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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依无靠

    程一道头一次看到师哥使出全力,惊叹之余又暗自庆幸,心想:“这该死的冉秋叶,居然能用第六式的调息法把自己提高到这种程度。好在之前你没用在我身上,否则我早就脑袋搬家了。”他打算持剑上前助阵,又恐师哥恼怒,只好把目标盯在睿王的家眷上。王妃娇美的容貌,他早就垂涎三尺,决定过去先活捉,而后找个地方好好享用一番,再把人头呈给高平王。

    这时,调息好伤势的李墨青看到他冲向自己的家人,一个纵身跳了过去,再次交上手。

    四人两对陷入了持久战,一时半会分不出输赢。可冯奕那边就有些力不从心,属下逐个战死,最后就只剩下他一人保护王妃和小公子。虽然他的刀法勇猛,但架不住敌人众多,渐渐地体力透支动作开始迟缓,也叫周围的叛卒抓到了机会,一枪刺穿了他的前胸当场毙命。

    见冯奕战死,李墨青急忙抬起一脚踢向程一道,借着对方使出的崩力飞到了母亲的身前。他先是砍倒了几名叛卒,而后带着家人边打边退,结果盲目的乱闯换来的却是面前一片池塘的死路。

    睿王妃深知,以大儿子的本事绝对能逃离这场劫难,但有了她这个拖累只会落到一个力竭身亡的下场。为此她涕泗横流,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幼子,咬了咬牙对李墨青说道:“青儿,答应母妃,一定要好好活着。”说完抱着小儿子跳下了池塘。

    看到母亲抱着弟弟投塘自尽,李墨青急忙纵身搭救,怎奈身前的恶道一直在纠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水中。

    深受打击的李墨青狂吼起来,咬牙切齿瞪向众人。就是这些带着邪魅嘴脸的恶徒,让他家破人亡,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一人。他跳到人群中就是一顿乱砍,剑锋所到之处肢节横飞,甚至有的连兵器和头颅都一同削下。

    程一道没有选择上前,而是退到后面观望。时不时看向自己的宝剑,暗自惊叹:“还真别说,这第五式剑法还真狠。把气灌输到兵器上杀人如砍瓜切菜,难怪这分支失传师哥整天惋惜,今天我算是明白了。”见时机成熟,他掏出一张震波符丢了过去,趁着爆炸的瞬间跟到近前,一剑刺伤李墨青的肩膀,顺势抬脚踢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假山上。

    见李墨青被摔的口吐鲜血,程一道满意的大笑起来。摆兵器刚准备过去再补一剑,就感到脑后一股凉风袭来,他急忙低头躲闪,但还是迟了一步,头上的发髻被硬生生的削了下去。待看到偷袭者是冉秋叶,吓得当场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逃到张明真的身后。

    冉秋叶来到徒弟的身前,发现他的伤势过于严重,必须要找一个地方好好的休养才行。可如今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逃脱已成为了奢望,更别提是疗伤救命了。

    张明真手打拂尘的来到近前,“无量天尊,秋叶放下兵器吧。你使出的法天象地已经到了极限,身体快要吃不消了。如果你再这么任意妄为下去,真就有性命之忧了。”

    “师哥,你跟他废什么话,上去结果了这余孽算了!”程一道打算赶尽杀绝,见师哥瞪了他一眼,只好低头不语暗气暗憋。

    身后是重伤的徒弟,身前是张程二道,冉秋叶知道这次插翅难逃,可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保住救命恩人仅存的血脉。于是仰天长叹:“师爷,秋叶不能为您老人家报仇了。睿王爷,当年你救我一命,如今冉秋叶在此报答你的恩德!”说完用集气的食指在手臂上画了一道咒印,紧接着一声大吼,双眼血红,七孔流出了红色的液体。

    程一道有些看不明白,询问师哥,“师哥,这余孽怎么七窍流血了?难道是受了内伤不成,干脆我们......”

    “快跑!”张明真急忙拉住师弟的衣襟往后撤,刚跑出十几米数道剑气就飞了过来。他急忙用剑格挡,但还是抵御不住这来势汹汹的攻势,无奈之下只能和师弟躲进了假山。

    在藏匿之余,张明真偷眼观望,只见冉秋叶发疯了一样不停地打出剑气,把面前所有的叛卒削成数段。看着漫天的断臂,他暗自悲伤,心想:“完了,秋叶啊秋叶,你怎么这番鲁莽,这招用出之后你焉有命在!唉~劫数啊,劫数!”

    待攻势停下,程一道把头偷偷地探了出来,看到面前一片狼藉大惊失色。等发现冉秋叶二人已不见踪迹打算提剑去追,刚走出几步就被师哥拦下。

    “师弟,不要去追了。”

    “啊!师哥,现在不去追的话,岂不放虎归山了吗!”

    “放虎归山谈不上,秋叶这招一念成魔用完后,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让他最后安详的走吧。”张明真满脸忧愁,高诵一声,“无量天尊!”

    冉秋叶强忍着运功后的反噬,背着徒弟逃出了城外。等跑进一片树林,精疲力尽的把李墨青放了下来,自己瘫坐在树下。

    李墨青见师父命悬一线,赶忙上前查看伤势,见他七孔流血,焦急的想背他起来,“老师,徒儿对不起您,为了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这就背你去找大夫!”

    “不......不必了,”冉秋叶制止住他,随后颤颤巍巍的把手伸进了怀里,从中拿出了一个油皮包袱,“世子殿下,这是本门的剑谱,以后微臣我不能在亲自教导你了。请您务必要坚强的活......”话还没有说完,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朝夕相处多年的老师走了,李墨青痛苦的大声哀嚎,那撕心裂肺的喊声,惊走了林中所有安睡中的鸟儿。他出生富贵,命中注定会接替那无比尊贵的九旒冕,这一生都不会懂得何为“指不沾泥”。可如今一切都变了,第一次体验满手泥土的感觉,居然是埋葬自己的恩师。此时他心中早已没有贵贱之分,跪在那简陋的土堆前重重地磕起了头。

    在拜别老师后,李墨青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家乡,看着那火光冲天的临淄城,义愤填膺,“我会回来的,我会带着天子的大军来剿灭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为我的亲人报仇雪恨!”他在不甘与愤怒中走向林中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