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湖底那个人
人们都去睡觉了，离开了沈泽的小破房。
沈泽昏昏欲睡，陈安挑了个好时机走了过来。
沈泽听见声响，抓起黑框眼镜，他有点近视，晚上看不清，白天跟正常人一样。
陈安靠在衣柜上，对着迷迷糊糊的沈泽问道：“什么问题？”
沈泽半坐在床上，抬起眼皮，开始了谈话。
“你画怎么样了？”
“快画好了。”
“具体时间。”
“没有。”
“那什么时候？”
“不知道，快了，画好送过来。”
沈泽心里莫名紧张，又问道：“你认不认识温牛文大楼……”
陈安深呼吸了一下，不再依靠衣柜。
“你是不是怀疑我认识揍你的人？”
“嗯……”
“你错了，我不认识。”
她很不满意沈泽这种质疑人的口气。
她回答完了问题就要转身走开，似乎很不耐烦。
这时候，一只手坚定的抓住了她的手。
她回头看着沈泽，眼神里带着几分惊愕。
沈泽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把你知道的所有告诉我。”
她愣了几秒，忽然可悲的笑了笑，她忘了，瞒谁也不应该瞒一个警察，一个有多年审讯经验的警察。
“或许等到初三，你就会明白。”
她顿了顿：“不明白找我。”
他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很熟悉，是在他极其无助的时候才会梦到的。
冰冷的湖水侵蚀着他的身体，缓缓坠入湖底，这时，周围的景色却格外清晰，那透着绿色的湖蓝湖水冲刷着他的眼球，一种窒息感从脚底蔓延上来。
苍白的无助。
这是在刚入警时他执行任务逃脱时的片段。
他游不了泳，因为断了一条胳臂，已经麻木，没有力气上升，这种感觉他在初中同学搞恶作剧把他推到泳池里的时候已经体验过一次。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一般这种姿势就是来打架的，所以他下意识的推那个人，却划破了右手臂，骨折的剧痛透骨传来。
他不再反抗，因为他要反抗已经没有作用了。
血花在水中蔓延，绽放出鲜艳的美丽。
那个人没有想伤害他的意思，拽着他的胳膊费力地游着，那张脸浮现在沈泽的视线之中，有些诡异，也有些模糊，这种模糊来自于窒息。
那是一张透明的脸。
他多次怀疑过自己，世界上怎么会存在透明的脸？
可是那张脸真的是透明的，或者不说是透明，是两张脸，它们重叠到了一起，组成了一张诡异的图片。
再往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因为那个人嫌他太麻烦，直接把他弄晕了，手法粗暴但是有效，丝毫不考虑沈泽的感受。
他缓缓睁开眼睛，这个梦太可怕，也有点忒疼了，还是不做为妙。
他摸摸索索的拿起黑框眼睛，还没有白天，他看不清。
凌晨三点，离起床还要不少时间。
沈泽呼了口气，重新躺下来，想着这两天的事情。
其他的不要紧，最要紧的是考虑一下那个黑社会和陈安祖父的事情。
快速进入状态，这是一个警察需要具备的最重要的能力：
首先是黑社会，那个人能知道找陈安可以和沈泽问，说明他肯定认识陈安，陈安不说是因为害怕。
那么他到底是谁？
那眉眼和陈安无一分相似，首先排除血缘关系，表兄妹也不可能。但是他的行事作风和陈安很相似，果断，可以说是有阴险的成分在内的，这也不太像血亲该有的相似，更像是……在同一个环境里长大的。
那么说，这个人是由抚养陈安的人抚养大的？有点扯，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一想起陈安的亲戚抚养大的一孩子成了黑社会就有点瘆人。
先这么确定，然后就考虑一下陈安祖父和李艳秋祖父的问题，看看能不能把黑社会的和祖父的线链接到一起。
陈安的祖父陈雄，李艳秋的祖父李广才，在同一年失踪，而他们的孙女成了同学，而且其中一个去世了，另一个你女儿被怀疑成凶手，这绝对不说巧合。
并且，最近沈泽闲来无事查了查，他们两人是同一个工地上的工人。
对了，陈安是谁养大的？
陈安并非不是没和他说过，应该是……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一拍大腿，疼的龇牙咧嘴：她小时候是和父亲在一起生活的！
这就不简单了。
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假如陈安的行事作风是和父亲一起养成的，那么父亲肯定随父亲的父亲，那么这种行事作风肯定遗传于陈雄，这样说明了什么？说明或许陈雄在失踪后并没有死，而是去了某个地方培养了一个新的孩子，而这个孩子成了黑社会。
还有一个可能。
陈雄失踪后不仅仅是不成功的培养出了一个黑社会，而是自己也成为了黑社会，那个人只不过是他手底下的小头头。
那么李广才去了哪里？
假如……陈雄与李广才在工地上没有发生矛盾，那么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失踪，矛盾是肯定的，那把一切基于之前的推测上，李广才就是受害者，假如李广才没有出事的话，陈雄大大方方回来就是了，为什么要搞一出失踪？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弄非法犯罪组织？
这么说李广才肯定死了，要不然就自己爬回来了，而且很大几率是陈雄干的，他畏罪潜逃，成立非法组织，并在若干年后打听了自己孙女的行踪。
这个组织挺厉害的，权力广泛，要不然不可能顺藤摸瓜摸到沈泽这里。
这次查清楚肯定是挺困难的，因为黑社会能存活下来很大原因是因为当地政府的包容，打败黑暗很容易，但是打败站在光中逃窜的黑暗不容易。
继续推测，往下说就来到了陈安好奇李艳秋的脾气这件事上。
正如沈泽所说：她肯定去了解了李艳秋的家事，并且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按照沈泽理解中的陈安，她那个性格啊，找到了祖父的事情第一时间肯定是去找李艳秋问个明白，她的立场无非就是：我家里人不可能犯法，就是李家的问题！你必须和我聊聊，诸如此类。
其实她问李艳秋也没有用，因为半大个孩子能知道什么？
说不定，三言两语就把李艳秋激怒了，她的性格本来就易怒，陈安很可能和她打起来。
只不过这么想的话，犯罪的不就是陈安吗？
白费力气了？
沈泽重新摇了摇头，他告诉自己：陈安没有那么细小又致命的利器，也不可能那么周全的处理现场，这不是初中生的手笔。
况且，两人顶多是打个头破血流然后老师告家长，无非是陈安多跟沈泽抱怨两句，不可能杀人。
没有任何作案动机，她的性格不是这样。
沈泽头疼了一阵，睡意又涌了上来。
还是睡觉吧，今天的事情已经进展很大了，最后一步是等陈安通知，她画出了什么，撒没撒谎沈泽一看便知，这样的话可以利用她一时慌乱趁机套话。
这不算不道德，毕竟陈安已经和他约定了初三和他告底了嘛。
但是有一点始终不明白，那个在湖底救他的“鬼”，到底是谁？
沈泽昏昏欲睡，陈安挑了个好时机走了过来。
沈泽听见声响，抓起黑框眼镜，他有点近视，晚上看不清，白天跟正常人一样。
陈安靠在衣柜上，对着迷迷糊糊的沈泽问道：“什么问题？”
沈泽半坐在床上，抬起眼皮，开始了谈话。
“你画怎么样了？”
“快画好了。”
“具体时间。”
“没有。”
“那什么时候？”
“不知道，快了，画好送过来。”
沈泽心里莫名紧张，又问道：“你认不认识温牛文大楼……”
陈安深呼吸了一下，不再依靠衣柜。
“你是不是怀疑我认识揍你的人？”
“嗯……”
“你错了，我不认识。”
她很不满意沈泽这种质疑人的口气。
她回答完了问题就要转身走开，似乎很不耐烦。
这时候，一只手坚定的抓住了她的手。
她回头看着沈泽，眼神里带着几分惊愕。
沈泽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把你知道的所有告诉我。”
她愣了几秒，忽然可悲的笑了笑，她忘了，瞒谁也不应该瞒一个警察，一个有多年审讯经验的警察。
“或许等到初三，你就会明白。”
她顿了顿：“不明白找我。”
他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很熟悉，是在他极其无助的时候才会梦到的。
冰冷的湖水侵蚀着他的身体，缓缓坠入湖底，这时，周围的景色却格外清晰，那透着绿色的湖蓝湖水冲刷着他的眼球，一种窒息感从脚底蔓延上来。
苍白的无助。
这是在刚入警时他执行任务逃脱时的片段。
他游不了泳，因为断了一条胳臂，已经麻木，没有力气上升，这种感觉他在初中同学搞恶作剧把他推到泳池里的时候已经体验过一次。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一般这种姿势就是来打架的，所以他下意识的推那个人，却划破了右手臂，骨折的剧痛透骨传来。
他不再反抗，因为他要反抗已经没有作用了。
血花在水中蔓延，绽放出鲜艳的美丽。
那个人没有想伤害他的意思，拽着他的胳膊费力地游着，那张脸浮现在沈泽的视线之中，有些诡异，也有些模糊，这种模糊来自于窒息。
那是一张透明的脸。
他多次怀疑过自己，世界上怎么会存在透明的脸？
可是那张脸真的是透明的，或者不说是透明，是两张脸，它们重叠到了一起，组成了一张诡异的图片。
再往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因为那个人嫌他太麻烦，直接把他弄晕了，手法粗暴但是有效，丝毫不考虑沈泽的感受。
他缓缓睁开眼睛，这个梦太可怕，也有点忒疼了，还是不做为妙。
他摸摸索索的拿起黑框眼睛，还没有白天，他看不清。
凌晨三点，离起床还要不少时间。
沈泽呼了口气，重新躺下来，想着这两天的事情。
其他的不要紧，最要紧的是考虑一下那个黑社会和陈安祖父的事情。
快速进入状态，这是一个警察需要具备的最重要的能力：
首先是黑社会，那个人能知道找陈安可以和沈泽问，说明他肯定认识陈安，陈安不说是因为害怕。
那么他到底是谁？
那眉眼和陈安无一分相似，首先排除血缘关系，表兄妹也不可能。但是他的行事作风和陈安很相似，果断，可以说是有阴险的成分在内的，这也不太像血亲该有的相似，更像是……在同一个环境里长大的。
那么说，这个人是由抚养陈安的人抚养大的？有点扯，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一想起陈安的亲戚抚养大的一孩子成了黑社会就有点瘆人。
先这么确定，然后就考虑一下陈安祖父和李艳秋祖父的问题，看看能不能把黑社会的和祖父的线链接到一起。
陈安的祖父陈雄，李艳秋的祖父李广才，在同一年失踪，而他们的孙女成了同学，而且其中一个去世了，另一个你女儿被怀疑成凶手，这绝对不说巧合。
并且，最近沈泽闲来无事查了查，他们两人是同一个工地上的工人。
对了，陈安是谁养大的？
陈安并非不是没和他说过，应该是……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一拍大腿，疼的龇牙咧嘴：她小时候是和父亲在一起生活的！
这就不简单了。
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假如陈安的行事作风是和父亲一起养成的，那么父亲肯定随父亲的父亲，那么这种行事作风肯定遗传于陈雄，这样说明了什么？说明或许陈雄在失踪后并没有死，而是去了某个地方培养了一个新的孩子，而这个孩子成了黑社会。
还有一个可能。
陈雄失踪后不仅仅是不成功的培养出了一个黑社会，而是自己也成为了黑社会，那个人只不过是他手底下的小头头。
那么李广才去了哪里？
假如……陈雄与李广才在工地上没有发生矛盾，那么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失踪，矛盾是肯定的，那把一切基于之前的推测上，李广才就是受害者，假如李广才没有出事的话，陈雄大大方方回来就是了，为什么要搞一出失踪？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弄非法犯罪组织？
这么说李广才肯定死了，要不然就自己爬回来了，而且很大几率是陈雄干的，他畏罪潜逃，成立非法组织，并在若干年后打听了自己孙女的行踪。
这个组织挺厉害的，权力广泛，要不然不可能顺藤摸瓜摸到沈泽这里。
这次查清楚肯定是挺困难的，因为黑社会能存活下来很大原因是因为当地政府的包容，打败黑暗很容易，但是打败站在光中逃窜的黑暗不容易。
继续推测，往下说就来到了陈安好奇李艳秋的脾气这件事上。
正如沈泽所说：她肯定去了解了李艳秋的家事，并且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按照沈泽理解中的陈安，她那个性格啊，找到了祖父的事情第一时间肯定是去找李艳秋问个明白，她的立场无非就是：我家里人不可能犯法，就是李家的问题！你必须和我聊聊，诸如此类。
其实她问李艳秋也没有用，因为半大个孩子能知道什么？
说不定，三言两语就把李艳秋激怒了，她的性格本来就易怒，陈安很可能和她打起来。
只不过这么想的话，犯罪的不就是陈安吗？
白费力气了？
沈泽重新摇了摇头，他告诉自己：陈安没有那么细小又致命的利器，也不可能那么周全的处理现场，这不是初中生的手笔。
况且，两人顶多是打个头破血流然后老师告家长，无非是陈安多跟沈泽抱怨两句，不可能杀人。
没有任何作案动机，她的性格不是这样。
沈泽头疼了一阵，睡意又涌了上来。
还是睡觉吧，今天的事情已经进展很大了，最后一步是等陈安通知，她画出了什么，撒没撒谎沈泽一看便知，这样的话可以利用她一时慌乱趁机套话。
这不算不道德，毕竟陈安已经和他约定了初三和他告底了嘛。
但是有一点始终不明白，那个在湖底救他的“鬼”，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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