。”魏行知看着梳妆台,“我们不能在这儿待很长时间,太后那里……”

    话音未落,魏行知就息声昏了过去。

    万俟谦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又把食指搁在她鼻下,缓慢又均匀的呼吸传来,他才放下了心。

    遂将她平放在床上,手从她身下抽开时,似乎触碰到什么凸起的东西,硬邦邦的,不像是床铺之类的。

    他稍稍将魏行知移开一些,从床板下抽出一摞子宣纸。

    站在床榻边,他翻开宣纸前几张写的都是些戏文,他不是很懂。到后几张,写的就有意思多了。

    “柳郎,是我连累了你,不为你报仇,我无颜去见你。”

    “我一定会找出害我们的凶手,将之千刀万剐。”

    “今日梅贵妃来冷宫找我了,她说我的孩子没了,太后就怀上了孩子,是太后的孩子抢了我孩子的命数,是太后陷害我。”

    梅贵妃?

    万俟长风的母妃。

    他记得自从先皇驾崩,先皇生前最后一段日子最宠爱的梅贵妃,被太后下旨送去了皇陵,为先皇守陵。

    太后不喜欢梅贵妃,众所周知。

    如果这几张纸是丹贵人孩子流掉以后,在冷宫的时候所写,那梅贵妃去冷宫,是不是为了挑拨离间,还是真的太后从中动了手脚?

    万俟谦看着纸上的字迹,但若丹贵人早就知道是太后陷害她,为什么忍到现在才出手?

    他继续看下去,后面写的大部分都跟梅贵妃有关。

    万俟谦愈发怀疑,如果太后说的是真的,那当年的事情应该是梅贵妃从中作梗。

    太后入宫,令太妃失宠倒台,太后凭着家世得宠过一段时日,再后来就是梅贵妃入宫,梅贵妃容颜倾城,又懂得讨人欢心,入宫时只是个才人,短短一年的功夫,就晋升为妃,后来生下万俟长风,更是晋位贵妃。

    一时风头正盛,连万俟谦的母后都不放在眼中。

    后来丹贵人入宫,梅贵妃的盛宠倏然衰落,先皇一门心思扑在丹贵人身上,甚至曾经有意废储君,令立万俟长风的想法也搁置下来。

    梅贵妃家世一般,在宫中想要立足就只能靠盛宠,她当时失了宠爱,自然对丹贵人怀恨在心。

    可梅贵妃是个两面三刀的,新入宫的丹贵人心思单纯,只想着表面冷淡的太后才是狠角色,而面上终日带笑的梅贵妃才是好人。

    卷宗上记载,丹贵人孕三月而小产,皇室秘闻纪要,此子非皇室血脉,那也就是三个月前,丹贵人跟假扮成太监的柳班主苟合。

    但远在扬州城的一个普通戏班子,怎么会出现在宫内?

    这其中必然有人在操控着。

    万俟谦走到梳妆台前,翻了翻抽屉柜子。

    翻到了几封信,信上的字迹有些别扭,是从扬州递出来的,落款是柳从元,是那个戏班子班主。

    万俟谦的毛笔字从前极差,是最近跟着魏行知练,才练的有些样子,说是练,不如说是临摹。

    所以,他对这种生硬刻意的字体,格外熟练。

    这字像是刻意模仿的,很有可能写这些酸不拉几的情话的人,根本就不是柳从元。

    其余再没别的东西了,大多都是些自哀自怜的话,抽屉柜子里还放着些戏子用的东西。

    万俟谦将东西收好,坐回到床边,将事情都捋顺了一遍。

    随即看着魏行知煞白的脸色,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又干又瘦,还爱逞能。”

    这会儿的功夫,冬雪应该已经发现不对劲了吧?

    万俟谦和魏行知在这间密室,整整待了一夜。

    早朝皇帝称病,免了朝会,一向不迟到不早退的魏行知也没来,魏家有人嗅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却遵从魏行知的话,无轮她在宫中待多久,都不许插手。

    冬雪也意识到,万俟谦和魏行知大约是出事了,把夏风和秋生都叫了回来,暗中在皇宫中排查。

    万俟谦和魏行知在密室中,都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中途魏行知醒了一次,迷迷糊糊的说冷,还吵着要吃饭。

    他就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圈在怀里,盖上披风,至于饿……他是真没办法。

    根据他心底算的时辰,他跟魏行知已经消失了近八个时辰,也就是十六个小时。

    他在外面给冬雪留了线索,冬雪一向稳重,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夜里又响起稀奇古怪的戏腔,咿咿呀呀的格外渗人。

    慈宁宫内的侍卫宫女,莫名其妙的少了很多,苑池边上,似乎隐隐约约搭了个小戏台子,雪花飘在台上,弦月高高挂起。

    一个穿着红色水袖的女子,头上戴着花冠,脸上着了戏妆,脚下踩着三寸金莲,吊梢眼,琼翘鼻,朱唇不露齿,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颇为妩媚。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它春归怎占的先?”

    ‘轰隆’一声,天边诈响一声闷雷,电光蓦地打在那白底红胭脂的脸上,甚是吓人。

    殿中,太后从床榻上惊醒,听见外面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唱腔,身边的丫鬟少了许多,剩下的只有几个常年陪着她的。

    旺嬷嬷虽害怕,却强自镇定,跪在太后床榻边,“太后,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您未曾做过对不起丹贵人的事……”

    “可她缠上了哀家,要害哀家的孩子”太后打断旺嬷嬷,看着外面雪中飘着雨,“扶哀家起来。”

    旺嬷嬷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扶着太后的胳膊,走到了窗边。

    那牡丹亭的唱戏,已经太久远了。

    旁人不知道先皇为何专宠丹贵人,她却是知道的。

    当年丹贵人被迫入宫,恳求她,让她去找皇帝求情,放她走。

    可是皇帝也找到了她面前,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劝的丹贵人留下。

    她夹在中间,两相为难,只好撒了个慌,在四国朝贺的宫宴上,只要她愿意唱一曲,就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