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帕南的报复
帕南低头沉吟了片刻之后，便释然的松开了紧锁的眉头
“原来如此……恩图斯和卡勒尔……这场仗打起来的话，估计就要叫『白蔷薇战争』了吧。毕竟恩图斯肯定会被卡勒尔摁着打的。”
常年混迹于战场之上的她很快便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恩图斯和卡勒尔，与之前提到过的山民之国玛索诺是大陆腹地这块动荡之地的地区霸主。被誉为『白蔷薇之国』的恩图斯，以及先前提到过的『钢之都』和『群峦之国』在大陆腹地三足鼎立，互相牵制，彼此僵持不下已有数十年。
而在这三国之中，实力最强的是『钢之都』卡勒尔，其次是『群峦之国』玛索诺，最弱的就是她们现在所在的城镇所属的恩图斯。虽然对大陆腹地的其他效果来说，恩图斯仍然是个难以匹敌的庞然大物。但与它同等体量的另外两个国家，则都是它惹不起的主。
更别说最近十几年来卡勒尔实力大增，逐渐吞并了周边的多个小国，领土一点点扩张开来。玛索诺也感受到了威胁，山民之王几乎是当机立断的展开了内部改革，国力也在逐步上升。反观恩图斯，虽然打其他国家仍然轻松的如切瓜砍菜，但跟着两者对比，那就是一直在原地踏步，原本实力也不怎么强的弱者。
现在，在卡勒尔和恩图斯的边境交界处，出现了一个前文明遗迹。虽然帕南没听明白前文明遗迹到底厉害在哪，但有一点是她可以确定的：无论是哪一方，只要得到了前文明遗迹内的东西，实力说不定就可以得到突飞猛进，从而一举扭转当下的局势，成为大陆腹地的唯一霸主。
“是的，正如您所推测的那样，崇光教会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克洛耶肯定了帕南的猜想，点了点头，随后一脸肃穆地说道：“泰兰教导我们：不可眼见那众生受无妄之灾而坐视不理，要如曜日一般无私的奉献自己的光。”
“哦？这样啊……”
帕南向站在一旁装雕像的加隆投去一瞥，见对方没有把头转过来的意思，便收回目光，随意地问道：“克洛耶小姐，你准备出多少钱来雇佣我们？”
显然，帕南没有被克洛耶的说法所打动。
不过克洛耶也没有抱着这方面的希望。她明白，佣兵们就是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于是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来，张开五指，便道：“50金币，怎么样？”
说实话，这个价格其实很有诚意了。通常来说，帕南做其他任务能够拿到20金币就不错了。像这次清剿亡灵，为交战的两国收拾烂摊子的工作，帕南也就拿到了4枚金币而已。克洛耶给出的这个价格，足够请她出手清剿十多次亡灵了。
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帕南这次却摇了摇头，随后报出了一个让其他人听到绝对会跌爆眼球的天价。
“100金币，否则免谈。”
这个报价让原本一直十分淡定的克洛耶都不由得睁大了眼，而在她身后，脾气火爆的加隆则是立刻就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愤怒不已的大声喊道：“你这是在敲诈！100枚金币，你怎么不去抢！？”
“这笔钱足够一个四口之家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你这跟卡米拉人同行的混账，果然都是吸人血的怪物！人渣！”
面对克洛耶脸上露出的难色，以及加隆那暴跳如雷的怒骂声，帕南没有一点要发作的意思。她只是淡定的抿了一口酒，随后极其轻柔的将酒杯放在了吧台上，轻柔到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一般。接下来的回答却让克洛耶沉默了下去。
“克洛耶……主祭，对吧？你们教会里的称呼太繁复，我不太能记得住。”
“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倘若你有一个被你看做亲姐妹的朋友，跟你原本很开心的吃着饭，喝着酒，唱着歌。忽然间跑过来一个人，大义凌然的指着她的脸，怒骂她是身上散发着亡灵腐臭味道的吸血怪物，你会怎么想？”
“我……”克洛耶张了张嘴，但看着帕南那张平静的脸，她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心虚理亏是一方面，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就像是……行走在森林中，忽然看到一头趴在自己面前，无声地盯着自己看的老虎一般。不确定它会不会伤人，但那份恐惧却已经先涌上了心头。
消音结界里听不到外面的喧嚣，只有她们的谈话声，因而显得尤为寂静。克洛耶本是喜静的人，对消音结界内的那份如教堂般的宁静颇是喜爱。但此刻，这份原本受她喜爱的寂静，却将帕南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放大了不知多少倍，反倒让她有些痛恨起了这份寂静。
经过片刻的僵持之后，克洛耶闭上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我向您和安吉拉小姐道歉……一百金，我会想办法向教会那边申请的。”
“克洛耶主祭！？”
“闭嘴，加隆。”
对教会这个庞然大物来说，一百金倒不是拿不出来。实际上，就连克洛耶自己都能拿出这个数目……只不过，的确会有点肉疼就是了。
教会给批的行动资金，不知道够不够用啊……克洛耶有点心疼的盘算着。随后又有点埋怨的看了一眼刚刚挨了她的呵斥而有些沮丧的加隆。
要不是这个愣头青不懂变通到处得罪人，她们哪至于落得这么一个被动的境地！
“那就这么说定了。”帕南身上的气势在克洛耶低头的一瞬间便收了回去，恢复到了平日里随意轻松的状态。她从背包里摸出来一张羊皮纸，抛到空中，随口念道：
“在芬诺恩的神座之下，以天平为见证，以羊皮纸为承诺，与面前之人缔结无悔的契约。”
忽然出现的羽毛笔，虽然没有被任何人捏在手中，却自动在羊皮纸上快速书写了起来。内容正是刚才克洛耶和帕南之间商量的委托内容。迅速地写好之后，帕南将契约书拿了下来，递给克洛耶。
“看看哪里还有需要补充的。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好的。”
克洛耶捧着契约书，仔仔细细的上下看了几遍，向帕南提出了几个契约书上的问题，经过修改，反复确认之后，最终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帕南将契约书拿过来，也上下看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大笔一挥，就将自己的名字签了下去。而安吉拉拿过来之后则是看也不看，随便就签了名。
三人就这样将名字签完之后，那羊皮纸质地的契约书便无风自动地飞到了空中，自燃了起来。伴随着一种被注视的感觉，火焰消散。尽管看不见，摸不着，但契约已经在她们之间成立。
“这样就结束了……啊对了对了。”帕南忽然想起来些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又道：“按照惯例，签了契约之后，你得预支给我相当于报酬五分之一的定金。”
此话一出，克洛耶的脸上便露出了几分难色。她低下声来，有点为难的说：“帕南小姐，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们这次外出匆忙，并没有带那么多钱……”
“啊，那个没事儿。用物来抵就行，等报酬到手了的时候我还给你就好。”帕南随手指了指克洛耶腰间拴着的一本包铁镶金的大部书——那是崇光教会的神职人员随身携带的教典——随口说道：“那个就行，看起来还挺值钱的。”
“你在侮辱克洛耶主祭吗！佣兵！”加隆再次离奇愤怒起来，但这次克洛耶也是忍无可忍，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怒斥声。
“加隆！你给我闭嘴！”
克洛耶气得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被她骂懵了的加隆。旁边的沉默骑士则是默默地拍了拍加隆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多话。而挨了骂的加隆则是张着嘴，目光里尽是不敢置信与委屈的情绪，却也看明白了现在的气氛不容得他辩解，便沉默了下去。
这家伙，都惹了多少麻烦了，就不能给她消停一会儿吗！
克洛耶气得手都在颤抖，帕南在一边揉着耳朵，安吉拉则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深呼吸了好几次，平复下自己高涨的血压和愤怒的情绪。克洛耶转过身来面向帕南，正色道。
“帕南小姐，我可以将教典交给你保管。但有一点：我希望您能善待这本教典……毕竟，它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好……需要我以芬诺恩的名义起誓吗？”帕南开了个玩笑，而克洛耶则是认真地摇了摇头。
“我相信您的信誉。”
如此说着，她将教典从腰间解下来。轻抚着上面的镶金花纹，凝视了好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将它交到了帕南手中。
“麻烦您妥善保管它。”
“会的。”帕南点了点头。
随后，她用力地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从座位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口道：“卡格兰大妈，饭钱从我之前寄存在这里的伙食费里扣就行。”
“哦对了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了三枚金币，放在吧台上，笑道：“今天大伙帮我和安吉拉出头辛苦了，今晚的酒我请。”
消音结界在帕南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撤去。此时听到帕南的话之后，整个酒馆里都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呀吼——”“好耶——”“谢啥呀帕南妹子，应该的！”“敬我们的『摧山者』一杯！”
“都说了少用那个名字叫我！”帕南笑骂道，摆了摆手，便往屋外走去。
“走吧安吉拉，回旅馆睡觉了。”
“好。”
安吉拉走出了酒馆，帕南则走得稍微慢了些。当她走到酒馆门口时，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挠了挠后脑勺，扭过头来，看向了克洛耶等人——确切地说，是看向了加隆。
“啊对了对了，那边的骑士。”
“看在你们主祭挺有诚意的份上，你之前惹我的那几次我就不计较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你，之前说我的同伴身上散发着亡灵的『恶臭』，对吧？”
帕南掏了掏耳朵，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说出来的话却让加隆如坠冰窖。
“下次，再敢让我听见你侮辱我的同伴，我就把你竖着撕成两半喂魔兽。”
加隆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觉得仿佛在一瞬间，他的四肢都不再属于自己，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四根坚硬的石头。帕南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淡泊的像是在开玩笑。但她的眼神和身上若有若无的气势，以及一瞬间感受到的如针刺一般的杀意却告诉加隆：这个女人是认真的。
那一瞬间，加隆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肌肉，每一块骨头，都在朝着他的脑子惊恐地尖叫。
快逃！
“嗯，就这些。”
说罢，帕南摆了摆手，让加隆从那可怕的气机锁定中摆脱出来，转身离去。而加隆，则是在帕南离开后立刻瘫软下来，双手撑着膝盖，惊恐万分地喘着粗气。他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找不到一块干爽的地方。
在刚才的一瞬间，帕南给他带来的压力和恐惧，就超过了之前整个酒馆里的人投来的杀机的总和。
“这就是……持有『称号』的佣兵……”
“真正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传奇！”
“原来如此……恩图斯和卡勒尔……这场仗打起来的话，估计就要叫『白蔷薇战争』了吧。毕竟恩图斯肯定会被卡勒尔摁着打的。”
常年混迹于战场之上的她很快便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恩图斯和卡勒尔，与之前提到过的山民之国玛索诺是大陆腹地这块动荡之地的地区霸主。被誉为『白蔷薇之国』的恩图斯，以及先前提到过的『钢之都』和『群峦之国』在大陆腹地三足鼎立，互相牵制，彼此僵持不下已有数十年。
而在这三国之中，实力最强的是『钢之都』卡勒尔，其次是『群峦之国』玛索诺，最弱的就是她们现在所在的城镇所属的恩图斯。虽然对大陆腹地的其他效果来说，恩图斯仍然是个难以匹敌的庞然大物。但与它同等体量的另外两个国家，则都是它惹不起的主。
更别说最近十几年来卡勒尔实力大增，逐渐吞并了周边的多个小国，领土一点点扩张开来。玛索诺也感受到了威胁，山民之王几乎是当机立断的展开了内部改革，国力也在逐步上升。反观恩图斯，虽然打其他国家仍然轻松的如切瓜砍菜，但跟着两者对比，那就是一直在原地踏步，原本实力也不怎么强的弱者。
现在，在卡勒尔和恩图斯的边境交界处，出现了一个前文明遗迹。虽然帕南没听明白前文明遗迹到底厉害在哪，但有一点是她可以确定的：无论是哪一方，只要得到了前文明遗迹内的东西，实力说不定就可以得到突飞猛进，从而一举扭转当下的局势，成为大陆腹地的唯一霸主。
“是的，正如您所推测的那样，崇光教会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克洛耶肯定了帕南的猜想，点了点头，随后一脸肃穆地说道：“泰兰教导我们：不可眼见那众生受无妄之灾而坐视不理，要如曜日一般无私的奉献自己的光。”
“哦？这样啊……”
帕南向站在一旁装雕像的加隆投去一瞥，见对方没有把头转过来的意思，便收回目光，随意地问道：“克洛耶小姐，你准备出多少钱来雇佣我们？”
显然，帕南没有被克洛耶的说法所打动。
不过克洛耶也没有抱着这方面的希望。她明白，佣兵们就是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于是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来，张开五指，便道：“50金币，怎么样？”
说实话，这个价格其实很有诚意了。通常来说，帕南做其他任务能够拿到20金币就不错了。像这次清剿亡灵，为交战的两国收拾烂摊子的工作，帕南也就拿到了4枚金币而已。克洛耶给出的这个价格，足够请她出手清剿十多次亡灵了。
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帕南这次却摇了摇头，随后报出了一个让其他人听到绝对会跌爆眼球的天价。
“100金币，否则免谈。”
这个报价让原本一直十分淡定的克洛耶都不由得睁大了眼，而在她身后，脾气火爆的加隆则是立刻就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愤怒不已的大声喊道：“你这是在敲诈！100枚金币，你怎么不去抢！？”
“这笔钱足够一个四口之家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你这跟卡米拉人同行的混账，果然都是吸人血的怪物！人渣！”
面对克洛耶脸上露出的难色，以及加隆那暴跳如雷的怒骂声，帕南没有一点要发作的意思。她只是淡定的抿了一口酒，随后极其轻柔的将酒杯放在了吧台上，轻柔到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一般。接下来的回答却让克洛耶沉默了下去。
“克洛耶……主祭，对吧？你们教会里的称呼太繁复，我不太能记得住。”
“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倘若你有一个被你看做亲姐妹的朋友，跟你原本很开心的吃着饭，喝着酒，唱着歌。忽然间跑过来一个人，大义凌然的指着她的脸，怒骂她是身上散发着亡灵腐臭味道的吸血怪物，你会怎么想？”
“我……”克洛耶张了张嘴，但看着帕南那张平静的脸，她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心虚理亏是一方面，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就像是……行走在森林中，忽然看到一头趴在自己面前，无声地盯着自己看的老虎一般。不确定它会不会伤人，但那份恐惧却已经先涌上了心头。
消音结界里听不到外面的喧嚣，只有她们的谈话声，因而显得尤为寂静。克洛耶本是喜静的人，对消音结界内的那份如教堂般的宁静颇是喜爱。但此刻，这份原本受她喜爱的寂静，却将帕南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放大了不知多少倍，反倒让她有些痛恨起了这份寂静。
经过片刻的僵持之后，克洛耶闭上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我向您和安吉拉小姐道歉……一百金，我会想办法向教会那边申请的。”
“克洛耶主祭！？”
“闭嘴，加隆。”
对教会这个庞然大物来说，一百金倒不是拿不出来。实际上，就连克洛耶自己都能拿出这个数目……只不过，的确会有点肉疼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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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这个愣头青不懂变通到处得罪人，她们哪至于落得这么一个被动的境地！
“那就这么说定了。”帕南身上的气势在克洛耶低头的一瞬间便收了回去，恢复到了平日里随意轻松的状态。她从背包里摸出来一张羊皮纸，抛到空中，随口念道：
“在芬诺恩的神座之下，以天平为见证，以羊皮纸为承诺，与面前之人缔结无悔的契约。”
忽然出现的羽毛笔，虽然没有被任何人捏在手中，却自动在羊皮纸上快速书写了起来。内容正是刚才克洛耶和帕南之间商量的委托内容。迅速地写好之后，帕南将契约书拿了下来，递给克洛耶。
“看看哪里还有需要补充的。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好的。”
克洛耶捧着契约书，仔仔细细的上下看了几遍，向帕南提出了几个契约书上的问题，经过修改，反复确认之后，最终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帕南将契约书拿过来，也上下看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大笔一挥，就将自己的名字签了下去。而安吉拉拿过来之后则是看也不看，随便就签了名。
三人就这样将名字签完之后，那羊皮纸质地的契约书便无风自动地飞到了空中，自燃了起来。伴随着一种被注视的感觉，火焰消散。尽管看不见，摸不着，但契约已经在她们之间成立。
“这样就结束了……啊对了对了。”帕南忽然想起来些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又道：“按照惯例，签了契约之后，你得预支给我相当于报酬五分之一的定金。”
此话一出，克洛耶的脸上便露出了几分难色。她低下声来，有点为难的说：“帕南小姐，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们这次外出匆忙，并没有带那么多钱……”
“啊，那个没事儿。用物来抵就行，等报酬到手了的时候我还给你就好。”帕南随手指了指克洛耶腰间拴着的一本包铁镶金的大部书——那是崇光教会的神职人员随身携带的教典——随口说道：“那个就行，看起来还挺值钱的。”
“你在侮辱克洛耶主祭吗！佣兵！”加隆再次离奇愤怒起来，但这次克洛耶也是忍无可忍，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怒斥声。
“加隆！你给我闭嘴！”
克洛耶气得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被她骂懵了的加隆。旁边的沉默骑士则是默默地拍了拍加隆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多话。而挨了骂的加隆则是张着嘴，目光里尽是不敢置信与委屈的情绪，却也看明白了现在的气氛不容得他辩解，便沉默了下去。
这家伙，都惹了多少麻烦了，就不能给她消停一会儿吗！
克洛耶气得手都在颤抖，帕南在一边揉着耳朵，安吉拉则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深呼吸了好几次，平复下自己高涨的血压和愤怒的情绪。克洛耶转过身来面向帕南，正色道。
“帕南小姐，我可以将教典交给你保管。但有一点：我希望您能善待这本教典……毕竟，它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好……需要我以芬诺恩的名义起誓吗？”帕南开了个玩笑，而克洛耶则是认真地摇了摇头。
“我相信您的信誉。”
如此说着，她将教典从腰间解下来。轻抚着上面的镶金花纹，凝视了好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将它交到了帕南手中。
“麻烦您妥善保管它。”
“会的。”帕南点了点头。
随后，她用力地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从座位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口道：“卡格兰大妈，饭钱从我之前寄存在这里的伙食费里扣就行。”
“哦对了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了三枚金币，放在吧台上，笑道：“今天大伙帮我和安吉拉出头辛苦了，今晚的酒我请。”
消音结界在帕南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撤去。此时听到帕南的话之后，整个酒馆里都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呀吼——”“好耶——”“谢啥呀帕南妹子，应该的！”“敬我们的『摧山者』一杯！”
“都说了少用那个名字叫我！”帕南笑骂道，摆了摆手，便往屋外走去。
“走吧安吉拉，回旅馆睡觉了。”
“好。”
安吉拉走出了酒馆，帕南则走得稍微慢了些。当她走到酒馆门口时，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挠了挠后脑勺，扭过头来，看向了克洛耶等人——确切地说，是看向了加隆。
“啊对了对了，那边的骑士。”
“看在你们主祭挺有诚意的份上，你之前惹我的那几次我就不计较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你，之前说我的同伴身上散发着亡灵的『恶臭』，对吧？”
帕南掏了掏耳朵，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说出来的话却让加隆如坠冰窖。
“下次，再敢让我听见你侮辱我的同伴，我就把你竖着撕成两半喂魔兽。”
加隆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觉得仿佛在一瞬间，他的四肢都不再属于自己，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四根坚硬的石头。帕南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淡泊的像是在开玩笑。但她的眼神和身上若有若无的气势，以及一瞬间感受到的如针刺一般的杀意却告诉加隆：这个女人是认真的。
那一瞬间，加隆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肌肉，每一块骨头，都在朝着他的脑子惊恐地尖叫。
快逃！
“嗯，就这些。”
说罢，帕南摆了摆手，让加隆从那可怕的气机锁定中摆脱出来，转身离去。而加隆，则是在帕南离开后立刻瘫软下来，双手撑着膝盖，惊恐万分地喘着粗气。他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找不到一块干爽的地方。
在刚才的一瞬间，帕南给他带来的压力和恐惧，就超过了之前整个酒馆里的人投来的杀机的总和。
“这就是……持有『称号』的佣兵……”
“真正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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