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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品格高尚

    冯老爷子喝第三盏茶时,屋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父亲,母亲。”冯夫人还在门外就呼喊起来。

    两位老人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眼眶湿润,他们有太长时间没有听到女儿的声音呐。

    冯夫人疾步走进屋,“父亲,母亲。”一把抱住老夫人,像个小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老夫人颤抖着手拍打着冯夫人的背脊,喃喃道:“好女儿,乖女儿。”

    强悍的冯夫人,在见到父母那一刻,筑起的堤坝瞬间坍塌,悲伤一泻千里,她的心终于找到了哭诉的地方。

    冯老爷子围着母女两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扭头向一旁的子画求救。

    子画连连摇头摆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老爷子,妻子女儿都是你的,你都不知道咋办,别人就更加不知要如何。

    蒋媛与蒋少江父子站在门外面面相觑,屋里的情景,让他们不知是迈步走进去,还是打道回府算了。

    三人在门口站了半响,也不见屋里的情景有任何改变。

    蒋媛示意蒋少江二人在外面等着,她先进去。

    蒋媛一踏进屋就高声呼喊:“外祖父,外祖母。”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冯夫人,骤然醒悟过来,马失前蹄啊,见到母亲就只记得自己是女儿的身份,忘记了她也还是一个母亲。

    唉,让自个女儿看笑话了!

    冯夫人松开抱住老夫人的双手,从衣袖里揣出手绢,将脸上的鼻涕眼泪,擦拭干净之后,才转过身来。

    冯老爷子松了一口气,母女俩总算停止了哭泣。冯老爷子赶紧拿出手绢帮老夫人擦拭泪水。

    “母亲,二叔和大哥还在门外等着拜见外祖父外祖母呢。”蒋媛见冯夫人收拾妥当,连忙告知。

    “什么?”蒋少江与蒋琅都在门外,冯夫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今日这脸皮是丢尽了。

    当蒋老夫人得知从未谋面的亲家千里迢迢赶来临安城,还要住在蒋府,不禁感慨。

    患难见真情啊,没想到她一直没瞧上眼的亲家,却是至真至纯之人,他们家辉煌时,人家从没来巴结过。

    如今落难了,人家却跑来,与他们共患难。

    真是品格高尚之人,蒋府是何其有幸能与这样的人家结为亲家。

    冯老爷子夫妇在蒋府安稳住下后,子画还办了一件事情,才马不停蹄地往颍州赶去。

    一天清晨,有人发现了刑部侍郎于应平的尸体,这个事情说起来还真有点难以启齿。

    一个朝廷官员,赤身~裸~体手脚摊开,仰卧在大街上,那画面有多销魂就有多恐怖。

    皇帝得知于应平被人杀害后,尸体还受到如此侮辱,勒令刑部一定要抓到凶手。

    天子脚下,朝廷命官,这不仅是折辱于应平,更是打了他了这个皇帝的脸啊。

    凶手已经扬长而去,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皇帝再如何气愤,也只能憋着。

    ......

    天气连续热了好些日子,日头白晃晃的毒得活像个怨妇,可着劲儿地撒泼发狠,烤得地上的人儿都要成人干了一般。

    “太热了,前面有一条河,不远处还有一间土地庙,咱们歇息一会儿,洗个澡。”沈天离骑在马背上大声嚷嚷。

    前面有条河,沈天离怎会知晓,难道他来过沧州?蒋青扭头看了一眼,与他并驾齐驱的沈天离。

    他们为了节省时间,很少走官道,都是抄近路走小路。

    他们现在还在沧州,祁龙山地界,绕过祁龙山就直达颍州梅城。

    这附近的大路小路山路,只要是路他都熟悉得很,没路也能走出一条来,因此,才会领着他们驾马往这边去颍州。

    沈天离又是如何清楚他们会经过土地庙呢?

    正午时分,地面上的热气腾腾升起,日头的光芒也最盛的时候,实在是太热了,有阴凉的地方歇息,肯定得停下来歇息。

    休息好了,太阳落山时,他们才有精力继续赶路。

    没过多久,几人奔驰到了河岸边上,减缓马速,准备驾马过桥。

    就要踏上桥面的那一刹那,小枣子退缩了,抬起的前腿又放回了地面。

    “呵呵,小枣子,就这么一条小河你都心生惧意,不敢勇往直前,以后的路你还怎么走下去啊!”蒋青明显感觉到小枣子身躯颤抖了一下。

    它不是害怕呀,它是想起了自己倒在桥面上,无能为力地看着青青被汹涌的河水卷走。

    都是因为它奔跑的速度不够快才会中箭,害得青青丢了性命。

    “好了,不用害怕,一鼓作气,几步就跨越过去了。”蒋青拍了拍小枣子的身躯,给它打气。

    小枣子还是个毛孩子,成长的过程中还需要他来教导。

    小枣子调整好状态,抬腿狂奔,一口气把蒋青载到了土地庙前。

    蒋青纳闷不已,小枣子怎么也知晓这里有一处土地庙呢?

    小枣子一口气从桥上跑过去,跟在后面的沈天离却驾着马慢悠悠地在桥上走着。

    沈天离的目光紧盯着河面上,原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害怕水了,谁知踏上这座桥时,那份对水的恐惧又向他袭击而来。

    临死前的窒息,挣扎,无力统统向他砸来。

    这座桥,这条河就是他的噩梦,无法撇开的噩梦。

    “驾!”沈天离紧夹马腹,骏马离弦似的奔跑起来。

    一直跟在沈天离身后的子墨,措手不及地驾马追赶过去。

    不是说要下河洗澡吗?怎么都跑了呢?

    连日来疾行赶路,三人都疲惫不已,一般都是趁着躲避烈日的时候,稍稍睡一会儿,其余的时间都在赶路。

    土地庙里。

    不久后,三人都沉沉入睡。

    很少做梦的蒋青,累得跟狗似的蒋青,竟然做起梦来了。

    蒋青清楚知晓自己在做梦,因为他看到了梦中的自己,大概是他十多年以后的样子吧,眉头紧锁,身上的衣衫像是被雨水淋过,皱巴巴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上,闭目休息。

    蒋青抬眼环顾四周,惊讶地捂住嘴,沈天离怎么在他的梦中?

    模样看起来比现在要成熟稳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