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流
入夜
亥时末刻
月光洒在望北坪下贫瘠的土石上，照耀出一行七人的身影。猎叉闪着寒芒，金力夫带着六个人，踏上了一条求财的路。
一个小弟按捺不住激动，大声道：“金哥，干完这一票，我一定要回去好好孝顺老爹，再娶个媳妇！”
金力夫淡然一笑，未置可否。
疤爷则给他泼了冷水：“老六，你还是先留神自己的小命吧！”
老六满不在乎：“怕啥！这不是还有金哥在吗？”
疤爷轻叹一声：“要是那个叫三刀的小子肯一起来就好了，虽然会少些收益，但是安全得多。”
他们没有察觉的是，在身后的阴影中，一道天青色身影一闪而过，声音微不可查。
蔡忠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我真的有跟刀哥说得很清楚了，收成给他一半，他就是不肯来。”
金力夫走在最前面，暗暗舒了一口气。
“呵呵，你就吹牛吧，你还说他是你朋友，狗屁朋友吧，哈哈哈…”一行人都跟着哄笑起来。
蔡忠发异常窘迫，他那黑脸甚至都快急得发白了。他急中生智，试图转移话题：“金哥，那灵棘草真的那么挣钱吗？”
一旁的矮壮男子哈哈一笑，道：“发子，你就算有疑虑，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
金力夫正打算介入，却看见疤爷停住了脚步，压低了身体。金力夫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示意所有人噤声，找地方藏好。
金力夫跟疤爷对了一下眼神，后者点了点头。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开始紧张起来。
金力夫打了个手势，几个人都开始往叉子上涂抹一种草药；而疤爷则从包袱里翻出了一个布袋。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袋，只见里面是一坨乌黑的半凝固状的东西，味道十分难闻。疤爷剥开那层乌黑的东西，从里面掏出了几块不规则固体，深棕色。
那几块固体脱离了乌黑物质的掩盖，立马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迅速散播开来。疤爷小心翼翼地将它放置在相对空旷的地方，自己也迅速藏好。
过了约莫半刻钟，一只体型硕大的野兽出现了。它看起来像犀牛，只是头顶那根角没有那么长，且头顶还多了两根小短角。它浑身长满黑色鬃毛，因为闻到那深棕色固体散发出的刺鼻味道而变得呼吸有些急促。
蔡忠发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灵兕。月光清冷明亮，然而林中树影斑驳，他只能依稀看到它的轮廓。那巨大的黑色身影给他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灵兕在慢慢靠近，它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密林中十分清晰。蔡忠发只觉得越来越紧张，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它一路寻着味道走进了埋伏圈，嗅了嗅那深棕色固体，抬起头轻声嘶吼了一声，很欢愉的样子；随后就一口吞下，打了个响鼻，尾巴快速甩动着，惬意地踱了几步。
然而，片刻后，它立马感觉到不对，开始狂躁地打转，前腿高高抬起，重重地踏在地上，那声音震得蔡忠发心头一颤。
“动手！”
矮壮男子率先发动，手中的铁叉投射而出，不偏不倚地扎在灵兕右侧屁股上。灵兕吃痛，发出一阵嘶吼，转头就想向他冲去，这时另一边的疤爷也动手了，铁叉投出，扎在它左前腿上。
眼见那灵兕就要发狂，金力夫大喝一声：“还在等什么？快动手！”
剩下几人也赶紧纷纷将铁叉投出，却并无刚才的准头，只剩蔡忠发还举着铁叉犹疑不决。
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蔡忠发天性善良醇厚，连鸡都没杀过。
铁叉插得太深，灵兕动了几下，没能甩脱，越发吃痛了。
金力夫怒喝一声：“想想你爹妈！想想你妹妹！还犹豫什么？”
这句话起了作用。蔡忠发一个激灵，眼前的灵兕身影与曾经上门来要账的恶棍渐渐重合，他也怒喝一声，铁叉投射而出，扎在灵兕肚子上，又狠又准。疤爷暗道一声，好小子！
灵兕被彻底激发了凶性，大吼一声，猛然向蔡忠发冲了过来，速度越来越快，庞大的身形让这一幕极富冲击力。从小在土里刨食的蔡忠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竟没有任何反应。眼见灵兕离他只有几步之遥，金力夫和疤爷同时大喊了一声：“快闪！”
蔡忠发仿佛灵魂刚刚回到躯体，急忙往旁边一闪，灵兕的角惊险地被他避过，扎进他刚才藏身的大树里。只听“喀啦啦”一声，一人粗的大树被巨大冲击力顶得直接裂开了一条大缝，眼看就要裂成两半。
金力夫则眼疾手快，趁灵兕没有缓过劲来，向前快速跑了几步，手上的铁叉隐隐有仙气流转。他奋力掷出，精准地命中灵兕的脖子上。那灵兕挣扎了几下，痛苦得想要哀嚎，却再也发不出之前那么大的声音，喘息声渐渐弱了下去，不一会儿彻底没了动静。
蔡忠发滚落在地上，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金力夫朝他走过来：“没事吧！”
“没…没事。”
事实上，他这会儿背后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虽然刚才避过了最致命的一击，却还是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
金力夫环视了一圈，开口了：“灵兕已死，我们可以放心去采灵棘草了。疤爷，你带老刘和顺子处理灵兕躯体，动作快一点，免得引来其他凶兽。发子、二娃、老六，你们几个带好家伙事儿跟我来。”
说罢，便干脆利落地快步离开了。此刻金力夫魁梧的背影和他醇厚低沉的嗓音格外令人安心。众人听了安排，各自归位。蔡忠发后背生疼，眼见金力夫几人渐渐走远，咬了咬牙赶紧跟了上去。
疤爷瞥见这一幕，本想说什么，却又暗自摇了摇头，开始着手去剥灵兕的皮。
金力夫一行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听起来声势不小，像是某种大型猛禽。
金力夫赶紧停下了脚步，示意大家隐蔽起来。
果然，巨大的阴影掠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去了。
“乖乖，那玩意儿怕是比人还高了吧！金哥，那是什么呀？”
金力夫望着怪鸟远去的身影，背对着几个小弟，手紧紧握成了拳。他没做回答，只是示意几人继续前进。
“快点！”
亥时末刻
月光洒在望北坪下贫瘠的土石上，照耀出一行七人的身影。猎叉闪着寒芒，金力夫带着六个人，踏上了一条求财的路。
一个小弟按捺不住激动，大声道：“金哥，干完这一票，我一定要回去好好孝顺老爹，再娶个媳妇！”
金力夫淡然一笑，未置可否。
疤爷则给他泼了冷水：“老六，你还是先留神自己的小命吧！”
老六满不在乎：“怕啥！这不是还有金哥在吗？”
疤爷轻叹一声：“要是那个叫三刀的小子肯一起来就好了，虽然会少些收益，但是安全得多。”
他们没有察觉的是，在身后的阴影中，一道天青色身影一闪而过，声音微不可查。
蔡忠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我真的有跟刀哥说得很清楚了，收成给他一半，他就是不肯来。”
金力夫走在最前面，暗暗舒了一口气。
“呵呵，你就吹牛吧，你还说他是你朋友，狗屁朋友吧，哈哈哈…”一行人都跟着哄笑起来。
蔡忠发异常窘迫，他那黑脸甚至都快急得发白了。他急中生智，试图转移话题：“金哥，那灵棘草真的那么挣钱吗？”
一旁的矮壮男子哈哈一笑，道：“发子，你就算有疑虑，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
金力夫正打算介入，却看见疤爷停住了脚步，压低了身体。金力夫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示意所有人噤声，找地方藏好。
金力夫跟疤爷对了一下眼神，后者点了点头。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开始紧张起来。
金力夫打了个手势，几个人都开始往叉子上涂抹一种草药；而疤爷则从包袱里翻出了一个布袋。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袋，只见里面是一坨乌黑的半凝固状的东西，味道十分难闻。疤爷剥开那层乌黑的东西，从里面掏出了几块不规则固体，深棕色。
那几块固体脱离了乌黑物质的掩盖，立马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迅速散播开来。疤爷小心翼翼地将它放置在相对空旷的地方，自己也迅速藏好。
过了约莫半刻钟，一只体型硕大的野兽出现了。它看起来像犀牛，只是头顶那根角没有那么长，且头顶还多了两根小短角。它浑身长满黑色鬃毛，因为闻到那深棕色固体散发出的刺鼻味道而变得呼吸有些急促。
蔡忠发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灵兕。月光清冷明亮，然而林中树影斑驳，他只能依稀看到它的轮廓。那巨大的黑色身影给他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灵兕在慢慢靠近，它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密林中十分清晰。蔡忠发只觉得越来越紧张，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它一路寻着味道走进了埋伏圈，嗅了嗅那深棕色固体，抬起头轻声嘶吼了一声，很欢愉的样子；随后就一口吞下，打了个响鼻，尾巴快速甩动着，惬意地踱了几步。
然而，片刻后，它立马感觉到不对，开始狂躁地打转，前腿高高抬起，重重地踏在地上，那声音震得蔡忠发心头一颤。
“动手！”
矮壮男子率先发动，手中的铁叉投射而出，不偏不倚地扎在灵兕右侧屁股上。灵兕吃痛，发出一阵嘶吼，转头就想向他冲去，这时另一边的疤爷也动手了，铁叉投出，扎在它左前腿上。
眼见那灵兕就要发狂，金力夫大喝一声：“还在等什么？快动手！”
剩下几人也赶紧纷纷将铁叉投出，却并无刚才的准头，只剩蔡忠发还举着铁叉犹疑不决。
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蔡忠发天性善良醇厚，连鸡都没杀过。
铁叉插得太深，灵兕动了几下，没能甩脱，越发吃痛了。
金力夫怒喝一声：“想想你爹妈！想想你妹妹！还犹豫什么？”
这句话起了作用。蔡忠发一个激灵，眼前的灵兕身影与曾经上门来要账的恶棍渐渐重合，他也怒喝一声，铁叉投射而出，扎在灵兕肚子上，又狠又准。疤爷暗道一声，好小子！
灵兕被彻底激发了凶性，大吼一声，猛然向蔡忠发冲了过来，速度越来越快，庞大的身形让这一幕极富冲击力。从小在土里刨食的蔡忠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竟没有任何反应。眼见灵兕离他只有几步之遥，金力夫和疤爷同时大喊了一声：“快闪！”
蔡忠发仿佛灵魂刚刚回到躯体，急忙往旁边一闪，灵兕的角惊险地被他避过，扎进他刚才藏身的大树里。只听“喀啦啦”一声，一人粗的大树被巨大冲击力顶得直接裂开了一条大缝，眼看就要裂成两半。
金力夫则眼疾手快，趁灵兕没有缓过劲来，向前快速跑了几步，手上的铁叉隐隐有仙气流转。他奋力掷出，精准地命中灵兕的脖子上。那灵兕挣扎了几下，痛苦得想要哀嚎，却再也发不出之前那么大的声音，喘息声渐渐弱了下去，不一会儿彻底没了动静。
蔡忠发滚落在地上，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金力夫朝他走过来：“没事吧！”
“没…没事。”
事实上，他这会儿背后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虽然刚才避过了最致命的一击，却还是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
金力夫环视了一圈，开口了：“灵兕已死，我们可以放心去采灵棘草了。疤爷，你带老刘和顺子处理灵兕躯体，动作快一点，免得引来其他凶兽。发子、二娃、老六，你们几个带好家伙事儿跟我来。”
说罢，便干脆利落地快步离开了。此刻金力夫魁梧的背影和他醇厚低沉的嗓音格外令人安心。众人听了安排，各自归位。蔡忠发后背生疼，眼见金力夫几人渐渐走远，咬了咬牙赶紧跟了上去。
疤爷瞥见这一幕，本想说什么，却又暗自摇了摇头，开始着手去剥灵兕的皮。
金力夫一行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听起来声势不小，像是某种大型猛禽。
金力夫赶紧停下了脚步，示意大家隐蔽起来。
果然，巨大的阴影掠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去了。
“乖乖，那玩意儿怕是比人还高了吧！金哥，那是什么呀？”
金力夫望着怪鸟远去的身影，背对着几个小弟，手紧紧握成了拳。他没做回答，只是示意几人继续前进。
“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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