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它活了
“一百二十七号实验体，失败，至第二阶段发育停止，无思考能力。”
“一百五十六号实验体，失败，至第一阶段发育停止，运动能力缺失。”
“二百六十一号实验体，失败，至第三阶段发育停止，缺少循环系统。”
“六十七号实验体，失败，发育未至第一阶段即停止，自溶。”
……
每一个培养槽下，都有着一块未知的黑色金属质地的立方体。在黑色立方体的台面上，用瑟银人那种特有的螺旋排列的符号文字，书写着一些简短的信息。
如果说之前那个研究员的日记以及记录是一个深海旋涡一般的图案的话，现在记录在这些黑色立方体上的瑟银文，就像是一个个未封口的五瓣花朵图案一般简单。
帕南她们一边走，一边由安吉拉解读着每一个培养槽下的这些文字。随着安吉拉解读的越来越多，一行人也渐渐明白，这些文字的含义以及用途。
这些文字是对实验结果的总结，也是对培养槽中那些畸形胚胎命运的最终盖棺定论。一行行失败的字样是那么的刺眼，以至于完全不懂瑟银文的帕南都能看懂这个词了。
“搞这么多胚胎在这里做实验，这些瑟银人当年到底是想干什么？人口太少，想着要怎么多造点孩子出来吗？”帕南有点不适应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舒服。很显然，周围的培养槽里，那些橙汁一样的液体中漂浮着的一个个肉块无一例外全都是“死胎”这件事，让她感到很不舒服。“那他们还不如晚上把灯一拉，跟自己老婆多温存温存来得痛快呢。”她如此抱怨道。
当然，即便是帕南，也知道这个猜测是很荒诞的。她只是觉得周围的环境稍微有点太瘆得慌了，想要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不过安吉拉可不买她的账。她抬起头，银色的长发在半空中飞舞，绯红色的眼眸瞥了她一眼，说：“你哪怕是去跟蟋蟀借一颗脑子用，都能想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说的也是呢……仔细想想看的话，那些橙汁一样的液体，怕不是就是所谓的『世界之血』吧？”
“不是没有可能……不，应该就是吧。”如此说着，安吉拉抬起眸子，望向那悬浮在培养槽内橙色液体中的一颗死胎，自言自语般地说：“毕竟这里除了这个之外，也没有什么像是能跟“血”扯得上关系的东西了。”
“那他们用世界之血培养这些肉块干嘛？”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想给世界做个孩子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拌着嘴，就这样不约而同地继续向前走着。克洛耶三人也没有任何意见地跟在后面。无论是谁都不是真傻，所有人都能想明白一件事：
这里保有这么大的量的橙色液体，如果真的是『世界之血』的话，那么要将这些全都搬走显然是不现实的。可如果不搬走的话，它们就必然会落入后来者的手中。
而且这里的培养槽这么多，内部的液体量这么大，就算用帕南和安吉拉的空间戒指也是装不完的。更何况，还不确定这些东西对人体是否有害，贸然打碎也是不可取的。
所以，她们此行的目标，自然就不会是这些培养槽以及它们其中的死胎，而是其它的，极有可能会导致大战爆发的『宝物』。
说到底，她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摧毁这座遗迹，不让人类拿到其中的东西——那是不愿看到社会进步的反社会分子才会想到的事情。她们的任务实际上是“防止因为遗迹里的东西落入某方手中而引发战争”，仅此而已。
先不谈拿走这个东西来让两国休战这件事能不能行得通。如果沿着这个思路，去寻找那种有可能会打破两个国家之间的力量平衡，导致战争爆发的东西的话……
帕南抬起了眸，那对琥珀色的兽瞳放大成一个大大的圆形。在她的眼中，明明是只能依靠着橙色的『世界之血』散发出的荧光照亮的黑暗地下空腔，此时也亮如白昼。
“除了那个之外，也没有别的了吧。”
一边说着，帕南一边把目光投向远处，在那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管道缝隙之间，所透露出的些许橙光。即便是隔着这么多的视线障碍物，也没能完全遮掩住它身形的，那明显比其它培养槽要大出好几倍的巨大培养槽。
“建的那么明显，让人忍不住就把目光投向那里呢——如果说这个实验室里有什么东西最有价值的话，想必除了那个之外也不会有其他的了吧？”
如果是战场上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帕南没准还会考虑一下这会不会是敌人故意做出来用于吸引人注意力的陷阱。但这里毕竟是个研究设施，做得那么大，而且只有一个就只说明一件事——那个培养槽里的东西比其它的更重要，投入的资源也更多。
所以这个时候，往那边走准没错。
既然已经定下了目标，一行人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往那边走去。尽管加隆和巴洛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但由于他们并不是主要战斗力，所以虚不虚弱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于是，穿过了由玻璃和金属打造的沉默丛林，借着培养槽中的橙色液体散发出的微光前进。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杂乱地散落着的管道，唯恐不小心碰到哪根管子就导致了不可避免的后果……在这样谨慎而稳妥的前进方式中，时间悄然流逝。没过多久，她们就来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个巨型培养槽前。
有道是：望山跑路累死马。在远处看是看不出这东西的真正体型的，只有靠近了之后才会发现，这个培养槽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如果说之前那需三人才能合抱的培养槽就已经让帕南她们觉得“庞大”，那么眼前的这个培养槽，甚至给她们带来了一丝压迫感——仿佛高大巍峨的岩峰一般巨大而雄伟的培养槽，仅仅只是站在边上，就感受到一种贯穿天地的磅礴气势。那沉默而巨大的前文明遗产是今人绝对打造不出来的巨物，光是占地就足有近百，甚至可能过百平方米。这地下的巨大空腔无法容纳它，它并非是从她们所在的拔地而起，而是反过来钻进地面，没入深不见底的巨坑之中。为了容纳这个高达数百米的庞然大物，瑟银人向下挖出了一个深渊。她们现在正是站在这个深渊旁边的金属平台上，扒着那历经千年时光仍然不朽的护栏，怔怔地凝视着这前文明缔造的奇迹，为之震撼。
“我滴个乖乖……这深坑就算让我来，也得挖他个把年的才能挖出来吧……”
帕南看着远处的那个巨大培养槽，不由得有点失神。
“这比仪祭书里记载过的通天塔还要惊人。”安吉拉也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橙色的，已经完全可以称之为“塔”的巨物，由衷地发出了感叹：“这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吧。”
“就算是神明，也要为之惊叹的。”
“比起那些，我更在乎在里面漂浮着的那个东西……”克洛耶咽了口唾沫，提醒了身前的两人，伸手指向了那培养槽的中间，在橙色的『世界之血』中漂浮着的那一道黑影。
“那个……是什么？”
在培养槽……不，应该称之为“培养塔”里漂浮着的，是一个足有五人高的黑影。它的轮廓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巨鱼，在昏暗的光线之下看不清它的全貌，只能勉强看出来它是竖着立起来的，分得清头部和尾部，颜色大抵是深蓝色的模样，除此之外的细节就基本看不清了。
很明显，这个已经不能用『胚胎』来形容了——它显然已经脱离了胚胎的层面，已经发育的差不多了的样子。
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条漂浮在『世界之血』里的巨鱼，虽然看起来什么零件也不缺，外形上也没有什么缺憾，但就是给人一种诡异的扭曲感、畸形感。不仅仅是直觉极强的帕南有这种感受，连克洛耶和加隆、巴洛都莫名有着这种奇异的感觉。
就仿佛……这条鱼，缺少了一些什么东西一样，关键的部分少了点什么，就给人一种缺失感。
在她们所处的金属平台旁边，同样有着一个疑似控制台的东西，上面也用瑟银文记录了结论。安吉拉走过去，伸手抚摸着那文字，低声将其念了出来。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号，后修正为0-01号实验体，实验结果：失败
大量实验结果证明，以『世界之血』培育『胚胎』的方案行不通。『方舟计划』正式归入废案，停止对该方案的全部资源倾斜，第三研究中心即刻起，与第二研究中心、第一研究中心一同推进『众星计划』。
以上。”
“……”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静静地看着那蓝紫色的文字涡旋。克洛耶忍不住把头扭过去，看着那巨鱼的黑影，心中不由得升起了这样的念头：
“就连这个奇迹般的造物创造的东西，也不过是个失败品吗……”
失败品的展柜。她忽然间想到了这个词汇。
是啊……这一个个矗立在地面上的，充满了世界之血的培养槽，何其的像一个个那些贵族用于炫耀自己战利品的展示柜。
只不过，这里展示的，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
而是曾经这个研究设施里不知多少瑟银人为之呕心沥血，最终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的……失败品展览馆。
一边这样胡思乱想着，克洛耶不经意间又扫了一眼那鱼影。
然而就是扫了这么一眼，却让她的心脏不由得停跳了一拍。
在那巨鱼头部的位置，三对完全猩红的眸子不知何时睁了开来，直勾勾的盯着她们。那空洞而冰冷的眼神，让克洛耶僵在了原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它……活了！
“一百五十六号实验体，失败，至第一阶段发育停止，运动能力缺失。”
“二百六十一号实验体，失败，至第三阶段发育停止，缺少循环系统。”
“六十七号实验体，失败，发育未至第一阶段即停止，自溶。”
……
每一个培养槽下，都有着一块未知的黑色金属质地的立方体。在黑色立方体的台面上，用瑟银人那种特有的螺旋排列的符号文字，书写着一些简短的信息。
如果说之前那个研究员的日记以及记录是一个深海旋涡一般的图案的话，现在记录在这些黑色立方体上的瑟银文，就像是一个个未封口的五瓣花朵图案一般简单。
帕南她们一边走，一边由安吉拉解读着每一个培养槽下的这些文字。随着安吉拉解读的越来越多，一行人也渐渐明白，这些文字的含义以及用途。
这些文字是对实验结果的总结，也是对培养槽中那些畸形胚胎命运的最终盖棺定论。一行行失败的字样是那么的刺眼，以至于完全不懂瑟银文的帕南都能看懂这个词了。
“搞这么多胚胎在这里做实验，这些瑟银人当年到底是想干什么？人口太少，想着要怎么多造点孩子出来吗？”帕南有点不适应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舒服。很显然，周围的培养槽里，那些橙汁一样的液体中漂浮着的一个个肉块无一例外全都是“死胎”这件事，让她感到很不舒服。“那他们还不如晚上把灯一拉，跟自己老婆多温存温存来得痛快呢。”她如此抱怨道。
当然，即便是帕南，也知道这个猜测是很荒诞的。她只是觉得周围的环境稍微有点太瘆得慌了，想要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不过安吉拉可不买她的账。她抬起头，银色的长发在半空中飞舞，绯红色的眼眸瞥了她一眼，说：“你哪怕是去跟蟋蟀借一颗脑子用，都能想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说的也是呢……仔细想想看的话，那些橙汁一样的液体，怕不是就是所谓的『世界之血』吧？”
“不是没有可能……不，应该就是吧。”如此说着，安吉拉抬起眸子，望向那悬浮在培养槽内橙色液体中的一颗死胎，自言自语般地说：“毕竟这里除了这个之外，也没有什么像是能跟“血”扯得上关系的东西了。”
“那他们用世界之血培养这些肉块干嘛？”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想给世界做个孩子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拌着嘴，就这样不约而同地继续向前走着。克洛耶三人也没有任何意见地跟在后面。无论是谁都不是真傻，所有人都能想明白一件事：
这里保有这么大的量的橙色液体，如果真的是『世界之血』的话，那么要将这些全都搬走显然是不现实的。可如果不搬走的话，它们就必然会落入后来者的手中。
而且这里的培养槽这么多，内部的液体量这么大，就算用帕南和安吉拉的空间戒指也是装不完的。更何况，还不确定这些东西对人体是否有害，贸然打碎也是不可取的。
所以，她们此行的目标，自然就不会是这些培养槽以及它们其中的死胎，而是其它的，极有可能会导致大战爆发的『宝物』。
说到底，她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摧毁这座遗迹，不让人类拿到其中的东西——那是不愿看到社会进步的反社会分子才会想到的事情。她们的任务实际上是“防止因为遗迹里的东西落入某方手中而引发战争”，仅此而已。
先不谈拿走这个东西来让两国休战这件事能不能行得通。如果沿着这个思路，去寻找那种有可能会打破两个国家之间的力量平衡，导致战争爆发的东西的话……
帕南抬起了眸，那对琥珀色的兽瞳放大成一个大大的圆形。在她的眼中，明明是只能依靠着橙色的『世界之血』散发出的荧光照亮的黑暗地下空腔，此时也亮如白昼。
“除了那个之外，也没有别的了吧。”
一边说着，帕南一边把目光投向远处，在那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管道缝隙之间，所透露出的些许橙光。即便是隔着这么多的视线障碍物，也没能完全遮掩住它身形的，那明显比其它培养槽要大出好几倍的巨大培养槽。
“建的那么明显，让人忍不住就把目光投向那里呢——如果说这个实验室里有什么东西最有价值的话，想必除了那个之外也不会有其他的了吧？”
如果是战场上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帕南没准还会考虑一下这会不会是敌人故意做出来用于吸引人注意力的陷阱。但这里毕竟是个研究设施，做得那么大，而且只有一个就只说明一件事——那个培养槽里的东西比其它的更重要，投入的资源也更多。
所以这个时候，往那边走准没错。
既然已经定下了目标，一行人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往那边走去。尽管加隆和巴洛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但由于他们并不是主要战斗力，所以虚不虚弱也无所谓——反正他们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于是，穿过了由玻璃和金属打造的沉默丛林，借着培养槽中的橙色液体散发出的微光前进。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杂乱地散落着的管道，唯恐不小心碰到哪根管子就导致了不可避免的后果……在这样谨慎而稳妥的前进方式中，时间悄然流逝。没过多久，她们就来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个巨型培养槽前。
有道是：望山跑路累死马。在远处看是看不出这东西的真正体型的，只有靠近了之后才会发现，这个培养槽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如果说之前那需三人才能合抱的培养槽就已经让帕南她们觉得“庞大”，那么眼前的这个培养槽，甚至给她们带来了一丝压迫感——仿佛高大巍峨的岩峰一般巨大而雄伟的培养槽，仅仅只是站在边上，就感受到一种贯穿天地的磅礴气势。那沉默而巨大的前文明遗产是今人绝对打造不出来的巨物，光是占地就足有近百，甚至可能过百平方米。这地下的巨大空腔无法容纳它，它并非是从她们所在的拔地而起，而是反过来钻进地面，没入深不见底的巨坑之中。为了容纳这个高达数百米的庞然大物，瑟银人向下挖出了一个深渊。她们现在正是站在这个深渊旁边的金属平台上，扒着那历经千年时光仍然不朽的护栏，怔怔地凝视着这前文明缔造的奇迹，为之震撼。
“我滴个乖乖……这深坑就算让我来，也得挖他个把年的才能挖出来吧……”
帕南看着远处的那个巨大培养槽，不由得有点失神。
“这比仪祭书里记载过的通天塔还要惊人。”安吉拉也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橙色的，已经完全可以称之为“塔”的巨物，由衷地发出了感叹：“这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吧。”
“就算是神明，也要为之惊叹的。”
“比起那些，我更在乎在里面漂浮着的那个东西……”克洛耶咽了口唾沫，提醒了身前的两人，伸手指向了那培养槽的中间，在橙色的『世界之血』中漂浮着的那一道黑影。
“那个……是什么？”
在培养槽……不，应该称之为“培养塔”里漂浮着的，是一个足有五人高的黑影。它的轮廓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巨鱼，在昏暗的光线之下看不清它的全貌，只能勉强看出来它是竖着立起来的，分得清头部和尾部，颜色大抵是深蓝色的模样，除此之外的细节就基本看不清了。
很明显，这个已经不能用『胚胎』来形容了——它显然已经脱离了胚胎的层面，已经发育的差不多了的样子。
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条漂浮在『世界之血』里的巨鱼，虽然看起来什么零件也不缺，外形上也没有什么缺憾，但就是给人一种诡异的扭曲感、畸形感。不仅仅是直觉极强的帕南有这种感受，连克洛耶和加隆、巴洛都莫名有着这种奇异的感觉。
就仿佛……这条鱼，缺少了一些什么东西一样，关键的部分少了点什么，就给人一种缺失感。
在她们所处的金属平台旁边，同样有着一个疑似控制台的东西，上面也用瑟银文记录了结论。安吉拉走过去，伸手抚摸着那文字，低声将其念了出来。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号，后修正为0-01号实验体，实验结果：失败
大量实验结果证明，以『世界之血』培育『胚胎』的方案行不通。『方舟计划』正式归入废案，停止对该方案的全部资源倾斜，第三研究中心即刻起，与第二研究中心、第一研究中心一同推进『众星计划』。
以上。”
“……”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静静地看着那蓝紫色的文字涡旋。克洛耶忍不住把头扭过去，看着那巨鱼的黑影，心中不由得升起了这样的念头：
“就连这个奇迹般的造物创造的东西，也不过是个失败品吗……”
失败品的展柜。她忽然间想到了这个词汇。
是啊……这一个个矗立在地面上的，充满了世界之血的培养槽，何其的像一个个那些贵族用于炫耀自己战利品的展示柜。
只不过，这里展示的，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
而是曾经这个研究设施里不知多少瑟银人为之呕心沥血，最终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的……失败品展览馆。
一边这样胡思乱想着，克洛耶不经意间又扫了一眼那鱼影。
然而就是扫了这么一眼，却让她的心脏不由得停跳了一拍。
在那巨鱼头部的位置，三对完全猩红的眸子不知何时睁了开来，直勾勾的盯着她们。那空洞而冰冷的眼神，让克洛耶僵在了原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它……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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