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也是人类
每逢旬假，因只放一日，住在学院的学子们大多不回家，留在县城与人呼朋引伴，权当作为以后晋升之路铺路。
徐琛来回要花将近四个时辰，只为回去能多帮徐母多做点活。
这么多年下来，与同窗相比，徐琛的力气要大上许多，加之小鲤鱼又轻，不管她如何挣扎，仍旧被徐琛牢牢地抱在怀里。
眼瞅着离城门近了，楚锦儿又扑腾几下，“人类，你，你放我下来！”
“姑娘，在下伤了你，若是不带你去医馆瞧瞧，在下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嘴上这么说，徐琛到底还是停了脚，他试图说服楚锦儿。
眼瞅着说服不了这人，楚锦儿干脆一把扯下身上的衣裳，让他看清楚，她身上真的没伤。
徐琛吓的眼睛一闭，手一松。
啪嗒——
怀中的姑娘再次落了地。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在下不是有意的。”这番徐琛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他连忙半跪在楚锦儿身侧，重新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哪怕楚锦儿再皮糙肉厚，被这么直愣愣的摔下去，也疼的龇牙咧嘴，眼泪不由往外冒。
离城门越近，雨越小，这也让徐琛清楚地看到楚锦儿面上滑过的一滴滴泪珠子。
“姑娘，你，你别哭，在下有罪。”徐琛心下愧疚的厉害，人好好的姑娘，先被他踩了一脚，后又被她重摔了一下，他霉运沾身，可是害苦了姑娘。
等缓过劲儿来，楚锦儿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去。
被泪珠子冲刷过的眸子晶莹透亮，里头却又带着让徐琛不解的天真懵懂。
不过一眼，徐琛心便漏了一拍。
他连忙转开脸，想后退，此刻他却忘了自己正半跪着，这么一退，整个人半摔了下去，雪白的里衣瞬间沾上了深褐色泥水，煞是狼狈。
也是这时候，楚锦儿才看清徐琛的脸。
她往前爬去，想凑近了看。
“姑，姑娘？”徐琛方要起身，便对上一张精致妖媚的小脸，眼瞅着楚锦儿还想往前凑，徐琛忙按住她的肩头，“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这般会毁了姑娘的清白。”
“你，长得真好看。”楚锦儿弯了弯眼睛，这人类比她见过的所有妖精都好看。
徐琛又慌忙作揖，“姑娘谬赞。”
楚锦儿朝徐琛伸手，话说的比方才顺溜许多，“我不能走，你抱我。”
头一回化形，她尚无法适应用腿走路。
“姑娘，在下这就带你去看大夫。”徐琛越发自责，在抱起楚锦儿之前，还小声地说了一句‘得罪。’
而后仔细替楚锦儿穿好有些凌乱的衣裳。
纵使心里有疑惑，徐琛也没问面前这姑娘为何在雨天这般狼狈地倒在路上。
等徐琛将人从地上捞起来，楚锦儿连忙搂住他的脖颈，摇头说：“不去看大夫。”
“没伤着，不去。”没等徐琛开口，她又强调了一遍。
话落，楚锦儿环顾四周。
这处应当就是欢姐姐说的人界，欢姐姐还说过到了人界要警惕，不能被害了。
“既如此，敢问姑娘家在何处？在下送姑娘回去。”徐琛暗暗叹口气，说：“今日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待将姑娘送回家，在下任姑娘处置。”
“没家。”若是楚锦儿此刻能多想一些，便会意识到她对眼前的男子生出一种类似雏鸟认亲的心思。
楚锦儿搂着徐琛的胳膊用力了些，她生怕这人类将她仍在原地。
“姑娘怎会没家？”徐琛不解地问。
楚锦儿抬眸，看着徐琛，下一刻，她瘪嘴，眼圈迅速泛红，泪珠子在眼眶打转，端的是无辜可怜。
“姑娘若有难处，在下不问便是，这样，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今日便先带姑娘回去，可好？”雨渐渐停了，来往县城的人恐怕会多，他们这般恐会惹人瞩目，他一个男子倒是不怕人看，可他不能害了怀中的姑娘。
楚锦儿重重点头，“不嫌弃，不嫌弃的。”
临走前，徐琛还颇自责地提醒楚锦儿，“姑娘且先忍耐一番，这雨恐怕一会子还会下的大。”
话落，徐琛微微弓着身子，试图用自己的身子替楚锦儿挡挡雨。
他日日都是带着伞的，不过今日有一同窗身子不适，家又离的远，他便将伞借给了同窗。
楚锦儿望了望天际，天空一碧如洗，清朗清爽，不会再下雨的，欢姐姐说要是不明白别人说什么，就不做声，只点头就成。
楚锦儿遂朝徐琛点了点头。
走了约莫盏茶功夫，预想中的大雨并未倾下，徐琛心中存疑。
按说这会儿应当与方才那般下的大才是。
罢了罢了，不下才好。
这么多年的霉运已让他心止如水，再大的幸事或不幸他都能安然处之。
担心衣衫不整的楚锦儿被人瞧见，出了县城，徐琛便抱着人走了小路，走小路要绕路，方才下过了雨，路也不好走，需要两个时辰才能到梨园村。
今日本就是来县城看榜，出县城已是午后，在县城门口又耽搁一阵，等徐琛抱着人走到半路，天色便暗了。
“姑娘抱歉，在下，在下有些疲累，能不能先歇一歇再走？”此时徐琛抱着人走在一处田间，周围无人，路边又恰好有一干净的石块，他问。
“好。”楚锦儿颇乖巧地点头。
人类果真最是脆弱，楚锦儿还想着要跟着徐琛，可不能这会儿就把人累死。
徐琛歇了约莫一刻钟，便再次将石块上的姑娘抱起来，嘴里还不忘道歉，“得罪了。”
“不得罪。”楚锦儿抬手，替他擦去额角的汗。
徐琛浑身一滞，差点又将怀中的姑娘扔出去，好在一回生二回熟，脱手之前，他双臂用力，再次将人揽住。
“姑娘——”
楚锦儿生怕再被扔出去，用力扣住徐琛的脖颈，她贴着徐琛的耳际，“我有名字，我叫锦儿。”
“锦姑娘，男女——”
楚锦儿再次打断他的话，“你是人类，我是——”
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我，我也是人类。”她垂首，不让徐琛看到自己眼底的慌乱。
“罢了。”徐琛继续朝前走，他又强调了一遍，“今日是在下唐突，姑娘若是以后有差遣，只要不是有违道义，在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锦儿悄悄抬头看了徐琛一眼。
如果让他将自己送回妖界，不知道能不能成？
想到她明明已经身死，不知为何又化形，还出现在人间，也不知欢姐姐她们能不能逃过一劫，楚锦儿难过地靠在徐琛肩头，没有做声。
徐琛来回要花将近四个时辰，只为回去能多帮徐母多做点活。
这么多年下来，与同窗相比，徐琛的力气要大上许多，加之小鲤鱼又轻，不管她如何挣扎，仍旧被徐琛牢牢地抱在怀里。
眼瞅着离城门近了，楚锦儿又扑腾几下，“人类，你，你放我下来！”
“姑娘，在下伤了你，若是不带你去医馆瞧瞧，在下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嘴上这么说，徐琛到底还是停了脚，他试图说服楚锦儿。
眼瞅着说服不了这人，楚锦儿干脆一把扯下身上的衣裳，让他看清楚，她身上真的没伤。
徐琛吓的眼睛一闭，手一松。
啪嗒——
怀中的姑娘再次落了地。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在下不是有意的。”这番徐琛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他连忙半跪在楚锦儿身侧，重新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哪怕楚锦儿再皮糙肉厚，被这么直愣愣的摔下去，也疼的龇牙咧嘴，眼泪不由往外冒。
离城门越近，雨越小，这也让徐琛清楚地看到楚锦儿面上滑过的一滴滴泪珠子。
“姑娘，你，你别哭，在下有罪。”徐琛心下愧疚的厉害，人好好的姑娘，先被他踩了一脚，后又被她重摔了一下，他霉运沾身，可是害苦了姑娘。
等缓过劲儿来，楚锦儿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去。
被泪珠子冲刷过的眸子晶莹透亮，里头却又带着让徐琛不解的天真懵懂。
不过一眼，徐琛心便漏了一拍。
他连忙转开脸，想后退，此刻他却忘了自己正半跪着，这么一退，整个人半摔了下去，雪白的里衣瞬间沾上了深褐色泥水，煞是狼狈。
也是这时候，楚锦儿才看清徐琛的脸。
她往前爬去，想凑近了看。
“姑，姑娘？”徐琛方要起身，便对上一张精致妖媚的小脸，眼瞅着楚锦儿还想往前凑，徐琛忙按住她的肩头，“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这般会毁了姑娘的清白。”
“你，长得真好看。”楚锦儿弯了弯眼睛，这人类比她见过的所有妖精都好看。
徐琛又慌忙作揖，“姑娘谬赞。”
楚锦儿朝徐琛伸手，话说的比方才顺溜许多，“我不能走，你抱我。”
头一回化形，她尚无法适应用腿走路。
“姑娘，在下这就带你去看大夫。”徐琛越发自责，在抱起楚锦儿之前，还小声地说了一句‘得罪。’
而后仔细替楚锦儿穿好有些凌乱的衣裳。
纵使心里有疑惑，徐琛也没问面前这姑娘为何在雨天这般狼狈地倒在路上。
等徐琛将人从地上捞起来，楚锦儿连忙搂住他的脖颈，摇头说：“不去看大夫。”
“没伤着，不去。”没等徐琛开口，她又强调了一遍。
话落，楚锦儿环顾四周。
这处应当就是欢姐姐说的人界，欢姐姐还说过到了人界要警惕，不能被害了。
“既如此，敢问姑娘家在何处？在下送姑娘回去。”徐琛暗暗叹口气，说：“今日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待将姑娘送回家，在下任姑娘处置。”
“没家。”若是楚锦儿此刻能多想一些，便会意识到她对眼前的男子生出一种类似雏鸟认亲的心思。
楚锦儿搂着徐琛的胳膊用力了些，她生怕这人类将她仍在原地。
“姑娘怎会没家？”徐琛不解地问。
楚锦儿抬眸，看着徐琛，下一刻，她瘪嘴，眼圈迅速泛红，泪珠子在眼眶打转，端的是无辜可怜。
“姑娘若有难处，在下不问便是，这样，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今日便先带姑娘回去，可好？”雨渐渐停了，来往县城的人恐怕会多，他们这般恐会惹人瞩目，他一个男子倒是不怕人看，可他不能害了怀中的姑娘。
楚锦儿重重点头，“不嫌弃，不嫌弃的。”
临走前，徐琛还颇自责地提醒楚锦儿，“姑娘且先忍耐一番，这雨恐怕一会子还会下的大。”
话落，徐琛微微弓着身子，试图用自己的身子替楚锦儿挡挡雨。
他日日都是带着伞的，不过今日有一同窗身子不适，家又离的远，他便将伞借给了同窗。
楚锦儿望了望天际，天空一碧如洗，清朗清爽，不会再下雨的，欢姐姐说要是不明白别人说什么，就不做声，只点头就成。
楚锦儿遂朝徐琛点了点头。
走了约莫盏茶功夫，预想中的大雨并未倾下，徐琛心中存疑。
按说这会儿应当与方才那般下的大才是。
罢了罢了，不下才好。
这么多年的霉运已让他心止如水，再大的幸事或不幸他都能安然处之。
担心衣衫不整的楚锦儿被人瞧见，出了县城，徐琛便抱着人走了小路，走小路要绕路，方才下过了雨，路也不好走，需要两个时辰才能到梨园村。
今日本就是来县城看榜，出县城已是午后，在县城门口又耽搁一阵，等徐琛抱着人走到半路，天色便暗了。
“姑娘抱歉，在下，在下有些疲累，能不能先歇一歇再走？”此时徐琛抱着人走在一处田间，周围无人，路边又恰好有一干净的石块，他问。
“好。”楚锦儿颇乖巧地点头。
人类果真最是脆弱，楚锦儿还想着要跟着徐琛，可不能这会儿就把人累死。
徐琛歇了约莫一刻钟，便再次将石块上的姑娘抱起来，嘴里还不忘道歉，“得罪了。”
“不得罪。”楚锦儿抬手，替他擦去额角的汗。
徐琛浑身一滞，差点又将怀中的姑娘扔出去，好在一回生二回熟，脱手之前，他双臂用力，再次将人揽住。
“姑娘——”
楚锦儿生怕再被扔出去，用力扣住徐琛的脖颈，她贴着徐琛的耳际，“我有名字，我叫锦儿。”
“锦姑娘，男女——”
楚锦儿再次打断他的话，“你是人类，我是——”
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我，我也是人类。”她垂首，不让徐琛看到自己眼底的慌乱。
“罢了。”徐琛继续朝前走，他又强调了一遍，“今日是在下唐突，姑娘若是以后有差遣，只要不是有违道义，在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锦儿悄悄抬头看了徐琛一眼。
如果让他将自己送回妖界，不知道能不能成？
想到她明明已经身死，不知为何又化形，还出现在人间，也不知欢姐姐她们能不能逃过一劫，楚锦儿难过地靠在徐琛肩头，没有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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