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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攻上华山

    一路无话,这天到了华山脚下。只见山道前方掉落一柄峨眉刺,木人野一惊,想起来好像是百花门高氏姐妹就用过这种武器,心中顿时感到一种不详预感。

    再往上走去,但见不时有兵器掉落山路两边。心想难道真是百花门攻上华山来了?又自我安慰,还好目前只看到散落的兵器,并没有看到受伤的人。

    木人野施展御风随轻功急纵而上。将到华山派住处,只听得刀剑相交之声远远的传了过来。上得高崖,但见华山正厅前的广场上左右两边聚满了人。

    木人野一眼看过去,左边是华山派的,右侧果然就是百花门的。双方均有受伤人员,有的更是直接躺在地上,浑身血迹,看来受伤还不轻。广场中间一男一女两人正激烈的斗在一起。

    华山派人群中一人向木人野跑来,正是孟迎欢!

    木人野随着孟迎欢走到华山派人群中。这时看清场中相斗两人,男的是华山七剑老二肖浪,女的是百花门的黄坛主。再一看,百花门中木人野认识的几乎都到了,鬼域四刀和包适存也在。杜许之林岚萧当然也在。百花教主还是戴着斗笠围着百花纱巾,站在中间。看来百花门这次全都出动向华山讨说法来了。

    华山派这边除了孟伯涛受伤没在之外,其他人也都在。

    孟迎欢简单的跟木人野述说情况。

    原来百花门这次大举攻上华山,就是为了报南湖分坛被灭之仇来的。早先华山派就已经收到过百花门的信函,说得也清楚,就是哪几个去过南湖,做下了恶的,交由百花门处理,公平合理。华山派自然不加理会,知道这个叫百花门的就是之前孟伯涛带着华山七剑剿灭的一班江湖无名女流,根本没放在眼里,连回信都没回。接着就又接到了百花门下来的战书,开宗明义的挑明了,不日将上华山来讨个公道。

    这天华山七剑的何七在华山脚下碰到百花门的先遣队,三言两语的就交上了手。双方一碰即退,像是互探虚实。何七当即回报,孟天南这才知道这百花门不可小觑,加派人手到各处关隘巡查。

    果然第二天又一队人马过来,双方在山间激烈交手,互有人员受伤,这次百花门的人来了十多个,有一半的人受了伤,撤下山去时掉落的兵器也没带走。华山派全员集结在山上,孟天南严阵以待。

    本来孟俊雄提议派人持孟天南亲笔信去约上其他门派的人来共同应对,但被孟天南否定。说是一群无门无派的女流之辈,还要人帮手,他华山派岂非浪得虚名,他孟天南更哪还有脸面立于江湖之中?

    这天百花门百十来号人浩浩荡荡的涌上华山,本来孟天南就撤回了各地岗哨,所以一路畅通到了大广场上。

    百花门倒也讲究江湖礼仪,集中在一旁,遣人呈上书信,要孟天南划下道来。敌人既然大举入侵,孟天南当然全员出动,站立在左侧。

    百花门一如既往,只是要华山派交出那天去过南湖分坛的人即可。华山七剑老大雷将先去交涉,反说是百花门的人伤人在先,打伤了孟伯涛,抢了他的令牌,华山派这才派人去的南湖。

    百花门的人见对方倒打一耙,明明是孟伯涛先找上包择天,害死了他,反被包择天伤到。刚好被高氏姐妹碰到,顺手拿了令牌而已。跟雷将说法天差地远。

    眼见双方各持己见,互不相让,那就场上见真章。有些心急的登时拳脚相向,动起手来,打了一阵,各有受伤。

    孟天南百花教主等上层人物都知道群殴起来谁也讨不了好去。别看华山派只七十几号人,真要斗起来,百花门也难说有胜算。当下便约好三场比试较量,倘若胜了两场,那便胜者说话。约定的内容也简单,华山派输了,交出那天去过南湖的人即可。百花门输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自认倒霉。

    当然两边都有反对的声音。于华山派来说,被人欺上门来了,哪还有谈判的余地,当然必须要把百花门一个不留,全部剿灭。除了孟天南谢剑眉夫妻二人等少数人,其余众人均说要跟对方死拼,哪怕斗不过,誓要与华山派共存亡!

    百花门这边也是,多数也是认为,报仇雪恨之事,焉能与敌人谈判?打不过,血染华山即是!

    作为双方头面人物,并非浪得虚名。孟天南和百花夫人,也各有自己的盘算,并不会真就由着双方乱斗一阵,血溅华山。

    百花夫人很简单,南湖分坛这么多姐妹确实是你华山派的人杀害的,这个仇当然要报,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交出这些人来由百花门处理即可。公平公道。

    孟天南想的就有点多。首先孟伯涛变成今天这样出气多进气少,其中很大一个缘由就是百花门的人偷拿了孟伯涛的令牌,还交给了木人野,这才导致孟伯涛受的伤。再一个就是这百花门行事诡秘,江湖上从未听闻过这么个门派,就是归结为魔教有何不可?其实当孟伯涛受伤回山,详细汇报南湖经过,孟天南就有意无意的散布消息说这百花门有点魔教的味道了,除魔卫道,本就是正派中人题中应有之义,杀几个魔教教徒,又有什么?

    还有就是,华山派几天之前已跟百花门短暂交过手,知道对方不是易与之辈,还是有一定的实力,更何况还不知道对方教主到底手段如何?其人高矮胖瘦还不知道。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的就一拥而上,乱杀一通,哪怕全把百花门歼灭了,华山派肯定也会损折不少人员,更何况还不能完全有这个把握,要是反而被歼灭的是华山派呢?

    更深一层的是,孟天南想着凭一己之力,大挫百花门,不管这百花门现在在江湖上有多少人知晓,总之就是他孟天南的华山派除去了这个他散布说的魔教。对于孟天南来说,这可是他的加分项。

    碍于面子,孟天南不会亲自下场。商定了由大儿子孟俊雄,华山七剑老大雷将和老二肖浪三人。无论百花门这边派出哪三名,只要有一人拖住百花教主,其余两人当有七成胜算。

    本来华山派就是按照田忌赛马的样式来的。由肖浪对战百花教主,雷将和孟俊雄对战其他百花门人。哪知百花教主并不应战,而是派出黄坛主出来对战肖浪。

    木人野刚上到华山广场时,肖浪已和黄坛主交战了三十几个回合。互相已知对方武功跟自己不相上下。

    肖浪为人处事极为稳重细致,上次跟随孟伯涛出战南湖,深知百花门的诡秘,及至孟伯涛受伤后由肖浪负责全程陪护照顾并护送回华山,可见一斑。

    华山七剑自幼便一起在华山生活长大,由孟天南夫妇养育,他们的武功剑法也均由孟天南夫妇亲自教授。这七人跟着孟俊雄孟伯涛孟迎欢三兄妹,自小便兄妹相称。七人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论武功,肖浪不比老大雷将差,更因为其那份稳重,出手反而隐隐有大将风度。

    黄坛主更是百花门五大分坛的老大,行事雷厉风行,手段严厉,颇得百花教主的赏识。

    此刻二人经过一番交手,心知要分胜负,定要在百招开外,均已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败在对方手下。

    二人均是使剑,只是肖浪的利剑要比黄坛主的较长较重,使用起来大开大合,如刀削斧劈。黄坛主的剑法却是轻灵飘逸,如风过无痕。

    肖浪长剑抖动,直取黄坛主中宫。黄坛主飘身避开,间或还刺一剑。黄坛主深知与肖浪对战,不能力胜,只能智取。无论功力还是兵器,均比对方稍逊一筹。

    肖浪也是心知肚明,倘若被对方消耗体力,恐怕最终败的还是自己。是以挥动长剑时,内力收了几分。但是剑若龙吟,却不减半分。

    看着场中相斗二人,僵持不下,孟迎欢忽然轻声说道:“我看肖二哥就要赢了。”

    木人野跟黄坛主在雁荡山动过手,知道她的武功底细。肖浪虽然看起来威风凛凛,其实大耗内力,虽然后来听出来肖浪使动剑法时已收缩内力,毕竟难以为继。听孟迎欢说肖浪将赢,问道:“何以见得?”

    孟迎欢笑道:“凭感觉。”

    看木人野一脸疑惑,解释道:“我这个肖二哥看起来敦厚老实,他的剑法就跟他的为人一样,质朴无华。这其实是他给别人的假象。人们总是先入为主,被对方的外表所欺骗。其实肖二哥鬼精的很,那个女的上当了。”

    果然再抖几招,黄坛主以为找到了肖浪剑法中的破绽,却原来掉入了肖浪精心布置的陷阱中,被绞飞了手中之剑,抱拳认输。黄坛主愤愤不平,心中更是加深了一个认定,就是天下男子无不都是大骗子,这么一个老实男人居然也会骗人!

    第一场就输了,要是接下来还输一场,那南湖分坛的仇算是没法报了。张坛主脾气最是火爆,虽然被木人野抓断过手掌,却一直怀恨在心,见木人野站在华山派当中,当即跳出来指明要跟木人野来一场生死决斗。

    木人野虽然站在华山派当中,人却不是华山派的,见张坛主指着鼻子在骂,便走了出来,回道:“张坛主,你要找我报仇,随时奉陪。只是今天百花门跟华山派双方有约,我还没这个资格。”

    张坛主却以为木人野害怕了,低声跟百花教主说了几句,便走到广场中间,道:“小子,你要是怕了就趁早认输,找个人来对第三场。”

    孟俊雄走到木人野身边,向对方抱拳说道:“这位小哥不是我华山派的。在下孟俊雄,向你讨教几招。”

    张坛主却不接腔,定要木人野跟她比试一场。木人野心想这人纠缠不休,干脆代替华山派跟她比比得了。转身向孟天南道:“孟掌门,我虽不是华山派的人,但也受过掌门的指教。对方既然指名道姓的要跟我比试,何妨就让我下场用所学华山武功跟她比试?”

    孟天南心知木人野功力,这女的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听他们说话,小野曾经胜过一场,便道:“百花门既然决意要跟你比试,只要百花教主没有异议,那恭敬不如从命。小野,你年纪轻,交手经验比不过对方,须小心在意。”这话一半说给木人野听的,要他小心些。另一半当然说给对方听,说明木人野年纪小经验不足,你们派个坛主来对战,有以大欺小之嫌。

    得到孟天南授权,见百花教主那边也没说话,自然答应了木人野代替华山派出战,木人野往前走上几步,道:“张坛主,还望手下留情!”摆开架势正要对战张坛主。

    张坛主叫道:“你的兵器呢?”

    木人野道:“用不着!”

    张坛主怒火大盛,心想你要托大,那不是找死嘛?抽出佩剑,正要往前走去,只听得身后一人大声道:“张坛主,对方只是个不隶属华山派的无名小卒,你是何等样的尊崇身份,跟他对战,岂非自降身份?”正是包适存!

    包适存走到教主身前,低声说了几句,那教主朗声道:“张坛主,你且先回来,这场比试交由包适存来。”

    张坛主一听到包适存说话,心知今天恐报不了断掌之仇,见教主说话,虽极不情愿,还是退了回去。

    木人野一见是包适存出来,顿时慌了,心想我怎么跟存存比试?论武功,存存肯定不是对手,她要是输了,百花门就得下山去,不得再找华山派报仇。那自然百花门的人会责怪到存存的身上,那存存定要恨我一辈子了。不行!既然华山派已经胜了一场,那我假意输给存存,那就还有一场比试,接下来让他们自己去比试吧。

    孟俊雄自然知道木人野包适存这层关系,深知木人野心软,到时很可能故意输给包适存,这一来那双方还要再比一场,不如待自己先上,定了胜负再说。正要往前走去换下木人野,却被孟天南拦住。

    孟天南却想看看木人野如何收场,心想我把欢欢许配给你,你对这师妹却又如何?

    谁知孟迎欢忽然说道:“小野哥哥,你回来!说到底你不是我华山派的人,虽得爸爸许可,也得等我华山派没人了你再上。”说着就走向前去。

    未待孟迎欢上前,那边包适存已然挺剑向木人野刺去。木人野斜身避开,还未站稳,包适存第二剑又已刺到。

    木人野见包适存一上场就急攻,知她一心是要为百花门扳回一局。瞥眼瞧见孟迎欢退回华山派人群中,心想这一仗可不能输得太明显。眼见包适存一剑刺到,当即左手一挡,右手往包适存左胁斩去。

    包适存竟然不顾木人野这一斩,回过剑身削向木人野脖子。

    木人野吃了一惊,心想你这是什么打法?为了取胜,不但自己不要命,也定要取我木人野性命么?

    当此情形,木人野只得向后倒退。包适存身随剑走,唰唰两剑,刺向木人野要害。

    木人野看她都是拼命打法,只进攻毫无防守,外人看来就好像有天大的怨仇似的。木人野只得不住后退。

    堪堪退了七八步,木人野寻思着不能再退缩,眼见包适存又一剑刺向面门,随即头一侧,顺着剑身向包适存滑去。这是一招险招,讲究的是快准狠,假如包适存改刺为削,木人野非受伤不可。

    可包适存力道已用老,要改刺为削,非有极大功力不可。

    木人野滑到包适存面前不足一尺,见她眼中既怒且恨,心想存存为何这样?那是什么缘故?一念即过,闪身到包适存背后,一指点向包适存的悬枢。手指将要及身,猛的想起这要是点中了,包适存就会晕倒,那便是输了。手指往后稍稍一缩,便在这间隙,包适存一个回旋踢,“噗”的一声,踢中木人野的右腿。

    木人野吃痛,耳听得孟迎欢“啊”的一声,显然关心至极。见包适存一剑又刺到,顾不得腿痛,一个矮身,右手向上弹去。不偏不倚,正好弹中包适存剑柄。

    包适存见利剑脱手向上飞去,紧咬着嘴唇,双手直上直下的往木人野身上招呼。按理来说,包适存长剑脱手,已然是输了。

    木人野本想只是弹开包适存长剑而已,没想到却直接弹到半空中去了。见包适存伤心欲绝的神情,木人野呆呆的站在当地。包适存雨点般的拳头尽数落在木人野身上。

    孟迎欢冲向前去,一把拖开木人野,见包适存还是不住的拳击过来,便一脚踢了过去。见方才指明要跟木人野对战的张坛主也一脚踢过来,便立即退了回去。

    百花教主一声呼啸,带着百花门人往山下走去。片刻间便走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