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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六棱花冻拂不开

    第一次,玉雪魄只有招架的份儿。而这一次,见招拆招,北池翼发的每一招,她都可以轻松接下并予以回击。

    大雪纷纷不止,而山坡上的两人一来一回,谁都无法将对方战胜。

    唐兴和冯智丘站在辕门之外,远远望着山坡上纷纷雪中起舞的二人。

    “殿下还是当年的那个殿下。”

    “大家都在变,大家又都没变。虽然现在玄国四面楚歌,处处峰会,但是有八殿下在,这国家就不会被分裂。”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陛下跟八殿下齐心协力,谁都不能踏入分毫。”

    “权势没有影响他们,但愿感情也不会。”冯智丘说。

    唐兴收回目光,似有惆怅,“感情之事是天底下最没有定数的事。”

    冯智丘看了一眼唐兴。唐兴的事他还没有听闻,上一次在定沙城一战中失利,他也以为那只是齐羽利用人心的战术。认所以为他只是对自己所遭遇有同感而发。

    “那些过去多年的事儿都过去了,现在你不是又有了自己的家和孩子了吗?”

    说到家和孩子,唐兴的眼眸暗了下去。算日子,自己的孩子应该早就出生了,可是家里却没有给他来信,她传回去的书信也都石沉大海,没有音信,这在往常是不可能的。

    雪下了一整天,直到夜间都没有停歇的意思。玉雪魄坐在营帐里,翻着一本书,那是一本有关各地山水风貌及风土人情的书籍。突然一阵气流翻滚,帐篷里的空气都像绷紧了的琴弦,似乎一弹就会扯破。玉雪魄放下书,凝望着前方。

    “玉姑娘,久仰大名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悠悠响起,却不见人影。

    “你是什么人,何必装神弄鬼呢?”玉雪魄四处望着。她还分辨不出声音传来的方向。

    片刻之后,一头银发,面容苍老的阿拉勒大长老就站在了玉雪魄面前,紧接着,是另外两个。三个已是古稀之年的老妇人就这样突然站在了玉雪魄面前,穿着怪异,比箴那还要繁复的服装和装饰品悬挂在全身。

    “你们是阿拉勒的祭司长老吧?”

    “是箴那告诉你的?”

    “这还用告诉吗?看你们服装打扮就知道,跟箴那一样。”

    “我们来是想请玉姑娘通融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需要我通融?若也是为了救土川而来,那就凭本事吧!”玉雪魄说着,剑已经在手。

    “不。听说箴那死在了你们的军营。她是我们阿拉勒祭司殿培养的新一任祭司,即便身死,也要回归神殿。还请玉姑娘将箴那的尸交予我们带回神殿。”三位长老同时将手交叉放于胸前,深深鞠了一躬。

    “三位是为了这事儿而来啊?本来我们留着箴那的尸体也没什么用,还给你们也无妨,毕竟人已经死了,没什么价值了。那日箴那跟齐羽一起来要取我的血,我跟北池翼联手将齐羽重伤,将箴那杀了,可是偏不巧,那天北池翼心情很不爽,齐羽逃走了,只好拿箴那的尸体泄愤,于是命人将她的尸体丢进了山里,说是要喂狼。至于现在如何了,我还真是不知道。”

    “你,你竟然将她的身体丢进山里喂狼?”大长老身后的另一个长老上前一步,一脸的义愤。

    在阿拉勒,祭司死后的身体不能受到任何的亵渎,是要祭献给神灵的。若尸身被毁,那就是对神灵的亵渎,是要受到惩罚的。这惩罚将会降临到全阿拉勒民族的身上。

    大长老微微偏了偏头,一个眼神示意过去,身后的人便退了回去,低头保持着沉默。

    “玉姑娘是在开玩笑吧,箴那自己也很清楚,若真到万不得已,非死不可,尸身也是不会留给任何人的,她自己会将自己的身体处理掉。”

    “你们的规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想要杀我的人也必得不到好下场。哦,我明白了,那天她自己手里拿的那个什么东西,像个圆球似的东西,难道是打算要自毁尸身?可惜她的手没我的快,那东西被我毁了。”

    这一次,大长老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玉雪魄。阿拉勒祭司们的火竹是不会随便拿出来显露人前的,因为那是祭司们的通灵所聚之物,自己将火竹毁了,形灭,通灵还会有所残留,而一旦被别人毁了,那就是形灵俱灭,所以谁都不会轻易将那个东西拿出来,除非到最后关口。大长老收回目光,微微闭了眼,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将北池翼的营帐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箴那的踪迹,一点残留的痕迹都没。大长老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玉雪魄说:“这笔账我祭司殿暂且记下,将来定要到你寒域讨个说法。”

    “您还知道寒域?可惜,寒域也不是以前的寒域了,你要讨说话,去找谁呢?”

    大长老森然一笑,“你回来了,寒域终有一天便还会是以前的寒域。”说完,三人像来时那样,瞬间消失在玉雪魄的营帐里。空气再次变得稀松通畅,玉雪魄脸色逐渐恢复平常的冷淡。

    “好奇怪啊,刚才我明明是走进了营帐里的,可是感觉好像是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到。”齐远忧站在门口四下看了看,不得其解。

    “你不是困了吧?刚才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迷迷糊糊的没有搭理我,我还以为你站着都睡着了呢?”玉雪魄笑着说。

    “啊?没有啊,我没觉得困么,我也没听到你喊我呀,真是奇怪了,难道是出现幻觉了?”

    “好了,别想了,赶快过来睡觉吧!”

    “外面的雪还在下,也不知道得下到什么时候,我看今年咱们还得在这儿营帐里过这个年。”

    “这仗什么时候不完,咱们就得耗到什么时候。不过在这边关的营帐里过年,也别有一番趣味,终于可以亲身感受一下岑参、高适他们诗词下的边塞风情了。”

    “岑参和高适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诗人了,你没听过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