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断臂又何妨
李默辰不明白为何刘庸的反应会如此剧烈，对方强硬的态度让他深感不适。
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少年，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难缓解此刻紧张的气氛。
偌大的小院，顿时落针可闻，只剩刘庸沉重的呼吸声如心跳一般，一顿、一顿。
刘庸坐到石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口茶水，尽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看着眼中丝毫不愿妥协的李默辰，心中无奈。
如果无法让这少年心甘情愿留在王府，那当初将他救回，又花了如此沉重的代价治好他，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两月以来，定安王府上下无数人的期望都寄托到了这个少年身上，若是让他一走了之，多少人会因此悲痛欲绝？
刘庸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安静地犹如一尊雕像。
一阵风吹过刘庸斑白的两鬓，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隐见一丝忧伤与无奈。
思绪良久，刘庸再次深呼吸，抬头对李默辰张开手掌，叹了一口气，道：
“五十年，你只要宣誓效忠王府五十年，五十年之后，你若是想走，我绝不强求，你看如何？”
面前的少年有这般天纵之资，相信不出二十年，绝对可以成长为定安王府支柱。将来，必定能够拥有保护王府免受他人的觊觎和侵犯的实力！
剩下三十年，也足够培养出定安王府下一代年轻子弟，到时候，李默辰是去是留，对于王府而言，已无多大的影响。
“对不起前辈，五十年太久了，恕我不能从命。”
然而李默辰却依旧是果断拒绝，眼睛凝视着对方，一脸坚决。
“且慢，你先别着急拒绝，让老夫把话说完。”
刘庸未曾想李默辰的反应会这么大，俨然一副宁为玉碎样子。
“五十年之内，只要你宣誓效忠定安王府，王府会给予你最好的修炼资源，甚至力所能及，满足你的一切欲望和要求！”
刘庸看着李默辰，他相信自己开出的条件足以让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心动。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他所期待的并未发生。
在他眼中会抵不住诱惑的少年，眼中并未流露出半分的炽热，依旧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前辈，王府的好意默辰心领了，可我真的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李默辰摇头，再次坚决地说道。
即便刘庸抛出的承诺再大，在他的使命面前，他又如何能够动摇？
刘管家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声音变得阴寒：“小子，不要不识抬举，我已经给了你一个台阶了！王府救了你的性命，你就要懂得知恩图报。”
李默辰感觉一股沉重的压力轰然袭来，使得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他瞬间跪地，若非苦苦支撑，他已当场被这股气势镇压。
刘庸注视着地上倔强的少年，沉声说道：“你要是不愿留在王府也不是不行！”
听见刘庸的话，李默辰黯淡的双眼闪过一丝光亮，可转眼那丝光亮就变成了深深的无奈与不甘。
“只要你肯留下一条手臂，今天我就放你离开！”
在刘庸看来，李默辰不论如何固执和倔强，可他到底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自己这般逼迫，他总该害怕服软！
王府花费如此高的代价去救治他，怎可能让他轻易离开？
然而，刘庸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眼中的年幼少年。
“好！我留下一臂，你放我离开！”
刘庸震惊于李默辰的果断，且对方的语气和态度竟是那般坚决。
刘庸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少年非走不可。
难道他不知，如果失去一条手臂，他这一生的武道，就注定已经废掉了吗？
“哼！既然你自己不识好歹，那我就成全你！来人！取一把刀过来！”
刘管家冷漠地盯着李默辰，想要看穿这个少年的内心。
然而透过少年那双漆黑的眼睛，除却一丝若有若无的沧桑，便只剩下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般的黑暗。
这个少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一双老者般饱经风霜的眼睛？
刘庸对李默辰愈加好奇，心中的波澜也因此久久翻腾不止······
顷刻，李默辰看着被仆人取来的一把寒光铮亮的大刀，但他稚气未褪的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恐惧。
“我要你自己动手！”
刘庸语气平淡，但见李默辰有如此勇气，心中已生一丝悔意。
李默辰缓缓走到大刀前，漆黑的眼睛映在刀面上，发出刀刃般锋利的气息。
想到马上就要自断一臂，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十多年的经历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一望无际的草原、黄沙漫天的荒漠、宏伟繁华的城池、破败荒凉的村落······
无数不同的画面接连涌现，他曾在其间所停留的那些足迹，早已被岁月抹去，如今只剩下微微带着点悲凉的回忆。
唯有师父的背影仍然清晰，牵动着他做出今日的决定。
十数年亡命天涯，万千城匆匆走过。
横渡虚空犹未死，而今断臂恩人前······
回忆犹如无数书页，不断翻面，那些历历在目画面，最后定格在一片遮天蔽日的古林中，定格在那个浑身是血的独臂男子的脸上。
他好像还能够感受到那一日流淌在脸上的泪水的温度，感受到中年男子眼中深深的不甘和无奈，感受到远古罗盘的光柱将他包围时不远处传来的凌天威势，还有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
那种贯穿灵魂的撕心裂肺的痛苦，时至今日，依旧在他千疮百孔的心灵间久久萦绕，不曾消散。
这一刻，他深知自己背负的仇恨与使命，绝不允许他在选择自我命运的面前拥有片刻的犹豫和恐惧。
他捂住自己的心门，黑暗之中能够看见一点微茫的光亮。
他知道，那点微茫的光亮内，有着他必须要用毕生去守护的东西！
辰玄图！
也是因此，为了守住自身最大的秘密，他才不得不离开！
或许自断一臂，对于注定背负苦难、注定漂泊流浪的他而言，也仅仅是往后将要面对的、充满艰辛的人生当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相较于今后粉身碎骨，甚至魂飞魄散的可能，砍掉这只手臂，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李默辰再次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间迸发出让人惊悸的凌厉，前一刻还在刘庸威压下摇摇欲坠的他，此时，却有着山岳般的气势！
即便直面骤雨狂风、山呼海啸，他也绝不动摇！
“师父，即便断掉一臂，徒儿也会为你报仇，为你完成你死前的夙愿！”
李默辰心中默念，只见他手中的大刀高高抬起，而后毫不犹豫的落下！
“咻！”
“轰！”
然而就在刀刃即将砍下李默辰肩膀的那一刻，一束光箭和一阵巨大的推力骤然袭来，激射而来的光箭瞬间击落他手中的大刀，而那股推力更是将他紧握大刀的右手生生震开！
“叮--”
大刀被击落在石砖铺就的地面上，深深插入地下，刀面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痕，蛛网般的裂隙自凹痕向四周慢慢散开，而后蔓延至整个刀面。
李默辰望向门口那位抬着手臂的绝色女子，又疑问地看向方才突然出手的刘庸，一时不知所措。
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少年，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才难缓解此刻紧张的气氛。
偌大的小院，顿时落针可闻，只剩刘庸沉重的呼吸声如心跳一般，一顿、一顿。
刘庸坐到石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口茶水，尽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看着眼中丝毫不愿妥协的李默辰，心中无奈。
如果无法让这少年心甘情愿留在王府，那当初将他救回，又花了如此沉重的代价治好他，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两月以来，定安王府上下无数人的期望都寄托到了这个少年身上，若是让他一走了之，多少人会因此悲痛欲绝？
刘庸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安静地犹如一尊雕像。
一阵风吹过刘庸斑白的两鬓，他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隐见一丝忧伤与无奈。
思绪良久，刘庸再次深呼吸，抬头对李默辰张开手掌，叹了一口气，道：
“五十年，你只要宣誓效忠王府五十年，五十年之后，你若是想走，我绝不强求，你看如何？”
面前的少年有这般天纵之资，相信不出二十年，绝对可以成长为定安王府支柱。将来，必定能够拥有保护王府免受他人的觊觎和侵犯的实力！
剩下三十年，也足够培养出定安王府下一代年轻子弟，到时候，李默辰是去是留，对于王府而言，已无多大的影响。
“对不起前辈，五十年太久了，恕我不能从命。”
然而李默辰却依旧是果断拒绝，眼睛凝视着对方，一脸坚决。
“且慢，你先别着急拒绝，让老夫把话说完。”
刘庸未曾想李默辰的反应会这么大，俨然一副宁为玉碎样子。
“五十年之内，只要你宣誓效忠定安王府，王府会给予你最好的修炼资源，甚至力所能及，满足你的一切欲望和要求！”
刘庸看着李默辰，他相信自己开出的条件足以让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心动。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他所期待的并未发生。
在他眼中会抵不住诱惑的少年，眼中并未流露出半分的炽热，依旧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前辈，王府的好意默辰心领了，可我真的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李默辰摇头，再次坚决地说道。
即便刘庸抛出的承诺再大，在他的使命面前，他又如何能够动摇？
刘管家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声音变得阴寒：“小子，不要不识抬举，我已经给了你一个台阶了！王府救了你的性命，你就要懂得知恩图报。”
李默辰感觉一股沉重的压力轰然袭来，使得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他瞬间跪地，若非苦苦支撑，他已当场被这股气势镇压。
刘庸注视着地上倔强的少年，沉声说道：“你要是不愿留在王府也不是不行！”
听见刘庸的话，李默辰黯淡的双眼闪过一丝光亮，可转眼那丝光亮就变成了深深的无奈与不甘。
“只要你肯留下一条手臂，今天我就放你离开！”
在刘庸看来，李默辰不论如何固执和倔强，可他到底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自己这般逼迫，他总该害怕服软！
王府花费如此高的代价去救治他，怎可能让他轻易离开？
然而，刘庸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眼中的年幼少年。
“好！我留下一臂，你放我离开！”
刘庸震惊于李默辰的果断，且对方的语气和态度竟是那般坚决。
刘庸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少年非走不可。
难道他不知，如果失去一条手臂，他这一生的武道，就注定已经废掉了吗？
“哼！既然你自己不识好歹，那我就成全你！来人！取一把刀过来！”
刘管家冷漠地盯着李默辰，想要看穿这个少年的内心。
然而透过少年那双漆黑的眼睛，除却一丝若有若无的沧桑，便只剩下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般的黑暗。
这个少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一双老者般饱经风霜的眼睛？
刘庸对李默辰愈加好奇，心中的波澜也因此久久翻腾不止······
顷刻，李默辰看着被仆人取来的一把寒光铮亮的大刀，但他稚气未褪的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恐惧。
“我要你自己动手！”
刘庸语气平淡，但见李默辰有如此勇气，心中已生一丝悔意。
李默辰缓缓走到大刀前，漆黑的眼睛映在刀面上，发出刀刃般锋利的气息。
想到马上就要自断一臂，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十多年的经历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一望无际的草原、黄沙漫天的荒漠、宏伟繁华的城池、破败荒凉的村落······
无数不同的画面接连涌现，他曾在其间所停留的那些足迹，早已被岁月抹去，如今只剩下微微带着点悲凉的回忆。
唯有师父的背影仍然清晰，牵动着他做出今日的决定。
十数年亡命天涯，万千城匆匆走过。
横渡虚空犹未死，而今断臂恩人前······
回忆犹如无数书页，不断翻面，那些历历在目画面，最后定格在一片遮天蔽日的古林中，定格在那个浑身是血的独臂男子的脸上。
他好像还能够感受到那一日流淌在脸上的泪水的温度，感受到中年男子眼中深深的不甘和无奈，感受到远古罗盘的光柱将他包围时不远处传来的凌天威势，还有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
那种贯穿灵魂的撕心裂肺的痛苦，时至今日，依旧在他千疮百孔的心灵间久久萦绕，不曾消散。
这一刻，他深知自己背负的仇恨与使命，绝不允许他在选择自我命运的面前拥有片刻的犹豫和恐惧。
他捂住自己的心门，黑暗之中能够看见一点微茫的光亮。
他知道，那点微茫的光亮内，有着他必须要用毕生去守护的东西！
辰玄图！
也是因此，为了守住自身最大的秘密，他才不得不离开！
或许自断一臂，对于注定背负苦难、注定漂泊流浪的他而言，也仅仅是往后将要面对的、充满艰辛的人生当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相较于今后粉身碎骨，甚至魂飞魄散的可能，砍掉这只手臂，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李默辰再次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间迸发出让人惊悸的凌厉，前一刻还在刘庸威压下摇摇欲坠的他，此时，却有着山岳般的气势！
即便直面骤雨狂风、山呼海啸，他也绝不动摇！
“师父，即便断掉一臂，徒儿也会为你报仇，为你完成你死前的夙愿！”
李默辰心中默念，只见他手中的大刀高高抬起，而后毫不犹豫的落下！
“咻！”
“轰！”
然而就在刀刃即将砍下李默辰肩膀的那一刻，一束光箭和一阵巨大的推力骤然袭来，激射而来的光箭瞬间击落他手中的大刀，而那股推力更是将他紧握大刀的右手生生震开！
“叮--”
大刀被击落在石砖铺就的地面上，深深插入地下，刀面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痕，蛛网般的裂隙自凹痕向四周慢慢散开，而后蔓延至整个刀面。
李默辰望向门口那位抬着手臂的绝色女子，又疑问地看向方才突然出手的刘庸，一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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