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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星河天象

    “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我爹。”莫雨师哭喊着,却无法挣脱马同蒲的怀抱。

    马同蒲没有说话,只是抱紧莫雨师,不让她挣脱。

    情急之下,莫雨师咬住马同蒲的胳膊,鲜血直流,马同蒲却哼都没有哼一声。

    他无法想象里面发生了什么,相比于这点疼痛,马同蒲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山上的骑兵开始撤退,马同蒲也回过神来。

    他怀里的莫雨师已经累的睡着了,紧闭的双目还挂着泪珠,幼小的身体不时抽搐一下,让马同蒲看得心疼不已。

    不远处,一群人跑了上来,正是何乐山和他找的帮手。

    何乐山听说黑甲铁骑又上山了,立刻心急火燎的往回赶,结果还是来迟。

    何乐山看到了不远处的马同蒲。连忙过来问道:“小雨师怎么了?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何乐山的叫喊,惊醒了马同蒲怀中的莫雨师。

    她喊了声爹,挣开马同蒲怀抱,跑进了水镜大堂。

    何乐山身体一震,莫师兄出意外了?

    莫雨师跑进大堂,此时大堂内已经没了向南天等人,只有水镜剑派的人。

    这些人神情复杂,盯着倒在血泊里的莫一心。

    一些年纪较小的弟子,偷偷在哭泣。

    莫雨师挤进人群,脑袋里一阵轰鸣,不敢相信眼前是真的。

    她颤抖着走到父亲前,将父亲脑袋抱在怀里。用手捂住莫一心还在流血的脖子,希望它不再流。

    莫一心双目圆睁,灰白的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莫雨师紧紧搂住父亲,内心疼痛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强烈的情绪压的她喘不过气,她宛如溺水之人大口呼吸。她第一次知道,人的心可以这么痛。

    何乐山进来后,环视四周,赵英卓和何乐山等人平安无事,甚至连伤痕都没有,只有莫一心倒在血泊里。

    双目一酸,怒声吼道:“你们就眼睁睁看莫师兄死在你们面前?你们连手都没动一下?”

    他将目光转到赵英卓身上:“赵师兄?”

    赵英卓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

    他将目光转到阮光辉身上,阮光辉面无表情。

    他瞬间明白,悲凉仰天大笑:“哈哈哈,狗屁的水镜剑派,我居然在这种地方生活了这么久,把你们每个人当成亲人,吾羞于尔等为伍。”

    说完,拔出佩剑,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握住剑刃,任由锋利的剑刃划破手掌。

    运转真气,配剑应声而断。

    何乐山将它扔在地上,转身离开大堂,下山而去。

    何乐山这一举动,刺激了不少水镜弟子。

    这群血气方刚弟子双目通红,有几个胆大的直接将配剑仍在地上,追随何乐山而去。

    马同蒲看到这一幕,心里很难受:“水镜的剑,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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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妃遇难凶手抓住,消息传遍九州。

    主谋是水镜剑派莫一心和侯蚌,二人是魔门在水镜剑派的卧底,此事和水镜剑派无关。

    同时公布扬州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贼事件,也是二人所为。

    众人纷纷唾骂,怪不得这采花贼办事不留痕迹。

    这莫一心真不是东西,装作一副大侠模样,背地里却做着恶心人的勾当。

    一些家属,直接冲到水镜山桂花小院,扬言要个说法。

    幸好马同蒲领着几名弟子守在门外,才没让这群愤怒的人冲进来。

    桂花小院,莫雨师呆坐在棺材前,她已经呆了两天,外面那些骂人的话她也听了。

    自己父亲被说成淫贼,遭万人唾骂。

    她并没有为父亲争辩,她只有一张嘴,多少道理也讲不清,她只想好好陪父亲最后一程。

    马同蒲走过来,拿过一些吃的递给莫雨师:“好几天没吃东西,别把身体累垮。”

    莫雨师摇摇头,她没有任何胃口。

    马同蒲叹了口气,不在强求,陪莫雨师呆坐在灵堂前。

    葬礼过后,柳如眉问莫雨师:“我要走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你自己走吧。”

    得到了和心里一样的答案,柳如眉带着莫威赫走了。

    这一天,莫雨师失去了父亲、母亲和弟弟。

    仿佛一夜之间,莫雨师成为了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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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雨师独自一人生活在桂花小院,她拿出父亲的配剑,这把名叫问心的配剑。

    听父亲说这把剑由乌铜打造,莫雨师不知道什么是乌铜,只觉得这把剑乌黑发亮,很漂亮。

    可惜,这柄剑主人再也回不来了,以后也没有人在使用它。

    莫雨师用锦布将它包好,在桂花树下挖了个坑埋了它。

    心里想着,以后桂花小院换了主人,某天挖到这把宝剑是什么心情。

    做完这些,莫雨师便回到了书房。

    中午时候,房门敲响,马同蒲带着食盒走了过来。

    自从柳如眉离去后,都是马同蒲在照顾莫雨师,每天变着花样做菜,哄她开心。

    马同蒲一进门,就见到莫雨师在翻看一本书籍。

    这是莫一心留下的遗物,他那本未创完的水镜九剑都记录在上面。

    这本书马同蒲也翻过了,确实有种大道至简的感觉。可惜他资质愚钝,学不会其中的玄妙。

    莫雨师这丫头自从他爹去世后,每天都翻看这本书,还萌生了学剑的念头,每天都逼着他陪她练剑。

    每次练剑马同蒲都头大,他要是喜欢练武,现在不至于是个伙夫。

    莫雨师看到马同蒲进来,放下手中书籍:“马师伯你来了。”

    马同蒲点点头:“我给你做了红烧肉和炒土豆,都是你最喜欢的,赶紧来吃吧。”

    莫雨师吃完饭,拿柄木剑出门,马同蒲叹了口气,拿着另一柄跟了出去。

    桂花小院内,莫雨师拿着木剑活动了一下身躯,便按照密集上面的练了起来。

    这秘籍也是古怪,上面根本没有剑招,只有一些奇怪的起手式,和一些运气线路图。

    这也导致莫雨师每次练时,都要摆一些姿势不动,马同蒲实在不知道这样有什么用。

    马同蒲说道:“雨师啊,莫师兄也是从水镜三十六剑里得出的灵感,才创造的水镜九剑,要不我教你水镜三十六剑吧,这样你以后修炼水镜九剑更轻松一点。”

    莫雨师犹豫了下,点点头。

    马同蒲拿起木剑,使出水镜三十六剑,这套剑法毕竟是他从小练到大,早就刻在他的骨子里,使用起来熟得很。

    熟悉了一下,马同蒲说道:“现在我教你第一招。”

    马同蒲摆出架势,让莫雨师跟着学。莫雨师学的很快,很快就似模似样。

    马同蒲夸赞道:“雨师你真是天才,这么复杂的剑法居然看一遍就会了。”

    莫雨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爹以前教过我。”

    马同蒲心里瞬间有些难受,过去了这么多天,他仍然无法接受莫一心死去的事实。

    只是他不敢把这种难受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莫雨师比他更需要照顾。

    马同蒲开口道:“已经练了很久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明天继续。”

    几天后的早上,马同蒲提着食盒赶过来,莫雨师早就起来了。

    穿着一袭白衣的莫雨师,手拿木剑,经过这些天的练习,水镜三十六剑已经似模似样。

    此时正属八月,天气微寒,她头上升腾起一阵白烟,应该早起练了很久。

    马同蒲忍不住叹息,如果莫雨师年少练武不走火入魔,导致丹田破碎的话,莫雨师以后一定是一方高手。

    与这丫头相处的越久,马同蒲越能感觉到这丫头资质过人。

    他知道,这丫头表面看起来平静,其实内心不知泛着怎样的波澜。

    每次一人独处时留下的眼泪,都表明这丫头还没放下。

    不过,这丫头这样练剑也不是个事,剑技在高明,也只是用剑技巧。

    剑技需要真气支撑,就像王道境的剑术永远打不过皇极境的剑术,这是真气和身体素质的差异,还有来自天罡与地煞的加持。

    莫雨师无法修炼真气,注定与高手无缘。

    马同蒲很想劝解莫雨师不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可是,莫雨师的性格会听劝吗?马同蒲一肚子的话,只能放在心中。

    “雨师,过来吃饭吧。”

    两人吃着饭,莫雨师兴高采烈的说道:“马师伯,我觉得我的剑术更厉害了。我记得父亲说过,江湖上曾经有一个人没有真气,凭借精妙剑招无人能敌。我只要练剑,是不是凭借剑招就可以成为高手。”

    马同蒲这是这些天第一次见莫雨师笑,却是因为自己剑术有了进步。

    她说的那个人他也听过,那个人确实没有真气,凭借精妙剑招成为江湖有名的高手。

    马同蒲还知道,那人天生无法修炼真气,却是一名天赋异禀的横练武者。

    没有真气,可他的力气和身体要强于普通人太多,所以凭借身体弥补自己没有真气的问题。

    莫雨师终究是与他不同的。

    只是这些话不敢说出来,嘴上说道:“有进步就好,你现在才十岁,练个十年八年的,肯定比师祖还厉害。”

    场上瞬间沉默了,半晌莫雨师幽幽说道:“马师伯,不要说些胡话了,听着叫人怪尴尬的。”

    “哈,哈哈。”

    日子飞逝,转瞬间来到十月,此时已是深秋,天气已经很寒冷。

    水镜后山,有一片枫树林。秋风吹过,枫叶翩翩落地。一道白色的身影,随着翩翩枫叶舞剑。

    此人是莫雨师,她的父亲就葬在这片枫林里。莫雨师每月都会过来舞剑,让父亲看自己变化。

    练剑累了,莫雨师靠在父亲冰冷的石碑上,与他说着悄悄话。

    她没敢告诉父亲柳如眉带着弟弟走了,她怕他伤心。

    “咦,那不是莫雨师吗。”

    莫雨师抬头看去,赵英卓儿子赵明轩和他两个伙伴每人拿着一柄木剑,在玩大侠游戏。

    莫雨师懒的离他们,打算离开。

    赵明轩一个跨步拦住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瞄到她手中木剑,眼睛一亮:“你也练剑,要不比划比划。”

    说完,抽出手中木剑。

    莫雨师装作没听见,和这些小屁孩吵架浪费时间。

    赵明轩对莫雨师离开视而不见,反而高声说道:“这是谁的石碑啊,这么干净,用来擦鞋底再好不过了。”

    说完,对两个小伙伴使眼色。两个小伙伴有些犹豫,其中一个开口道:“明轩,这样不好吧,我怕。”

    赵明轩大怒:“死人你怕个屁,你去不去。”

    两个小伙伴互相看了看,“你去”,“你去”,就是没人敢去。

    赵明轩觉得自己脸火辣辣的,莫雨师一定在旁边看热闹,嘲笑自己的胆小无能。

    “你们不去,我去。”

    还没等他行动,赵明轩脑袋结结实实挨了莫雨师一木剑,打得他头晕眼花。

    “你不讲武德,偷袭我。”

    莫雨师气的小脸煞白,他们敢侮辱父亲。

    举起手中木剑,劈头盖脸的往赵明轩头上招呼。

    赵明轩被打的抱头鼠窜,对两个小跟班喊道:“你们两个愣着干嘛,帮忙啊。”

    两个小伙伴连忙拿出木剑,往莫雨师身上打。莫雨师硬挨着两个人打不管,手中木剑就是盯着赵明轩打,气的赵明轩哇哇乱叫:“你们两个就会拿两根木头打人吗,把她抱住。”

    两个小伙伴如梦初醒,一个趴在地上抱腿,一个抱身体,莫雨师挣不开,让赵明轩逃出她的攻击范围。

    赵明轩回过神来,抽出木剑就去打莫雨师。

    木剑击来,莫雨师并未惊慌,一低头,木剑结实打在抱住莫雨师身体的小伙伴身上。

    那人吃痛,松开了抱住莫雨师的手。

    莫雨师双手得出空隙,伸手就打抱她腿的那人,打得他哇哇乱叫。那人也硬气,就是不松手。

    四人打出了火气,赵明轩正面进攻,莫雨师主要招架他的进攻。

    挨了赵明轩一木剑的小伙伴也缓了过来,恶狠狠的抓住莫雨师长发,莫雨师发出一生痛呼。

    赵明轩找准机会,手中木剑往莫雨师头上猛砸。

    情况已经完全对莫雨师不利,身体被两个小伙伴控制住,赵明轩疯狂打她。

    莫雨师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真气运转,浑身剧烈疼痛。她咬紧牙关,灌注真气的身体爆发巨力,直接将两个小伙伴弹飞。

    拉住她头发那人,飞出瞬间,直接将她头发扯下一缕。

    莫雨师披头散发,面露冷意盯着赵明轩。

    被莫雨师盯着有些发毛,赵明轩硬着脖子说道:“真气谁不会用。”

    运转真气,使出水镜三十六剑。使出来的招式刻板,没有丝毫变通。

    这种水平的剑法,随便一位武者都可以随意破去。可惜莫雨师年纪尚幼,并没有对敌经验。

    很快,莫雨师陷入水镜三十六剑精妙绝伦的剑招中。

    身体被木剑划过一下又一下,也幸好这是木剑。如果是真剑,莫雨师身上已经布满伤口。

    赵明轩越打越精神,莫雨师完全进入他的攻击节奏,毫无还手之力。他也越打越自信,今天定要莫雨师好看。

    莫雨师头发披散,手中木剑根本架不住赵明轩的进攻。刚刚她妄动真气,浑身现在还在痛,动用真气的赵明轩,莫雨师根本不是对手。

    即使强行使用真气,也不见得有用。自己真气并没有比赵明轩多多少,硬拼一记,自己将无再战之力。她在等,等一个机会,一招毙命的机会。

    很快,赵明轩得意的将一轮水镜三十六剑使完,打算在续接一套下一套时,莫雨师抓住了机会。

    她没有使用复杂的剑招,而是摆了水镜九剑的起手式,直接使用了壹式:冲。

    运转真气的莫雨师,让木剑携带一往无前的气势,击在来不及招架的赵明远脑门。

    “砰”,赵明轩脑门上多了一个血红色的印子,仰天倒了下去。

    莫雨师也因为强行运转真气,破碎的丹田加剧烈开。真气在她经脉四处乱窜,被痛晕过去。

    两个小伙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是这么个惨烈结果。

    其中一名道:“要不我们找长辈来吧。”

    得到消息的聂彤和马同蒲很快赶来,现场情况气的马同蒲额头冒烟。这个在水晶剑派以老实憨厚闻名的人,如同泼妇骂街,将和莫雨师打架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顺带连赶过来的聂彤也没给好脸色。

    好在两个孩子都没大事,赵明轩伤势看起来吓人,只是外伤,修养几天就好。

    莫雨师就比较严重了,经脉内真气四散,丹田又遭受一次重创。

    莫雨师悠悠醒来,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赵英卓正在为他传功,收拢她体内真气。

    莫雨师推开赵英卓:“我不用你救。”

    赵英卓真气来不及收拢,差点吐血,幸亏他功力深厚,及时收功。

    赵英卓脸上难看走出房门。

    整个水镜剑派内,能叫莫雨师给个正常脸的只有马同蒲。

    对于其它人,莫一心死后,都不受她待见。

    莫雨师对马同蒲说道:“马师伯,带我回家。”

    “你现在伤势还未稳定,在这里休养一会吧。”

    莫雨师直接下床,用她的实际行动表达了她的态度。

    马同蒲叹了口气,蹲伏在地上:“你现在行动不便,上来吧。”

    浑身疼痛的莫雨师乖乖爬上了马同蒲的背。

    马同蒲犹豫了一下,语重心长的说道:“雨师啊,你不和同门处好关系,以后怎么在剑派里面立足。”

    “我不想看见他们,我父亲的死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那你以后怎么办?有规划过未来吗?”

    “练剑。”

    马同蒲没有说话,想了很久,还是揭开了那层现实:“你觉得你自己练剑会有什么成就吗?”

    马同蒲以为莫雨师会发狂,已经做好了安慰她的打算。今天他必须揭开这层名为现实的面纱,不能让莫雨师这样子徒劳无功下去了。

    莫雨师回答却很平淡:“我早就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希望,可是我能干什么呢?每天坐在家里缅怀父亲吗?然后等到自己二十多岁,找个人嫁了,随随便便过完一生。”

    “如果是这样的一生,晚年老死前,我一定会后悔吧。父亲被人逼死,还让他背上莫须有的骂名,总得有个人为他洗刷冤屈。而且,一想到那群人活的好好的,我心里就不痛快。”

    “马师伯,你不用担心,等我长大点,变好看后。我一定找一个武功高强,可以为我报仇的男人。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能为我报仇,我都嫁。”

    马同蒲听着莫雨师平静的语气,胖脸忍不住抽搐,这是什么鬼想法。才十岁小女孩,脑袋里一天在想什么。

    马同蒲刚要张口,感觉后背湿了一片,瞬间闭上了嘴,默默地往桂花小院走去。

    到了桂花小院,马同蒲把莫雨师放在床上,准备离开。

    莫雨师突然开口:“马师伯,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面对莫雨师的突然感谢,马同蒲心里有些发毛,这丫头不会想不开吧。

    似乎看出了马同蒲想什么,莫雨师轻笑道:“马师伯不用担心,父亲大仇未报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莫雨师这一笑,马同蒲有些心疼。那得多么绝望才能说出这句话,这个聪明、倔强的小丫头,自己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她呢,让她把自己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寄托于那些臭男人。

    马同蒲有些感慨,姑娘果然难养,幸好自己没有结婚生子,要不然自己有够头疼的。一个莫雨师都这么难搞,多几个还不得翻天了。

    马同蒲走出房间前,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他犹豫了下。还是说道:“雨师,我听你父亲讨论过你的病情。治愈你身体的方法大概有两种。”

    “第一,涅槃果,传说这种果实有涅槃重生,治愈世间一切伤痛功效。据传神皇有这种果实,莫师兄找了很久神皇踪迹,都没有找到他。

    第二,皇极境的元精。这个层次的高手已经跨越生命层次,和我们普通人不同。他们的元精深厚,治愈经脉受损这种伤病有奇效。”

    莫雨师一愣,不明白马同蒲为什么会说这种话,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病治愈方法,可是与不知道并不区别。这两个方法哪种都不现实,怪不得父亲没有告诉她。恐怕就是怕她空欢喜一场吧。

    出门前,马同蒲说道:“你师叔祖,是不折不扣的皇极境。”

    莫雨师一愣,她瞬间明白了马师伯话里的意思。

    门外,马同蒲并没有离开,他在等,他相信,以莫雨师的性格,一定会去试一试。

    果然,没过多久,桂林小院内,一道白色身影,拄着一条木棍,缓缓走向后山。

    此时已经入夜,借着星光,马同蒲并未现身,只是悄悄跟在她身后。

    后山竹屋,莫雨师站在竹门前,上一次还是和父亲一起来,这一次却只剩自己,她缓缓推开竹门,走了进去。

    二话不说,直接叩拜在地,额头轻触地面,缓缓开口:“太师祖,我父亲死了。”

    身体如同枯木,坐于竹床上太师祖呆滞的眼神逐渐转动,这次老人有了回应。他的声音干涩、嘶哑:“你父亲死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莫雨师抬起头,死死盯着太师祖:”我想报仇,但是我身体有伤,无法修炼,我希望太师祖将元精传我,为我治伤。”

    太师祖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盯着她,莫雨师觉得整个竹屋充满压迫感,她如同溺水之人,有些不敢呼吸。莫雨师用极大毅力控制恐惧,艰难继续开口道:“太师祖,你我现在两人都是废人,你将元精传我。我去练武,让我背负两人的仇恨活下去吧。”

    莫雨师目光死死盯着太师祖,坚决不低头。

    太师祖终于又开口了:“就凭你,你凭什么报仇?你知道我的敌人什么境界吗?你知道我是何种境界吗?真是大言不惭的小丫头。”

    太师祖并未使出任何异力,仅凭双眼与莫雨师对视。莫雨师瞬间觉得自己化作汪洋大海上的一页扁舟,在激荡的大海上随波逐流。莫雨师死死抓住扁舟,哪怕扁舟翻船,依然不放手。她知道,只要她不放手,海水淹不死她。

    两轮明月从海上升起,莫雨师下意识的望去。那根本不是明月,是一双眼眸。黑暗无光的眼眸,却散发无尽的光辉。莫雨师整个心神被摄,直接晕倒过去。

    马同蒲一直在不远处观察,看到莫雨师突然晕倒。吓了一跳,连忙跑进竹屋,食指放在莫雨师鼻息,发现她只是晕了过去,心底松了一口气。

    “这丫头是你让她来的吧。”

    马同蒲连忙跪下:“师祖明察,确实是徒孙告诉雨师。这事错不在雨师,是弟子冒犯师祖。”

    “我再多几个你这样的徒孙才是被冒犯,修炼这么多年,还是废物一个。”

    马同蒲有些尴尬,师祖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啊。

    “这小丫头怎么回事?”

    马同蒲将莫雨师身体状况讲了一番。

    “你说这小丫头天资横溢?”

    “禀师祖,这丫头天赋确实不错,就是有些死心眼,整天想着为父报仇,徒孙实在没办法了。”

    “哈哈,你懂个屁的天资横溢。老夫这辈子见过无数天资高绝之辈,这小丫头资质只是普通罢了”

    马同蒲内心一沉,看来没戏了。

    “不过,”老人话锋一转,“这小丫头有一点老夫很中意,杀气够重。练剑的人,杀气不够重怎么镇得住剑气。”

    “师祖的意思是?”

    “和我讲讲莫一心怎么死的?”

    马同蒲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老人静静的听着,思绪忍不住飘回从前。

    一支商队被马贼杀光,那时老人的年纪还不大,聂玉主在尸体间发现一个小孩。明明身处修罗场,这小家伙却傻笑个不停。聂玉主觉得这小子有趣,没心没肺的,好养活,给他取名莫一心。莫等于没,一心等于没心。莫一心,等于没心没肺,聂玉主对自己起名水平一向很自豪。

    这小家伙长大后,聂玉主才发现,他并不是没心没肺,而是一根筋。

    愚笨的人修炼水镜三十六剑,一年足矣。他愣是修炼三年。

    边练边嘟囔剑法难学,要将三十六剑改为九剑,这样子好修炼多了。

    每当自己游历归来,他总是第一个冲上来讨礼物,每次让聂玉主都很烦。

    自己只要在门派,就凑过来在自己门前练剑,让聂玉主指点他蹩脚的剑法。

    早晨早早起来,夜晚迟暮而归,每日准时准点,聂玉主竹屋前的空地,就是他的练剑场所。

    那蹩脚无比的水镜九剑,就是在他门前想出来的。

    莫一心那柄配剑,就是被讨要礼物弄烦的聂玉主,随手丢给他的。

    没想到,自己这个老的还没死,他这小的到先死了,真是个废物啊。

    竹屋突然四分五裂,马同蒲被一股强烈的气劲推出屋外。聂玉主这个枯瘦老者,坐于竹床上,置身于星空下。

    夜空群星璀璨,满天星斗闪烁光芒,如同一颗颗璀璨钻石,散发迷人光辉,镶嵌在黑色夜幕中。

    聂玉主喃喃道:“好久没到如此璀璨的星空了。”

    晕倒在地的莫雨师浮空而起,在聂玉主头上顺时针旋转。聂玉主双头托天,贴在莫雨师背上。

    夜空中,所有星辰发出刺目光芒,仿佛一瞬间,所有的星星都化成了太阳,璀璨的光芒将黑暗亮如白昼。

    这一瞬间,水镜山附近变成了白天。

    水镜山附近的所有人都惊醒了,望着天空的异象,张大了嘴巴。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激动得对身旁的老伴喊道:“我又看到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星河天象啊。白衣剑皇聂玉主的星河天象,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仍可以看见星河天象。”

    水镜山,赵英卓等人也被惊醒,他们不知道太师祖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赶往后山。

    莫雨师逐渐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床上太师祖逐渐没了气息。

    莫雨师工工整整的跪好,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她的脑海里还盘旋着师祖对她所说的话:

    “小丫头,我已经将元精传给你了。顺便将我修炼百年剑气,一并传给你。要不然凭你的资质,怕是活不到那天。你的丹田破碎的比想象中还要严重,我的皇极元精受损,并没有多少,无法完全治愈你的丹田。不过你以后仍可以正常修炼,只是你的经脉将会有真气和剑气共同运行。你每一次运功,你将浑身如刀割。最严重的是,你境界越厉害,丹田负荷越高。当你突破到皇极境时,就是你丹田破碎身死之时。所以你此生无望皇极境。随着你的功力加深,真气与剑气对你经脉造成的负荷越来越大,你的寿命可能不过二十余载。”

    “吾年轻历练时得到五行剑的水相剑,一并传与你。这式剑招,蕴含剑道至理,学会它,足可以让你受用终身。“

    “你既然要为我报仇,我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敌人是谁,我只知道与金相剑相关。”

    “言尽于此,望自珍重。”

    莫雨师闭目凝视自身,自己的丹田依然破碎。只是在破碎处,有这一层透明胶状物体。这就是皇极元精,它并未与莫雨师融为一体,而是缝补丹田。

    莫雨师控制浑身真气运转,遍布全身的经脉立刻传到刀割的感觉。虽然疼痛,真气运转如意的感觉去让莫雨师想哭。

    至于聂玉主所说的寿不过二十余载,莫雨师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剩下的寿命,足够她报仇了。

    在她的脑海里,莫雨师找了太师祖所说的水相剑。准确的说,这是一片波澜壮阔的大海,每一道海浪都散发着凌人的剑气。

    有了这些,莫雨师未来可期。

    不远处山道上,亮起点点火光,莫雨师知道,那是看到异象的水镜门人赶了过来。

    她并不想看到他们,自己有了武功剑法,有了保命的手段,她萌生出了去看看外面世界的想法。

    莫雨师走到马同蒲面前,马同蒲笑着道:“你要走?”

    “马师伯,你是不是会读心术,我什么想法你都知道。”

    “我可不会什么读心术,只是和你呆久了,对你的心思比较了解。”

    “你这个想法是对的,你爹的死和山上的一些人脱不开关系。以前你不会武功,这些人可以不用理你。现在不同了,山上已经容不下你”

    “还有,一会你回家收拾东西,直接离开吧,一个人在面外多点心眼,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照顾好自己.......”

    莫雨师听着马同蒲喋喋不休的话语,她并没有觉得不耐烦,这个世界上,恐怕现在也只有马同蒲真正关心自己了吧。

    水镜门人越来越近,马同蒲停下唠叨,眼泪从胖脸留下,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保重。”

    “马师伯你也保重。”道完别,莫雨师一步三回头,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