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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8 掠夺

    在代号1874现今的观念里,笑是一种重要的语言,它能够让人愉悦,也能够带给人以信任。

    可是眼前这名男子似乎并不这么认为,看到代号1874的笑容,他脸上反而更加狰狞起来,突然收起狼牙棒,抬腿一脚又踢在代号1874的小腹上。

    代号1874倒地,那一脚带给他的疼痛让他缩成了一团。男子紧跟而上,把代号1874踩翻转了身子,坚硬的鞋底压在他的脖子下。

    男子冷冷地问道:“现在你该知道我们是谁了吧?”

    代号1874只觉得呼吸变得困难,眼睛几乎已睁不开,自然再也笑不出,幸好他还能摇头,还能说话。

    所以他摇着头说:“不知道,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们叫什么。”

    叮的一声,狼牙棒落在了代号1874的耳边,男子俯下身子左右端详着他,脸上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很好!”男子忽然笑着说,“很好很好很好……简直太好了!我喜欢这样的硬骨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代号1874摇头:“我骨头并不比你的硬多少,可以说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男子拖着狼牙棒慢慢往代号1874头上靠,忽地抬起猛然砸向代号1874的脑门。

    代号1874不觉震惊,在狼牙棒即将打到脸庞时候,骤然扭转过头去,却发现狼牙棒也骤然停止了半空中。

    紧随着的是男子兴奋而高亢的笑声,狼牙棒被再次扛在他肩膀之上,踩在代号1874胸口的脚也挪开了。

    等到代号1874坐起身,男子已经转身离去,重新回到车上,遥望着代号1874,还有野地对面的众人。

    “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们是野狼组,新来的朋友恐怕还不知道我们,不过我想他很快会知道的。科学城给这里的补给一定是两件,我是一个很公平的人,现在东西还在这里,可是我却没有看到另外一件,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会回到这里,如果那一件还是没有出现,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男子说完,将狼牙棒往身后一丢,立即有人伸手出来接住,收下。

    车子启动,一行车带着风声和绵延不绝的口哨声重新扬长而去,若不是那翻滚弥漫的沙尘在街上迟迟不落,恍惚让人想不起这些人曾经来过。

    但相信野地上所有人都清楚知道这些所谓野狼组的人绝对来过,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留下的滚滚沙尘,还有一股凝重的恐惧。

    代号1874已经站了起来,其他人也重新围了过来,都沉默地看着他,眼中都带着关切的询问和难以掩饰的惊恐。

    淼淼和代号1874最为亲近和熟悉,泪水已经把她自己的脸庞和代号1874的裤子给弄湿。

    之前发号施令的男孩说:“他们就是这样,不会和我们讲道理的,这里除了野狼组还有猎豹组和狂狮组,他们互相争夺,掠夺附近的补给。抢不到其他组织的补给物资,就会赖到我们头上,就像这次一样。”

    代号1874还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补给物资的含义他知道,那是为有困难的地方提供的物资帮助,那应该是平均分配的,为什么还要掠夺?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野狼组的人没有看到野地上只有一件补给物资,非要说成两件,而这里看见的人也没有人出来反对。

    所谓压迫和恐惧,代号1874还没有真正学会,即便经过刚才被野狼组的人痛打一顿,他也不过是有些奇怪对方自我介绍的方式罢了。

    野地上的人逐渐散去,三三两两的低沉着头,风吹在野地的荒草上,吹在破旧的篮球场上,吹过废弃的建筑垃圾。这里没有了他们的欢笑,突然又显露了本来的面目,废弃、破旧的本来面目。

    曾递给代号1874篮球的男孩临走时候说:“到明天我们也没法交出另外一件东西,到那时候他们就会从我们这些小孩里选择几个去抵数,那也挺好,这里本来就快养不活我们了,走了也好。”

    男孩虽然说得很轻松,甚至还带着一抹骤然的笑容,可是转身离开的脚步却没有显得那么轻松。

    他们这样的年纪纵然会说谎,却还不会演戏,完全隐藏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代号1874想了一下,终于理解男孩的话,这里无疑是他们的家,就算它再贫瘠,终究是家,离开家终究会有不舍。

    想到这里,代号1874忽然想到自己的家,那个实验基地,内心却没有什么不舍的感觉。

    这又是为什么?

    野地上只剩下代号1874和淼淼,时间还很早,距离傍晚夕阳西下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淼淼抬着头皱着脸看代号1874,很久,代号1874才发觉那双关切而难过的眼睛,仿佛被欺负的人是她自己,而不是代号1874。

    “还疼不疼?大哥哥。”

    代号1874摇着头,笑了笑。

    “不疼,一点都不疼。”

    他并没有说谎,那股骤然的疼痛在他身体里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已经消失,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身体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淼淼眼中泪光闪烁,嘴唇和鼻子一同颤抖抽搐着,忽然又埋头进代号1874腿上,终于放声哭了起来。

    代号1874再次惊慌失措起来,以他的阅历当然不能够明白淼淼为什么又哭了起来,可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哭是人类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有时候需要安慰,有时候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等。

    如何选择,选择后怎么做,代号1874都不知道。

    哭声渐渐停歇,抱着代号1874大腿的淼淼浑身还在随着哭声抽搐着,脸上却显露出疲惫的神色来,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代号1874蹲下身子来,淼淼就抱上了他的脖子,头也靠了上去,似乎要沉睡过去。

    代号1874抱着淼淼走到了篮球场边,又坐回了之前那张长椅上,眼睛看着落在球场中央的补给包裹,静默地看着,想着。

    时间悄悄流逝,夕阳已经西沉,不远处的街道两旁,陆陆续续的,一道道淡然的炊烟袅袅升起,安静地爬上高空,消散。

    淼淼终于还是在代号1874怀中沉睡过去,哭是一种很耗体力的情绪。

    代号1874抬头望着远处的夕阳,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了那件与人等高的补给物资旁,一手抱住淼淼,一手尝试着抬起物资,微微皱了皱眉之后,忽地抬起,提在一旁,迎着夕阳慢慢地往街道另一头走去。

    在他肩膀上,淼淼似乎已经在做梦,而且好像是一个美好的梦,因为不觉间一个笑容浮起在她脸上,又印上了代号1874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