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横冲直撞
帕南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这个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碧绿的眼睛里依然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她并不高大，正相反，她看起来十分的娇小柔弱，甚至比帕南还要矮一些。但此时此刻，她述说着自己想法的模样，却比一个巨人更为高大。
“……那么认真作甚，还不确定这里面到底有啥呢。万一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你这个雄心壮志不白发了？”
“啊……额……啊哈哈……”
克洛耶尴尬的笑了起来，脸上飞起两片红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在刚才一瞬间的热血上头之后，她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发言到底有多羞耻……
简直就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拿着根木棍就充当屠龙宝剑在那边舞舞喳喳一样……
“呼……真拿你没办法。”看到克洛耶这副模样，帕南一脸无可奈何的挠了挠后脑勺，叹了口气。
“行吧，谁让你是老板呢，当然是你说了算。”
“不过既然如此，那咱们接下来就得加速了。”
“欸？”克洛耶一愣，然后又被身旁传来的巨响吓了一跳。扭过头去，却发现安吉拉正一脸淡定的抬着手，白皙的食指上戴着的一个黑宝石戒指正闪烁着蓝紫色的光芒。在她的面前，各种兵器叮铃哐啷的掉了一地，甚至还有更多正在从半空中的蓝紫色光圈中不断掉出来。看她的表情和动作，好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
那自然是空间戒指——帕南和安吉拉两个传奇实力的佣兵，要是连空间戒指都没有，说出去可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实际上，因为帕南的食量和武器损耗的原因，她们两个每人都有四个空间戒指，用来装补给和备用武器。
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玩意儿，光做任务的时候那些显贵的雇主送她们的就占了一半还多，自己买的反倒是小头了。
“既然卡勒尔能找到这里，就不保证恩图斯绝对找不到。说到底，卡勒尔忽然间大军压境，恩图斯的指挥官没理由不生疑——白蔷薇之国的确是衰落了，但不代表他们的王公贵族的脑子也跟着衰败了。他们毕竟是跟卡勒尔斗了几百年一直存续到今天的。”
“也就是说，不能排除恩图斯也有军队进入这座遗迹的可能性——甚至也不能排除没有其它佣兵或者冒险者队伍进入这里的可能性。”
“如果这样想的话，我们可能存在的潜在对手可一点都不少啊。”
“所以说——”
克洛耶忽然间感到一阵失重感，不由得惊呼出声。双脚离开地面的感觉让她慌乱起来，不由得下意识伸出手，在触碰到某个东西的时候就一把死死抱住。而当她定下神来仔细看去时，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现在正被帕南稳稳当当的背在背上。
而在身后，安吉拉的影子忽然不断的变形、伸出触手，蠕动起来。仿佛一下子获得了生命一般，它们将巴洛和加隆的腰捆住，将毫无防备的两人在惊呼声中卷起，举到半空中。
“尽快拿到那个东西，然后将它回收才是最稳妥的选项吧？”
可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克洛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帕南随即说出的话就让她闭上了嘴巴。
“虽然我之前的确说过，解决掉竞争对手比去竞争目标更具效率，但那是建立在我们需要摸索着与其他人竞争，且能够找到这些人所在之处的前提之下的。”
“不过现在，能直通目标的大路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帕南说着，抬起手，用拇指指向身后。克洛耶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却看见了手中拿着一节银色指骨的安吉拉，此时正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在她的手中，那节指骨正闪烁着点点光辉。
克洛耶不解的表情被帕南收入眼底，她笑道：“安吉拉是卡米拉人的祭司，掌握了她们那一脉几乎全部的卡米拉秘术传承。除了之前你见过的『准线看破』、『阴影掌控』以及『血气感知』之外，还有一个非常实用的能力……”
“那就是：『刻骨之忆』。”
“具体是什么原理我也解释不明白，你只需要知道，这个秘术可以让安吉拉通过死者的骨头追踪到他生前记忆最为深刻的地方。而对于这个研究员来说，他记忆最深刻的地方，八九不离十就是……”
“——研究『世界之血』的地方！”克洛耶瞪大了眼，换来的是红发佣兵竖起的大拇指。
“正解~”
“所以接下来，我们只需要跟着安吉拉的指引走，就能找到我们的目标了——就像是跟着吊在面前的胡萝卜跑一样！”
“请不要把其他人都说的跟你一样似的，只有你会像驴子一样做出那种蠢事。”安吉拉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再循声看去时，却见得对方已经睁开眼睛，那节银灰色的指骨此时正在一团红紫色的魔力光团之中漂浮着，小幅度地旋转着，散发着微弱的白色荧光。
“走吧。”安吉拉简短地说。
“好嘞——那么，小克洛耶，你接下来可要抓·紧·啦！”
“什么？欸？等——呜哇——！！！”
在克洛耶的惊呼声中，帕南忽然间迈开步子。身体忽然向下压，将步子迈到极限大。
然后，如炮弹般爆射而出。
地面像是被微型陨石击中了似的，在那一瞬间被她的怪力所蹂躏。而这份施加于地面的可怕力量转化成的反冲力，则让帕南飞速地运动起来。克洛耶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不由得尖叫出声。可除了尖叫之外，她所能做的，也只有死死地抱住帕南的脖子，尽量不让自己被颠簸下去。
“这种速度如果被颠下去的话，就死定了！”克洛耶想。
而反观一旁的安吉拉，她的移动方式就比帕南要平稳得多。如果说帕南是如炮弹般将自己打出去，那安吉拉就是如同一辆在地面上飞快行驶的机车……不。也许用“低空掠过的飞机”来形容更贴切一些，因为她真的是飞起来的。
在安吉拉的背后，一对猩红色与黑色相间的蝠翼带着她在空中迅速飞行。而加隆和巴洛则是被安吉拉所活化的影子触手拖拽着。巴洛还好，身上有五六条触手帮忙固定姿势。但加隆身上就只有捆在腰间的一条触手，以至于他现在看起来活像一个在风中凌乱的破布娃娃，四肢加头整个都在往逆风处飘摇。
……这是公报私仇吧，这绝对是公报私仇吧！
安吉拉小姐……看起来是很记仇的类型啊……
一边这样想着，克洛耶不由得把帕南抱得更紧了。而后者感受到脖颈上传来的力度，则是转过头来朝她露齿一笑。
“别担心啦，没事的。安吉拉有分寸，至少会给你那个骑士留一口气的……大概~”
不，你这么说的话我反而更担心了。克洛耶心想。
而就在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些东西，猛地扭过头去，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便在口中惊呼出声。
“帕南小姐！小心！前面有魔物——”
“别挡路——！！！”
话音未落，帕南便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让克洛耶不禁把头埋了下去——因为双手没法空出来捂耳朵，她只能靠埋头的方式来减轻声波对耳朵的影响。
而帕南这一声怒吼的效果，自然也是有的。
在她们身前大概五百米处，几十只大概一人多大的巨型蝙蝠已经在这里驻了巢。这些学名被称为『恐蝠』的有着近似于蜥蜴的脑袋和长长的脚爪的魔物能够释放强有力的毒素，并能通过发出巨大的超音波来震碎敌人的内脏，是十分强力的魔物之一。然而在帕南的这一声怒吼之下，它们却惊慌失措的乱飞了起来，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直接乱了阵脚。以至于帕南她们从这群蝙蝠群中穿行而过时，甚至没有受到一丁点的阻碍。
硬要说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麻烦都没造成——其中有一只可能是吓昏了头的恐蝠不知道该往哪里飞，居然冲着帕南的方向来了。结果当然是被帕南一拳轰到一边的墙上生死不明……
反正想抠出来应该是有点难度了。克洛耶心想。
恐蝠并不是她们前进路上的唯一阻碍。紧接着出现的就是之前来迎接过她们的老朋友——魔像。一尊又一尊的魔像从天花板像下饺子一样地往下落，全都是花岗岩魔像和黏土魔像这两种。它们从地上爬起来，站稳，还没等做出什么动作，就被如炮弹般冲来的帕南直接轰成了碎块。
天空中下起了黏土与石块混合而成的泥石雨，五人在这泥石俱下的环境中穿行，犹如一把尖刀，轻而易举的撕开了魔像们像黄油一样脆弱的防线。
“帕南小姐，请您小心，如果还有更多的钢铁魔像的话……”
“放心吧，那应该是这个遗迹里最后一台了——就算不是，也应该是保存最完好的一台。”
帕南一边飞速前进，一边头也不回地笑道。
那尊钢铁魔像显然是将卡勒尔人的军队击退了之后才急忙赶过来阻击她们的。帕南当时看得不太清晰，但刚才的魔像潮却让她确认了，这个遗迹的天花板上，恐怕是有着能快速运输魔像的通道的。
可即便如此，那尊钢铁魔像也需要在击退卡勒尔人之后，再十分劳模的跑过来试图击退她们……如果考虑到安全性和可靠性的话，这种机制一点都不合理。
让一台刚刚经过激战，还没来得及修整的魔像连续出击抗击入侵者，先不提它能不能及时赶到的问题，就算能，它也会不可避免的承受更多的损伤。
倘若有其它能用的钢铁魔像的话，为什么不让相对完好的那一架来阻击她们？
唯一能说得通的就是，遗迹内部其它的魔像，要么是没有被激活，要么是已经损坏，要么是根本顾不上这边。
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是她们需要应对一台比之前的状况要更差的钢铁魔像而已——而她们连之前那台都能解决，还解决不了其它的吗？
况且，钢铁魔像是前文明的战略级战斗用魔像，恐怕也是因为这个研究设施的地位比较高才配备了几台作为护卫，根本不可能会有太多。
而没有了钢铁魔像这个级别的战斗力，其它的魔像以及这个遗迹里栖息着的魔物，在帕南眼里，都跟一张纸差不多一样脆弱。
那么，无脑莽过去高速通关，反而是效率最高也是最稳妥的选择。
毕竟，如果被潮水一般的魔像和魔物给包围了的话，就算是帕南，也难以在保护三个拖油瓶的情况下保证全员存活着离开这里。
“前面的三岔口，往右拐！”
“好嘞！”
安吉拉的眼睛里，妖异的红紫色魔法光芒一直都在闪烁。在她的指挥下，帕南一行人在迷宫中左拐右拐，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寸草不生。
终于，她们突破到了一扇高大、厚重程度皆不亚于一开始所见到的那扇大门，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巨大封锁门。
指骨上的荧光散去，那根银灰色的指骨落在地上，失去了方才在魔力团中闪烁着的光泽，就仿佛是灵性被耗尽了一般。而当听到指骨落地时发出的清鸣声，所有人都明白：自己，来对地方了。
“……那么认真作甚，还不确定这里面到底有啥呢。万一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你这个雄心壮志不白发了？”
“啊……额……啊哈哈……”
克洛耶尴尬的笑了起来，脸上飞起两片红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在刚才一瞬间的热血上头之后，她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发言到底有多羞耻……
简直就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拿着根木棍就充当屠龙宝剑在那边舞舞喳喳一样……
“呼……真拿你没办法。”看到克洛耶这副模样，帕南一脸无可奈何的挠了挠后脑勺，叹了口气。
“行吧，谁让你是老板呢，当然是你说了算。”
“不过既然如此，那咱们接下来就得加速了。”
“欸？”克洛耶一愣，然后又被身旁传来的巨响吓了一跳。扭过头去，却发现安吉拉正一脸淡定的抬着手，白皙的食指上戴着的一个黑宝石戒指正闪烁着蓝紫色的光芒。在她的面前，各种兵器叮铃哐啷的掉了一地，甚至还有更多正在从半空中的蓝紫色光圈中不断掉出来。看她的表情和动作，好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
那自然是空间戒指——帕南和安吉拉两个传奇实力的佣兵，要是连空间戒指都没有，说出去可是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实际上，因为帕南的食量和武器损耗的原因，她们两个每人都有四个空间戒指，用来装补给和备用武器。
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玩意儿，光做任务的时候那些显贵的雇主送她们的就占了一半还多，自己买的反倒是小头了。
“既然卡勒尔能找到这里，就不保证恩图斯绝对找不到。说到底，卡勒尔忽然间大军压境，恩图斯的指挥官没理由不生疑——白蔷薇之国的确是衰落了，但不代表他们的王公贵族的脑子也跟着衰败了。他们毕竟是跟卡勒尔斗了几百年一直存续到今天的。”
“也就是说，不能排除恩图斯也有军队进入这座遗迹的可能性——甚至也不能排除没有其它佣兵或者冒险者队伍进入这里的可能性。”
“如果这样想的话，我们可能存在的潜在对手可一点都不少啊。”
“所以说——”
克洛耶忽然间感到一阵失重感，不由得惊呼出声。双脚离开地面的感觉让她慌乱起来，不由得下意识伸出手，在触碰到某个东西的时候就一把死死抱住。而当她定下神来仔细看去时，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现在正被帕南稳稳当当的背在背上。
而在身后，安吉拉的影子忽然不断的变形、伸出触手，蠕动起来。仿佛一下子获得了生命一般，它们将巴洛和加隆的腰捆住，将毫无防备的两人在惊呼声中卷起，举到半空中。
“尽快拿到那个东西，然后将它回收才是最稳妥的选项吧？”
可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克洛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帕南随即说出的话就让她闭上了嘴巴。
“虽然我之前的确说过，解决掉竞争对手比去竞争目标更具效率，但那是建立在我们需要摸索着与其他人竞争，且能够找到这些人所在之处的前提之下的。”
“不过现在，能直通目标的大路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帕南说着，抬起手，用拇指指向身后。克洛耶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却看见了手中拿着一节银色指骨的安吉拉，此时正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在她的手中，那节指骨正闪烁着点点光辉。
克洛耶不解的表情被帕南收入眼底，她笑道：“安吉拉是卡米拉人的祭司，掌握了她们那一脉几乎全部的卡米拉秘术传承。除了之前你见过的『准线看破』、『阴影掌控』以及『血气感知』之外，还有一个非常实用的能力……”
“那就是：『刻骨之忆』。”
“具体是什么原理我也解释不明白，你只需要知道，这个秘术可以让安吉拉通过死者的骨头追踪到他生前记忆最为深刻的地方。而对于这个研究员来说，他记忆最深刻的地方，八九不离十就是……”
“——研究『世界之血』的地方！”克洛耶瞪大了眼，换来的是红发佣兵竖起的大拇指。
“正解~”
“所以接下来，我们只需要跟着安吉拉的指引走，就能找到我们的目标了——就像是跟着吊在面前的胡萝卜跑一样！”
“请不要把其他人都说的跟你一样似的，只有你会像驴子一样做出那种蠢事。”安吉拉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再循声看去时，却见得对方已经睁开眼睛，那节银灰色的指骨此时正在一团红紫色的魔力光团之中漂浮着，小幅度地旋转着，散发着微弱的白色荧光。
“走吧。”安吉拉简短地说。
“好嘞——那么，小克洛耶，你接下来可要抓·紧·啦！”
“什么？欸？等——呜哇——！！！”
在克洛耶的惊呼声中，帕南忽然间迈开步子。身体忽然向下压，将步子迈到极限大。
然后，如炮弹般爆射而出。
地面像是被微型陨石击中了似的，在那一瞬间被她的怪力所蹂躏。而这份施加于地面的可怕力量转化成的反冲力，则让帕南飞速地运动起来。克洛耶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不由得尖叫出声。可除了尖叫之外，她所能做的，也只有死死地抱住帕南的脖子，尽量不让自己被颠簸下去。
“这种速度如果被颠下去的话，就死定了！”克洛耶想。
而反观一旁的安吉拉，她的移动方式就比帕南要平稳得多。如果说帕南是如炮弹般将自己打出去，那安吉拉就是如同一辆在地面上飞快行驶的机车……不。也许用“低空掠过的飞机”来形容更贴切一些，因为她真的是飞起来的。
在安吉拉的背后，一对猩红色与黑色相间的蝠翼带着她在空中迅速飞行。而加隆和巴洛则是被安吉拉所活化的影子触手拖拽着。巴洛还好，身上有五六条触手帮忙固定姿势。但加隆身上就只有捆在腰间的一条触手，以至于他现在看起来活像一个在风中凌乱的破布娃娃，四肢加头整个都在往逆风处飘摇。
……这是公报私仇吧，这绝对是公报私仇吧！
安吉拉小姐……看起来是很记仇的类型啊……
一边这样想着，克洛耶不由得把帕南抱得更紧了。而后者感受到脖颈上传来的力度，则是转过头来朝她露齿一笑。
“别担心啦，没事的。安吉拉有分寸，至少会给你那个骑士留一口气的……大概~”
不，你这么说的话我反而更担心了。克洛耶心想。
而就在这时，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些东西，猛地扭过头去，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便在口中惊呼出声。
“帕南小姐！小心！前面有魔物——”
“别挡路——！！！”
话音未落，帕南便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让克洛耶不禁把头埋了下去——因为双手没法空出来捂耳朵，她只能靠埋头的方式来减轻声波对耳朵的影响。
而帕南这一声怒吼的效果，自然也是有的。
在她们身前大概五百米处，几十只大概一人多大的巨型蝙蝠已经在这里驻了巢。这些学名被称为『恐蝠』的有着近似于蜥蜴的脑袋和长长的脚爪的魔物能够释放强有力的毒素，并能通过发出巨大的超音波来震碎敌人的内脏，是十分强力的魔物之一。然而在帕南的这一声怒吼之下，它们却惊慌失措的乱飞了起来，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直接乱了阵脚。以至于帕南她们从这群蝙蝠群中穿行而过时，甚至没有受到一丁点的阻碍。
硬要说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麻烦都没造成——其中有一只可能是吓昏了头的恐蝠不知道该往哪里飞，居然冲着帕南的方向来了。结果当然是被帕南一拳轰到一边的墙上生死不明……
反正想抠出来应该是有点难度了。克洛耶心想。
恐蝠并不是她们前进路上的唯一阻碍。紧接着出现的就是之前来迎接过她们的老朋友——魔像。一尊又一尊的魔像从天花板像下饺子一样地往下落，全都是花岗岩魔像和黏土魔像这两种。它们从地上爬起来，站稳，还没等做出什么动作，就被如炮弹般冲来的帕南直接轰成了碎块。
天空中下起了黏土与石块混合而成的泥石雨，五人在这泥石俱下的环境中穿行，犹如一把尖刀，轻而易举的撕开了魔像们像黄油一样脆弱的防线。
“帕南小姐，请您小心，如果还有更多的钢铁魔像的话……”
“放心吧，那应该是这个遗迹里最后一台了——就算不是，也应该是保存最完好的一台。”
帕南一边飞速前进，一边头也不回地笑道。
那尊钢铁魔像显然是将卡勒尔人的军队击退了之后才急忙赶过来阻击她们的。帕南当时看得不太清晰，但刚才的魔像潮却让她确认了，这个遗迹的天花板上，恐怕是有着能快速运输魔像的通道的。
可即便如此，那尊钢铁魔像也需要在击退卡勒尔人之后，再十分劳模的跑过来试图击退她们……如果考虑到安全性和可靠性的话，这种机制一点都不合理。
让一台刚刚经过激战，还没来得及修整的魔像连续出击抗击入侵者，先不提它能不能及时赶到的问题，就算能，它也会不可避免的承受更多的损伤。
倘若有其它能用的钢铁魔像的话，为什么不让相对完好的那一架来阻击她们？
唯一能说得通的就是，遗迹内部其它的魔像，要么是没有被激活，要么是已经损坏，要么是根本顾不上这边。
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是她们需要应对一台比之前的状况要更差的钢铁魔像而已——而她们连之前那台都能解决，还解决不了其它的吗？
况且，钢铁魔像是前文明的战略级战斗用魔像，恐怕也是因为这个研究设施的地位比较高才配备了几台作为护卫，根本不可能会有太多。
而没有了钢铁魔像这个级别的战斗力，其它的魔像以及这个遗迹里栖息着的魔物，在帕南眼里，都跟一张纸差不多一样脆弱。
那么，无脑莽过去高速通关，反而是效率最高也是最稳妥的选择。
毕竟，如果被潮水一般的魔像和魔物给包围了的话，就算是帕南，也难以在保护三个拖油瓶的情况下保证全员存活着离开这里。
“前面的三岔口，往右拐！”
“好嘞！”
安吉拉的眼睛里，妖异的红紫色魔法光芒一直都在闪烁。在她的指挥下，帕南一行人在迷宫中左拐右拐，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寸草不生。
终于，她们突破到了一扇高大、厚重程度皆不亚于一开始所见到的那扇大门，甚至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巨大封锁门。
指骨上的荧光散去，那根银灰色的指骨落在地上，失去了方才在魔力团中闪烁着的光泽，就仿佛是灵性被耗尽了一般。而当听到指骨落地时发出的清鸣声，所有人都明白：自己，来对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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