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花开的声音
离开母校，陈述跟着女生们走着，来到了大街上，附近景致很漂亮，然后听着她们聊着天，感觉到和同学开始有了距离感。
“终究是走远了……”陈述轻叹，他无法加入话题了。
不过能赚钱的事，大家都很好奇，听说直播赚钱，就津津有味地交流。
高中毕业后，生活不再只是学习了，大学感觉就是没人管，很多事需要自己去思考，自己做决定。
昔日高三9班，在做直播的，就林倩颖一人，她自然就成了主角，众星拱月一样被围着，接受着各种询问。
“我说了，我是机缘巧合接触的，钱是赚了，但挥霍得也很快，都去买化妆品了……”
“我不跳舞，我就聊天，唱唱歌。”
林倩颖很自然地说。
……
李冬晓在后面跟随，大开眼界，直播有那么赚钱？
“卧槽，我的妈呀牛逼啊！一学期赚了几万？真的假的？”李冬晓都惊呆了。
“应该是真的，”陈述轻声地说，“这也没必要骗人……”
要不怎么说，年轻的容貌，是女孩的资本。
林倩颖是高中班花，长得小家碧玉。
她化了妆，就是小美女，还会弹钢琴，有点才艺，做直播有人刷礼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昔年女同学做直播，陈述还是有微妙的感觉，好像来到了纯真年华的末法时代，光阴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我不理解，直播能干啥，看不见，摸不着，为什么有人会刷礼物？”李冬晓皱着眉头。
“应该是情绪价值吧，花钱买开心而已。”陈述想了想说。
“确实，述哥你说到点子上，无非是花钱买开心。”旁边班长潘显庭很是赞同，“不要怀疑有钱人的无聊程度。”
“也是。”李冬晓无话可说了，“有钱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嘿嘿嘿~”
男生们听着就都在笑，也不知这句话哪来的笑点。
……
接着班长潘显庭又上去找林倩颖，问了她的直播间号。
林倩颖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说了。
“牛啊，你这么多粉丝？”手机上看到林倩颖的粉丝数量，潘显庭咋舌。
“还好吧。”林倩颖说着，瞧了眼陈述，微微一笑。
陈述没说话，他没有关注林倩颖直播间的打算。
班里有个女生尹敏红，似乎对直播有点兴趣，又询问林倩颖怎么直播。
林倩颖摇着头：
“也不是谁都能赚钱，长相至少中上，得会化妆，还要会说话，不建议你们这些学霸去玩，我是无聊赚点零花钱而已。”
尹敏红瞬间接话：“无聊你还做那么久？”
“真的，不建议你做，直播的钱啊，来得太快了，直播久了，有副作用，对日常的惊喜都无法喜欢起来了，整个人都变懈怠了。”
“还会这样？”尹敏红惊诧地说。
“当然。”林倩颖笑着说，“你看那些名牌高校，就没有什么学生直播，因为真的容易迷失，容易把人干毁。”
尹敏红若有所思：“就是青春饭呗，我懂了，就是要长得好看，才有人看啊，那如果方焓玥她那样的大美女做直播，应该会一堆人捧场吧？”
林倩颖目光闪烁地说：“方焓玥家里很有钱，也不会去直播的吧。”
方焓玥是一位漂亮又知书达礼的女孩，肤白貌美的，被许多男生当作高中校花，一堆人追着，她都像是躲苍蝇一样，怕是也不屑做直播。
青春饭是靠不住的。
直播本质就是青楼卖艺不卖身，家里稍微富裕，谁乐意女儿去卖艺。
何况听说方焓玥身体不是很好。
尹敏红说：“倩颖，你教我下怎么直播，我去研究下。”
“你真打算去做直播？”
“对啊。”尹敏红脸微红。
“慎重啊，我都说直播没那么简单，那些送礼物的人又不是傻子，会要你微信啊，看你朋友圈，说骚扰人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林倩颖不觉得直播是事业，可以当作长久饭吃下去，她只是赚点零花钱而已。
“为了钱，出卖点尊严算什么，不理会就是了……”尹敏红笑了笑，她很聪明，丝毫不胆怯的样子。
陈述在后面，只是听着，并不搭话。他在想，如果方焓玥直播了会怎样？
生活不易，小玥卖艺？
不可以，陈述觉得绝对不可以。
……
……
下午时间，是自由活动，主要是聊天叙旧，然后大家伙也拍拍照片。
到了傍晚，就是吃饭。
陈述走进入包间，座无虚席，同学们欢聚一堂。
陈述发现，尹敏红和何永哲，这两个同学，高中谈恋爱如胶似漆，现在却坐在不同桌。
难道分手了？
陈述有些疑惑：“班长，学委那一对是什么情况？高中时候不是山盟海誓，老师批评还要坚定要在一起的吗？现在是分手了？”
“对啊，唉，异地恋是这样，刚开始还好，后来就不行，你知道的，分开了对四个人都好。”潘显庭笑了笑。
陈述摆出黑人问号表情，反应过来，忍不住摇头笑了。
他听到雨滴落在青青草地的声音。
李冬晓也乐了：“班长，你怎么这么知道？不会是你撬墙角了吧？”
“没，别瞎说。”潘显庭老脸一红。
又有同学来了，一位穿着西装的同学走进大门。
尹敏红挥了下手：“服务员！”
班长潘显庭憋不住，说了一句：“什么服务员，那是体育委员杨凤龙！”
包间里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
“谁让体委穿西装过来的！”
……
后来嘛，大家就吃饭，聊得非常愉快。
陈述就吃饭，不问私人问题，和每个同学都相处很融洽。
吃完饭，又跑去KTV。
部分同学先走了，剩下的同学还亢奋得不行，侃天侃地。
陈述本来也想回家，结果被李冬晓拉着，他大声说：“陈述你小子！不许走！说好不醉不归！今晚不能放过你！”
潘显庭说：“李冬晓，听你话，怎么感觉你和陈述有仇？”
李冬晓说：“那可大着了，我告诉你们，陈述和谁在一起了，你们肯定会大吃一惊！”
“什么意思，你是说陈述和谁谈恋爱了？”潘显庭有些惊诧。
“啊？有八卦啊？”
“快快快，如实招来！”其他同学也好奇。
“没，别听李冬晓瞎说。”陈述面不改色，并没有承认。
林倩颖听到陈述谈恋爱的消息，将手指紧紧相扣。
陈述视线扫了圈，忽然顿了下。
他和林倩颖对视了一眼。
林倩颖忽然笑了一下，露出调皮的神色，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
……
……
来到KTV包间。
大家在聊天唱歌，陈述不紧不慢地坐在角落。
李冬晓就在位置上，一遍摇骰子，一遍猛灌陈述酒。
潘显庭惊了：“哥，你干啥呢，就往死里灌陈述吧？”
“没啊，我和陈述比摇骰子，看谁先撑不住。”李冬晓举杯朝向陈述，“鼠子，这次我必不可能输你！”
陈述没说什么，就和李冬晓喝酒，嘴巴发出吨吨吨声音，一口喝完，不带喘气的。
啤酒很苦，喝完一大杯，就有点打嗝，好像胃受不了似的，但身体也会很热，脑袋也会有点懵。
一共喝了五瓶啤酒，陈述斜靠在沙发上，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能喝这么多酒。
年轻的身体，耐造。
喝点酒也没什么关系，他也觉得方焓玥这事，是他对不起李冬晓。
旁边，林倩颖看了陈述一会，忽然站起身，走到陈述身边：“陈述，我们也喝一杯呗。”
“你会喝吗？”陈述看着林倩颖。
“小瞧我是吗？”
“没。”
一杯酒下肚，林倩颖抬起眸，妩媚地瞅了陈述一眼：“多谢高中的关照！”
“客气了。”
“拜。”
林倩颖和陈述敬完酒，又坐回原位。
喝了这杯酒，陈述就感觉有点迷糊了。
“陈述醉了啊。”潘显庭见状就说，“等下谁送他回去？”
“我送。”李冬晓脸有些红。
“你行不行啊，你自己都这副德行了。”潘显庭不放心。
“就我知道陈述家在哪，我不送，谁送？”李冬晓晕乎乎地说。
“算了算了，你都快昏厥了，还是让陈述打电话问下家里有谁吧，让他家里人过来接。”
潘显庭摇着头，不是很相信李冬晓，伸手去拿陈述的手机。
等到接过手机，看到屏保上方焓玥的照片，潘显庭愣住了。
“这TM什么情况？”
潘显庭盯着照片，傻了许久。
半年过去，他都快要忘记方焓玥长什么样，看到照片，才回忆过来，她是多漂亮的女孩子。
李冬晓也歪过头，瞅了眼，忽然就哭了。
那也是他喜欢一个青春的女孩啊……
潘显庭看了眼李冬晓，无语住了。
陈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陷入昏迷，没发现自己的手机被同学看到了。
被动静吸引，几个男生围了过来：“啥情况？”
“陈述手机上有方焓玥照片！”潘显庭解释。
空气里响起轻轻吸气声音。
“原来陈述喜欢方焓玥吗？”
“靠，不是应该关注陈述哪来的照片吗？他不会和方焓玥在一起了吧？”
一群男生围着手机看，瞳孔震惊，有点语无伦次。
方焓玥从小就好看，导致喜欢她的男生特别多，每个班都有几个暗恋她的。
林倩颖微微眯起眼，看着陈述酡红的脸，摇着头呢喃：“陈述，你当初你拒绝我的时候，不是说没考虑谈恋爱的吗？”
她有些不甘心了。
直播后遗症，就是厌男。
直播间男生对她评头论足，私信骚扰，乱七八糟的事一堆，所以她现在没有恋爱脑。
可是陈述不一样，是她高中喜欢三年的男孩。
暗恋的滋味真的很美好，虽然过程也难捱，可或许正因为如此才难忘。
陈述是超级温柔的男孩，不论身边人怎样大吵大闹，他永远是这样情绪稳定。
唯一缺点就是不喜欢她。
记得高考毕业晚会上，陈述带着歉意，礼貌地朝她微微鞠躬说：
“抱歉，我只把你当同学。”
林倩颖忽然明白了，陈述不是不想恋爱，而是不想和她恋爱。
……
……
……
然后离开KTV，一群人蹲在马路上。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半了，路上没有别人，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
午夜过后的城市，霓虹藏在暗处微闪。
几个男生在聊天唱歌，嘻嘻哈哈，口出狂言，声音自由。
陈述喝多了，蹲在路边想吐，潘显庭不断地拍着他的背。
陈述没有家人来接，于是潘显庭决定走路送陈述回家。
林倩颖默默地跟在陈述身后看着。
“陈述你行不行啊？”潘显庭有点担忧了，“你意识还清醒吗？”
陈述有些醉了：“清醒，特别清醒！”
“你欠我钱没？”潘显庭忽然问。
“没欠。”
“还说你清醒！你欠我一千没还呢！”
“……”
林倩颖看不下去了，呼出一口白气，出声说：“班长你别逗陈述了。”
……
酒精使人麻醉。
陈述是真的意识开始模糊，走路都跌跌撞撞，第一次体会到醉酒的感觉。
第一次喝这么多，他也想要体会到喝醉的感觉。
头痛，胃里从下往上翻滚出来的酒精味，难以集中视线焦点，身体却有一种奇怪的舒适。
越醉，就越放肆，什么都敢做。
这时他忽然想起许多天没见到方焓玥，就格外地思念她，想和她打电话，就呢喃着女孩的名字。
林倩颖就听到陈述在喊方焓玥的名字，愣了一会，眼睛不自觉又潮了。
她用了半年时间，把自己塑造成只爱钱的女孩子，结果再度遇见了陈述，才发现她骨子里不是那样的女孩子。
她还是喜欢陈述这样郎艳独绝的男孩子。
本以为放下来了，从陈述嘴里听到其他女孩子的名字，心里又疼了下。
可也是这一瞬间，她的执念不存在了，真的释怀了的感觉。
男孩子不喜欢她，她又只爱钱了。
……
……
陈述并不在意其他人，被寒风吹着，他稍微清醒了点，掏出手机，使劲按键，看着黑漆漆的屏幕发了会呆。
然后他突然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
“我手机怎么没电了？？”陈述迷惑了好久。
潘显庭有点尴尬，沉默不语。
KTV里，一堆男生拿着陈述手机玩，查看陈述手机里各种方焓玥照片，震撼不已，久久不能放下。
本来陈述手机电量就不多，那样玩久了自然就没电了。
“我要和方焓玥表白的啊！”陈述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陈述，你要表白？”潘显庭听到这话，有点惊讶。
“嗯，我要和方焓玥表白的。”
陈述真喝多了，分不清现实和幻想，心里话开始往外掏，他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我特别喜欢她，我要打电话给她表白……”
陈述喝断片了，说着还扒拉着潘显庭的外套。
潘显庭一脸无语地看着陈述，没想到陈述也会发酒疯。
沉默，是今晚的镇南桥。
林倩颖在风中，几缕长发飘逸，有点潇洒。
她盯着陈述的醉脸片刻，就伸手从口袋掏出手机，递到陈述面前：“陈述，我的手机借你，你表白去吧。”
陈述愣了下，有点傻楞地接过手机，动作断断续续的。
“你打啊，陈述！你不是要表白吗？”林倩颖盯着陈述。
陈述意识陷入混沌中，下意识就拿起林倩颖手机，要给方焓玥打电话。
他唯一背下来的手机号就是方焓玥，甚至自己的号码都没背下来。
“我打！”
陈述大手一挥就决定了。
……
……
夜深了，家家户户都安睡了。
女孩的房间一片安静，就像是广岛的前夜，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方焓玥睡得正香，雪白如莲藕的手臂展开，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她睡眼惺忪，去摸索手机。
一看手机，是陌生号码，她就直接选择挂掉。
可是短短片刻后，电话铃声又响起。
“好烦呀。”
她心烦意乱，眉头微皱，又瞧了眼，相同的号码，锲而不舍地打来。
“谁啊，大半夜打电话过来？”
方焓玥撅起嘴，将手机放到耳边接听，刚想发火，哪知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陈述的声音。
陈述说想她了。
她就感觉到耳朵一热，有不真实的感觉。
现在时间都快两点了，可是她瞬间忘记了时间。
接着电话那头是传来山呼海啸的声音：
“方焓玥我喜欢你……玥儿，我好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
方焓玥整个人愣住了，睫毛轻轻颤抖。
可能只有一秒钟，强烈的晕眩感就袭来，然后又是一秒钟，她回过神，俏脸一下就红了。
“我喜欢你……”
恍恍惚惚的，好像出现幻听。
她真的有点懵，表白太突然了。
女孩子爱幻想，她也想过陈述表白会是怎样的，不过她的想象都是来自言情小说，没有想过现实是这样的。
大半夜不睡觉打电话过来表白的。
陈述……总是做些奇怪的事。
等意识到这是真实的，已经过了好长时间。
她满脸通红，明明头脑是清醒的，却在思考是不是不清醒了。
女孩微微翘起的眼睫毛，很细密，像是一排帘子。
帘子之下是银河旋转的瞳眸。
电话里，陈述一直重复喊着她的名字。
大冬天的，房间的温度，瞬间犹如太阳那样炽热。
方焓玥脸烫得厉害，心头小鹿乱撞，眉眼透露着七分羞涩，二分懵然，和一分喜意。
女孩俏脸红如樱花，眼中月光闪烁，拨开脸颊上的秀发，开口问道：“陈述，你怎么啦？”
陈述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她说什么，还在一遍一遍重复着我喜欢你呀什么的。
黑暗里，男孩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比心跳猛烈多了，让她看不清一切，思维陷入混沌中。
嗯，我知道啦，你喜欢我。
别说啦。
方焓玥咬着樱色芳唇，清晰地感觉到心脏跳得特别厉害。
她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身体被男孩声音充斥，好像被龙卷风撕扯。
很奇妙，陈述的声音，她听得特别清楚，甚至听到了陈述的呼吸声。
可是陈述为什么突然表白了？
方焓玥不明白，脑袋有点空白，无法思考，满腔草莓一样甜蜜的滋味。
电话那头，陈述又在喊：
“玥儿，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他怎么这样突然？
女孩情绪非常稳定，稳定地只有纤嫩白皙的手在发抖。
“好~”
方焓玥说话的声音怯怯的，软软的，特别的娇嫩轻灵，怀着欢欣，听着真的很甜很甜。
在电话里陈述还在疯狂告白，好像情绪失控一样。
陈述没听到她答应吗？
虽然不知道陈述为什么这样情绪失控。可还是回应了。
方焓玥耳朵和脸都红透了，就傻乎乎地回应，一遍遍答应说好。
“好，我做你女朋友，你再别问啦……好……好……好的呢，我是你女朋友了……”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头才没有声音。
方焓玥发呆了许久，才意识到陈述已经挂掉了，失神地看着手机，全身软绵绵的。
房间里没有其他光明，只有她眼睛在泛着微光。
不清楚是月光，还是路灯，透过窗帘洒进来。
她扬起的嘴角很漂亮。
夜深人静，思绪万千。
接着她整个人抱着被子，在床上非常开心地翻滚起来。
那一刻整个房间都是漂浮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终究是走远了……”陈述轻叹，他无法加入话题了。
不过能赚钱的事，大家都很好奇，听说直播赚钱，就津津有味地交流。
高中毕业后，生活不再只是学习了，大学感觉就是没人管，很多事需要自己去思考，自己做决定。
昔日高三9班，在做直播的，就林倩颖一人，她自然就成了主角，众星拱月一样被围着，接受着各种询问。
“我说了，我是机缘巧合接触的，钱是赚了，但挥霍得也很快，都去买化妆品了……”
“我不跳舞，我就聊天，唱唱歌。”
林倩颖很自然地说。
……
李冬晓在后面跟随，大开眼界，直播有那么赚钱？
“卧槽，我的妈呀牛逼啊！一学期赚了几万？真的假的？”李冬晓都惊呆了。
“应该是真的，”陈述轻声地说，“这也没必要骗人……”
要不怎么说，年轻的容貌，是女孩的资本。
林倩颖是高中班花，长得小家碧玉。
她化了妆，就是小美女，还会弹钢琴，有点才艺，做直播有人刷礼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昔年女同学做直播，陈述还是有微妙的感觉，好像来到了纯真年华的末法时代，光阴真是一去不复返了。
“我不理解，直播能干啥，看不见，摸不着，为什么有人会刷礼物？”李冬晓皱着眉头。
“应该是情绪价值吧，花钱买开心而已。”陈述想了想说。
“确实，述哥你说到点子上，无非是花钱买开心。”旁边班长潘显庭很是赞同，“不要怀疑有钱人的无聊程度。”
“也是。”李冬晓无话可说了，“有钱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嘿嘿嘿~”
男生们听着就都在笑，也不知这句话哪来的笑点。
……
接着班长潘显庭又上去找林倩颖，问了她的直播间号。
林倩颖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说了。
“牛啊，你这么多粉丝？”手机上看到林倩颖的粉丝数量，潘显庭咋舌。
“还好吧。”林倩颖说着，瞧了眼陈述，微微一笑。
陈述没说话，他没有关注林倩颖直播间的打算。
班里有个女生尹敏红，似乎对直播有点兴趣，又询问林倩颖怎么直播。
林倩颖摇着头：
“也不是谁都能赚钱，长相至少中上，得会化妆，还要会说话，不建议你们这些学霸去玩，我是无聊赚点零花钱而已。”
尹敏红瞬间接话：“无聊你还做那么久？”
“真的，不建议你做，直播的钱啊，来得太快了，直播久了，有副作用，对日常的惊喜都无法喜欢起来了，整个人都变懈怠了。”
“还会这样？”尹敏红惊诧地说。
“当然。”林倩颖笑着说，“你看那些名牌高校，就没有什么学生直播，因为真的容易迷失，容易把人干毁。”
尹敏红若有所思：“就是青春饭呗，我懂了，就是要长得好看，才有人看啊，那如果方焓玥她那样的大美女做直播，应该会一堆人捧场吧？”
林倩颖目光闪烁地说：“方焓玥家里很有钱，也不会去直播的吧。”
方焓玥是一位漂亮又知书达礼的女孩，肤白貌美的，被许多男生当作高中校花，一堆人追着，她都像是躲苍蝇一样，怕是也不屑做直播。
青春饭是靠不住的。
直播本质就是青楼卖艺不卖身，家里稍微富裕，谁乐意女儿去卖艺。
何况听说方焓玥身体不是很好。
尹敏红说：“倩颖，你教我下怎么直播，我去研究下。”
“你真打算去做直播？”
“对啊。”尹敏红脸微红。
“慎重啊，我都说直播没那么简单，那些送礼物的人又不是傻子，会要你微信啊，看你朋友圈，说骚扰人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林倩颖不觉得直播是事业，可以当作长久饭吃下去，她只是赚点零花钱而已。
“为了钱，出卖点尊严算什么，不理会就是了……”尹敏红笑了笑，她很聪明，丝毫不胆怯的样子。
陈述在后面，只是听着，并不搭话。他在想，如果方焓玥直播了会怎样？
生活不易，小玥卖艺？
不可以，陈述觉得绝对不可以。
……
……
下午时间，是自由活动，主要是聊天叙旧，然后大家伙也拍拍照片。
到了傍晚，就是吃饭。
陈述走进入包间，座无虚席，同学们欢聚一堂。
陈述发现，尹敏红和何永哲，这两个同学，高中谈恋爱如胶似漆，现在却坐在不同桌。
难道分手了？
陈述有些疑惑：“班长，学委那一对是什么情况？高中时候不是山盟海誓，老师批评还要坚定要在一起的吗？现在是分手了？”
“对啊，唉，异地恋是这样，刚开始还好，后来就不行，你知道的，分开了对四个人都好。”潘显庭笑了笑。
陈述摆出黑人问号表情，反应过来，忍不住摇头笑了。
他听到雨滴落在青青草地的声音。
李冬晓也乐了：“班长，你怎么这么知道？不会是你撬墙角了吧？”
“没，别瞎说。”潘显庭老脸一红。
又有同学来了，一位穿着西装的同学走进大门。
尹敏红挥了下手：“服务员！”
班长潘显庭憋不住，说了一句：“什么服务员，那是体育委员杨凤龙！”
包间里沉默了片刻，随即爆发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
“谁让体委穿西装过来的！”
……
后来嘛，大家就吃饭，聊得非常愉快。
陈述就吃饭，不问私人问题，和每个同学都相处很融洽。
吃完饭，又跑去KTV。
部分同学先走了，剩下的同学还亢奋得不行，侃天侃地。
陈述本来也想回家，结果被李冬晓拉着，他大声说：“陈述你小子！不许走！说好不醉不归！今晚不能放过你！”
潘显庭说：“李冬晓，听你话，怎么感觉你和陈述有仇？”
李冬晓说：“那可大着了，我告诉你们，陈述和谁在一起了，你们肯定会大吃一惊！”
“什么意思，你是说陈述和谁谈恋爱了？”潘显庭有些惊诧。
“啊？有八卦啊？”
“快快快，如实招来！”其他同学也好奇。
“没，别听李冬晓瞎说。”陈述面不改色，并没有承认。
林倩颖听到陈述谈恋爱的消息，将手指紧紧相扣。
陈述视线扫了圈，忽然顿了下。
他和林倩颖对视了一眼。
林倩颖忽然笑了一下，露出调皮的神色，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
……
……
来到KTV包间。
大家在聊天唱歌，陈述不紧不慢地坐在角落。
李冬晓就在位置上，一遍摇骰子，一遍猛灌陈述酒。
潘显庭惊了：“哥，你干啥呢，就往死里灌陈述吧？”
“没啊，我和陈述比摇骰子，看谁先撑不住。”李冬晓举杯朝向陈述，“鼠子，这次我必不可能输你！”
陈述没说什么，就和李冬晓喝酒，嘴巴发出吨吨吨声音，一口喝完，不带喘气的。
啤酒很苦，喝完一大杯，就有点打嗝，好像胃受不了似的，但身体也会很热，脑袋也会有点懵。
一共喝了五瓶啤酒，陈述斜靠在沙发上，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能喝这么多酒。
年轻的身体，耐造。
喝点酒也没什么关系，他也觉得方焓玥这事，是他对不起李冬晓。
旁边，林倩颖看了陈述一会，忽然站起身，走到陈述身边：“陈述，我们也喝一杯呗。”
“你会喝吗？”陈述看着林倩颖。
“小瞧我是吗？”
“没。”
一杯酒下肚，林倩颖抬起眸，妩媚地瞅了陈述一眼：“多谢高中的关照！”
“客气了。”
“拜。”
林倩颖和陈述敬完酒，又坐回原位。
喝了这杯酒，陈述就感觉有点迷糊了。
“陈述醉了啊。”潘显庭见状就说，“等下谁送他回去？”
“我送。”李冬晓脸有些红。
“你行不行啊，你自己都这副德行了。”潘显庭不放心。
“就我知道陈述家在哪，我不送，谁送？”李冬晓晕乎乎地说。
“算了算了，你都快昏厥了，还是让陈述打电话问下家里有谁吧，让他家里人过来接。”
潘显庭摇着头，不是很相信李冬晓，伸手去拿陈述的手机。
等到接过手机，看到屏保上方焓玥的照片，潘显庭愣住了。
“这TM什么情况？”
潘显庭盯着照片，傻了许久。
半年过去，他都快要忘记方焓玥长什么样，看到照片，才回忆过来，她是多漂亮的女孩子。
李冬晓也歪过头，瞅了眼，忽然就哭了。
那也是他喜欢一个青春的女孩啊……
潘显庭看了眼李冬晓，无语住了。
陈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陷入昏迷，没发现自己的手机被同学看到了。
被动静吸引，几个男生围了过来：“啥情况？”
“陈述手机上有方焓玥照片！”潘显庭解释。
空气里响起轻轻吸气声音。
“原来陈述喜欢方焓玥吗？”
“靠，不是应该关注陈述哪来的照片吗？他不会和方焓玥在一起了吧？”
一群男生围着手机看，瞳孔震惊，有点语无伦次。
方焓玥从小就好看，导致喜欢她的男生特别多，每个班都有几个暗恋她的。
林倩颖微微眯起眼，看着陈述酡红的脸，摇着头呢喃：“陈述，你当初你拒绝我的时候，不是说没考虑谈恋爱的吗？”
她有些不甘心了。
直播后遗症，就是厌男。
直播间男生对她评头论足，私信骚扰，乱七八糟的事一堆，所以她现在没有恋爱脑。
可是陈述不一样，是她高中喜欢三年的男孩。
暗恋的滋味真的很美好，虽然过程也难捱，可或许正因为如此才难忘。
陈述是超级温柔的男孩，不论身边人怎样大吵大闹，他永远是这样情绪稳定。
唯一缺点就是不喜欢她。
记得高考毕业晚会上，陈述带着歉意，礼貌地朝她微微鞠躬说：
“抱歉，我只把你当同学。”
林倩颖忽然明白了，陈述不是不想恋爱，而是不想和她恋爱。
……
……
……
然后离开KTV，一群人蹲在马路上。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半了，路上没有别人，只有呼啸而过的寒风。
午夜过后的城市，霓虹藏在暗处微闪。
几个男生在聊天唱歌，嘻嘻哈哈，口出狂言，声音自由。
陈述喝多了，蹲在路边想吐，潘显庭不断地拍着他的背。
陈述没有家人来接，于是潘显庭决定走路送陈述回家。
林倩颖默默地跟在陈述身后看着。
“陈述你行不行啊？”潘显庭有点担忧了，“你意识还清醒吗？”
陈述有些醉了：“清醒，特别清醒！”
“你欠我钱没？”潘显庭忽然问。
“没欠。”
“还说你清醒！你欠我一千没还呢！”
“……”
林倩颖看不下去了，呼出一口白气，出声说：“班长你别逗陈述了。”
……
酒精使人麻醉。
陈述是真的意识开始模糊，走路都跌跌撞撞，第一次体会到醉酒的感觉。
第一次喝这么多，他也想要体会到喝醉的感觉。
头痛，胃里从下往上翻滚出来的酒精味，难以集中视线焦点，身体却有一种奇怪的舒适。
越醉，就越放肆，什么都敢做。
这时他忽然想起许多天没见到方焓玥，就格外地思念她，想和她打电话，就呢喃着女孩的名字。
林倩颖就听到陈述在喊方焓玥的名字，愣了一会，眼睛不自觉又潮了。
她用了半年时间，把自己塑造成只爱钱的女孩子，结果再度遇见了陈述，才发现她骨子里不是那样的女孩子。
她还是喜欢陈述这样郎艳独绝的男孩子。
本以为放下来了，从陈述嘴里听到其他女孩子的名字，心里又疼了下。
可也是这一瞬间，她的执念不存在了，真的释怀了的感觉。
男孩子不喜欢她，她又只爱钱了。
……
……
陈述并不在意其他人，被寒风吹着，他稍微清醒了点，掏出手机，使劲按键，看着黑漆漆的屏幕发了会呆。
然后他突然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
“我手机怎么没电了？？”陈述迷惑了好久。
潘显庭有点尴尬，沉默不语。
KTV里，一堆男生拿着陈述手机玩，查看陈述手机里各种方焓玥照片，震撼不已，久久不能放下。
本来陈述手机电量就不多，那样玩久了自然就没电了。
“我要和方焓玥表白的啊！”陈述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陈述，你要表白？”潘显庭听到这话，有点惊讶。
“嗯，我要和方焓玥表白的。”
陈述真喝多了，分不清现实和幻想，心里话开始往外掏，他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我特别喜欢她，我要打电话给她表白……”
陈述喝断片了，说着还扒拉着潘显庭的外套。
潘显庭一脸无语地看着陈述，没想到陈述也会发酒疯。
沉默，是今晚的镇南桥。
林倩颖在风中，几缕长发飘逸，有点潇洒。
她盯着陈述的醉脸片刻，就伸手从口袋掏出手机，递到陈述面前：“陈述，我的手机借你，你表白去吧。”
陈述愣了下，有点傻楞地接过手机，动作断断续续的。
“你打啊，陈述！你不是要表白吗？”林倩颖盯着陈述。
陈述意识陷入混沌中，下意识就拿起林倩颖手机，要给方焓玥打电话。
他唯一背下来的手机号就是方焓玥，甚至自己的号码都没背下来。
“我打！”
陈述大手一挥就决定了。
……
……
夜深了，家家户户都安睡了。
女孩的房间一片安静，就像是广岛的前夜，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方焓玥睡得正香，雪白如莲藕的手臂展开，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她睡眼惺忪，去摸索手机。
一看手机，是陌生号码，她就直接选择挂掉。
可是短短片刻后，电话铃声又响起。
“好烦呀。”
她心烦意乱，眉头微皱，又瞧了眼，相同的号码，锲而不舍地打来。
“谁啊，大半夜打电话过来？”
方焓玥撅起嘴，将手机放到耳边接听，刚想发火，哪知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陈述的声音。
陈述说想她了。
她就感觉到耳朵一热，有不真实的感觉。
现在时间都快两点了，可是她瞬间忘记了时间。
接着电话那头是传来山呼海啸的声音：
“方焓玥我喜欢你……玥儿，我好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
方焓玥整个人愣住了，睫毛轻轻颤抖。
可能只有一秒钟，强烈的晕眩感就袭来，然后又是一秒钟，她回过神，俏脸一下就红了。
“我喜欢你……”
恍恍惚惚的，好像出现幻听。
她真的有点懵，表白太突然了。
女孩子爱幻想，她也想过陈述表白会是怎样的，不过她的想象都是来自言情小说，没有想过现实是这样的。
大半夜不睡觉打电话过来表白的。
陈述……总是做些奇怪的事。
等意识到这是真实的，已经过了好长时间。
她满脸通红，明明头脑是清醒的，却在思考是不是不清醒了。
女孩微微翘起的眼睫毛，很细密，像是一排帘子。
帘子之下是银河旋转的瞳眸。
电话里，陈述一直重复喊着她的名字。
大冬天的，房间的温度，瞬间犹如太阳那样炽热。
方焓玥脸烫得厉害，心头小鹿乱撞，眉眼透露着七分羞涩，二分懵然，和一分喜意。
女孩俏脸红如樱花，眼中月光闪烁，拨开脸颊上的秀发，开口问道：“陈述，你怎么啦？”
陈述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她说什么，还在一遍一遍重复着我喜欢你呀什么的。
黑暗里，男孩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比心跳猛烈多了，让她看不清一切，思维陷入混沌中。
嗯，我知道啦，你喜欢我。
别说啦。
方焓玥咬着樱色芳唇，清晰地感觉到心脏跳得特别厉害。
她也是第一次感觉到，身体被男孩声音充斥，好像被龙卷风撕扯。
很奇妙，陈述的声音，她听得特别清楚，甚至听到了陈述的呼吸声。
可是陈述为什么突然表白了？
方焓玥不明白，脑袋有点空白，无法思考，满腔草莓一样甜蜜的滋味。
电话那头，陈述又在喊：
“玥儿，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他怎么这样突然？
女孩情绪非常稳定，稳定地只有纤嫩白皙的手在发抖。
“好~”
方焓玥说话的声音怯怯的，软软的，特别的娇嫩轻灵，怀着欢欣，听着真的很甜很甜。
在电话里陈述还在疯狂告白，好像情绪失控一样。
陈述没听到她答应吗？
虽然不知道陈述为什么这样情绪失控。可还是回应了。
方焓玥耳朵和脸都红透了，就傻乎乎地回应，一遍遍答应说好。
“好，我做你女朋友，你再别问啦……好……好……好的呢，我是你女朋友了……”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那头才没有声音。
方焓玥发呆了许久，才意识到陈述已经挂掉了，失神地看着手机，全身软绵绵的。
房间里没有其他光明，只有她眼睛在泛着微光。
不清楚是月光，还是路灯，透过窗帘洒进来。
她扬起的嘴角很漂亮。
夜深人静，思绪万千。
接着她整个人抱着被子，在床上非常开心地翻滚起来。
那一刻整个房间都是漂浮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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