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绝路
“颙——”
尖锐的声音
凄厉，悲凉
昔日凌驾于这片土地的王者，走到末路
演奏出生命最后的绝响
月夜，绝壁
血色的声音在高空中回荡
…
三刀听到这一声啼鸣，心里一紧
可千万别有事啊
蔡忠发哪有心思欣赏这幅凄美的生命图画，他被这穿透力极强的一嗓子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两腿很不听使唤地直哆嗦。
颙并没有理会他，刚才的悲鸣牵动了伤口，又有一大滩血滴落在巢中。它疼极了，踉踉跄跄地往前靠了两步，轻轻地趴了下来，头凑近了那只刚破壳的幼颙，冷冽的眼眸中再不见一丝杀气。
幼颙看了看凑过来的母颙，转过头，又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蔡忠发，小小的眼睛里充满疑惑。它一出生就看到了蔡忠发和母颙，但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妈妈呢？
它的四只小眼睛眨了又眨，艰难地下定决心，尝试地向母颙探过头去，在母颙的喙上蹭了蹭。
山壁上，三刀左手抓住一块凸出的岩石，身体直接翻腾向上，正当他要落下时，刀光飞来，他精准地踩在上面，狠狠地一踏，再次腾空而起。
眼见上方没有任何凸起可以抓握，那把平平无奇的佩刀陡然加速，抢在主人前面，一头扎进光滑的山体，像切豆腐一样，毫无半分凝滞。三刀在刀把上轻轻一点，再次向上翻腾。
一人一刀在绝壁上交替翻飞，在这生命禁区跳起了一场危险的双人舞。
没几下，三刀便已到颙巢，只见那颙已经警惕地站了起来，小心地将幼颙护在羽翼下。三刀纵身一跃，一个闪身就站到颙和蔡忠发之间，刀已然握在手中。
“你没事吧？”
刀，在月光照耀下泛着森然寒芒
青衣刀客，在硕大的猛禽面前挺立，背后是他的朋友，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飘散。
蔡忠发直到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刀哥，我没事，这大鸟回来之后没对我做什么。”
那幼颙没见过三刀，它虽然才刚刚破壳，但已经有了一丝天生的凶悍，大着胆子向三刀叫了几声，只是声音太稚嫩，明显缺乏威慑力。
蔡忠发站了起来，而颙却再次卧下，它的眼睛似乎又黯淡了一些。
三刀观察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看起来，你的时间好像不多了。”
“啊？”蔡忠发一脸茫然。
颙发出一声悲伤的啼鸣，声音很小，很虚弱。
三刀：“你本是此间灵物，我无意伤你，你可明白？”
颙的四只眼睛光彩已经比之前暗淡了许多。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赶紧做吧。”
三刀提着刀退开到一边，默默注视着接下来的一切。
“刀哥？”蔡忠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几分怀疑。
三刀却示意他放下心来：“没事的。”
母颙抬起翅膀，幼颙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它走到颙巢正中间，看了看蔡忠发，又看了看母颙，游移不定。母颙探过头来，喙尖轻轻地在幼颙头上点了点，给它梳理起身上的绒毛。小家伙兴奋地回应着，用它稚嫩的喙在母颙脸上瞎啄。
过了一会儿，它再也支持不住，再次趴了下来。小家伙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它亲昵地去蹭母颙。
蔡忠发借助月光，清晰地看见那母颙眼角的泪痕。他想起小时候，村里老牛知道自己即将被宰杀之前，对小牛犊流泪的样子。莫名的，他觉得颙的四只眼睛看起来没有那么诡异可怕了。
他下意识想凑过去，颙却突然抬起了头。
蔡忠发被吓到，不敢再轻举妄动。颙并没有看他，而是转头看着那两个蛋。它又挣扎着站了起来，眼睛里透射出决然而狠厉的精光，竟亲自啄碎了一个蛋，开始吃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蔡忠发目瞪口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刀……刀哥，它这是……在干什么？”
三刀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看着。在三刀的灵力视角中，蛋里蕴含的生机和灵气在迅速消失，补充到颙的身体中。
颙迅速吃完了两个蛋，焕发了一些生机。它来到幼颙面前，低下头，直直地看着小家伙；幼颙也回看着母亲。八只眼睛相对而视，紧接着，母颙眼中青芒大作，比天上最亮的星星还要亮。
一大一小就这么相互对视着，没过多久，母颙眼中的光芒渐渐弱了下来，而幼颙的眼睛却开始有青光闪动。
“扑通——”
随着母颙目光黯淡下去，它再次趴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艰难的嘶鸣。幼颙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凑过去努力地在母亲身上蹭着。母颙却没有回应它，而是用尽全力抬头看着蔡忠发，还继续把幼颙往他脚边顶。
蔡忠发动都不敢动，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切，下意识地想逃。
三刀开口了：“你莫非是想把你的孩子托付给他？”
颙点了点头。
“啊？”蔡忠发神色复杂，“这……”
三刀叹了口气：“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幼颙恐怕很难存活下去。这恐怕是它生命中最后的愿望了。”
颙看着蔡忠发，眼睛里满是哀求。
蔡忠发终于还是心软了。他握紧了拳头，坚定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把它养大。”
颙听到这里，感激地看了他最后一眼，脖子一软，脑袋垂了下去，眼睛彻底失去了所有光彩。
三刀轻叹一声，收刀回鞘。
“我再送你一程吧！”
说罢，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颙的尸身开始化作点点青光，逐渐消散。幼颙急迫地鸣叫着，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青光汇聚在一起，化作道道仙气，仙气旋转缠绕着，在空中凝聚出一把长枪的样子，一个青色虚影一闪而过，正是颙驰骋云霄的样子。
枪尖在月光照映下，泛着森寒的青光。
“就让它用这种方式陪在你身边吧。”
蔡忠发经过这一连串事件，神经似乎也粗大了许多，没有对眼前的一幕做出太大的反应。他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一把将长枪握在手上；用力一挥，隐隐有一道力量从枪身传来，让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幼颙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出了全身所有羽毛，体型明显大了一圈，扑腾了几下，围绕在蔡忠发周围不停飞舞着。
“发子，恭喜你，你的一个善举，让你获得了如此珍贵的机缘，你的人生将彻底与之前不一样了。”
蔡忠发正欣喜地看着幼颙，听到这话，他腼腆一笑，一排整洁的牙齿露了出来。他端详着手中这柄长枪，郑重道：“我一定会遵守诺言，好好把它养大的。”
说罢，他想起了同行入山的几个人，心情十分复杂。
金力夫去了哪？到底是该恨他还是感激他？年仅十八岁的农家少年给不出答案。
尖锐的声音
凄厉，悲凉
昔日凌驾于这片土地的王者，走到末路
演奏出生命最后的绝响
月夜，绝壁
血色的声音在高空中回荡
…
三刀听到这一声啼鸣，心里一紧
可千万别有事啊
蔡忠发哪有心思欣赏这幅凄美的生命图画，他被这穿透力极强的一嗓子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两腿很不听使唤地直哆嗦。
颙并没有理会他，刚才的悲鸣牵动了伤口，又有一大滩血滴落在巢中。它疼极了，踉踉跄跄地往前靠了两步，轻轻地趴了下来，头凑近了那只刚破壳的幼颙，冷冽的眼眸中再不见一丝杀气。
幼颙看了看凑过来的母颙，转过头，又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蔡忠发，小小的眼睛里充满疑惑。它一出生就看到了蔡忠发和母颙，但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妈妈呢？
它的四只小眼睛眨了又眨，艰难地下定决心，尝试地向母颙探过头去，在母颙的喙上蹭了蹭。
山壁上，三刀左手抓住一块凸出的岩石，身体直接翻腾向上，正当他要落下时，刀光飞来，他精准地踩在上面，狠狠地一踏，再次腾空而起。
眼见上方没有任何凸起可以抓握，那把平平无奇的佩刀陡然加速，抢在主人前面，一头扎进光滑的山体，像切豆腐一样，毫无半分凝滞。三刀在刀把上轻轻一点，再次向上翻腾。
一人一刀在绝壁上交替翻飞，在这生命禁区跳起了一场危险的双人舞。
没几下，三刀便已到颙巢，只见那颙已经警惕地站了起来，小心地将幼颙护在羽翼下。三刀纵身一跃，一个闪身就站到颙和蔡忠发之间，刀已然握在手中。
“你没事吧？”
刀，在月光照耀下泛着森然寒芒
青衣刀客，在硕大的猛禽面前挺立，背后是他的朋友，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飘散。
蔡忠发直到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刀哥，我没事，这大鸟回来之后没对我做什么。”
那幼颙没见过三刀，它虽然才刚刚破壳，但已经有了一丝天生的凶悍，大着胆子向三刀叫了几声，只是声音太稚嫩，明显缺乏威慑力。
蔡忠发站了起来，而颙却再次卧下，它的眼睛似乎又黯淡了一些。
三刀观察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看起来，你的时间好像不多了。”
“啊？”蔡忠发一脸茫然。
颙发出一声悲伤的啼鸣，声音很小，很虚弱。
三刀：“你本是此间灵物，我无意伤你，你可明白？”
颙的四只眼睛光彩已经比之前暗淡了许多。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赶紧做吧。”
三刀提着刀退开到一边，默默注视着接下来的一切。
“刀哥？”蔡忠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几分怀疑。
三刀却示意他放下心来：“没事的。”
母颙抬起翅膀，幼颙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它走到颙巢正中间，看了看蔡忠发，又看了看母颙，游移不定。母颙探过头来，喙尖轻轻地在幼颙头上点了点，给它梳理起身上的绒毛。小家伙兴奋地回应着，用它稚嫩的喙在母颙脸上瞎啄。
过了一会儿，它再也支持不住，再次趴了下来。小家伙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它亲昵地去蹭母颙。
蔡忠发借助月光，清晰地看见那母颙眼角的泪痕。他想起小时候，村里老牛知道自己即将被宰杀之前，对小牛犊流泪的样子。莫名的，他觉得颙的四只眼睛看起来没有那么诡异可怕了。
他下意识想凑过去，颙却突然抬起了头。
蔡忠发被吓到，不敢再轻举妄动。颙并没有看他，而是转头看着那两个蛋。它又挣扎着站了起来，眼睛里透射出决然而狠厉的精光，竟亲自啄碎了一个蛋，开始吃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蔡忠发目瞪口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刀……刀哥，它这是……在干什么？”
三刀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看着。在三刀的灵力视角中，蛋里蕴含的生机和灵气在迅速消失，补充到颙的身体中。
颙迅速吃完了两个蛋，焕发了一些生机。它来到幼颙面前，低下头，直直地看着小家伙；幼颙也回看着母亲。八只眼睛相对而视，紧接着，母颙眼中青芒大作，比天上最亮的星星还要亮。
一大一小就这么相互对视着，没过多久，母颙眼中的光芒渐渐弱了下来，而幼颙的眼睛却开始有青光闪动。
“扑通——”
随着母颙目光黯淡下去，它再次趴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艰难的嘶鸣。幼颙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凑过去努力地在母亲身上蹭着。母颙却没有回应它，而是用尽全力抬头看着蔡忠发，还继续把幼颙往他脚边顶。
蔡忠发动都不敢动，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切，下意识地想逃。
三刀开口了：“你莫非是想把你的孩子托付给他？”
颙点了点头。
“啊？”蔡忠发神色复杂，“这……”
三刀叹了口气：“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幼颙恐怕很难存活下去。这恐怕是它生命中最后的愿望了。”
颙看着蔡忠发，眼睛里满是哀求。
蔡忠发终于还是心软了。他握紧了拳头，坚定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把它养大。”
颙听到这里，感激地看了他最后一眼，脖子一软，脑袋垂了下去，眼睛彻底失去了所有光彩。
三刀轻叹一声，收刀回鞘。
“我再送你一程吧！”
说罢，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颙的尸身开始化作点点青光，逐渐消散。幼颙急迫地鸣叫着，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青光汇聚在一起，化作道道仙气，仙气旋转缠绕着，在空中凝聚出一把长枪的样子，一个青色虚影一闪而过，正是颙驰骋云霄的样子。
枪尖在月光照映下，泛着森寒的青光。
“就让它用这种方式陪在你身边吧。”
蔡忠发经过这一连串事件，神经似乎也粗大了许多，没有对眼前的一幕做出太大的反应。他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一把将长枪握在手上；用力一挥，隐隐有一道力量从枪身传来，让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幼颙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出了全身所有羽毛，体型明显大了一圈，扑腾了几下，围绕在蔡忠发周围不停飞舞着。
“发子，恭喜你，你的一个善举，让你获得了如此珍贵的机缘，你的人生将彻底与之前不一样了。”
蔡忠发正欣喜地看着幼颙，听到这话，他腼腆一笑，一排整洁的牙齿露了出来。他端详着手中这柄长枪，郑重道：“我一定会遵守诺言，好好把它养大的。”
说罢，他想起了同行入山的几个人，心情十分复杂。
金力夫去了哪？到底是该恨他还是感激他？年仅十八岁的农家少年给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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