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水神与寒冰客
萧鸣很不敢相信，在这一瞬间，自己竟然有些自责和悔恨。他竟然有点不敢面对萧富贵。
排除血缘上的关系，无论哪一点，萧富贵都比陆佐更像一个尽职尽责地父亲。
而他，却真去苏轻雪所说，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回想起从小到大的一幕幕情景，他和萧无道一起长大，无论萧无道有什么，萧富贵都会给他相同的东西。正如萧富贵所说，萧富贵对他和萧无道，从来一碗水端平，他从萧富贵那里得到的关爱，从来不比萧无道少。
但是自己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一切都无可挽回。自己又能如何？
已经退无可退了！
他在湖水前蹲下身去，看着湖水里照出的自己，怔忡良久。
这是我吗？我到底算是什么？我都做了什么？！
他把手指伸进湖中，粼粼波纹一圈一圈地扩散开去，让湖里照出的人影扭曲起来，被粼光波纹切割成一块一块，一如他的心境。
“噗——”
一股重重的力量袭在他的背上。他一个不防，脚下不稳，直接栽进了湖水里去。
“唔……噗噜噜噜……”
带着腥味的湖水直接灌进了萧鸣的鼻腔和喉咙，萧鸣被呛出了眼泪。他的眼镜顺着水流滑落，他不得不赶紧伸手一把捞住眼镜，却又被湖水呛了一大口。
水流敲击着耳膜，带进了陆佐模糊混沌的声音：“不要忘了你是谁的儿子，你凭什么动摇？给老子在水里好好清醒清醒！”
“唔……噗噜噜噜……”
萧鸣又呛了一口水，差点没翻白眼一口气过去。
不过不管怎样，知道是谁在背后袭击他，他总算松了口气。
毕竟陆佐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而不是想杀了他。
萧鸣奋力地往岸上游去，听陆佐的声音又顺着水流传进了耳中：“老子苦心经营八年，决不允许无数谋划毁在你这不肖子的妇人之仁里，满盘皆输。再有下次，别怪我虎毒食子！”
陆佐的话将恐惧深深地栽进萧鸣的心里。萧鸣爬上岸来，连连咳嗽，他喘了好半天气，才稍微缓过一些来，把眼镜戴上，却依旧脸色苍白。
“是……咳咳……是……”
他连忙应道。
陆佐这才神色稍霁，又等了一阵，等萧鸣完全缓过来了，才问：“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些了，爸。”
萧鸣这一声爸叫得如此急切，像是急于表明态度。
陆佐点了点头，说：“过来。”
萧鸣忙走到陆佐面前。陆佐抚了抚萧鸣的头顶，说：“你是我儿子，我不希望看到我儿子会有如此软弱的一面。你应该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重振我们陆家。你是陆家的希望，你只有坚强、有一颗不为外物所动的心，才能继续下去。我刚刚是恨铁不成钢，希望你理解。”
萧鸣心中微震，没想到一向冷漠无情的父亲，竟然会这样和自己说话。他从陆佐身上，竟然感到一丝难能可贵的温情。
“我知道，爸。”
萧鸣坚定说道。他这句话，既是表明态度，也是含有那么一丝的情真意切。
陆佐微微颔首颔首，又问：“最近萧家可有什么情况？”
萧鸣略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说：“爸，萧富贵让我调查萧无道连续遇袭的事，我觉得他开始怀疑我了。”
陆佐微微摇头，叹息一声，说：“所以我说，你有的时候，太过感情用事了，你必须引起注意。你看看，这些无谓的动作，快要让你暴露了。如果处理不当，只怕就会坏了我们的大事。这一次我不追究你的过失了，但你要清醒一点，以后绝对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萧鸣忙道：“是！我会引以为戒的，爸。”
陆佐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暂时告一段落吧。从今天起，停止对萧无道的一切手脚。”
“是……”
萧鸣说着，犹豫片刻，又小心翼翼地问，“那……苏轻雪呢？”
陆佐不动声色地瞥了萧鸣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开口，他就知道这感情用事的蠢货抱着什么小心思。
“苏轻雪必须死。但是不需要急于这一时。萧家陷落之日，我必令他鸡犬不留。苏轻雪，也必将同死。”
陆佐淡然说道，“鸣儿，放下吧。你是我的儿子，你和苏轻雪之间，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但心中牵挂之人，哪能一下子放下？哪怕自己已经对苏轻雪下过手脚，但事到临头摆上台面，萧鸣还是不忍心说一个“是”字。
陆佐叹了口气，提起盖在腿上的毯子来。那毯子下面，是两条肌肉萎缩、皮包骨头的腿。那两条腿上焦烂不堪，被火烧灼的痕迹从很多年前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鸣儿，你可知道？我这两条腿，就是被苏轻雪的父亲苏炎打断的。”
陆佐幽幽叹了口气，缅怀往事，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强烈的恨意，“当年我号称水神，江湖里谁不敬我三分？但这一切，全被苏炎毁了。我和苏炎水与火之战，没想到一战之后，竟然被他以烈焰焚断双腿，成了如今模样。如今我不得不隐姓埋名，行走做事，也假借寒冰客的名号，不敢再光明正大地以水神自称。这一切，都是拜苏轻雪的父亲——苏炎所赐！”
萧鸣内心震动，喃喃道：“没……没想到是……这样……”
陆佐说道：“正因为苏炎，我的两条腿成了这个样子！正因为苏炎，我不得不隐姓埋名，想方设法图谋神元，以恢复双腿，重夺水神之名，振兴陆家。鸣儿，你现在可明白我的苦心了？”
“我……我明白了……”
萧鸣失魂落魄地说道。
然而他才说完话，就注意到陆佐在看着他。他心中一震，忙道：“我明白了，爸！我会达到您的期望，放下无畏的私人感情，灭萧家，夺神元，为振兴我们陆家而努力！爸，我说到做到！”
他确实下定了决心。他一直被陆佐的恐怖所驱使，为此能放弃一切，包括所爱。
陆佐满意地点点头。父子二人面向湖泊，心向一处，分外和谐。
排除血缘上的关系，无论哪一点，萧富贵都比陆佐更像一个尽职尽责地父亲。
而他，却真去苏轻雪所说，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回想起从小到大的一幕幕情景，他和萧无道一起长大，无论萧无道有什么，萧富贵都会给他相同的东西。正如萧富贵所说，萧富贵对他和萧无道，从来一碗水端平，他从萧富贵那里得到的关爱，从来不比萧无道少。
但是自己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一切都无可挽回。自己又能如何？
已经退无可退了！
他在湖水前蹲下身去，看着湖水里照出的自己，怔忡良久。
这是我吗？我到底算是什么？我都做了什么？！
他把手指伸进湖中，粼粼波纹一圈一圈地扩散开去，让湖里照出的人影扭曲起来，被粼光波纹切割成一块一块，一如他的心境。
“噗——”
一股重重的力量袭在他的背上。他一个不防，脚下不稳，直接栽进了湖水里去。
“唔……噗噜噜噜……”
带着腥味的湖水直接灌进了萧鸣的鼻腔和喉咙，萧鸣被呛出了眼泪。他的眼镜顺着水流滑落，他不得不赶紧伸手一把捞住眼镜，却又被湖水呛了一大口。
水流敲击着耳膜，带进了陆佐模糊混沌的声音：“不要忘了你是谁的儿子，你凭什么动摇？给老子在水里好好清醒清醒！”
“唔……噗噜噜噜……”
萧鸣又呛了一口水，差点没翻白眼一口气过去。
不过不管怎样，知道是谁在背后袭击他，他总算松了口气。
毕竟陆佐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而不是想杀了他。
萧鸣奋力地往岸上游去，听陆佐的声音又顺着水流传进了耳中：“老子苦心经营八年，决不允许无数谋划毁在你这不肖子的妇人之仁里，满盘皆输。再有下次，别怪我虎毒食子！”
陆佐的话将恐惧深深地栽进萧鸣的心里。萧鸣爬上岸来，连连咳嗽，他喘了好半天气，才稍微缓过一些来，把眼镜戴上，却依旧脸色苍白。
“是……咳咳……是……”
他连忙应道。
陆佐这才神色稍霁，又等了一阵，等萧鸣完全缓过来了，才问：“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些了，爸。”
萧鸣这一声爸叫得如此急切，像是急于表明态度。
陆佐点了点头，说：“过来。”
萧鸣忙走到陆佐面前。陆佐抚了抚萧鸣的头顶，说：“你是我儿子，我不希望看到我儿子会有如此软弱的一面。你应该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重振我们陆家。你是陆家的希望，你只有坚强、有一颗不为外物所动的心，才能继续下去。我刚刚是恨铁不成钢，希望你理解。”
萧鸣心中微震，没想到一向冷漠无情的父亲，竟然会这样和自己说话。他从陆佐身上，竟然感到一丝难能可贵的温情。
“我知道，爸。”
萧鸣坚定说道。他这句话，既是表明态度，也是含有那么一丝的情真意切。
陆佐微微颔首颔首，又问：“最近萧家可有什么情况？”
萧鸣略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说：“爸，萧富贵让我调查萧无道连续遇袭的事，我觉得他开始怀疑我了。”
陆佐微微摇头，叹息一声，说：“所以我说，你有的时候，太过感情用事了，你必须引起注意。你看看，这些无谓的动作，快要让你暴露了。如果处理不当，只怕就会坏了我们的大事。这一次我不追究你的过失了，但你要清醒一点，以后绝对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萧鸣忙道：“是！我会引以为戒的，爸。”
陆佐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暂时告一段落吧。从今天起，停止对萧无道的一切手脚。”
“是……”
萧鸣说着，犹豫片刻，又小心翼翼地问，“那……苏轻雪呢？”
陆佐不动声色地瞥了萧鸣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开口，他就知道这感情用事的蠢货抱着什么小心思。
“苏轻雪必须死。但是不需要急于这一时。萧家陷落之日，我必令他鸡犬不留。苏轻雪，也必将同死。”
陆佐淡然说道，“鸣儿，放下吧。你是我的儿子，你和苏轻雪之间，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但心中牵挂之人，哪能一下子放下？哪怕自己已经对苏轻雪下过手脚，但事到临头摆上台面，萧鸣还是不忍心说一个“是”字。
陆佐叹了口气，提起盖在腿上的毯子来。那毯子下面，是两条肌肉萎缩、皮包骨头的腿。那两条腿上焦烂不堪，被火烧灼的痕迹从很多年前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鸣儿，你可知道？我这两条腿，就是被苏轻雪的父亲苏炎打断的。”
陆佐幽幽叹了口气，缅怀往事，眉宇间流露出一股强烈的恨意，“当年我号称水神，江湖里谁不敬我三分？但这一切，全被苏炎毁了。我和苏炎水与火之战，没想到一战之后，竟然被他以烈焰焚断双腿，成了如今模样。如今我不得不隐姓埋名，行走做事，也假借寒冰客的名号，不敢再光明正大地以水神自称。这一切，都是拜苏轻雪的父亲——苏炎所赐！”
萧鸣内心震动，喃喃道：“没……没想到是……这样……”
陆佐说道：“正因为苏炎，我的两条腿成了这个样子！正因为苏炎，我不得不隐姓埋名，想方设法图谋神元，以恢复双腿，重夺水神之名，振兴陆家。鸣儿，你现在可明白我的苦心了？”
“我……我明白了……”
萧鸣失魂落魄地说道。
然而他才说完话，就注意到陆佐在看着他。他心中一震，忙道：“我明白了，爸！我会达到您的期望，放下无畏的私人感情，灭萧家，夺神元，为振兴我们陆家而努力！爸，我说到做到！”
他确实下定了决心。他一直被陆佐的恐怖所驱使，为此能放弃一切，包括所爱。
陆佐满意地点点头。父子二人面向湖泊，心向一处，分外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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