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何以教我
颜开风在那里向身旁的人嘀咕，“二哥，为何大哥要向那糟老头子问话？难道那个老头很厉害吗？”
“你要多注意观察，那个老人才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老丈不用担心，我说的话就能做主。”虽然是土匪，那匪首说话倒是有条有理。
戚大志转头看向扈友山，“扈兄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扈友山则瞟向旁边的林保国，忙不迭点头，“一切仰仗戚老了！”
戚大志走上前去，示意陆兴云退回去。然后双手抱拳，“在下戚大志，乃金梧山扶天教执事，敢问小哥如何称呼？”
那匪首在马上回礼道：“在下颜无回，敢问老丈使用何种兵器？”
“我年纪大了，不愿使用那些打打杀杀的兵器。只有一把铁尺，跟随我几十年。”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把做衣服用的量尺。“我年轻时是个裁缝。倒叫小哥见笑了。”
陆兴云本想与那匪首较量一番，不料被戚老给撵了回来，正心中郁闷。却听到戚老以前是个裁缝，不觉错愕。
“老丈修为深不可测，若非为了这几十口人的口粮。在下是断断不敢向前辈请教的。”
“我看公子你知书达理。不知为何会在这里落草为寇。”
“这都是命，天下虽大，却无我等容身之处。”颜无回说到此处，身后众人竟都露出凄然的深思。
戚大志听他说的悲凉。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小老儿常年行走江湖。倒也略有几分见识，不知能否说来听听，或许能帮你出一二主意。”
“多谢老丈好意。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说着从身前的马鞍上摘下了自己的佩剑。
戚大志不再劝说，“小老儿不擅马战，不知颜公子可否下马赐教？”
颜无回略一犹豫，即翻身下马，一摆手中的宝剑，“老丈，请！”
戚大志面色凝重，只见他左手变掌，右手倒持铁尺。凝神观看，以静制动。
颜无回宝剑出鞘，斜斜刺向戚大志，戚大志挥尺格挡。只听‘叮’的一声，宝剑被挡了开去。显然这尺子也非凡品。
两人一时间战到一处。只见那宝剑上下翻舞，如绞龙出水，又似蜻蜓点水，舞起满天剑花，遥遥地罩住了戚大志的全身。戚大志看似岌岌可危，实则游刃有余，每次挥动铁尺或点中剑尖，或击在剑身。总能恰到好处的化解危机。两人堪堪斗了三五十招，颜无回渐渐着急，只见他突然变招，将剑从右手交到左手中，凌空点向戚大志的肩头。在戚大志挥尺子格挡的时候，他右手迅速从左手剑柄处抽出一把短剑，直击戚大志的手腕。戚大志猝不及防，情急之下，只见手中铁尺暴涨，竟化作了一柄长达两米开外的超长尺子。尺子反而先一步击中颜无回的肩头。颜无回吃痛，抽身后退。
“惭愧，竟是靠神通才赢了公子。”戚大志倒颇为磊落。
“我们没有提前说不能使用神通，输了便是输了。”
“姓颜的，你故意放水是吧，为何不使用法宝？气煞我了。”颜开风在后面大叫。他身旁的二哥扯了扯他的衣服，“那老丈未出全力，我们三个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山上已经没有吃的了。”他转头看向那群衣衫褴褛的众人，神色黯然。
颜无回默默无言，朝后方喽啰示意，把那几匹马还给了陆兴云等人。那些喽啰眼中虽有不舍，但却没人说话。
片刻后，颜无回向戚大志抱拳，“老丈还有何吩咐。”
“望尔等好自为之，切莫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我等也不便久留，告辞！”戚大志一行七人七马缓缓离开。其间，陆兴云三人频频回头。最后，谷颜芳低声问二人，“你们身上有钱吗？”二人知她心意，但无可奈何，三人都是兜里空空。
蓦地戚大志从怀中摸出一个袋子扔向辛年丰，“你和兴云回去，看看能否打听出他们为何会流落至此。袋子里还有一份地图，我们在下一个镇子等你们。”说着当先离去。辛年丰打开袋子，果不其然，里面装着一些碎银和铜钱，还有一张地图。三人看着手中的袋子，不禁感觉有热流在心口涌动。跟在他们身后的林保国则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
辛年丰和陆兴云向戚大志的后背重重点头，调转马头又向那草场跑去。待跑到近前，只见大部分人已经返山，颜无回弟兄三人则留下负责殿后。
颜无回见他二人去而复返，眼中流露出不解。
颜开风听到马蹄声，也驱马跑了过来，“你们还跑来作甚，要看我们的笑话不成。”
“小兄弟你误会了，我们来见颜公子。”
“敢问有何指教？”颜无回打马上前。
辛年丰正要说话，陆兴云抢先道：“颜公子，事已至此，你们打算如何解决山上的口粮问题？”辛年丰虽然不解陆兴云为何这么问，但却没有插口。
“这和你没有关系吧！你们赶紧走！”颜开风大声道。
颜无回静静地看了陆兴云一眼，“我们这里还有三匹马。”
“之后呢？”陆兴云穷追不舍。
“走，走，你们走！不要你们来看我们的笑话。”颜开风一边说，一边哭，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颜无回眼眶泛红，“敢问陆兄有何以教我？”
辛年丰也嗔怪道：“兴云！”
“颜公子，以三位的才能，想必能谋个更好的出路。既然你们不能做狠心的土匪，为何不放大家回去种田呢。”
“种田？种谁的田？我们都是流民，没有田给我们种的。”颜无回面色发苦。
“我听说朝廷划出了供流民安置的临时住所还有租田。”辛年丰说道。
“那只是空中楼阁，没用的。”
“能和我们说说吗？”陆兴云放缓声音。
“好，我来说吧！”一直安静的老二突然说道。
“朝廷的确颁布了临时办法，让地方上划定居住区和公租田，居住区内的房租一年内免费，第二年缴半，第三年恢复正常；公租田的佃租前三年流民只用出一半。不足的房租和佃租由朝廷和地方上补贴。刚开始的时候，地方上的府县、衙门确实执行的很好。很多流民也得到安置。可是慢慢地，有些地方上开始阳奉阴违，虚报流民数量，暗中吃补贴。尤其是其云县这里，更有一些大族也从中作梗，克扣公田，加收佃租，导致流民苦不堪言，与前去收租的大族起了争执，却被描绘成‘流民造反’......我们原本已将他们安置好，怎奈官府要定他们的罪。他们这些人已经跟了我们许久，我们不能不管。”
“陆兄，如果换做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陆兴云握紧拳头，又颓然松开，“我也不知。”
辛年丰摸着怀里的钱袋，感觉甚是烫手。犹豫片刻，递给了颜开风。“这里有些碎银，或许可以暂时保住你们的马。”颜开风本欲不接，可听他提到能保住马，不由迟疑，看向颜无回。
这时颜无回也知道他们为何回来了，冲颜开风轻轻点头，转头向辛、陆二人道：“谢两位大义。”
陆兴云抬头，声音苦涩，“就没有活下去的办法了吗？”
颜无回长叹了一口气，“若是苟且，大部分人也是能够生存下去的。比如忍受不公待遇，比如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或者委曲求全，或者助纣为虐，去乞讨，去盗窃......应该能活下来大部分的人吧！只是到了那时，我还能认出他们吗？”他微抬起头，话锋一转，“你倒点醒了我，毕竟还是要活下去的。这些人跟了我们太久，或许也是我们的执拗拖累了他们。你们走吧！谢谢你们的好意。”
“颜公子，你们的师门呢？为什么你们会流落到这里？”陆兴云终于忍不住问到。
“师门？早已物是人非了。二位，告辞！”说完，他冲陆、辛二人一抱拳，牵着马转身离去。
“你要多注意观察，那个老人才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老丈不用担心，我说的话就能做主。”虽然是土匪，那匪首说话倒是有条有理。
戚大志转头看向扈友山，“扈兄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扈友山则瞟向旁边的林保国，忙不迭点头，“一切仰仗戚老了！”
戚大志走上前去，示意陆兴云退回去。然后双手抱拳，“在下戚大志，乃金梧山扶天教执事，敢问小哥如何称呼？”
那匪首在马上回礼道：“在下颜无回，敢问老丈使用何种兵器？”
“我年纪大了，不愿使用那些打打杀杀的兵器。只有一把铁尺，跟随我几十年。”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把做衣服用的量尺。“我年轻时是个裁缝。倒叫小哥见笑了。”
陆兴云本想与那匪首较量一番，不料被戚老给撵了回来，正心中郁闷。却听到戚老以前是个裁缝，不觉错愕。
“老丈修为深不可测，若非为了这几十口人的口粮。在下是断断不敢向前辈请教的。”
“我看公子你知书达理。不知为何会在这里落草为寇。”
“这都是命，天下虽大，却无我等容身之处。”颜无回说到此处，身后众人竟都露出凄然的深思。
戚大志听他说的悲凉。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小老儿常年行走江湖。倒也略有几分见识，不知能否说来听听，或许能帮你出一二主意。”
“多谢老丈好意。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说着从身前的马鞍上摘下了自己的佩剑。
戚大志不再劝说，“小老儿不擅马战，不知颜公子可否下马赐教？”
颜无回略一犹豫，即翻身下马，一摆手中的宝剑，“老丈，请！”
戚大志面色凝重，只见他左手变掌，右手倒持铁尺。凝神观看，以静制动。
颜无回宝剑出鞘，斜斜刺向戚大志，戚大志挥尺格挡。只听‘叮’的一声，宝剑被挡了开去。显然这尺子也非凡品。
两人一时间战到一处。只见那宝剑上下翻舞，如绞龙出水，又似蜻蜓点水，舞起满天剑花，遥遥地罩住了戚大志的全身。戚大志看似岌岌可危，实则游刃有余，每次挥动铁尺或点中剑尖，或击在剑身。总能恰到好处的化解危机。两人堪堪斗了三五十招，颜无回渐渐着急，只见他突然变招，将剑从右手交到左手中，凌空点向戚大志的肩头。在戚大志挥尺子格挡的时候，他右手迅速从左手剑柄处抽出一把短剑，直击戚大志的手腕。戚大志猝不及防，情急之下，只见手中铁尺暴涨，竟化作了一柄长达两米开外的超长尺子。尺子反而先一步击中颜无回的肩头。颜无回吃痛，抽身后退。
“惭愧，竟是靠神通才赢了公子。”戚大志倒颇为磊落。
“我们没有提前说不能使用神通，输了便是输了。”
“姓颜的，你故意放水是吧，为何不使用法宝？气煞我了。”颜开风在后面大叫。他身旁的二哥扯了扯他的衣服，“那老丈未出全力，我们三个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山上已经没有吃的了。”他转头看向那群衣衫褴褛的众人，神色黯然。
颜无回默默无言，朝后方喽啰示意，把那几匹马还给了陆兴云等人。那些喽啰眼中虽有不舍，但却没人说话。
片刻后，颜无回向戚大志抱拳，“老丈还有何吩咐。”
“望尔等好自为之，切莫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我等也不便久留，告辞！”戚大志一行七人七马缓缓离开。其间，陆兴云三人频频回头。最后，谷颜芳低声问二人，“你们身上有钱吗？”二人知她心意，但无可奈何，三人都是兜里空空。
蓦地戚大志从怀中摸出一个袋子扔向辛年丰，“你和兴云回去，看看能否打听出他们为何会流落至此。袋子里还有一份地图，我们在下一个镇子等你们。”说着当先离去。辛年丰打开袋子，果不其然，里面装着一些碎银和铜钱，还有一张地图。三人看着手中的袋子，不禁感觉有热流在心口涌动。跟在他们身后的林保国则露出一副茫然的神情。
辛年丰和陆兴云向戚大志的后背重重点头，调转马头又向那草场跑去。待跑到近前，只见大部分人已经返山，颜无回弟兄三人则留下负责殿后。
颜无回见他二人去而复返，眼中流露出不解。
颜开风听到马蹄声，也驱马跑了过来，“你们还跑来作甚，要看我们的笑话不成。”
“小兄弟你误会了，我们来见颜公子。”
“敢问有何指教？”颜无回打马上前。
辛年丰正要说话，陆兴云抢先道：“颜公子，事已至此，你们打算如何解决山上的口粮问题？”辛年丰虽然不解陆兴云为何这么问，但却没有插口。
“这和你没有关系吧！你们赶紧走！”颜开风大声道。
颜无回静静地看了陆兴云一眼，“我们这里还有三匹马。”
“之后呢？”陆兴云穷追不舍。
“走，走，你们走！不要你们来看我们的笑话。”颜开风一边说，一边哭，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颜无回眼眶泛红，“敢问陆兄有何以教我？”
辛年丰也嗔怪道：“兴云！”
“颜公子，以三位的才能，想必能谋个更好的出路。既然你们不能做狠心的土匪，为何不放大家回去种田呢。”
“种田？种谁的田？我们都是流民，没有田给我们种的。”颜无回面色发苦。
“我听说朝廷划出了供流民安置的临时住所还有租田。”辛年丰说道。
“那只是空中楼阁，没用的。”
“能和我们说说吗？”陆兴云放缓声音。
“好，我来说吧！”一直安静的老二突然说道。
“朝廷的确颁布了临时办法，让地方上划定居住区和公租田，居住区内的房租一年内免费，第二年缴半，第三年恢复正常；公租田的佃租前三年流民只用出一半。不足的房租和佃租由朝廷和地方上补贴。刚开始的时候，地方上的府县、衙门确实执行的很好。很多流民也得到安置。可是慢慢地，有些地方上开始阳奉阴违，虚报流民数量，暗中吃补贴。尤其是其云县这里，更有一些大族也从中作梗，克扣公田，加收佃租，导致流民苦不堪言，与前去收租的大族起了争执，却被描绘成‘流民造反’......我们原本已将他们安置好，怎奈官府要定他们的罪。他们这些人已经跟了我们许久，我们不能不管。”
“陆兄，如果换做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陆兴云握紧拳头，又颓然松开，“我也不知。”
辛年丰摸着怀里的钱袋，感觉甚是烫手。犹豫片刻，递给了颜开风。“这里有些碎银，或许可以暂时保住你们的马。”颜开风本欲不接，可听他提到能保住马，不由迟疑，看向颜无回。
这时颜无回也知道他们为何回来了，冲颜开风轻轻点头，转头向辛、陆二人道：“谢两位大义。”
陆兴云抬头，声音苦涩，“就没有活下去的办法了吗？”
颜无回长叹了一口气，“若是苟且，大部分人也是能够生存下去的。比如忍受不公待遇，比如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或者委曲求全，或者助纣为虐，去乞讨，去盗窃......应该能活下来大部分的人吧！只是到了那时，我还能认出他们吗？”他微抬起头，话锋一转，“你倒点醒了我，毕竟还是要活下去的。这些人跟了我们太久，或许也是我们的执拗拖累了他们。你们走吧！谢谢你们的好意。”
“颜公子，你们的师门呢？为什么你们会流落到这里？”陆兴云终于忍不住问到。
“师门？早已物是人非了。二位，告辞！”说完，他冲陆、辛二人一抱拳，牵着马转身离去。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