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月，微凉！

    周长存走在精神病院后庭的走道上，静静地漫步在这不是很长但又看着很远的路上！

    此刻，夜已然深了，只有那昏暗的太阳能路灯以及他那只身单薄的影子！它们相互依偎着，就好像两个纪元后的老人一般，他们没有任何的交流但又带有着难以言喻的默契！

    记得《承天寺夜游》里面，苏轼趁着夜色和张怀民在夜月之下的漫步的场景！他们有意而不言，有心而不言道！

    或许是，这时代变了，又或者说，是那段不可磨灭的部分丢失了！原本可以有着两个人的夜游，到现在却只剩下，那个单薄的老人！

    风它静静地吹了起来，让那无声摆动的风衣有了声音的感觉！

    他没有阻挡，只是默默地享受着这阻力给自己带来的感觉！它是冷的，同样也很舒适！

    老人抬头，看了看，近前的老树古亭。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它们也没有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

    那锈迹斑斑的色彩，还是他所熟悉的感觉，但却还是缺少了一个重要的部分。纵使他再怎么去挽回，可那原本就已经注定了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老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走过去！

    那无神的眼睛，就像是有了些许动静，一闪一闪的，然后眼眶慢慢的，慢慢的由白变红！

    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东西，热热的，润润的充满了他的眼眶！

    他没有去擦拭，也没有让那褶皱的眼皮。就这样，任由着那该死的眼泪，充满了眼眶，那种满而不溢的感觉是那么的刺痛双眼。

    他忘不了，因为他怕，那被眼皮略走的眼泪，就像是他们的曾经！

    有些东西走了，也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也没有机会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了！

    还记得，有个跟他长相相似，但在个子上还很小的小家伙，就曾坐在那长亭上。

    那极剧感染力的笑容，就好像是冬天里面的阳光，一遇则暖。最令他印象深刻，又能驱散他那郁郁寡欢的状态。

    虽说，两人不善言语，但眼神以及微笑就代表了全部！每每想到此，老头都会莫名的笑了，很释怀但又很牵强！

    那有些许扭曲了的表情，是多么的不舍与难耐！

    长亭边，有一座规模较为庞大的水湖，这是周长存经常过来散步谈心的地方。

    同样也是他，饭饱茶凉后，经常过来的地方！

    湖里种了一些荷花，荷花叶很老，新的没有多少！

    放眼望去，只有眼力好的才依稀发现有那么一些清嫩的！

    他不知道，那荷花陪了自己有多少年的时光，不过他明白，那年盛夏前这个湖是没有的！

    因为那年夏天，有个小男孩种下了一株。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当周长存走到湖边时，太阳能路灯也没有了电。

    不过还能看到一些光亮，此刻的夜幕之中只有圆月当空，星星依稀，连同云朵也是如此！

    就连那从不缺席的虫鸣声也淡了很多，不过那拍打水面的大鱼却隐隐出现！

    虽然不多，但却能给这静带来一丝美妙的感觉！

    老人走了上去，然后缓缓蹲下，并缓慢的伸出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摸了摸水中的莲花，冷冷的但他却笑了一下！

    他不知道，此刻他的衣襟早已被那湖水浸湿！

    他不知道，在他身后，有个身影在默默地看着他！

    那身影细小，而又敏捷！不过没过多久就退了回去！

    老人看了看隐在莲花这种的圆月，很小很亮，但却映在了这满是枯痕的叶片群之中！

    “科学吗！”

    老人声音很软，隐隐之间带有些许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