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阴蛊与阳蛊
何雯芳终究还是没有满足陈木的八卦之心。她打了个哈哈，转而引着陈木和陈朵进了屋，穿过外堂进了内室。
内室里，一位身着青衣，头戴银饰的婆婆正坐在一方小桌前，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摆弄着一枚古钱，一根木制的拐杖横在她的膝头。看见何雯芳进屋来，婆婆放下茶碗笑着开口说到：“刚才听着门口的动静，我就估摸着是雯芳回来了。”随即她又看向陈木和陈朵，抬手招呼道：“进山的路不好走，孩子累着了吧，快坐这儿来。欢迎来咱们清河村。阿婆我叫罗淑宁，现在是这清河村的大蛊师。这几天你们就住在我这儿，就当成是在自己家，正好也给阿婆我做个伴儿。”
何雯芳接过话茬道：“阿婆最喜欢小孩子，而且也是村里公认的蛊术第一。这几天我先把你们托付在阿婆这里，让阿婆教你们个一招半式，回去也让老廖看看咱们清河村的本事。”
陈木连说不敢，拉着陈朵向大蛊师执了后辈礼，方才一起在大蛊师身边落座。
大蛊师怜爱地摸着陈朵的头，问道：“孩子，你就是蛊身圣童？”
陈朵点头道：“是我，婆婆。”
大蛊师叹了口气，说道：“果然天资卓绝……可能也只有当年的师姐能与你相比。可惜师姐行差踏错，落得个英年早逝……阿婆我资质愚钝，也只是虚长些年岁。要说本事，可不敢在这阴蛊第一奇术的原始蛊身面前夸口。”
听了大蛊师的话，陈木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大蛊师，您说阴蛊是什么意思？”
大蛊师打量着陈木慢慢开口道：“你们学的是药仙会的手段，跟咱们清河村一样，都是奉兵主蚩尤做祖师。咱们这一脉里无论使的什么手段，不管是伤人还是救人，终究是以蛊毒为根本。蛊物隐于暗处，取其毒以为术，这就叫阴蛊。”
陈木接着追问道：“既然有阴蛊之说，那必然也有阳蛊了？”
大蛊师笑道：“正是。不过对于阳蛊这一脉我也知之甚少，只知道这阳蛊之术古时候在中原汉人之中非常盛行。阳蛊与阴蛊不同，着重开发蛊物本身的力量，蛊毒反而被认为是蛊术的副产物。阳蛊一脉拜蚕神嫘祖为祖师，他们的最高秘法据传叫做《天蚕法》，不过久已失传，具体有什么功效如今已经不得而知了。”
“伢子，你想解决原始蛊的反噬，去阴蛊之术里求取是没用的，因为所有的阴蛊手段都是自它而来，阿婆我也无能为力。倒不如往另一边试试，如有机缘说不定能求得一线转机。”
陈木肃然正坐，向大蛊师行了一礼道：“多谢大蛊师为我解惑。”
大蛊师摇头道：“你这伢子，年岁不大，倒怎么学得个老江湖的做派！阿婆我是真心想要帮你们，可惜力有不逮。不过你们这御蛊的手法确实太糙，这两天你们哪也别去，就让雯静好好给你们补补课。”
……
几人围着桌子聊了一会，外面传来归雯静喊开饭的声音，于是众人便移步到外厅吃饭。席间归雯静不停地用眼神试图杀死陈木，都被陈木无视掉了。当着大蛊师的面，归雯静也不好发作，只好把一张娃娃脸憋得通红。席散之后，何雯芳起身说有事要进城处理，要趁着天色还早赶紧下山，于是先行离开了。大蛊师则吩咐归雯静照顾两个孩子，自己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进了里屋。
等大蛊师进了屋，归雯静顿时来了精神。她刷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叫道：“阿婆叫我给你们演示演示我们清河村的手段，你跟我来！”言罢，她不由分说地拉起陈木就往后院走。端正地坐在小凳子上消食的陈朵顿时就不乐意了，连忙起身跟在后面，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归雯静。
归雯静完全无视了跟过来的陈朵，她拽着陈木跨过一扇木门来到屋后的一个小院子里。
陈木环视了一圈，只见整个小院用白砖墙与外面隔开，门口有一口井，四角栽种着枝叶繁茂的桂花树。此时正值九月花期，树上满枝都是含苞待放的金色小花，香气四溢。院子的角落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竹笼，里面养的不是什么鸡鸭兔子之类，而是各种毒虫蛇蝎。院子中间是好大一块平整的空地，铺着青白色的石板，大约是大蛊师的弟子们打坐修行或是演武切磋的场所。
归雯静拉着陈木来到空地上站定，陈朵则躲在陈木身后只探出个头，睁大眼睛瞪着归雯静。
“听好了，作为一个合格的蛊师，不但要会炼蛊，还要懂得怎么下蛊。”归雯静伸出一根手指，俯身看着矮她一个头的陈木说：“现在我就给你演示一下，几种常见的下蛊手法！”
陈木闻言，赶紧认真盯紧归雯静。但还没见归雯静有什么动作，他突然感觉眼前一黑，随即意识到自己又中了招。“什么时候……”陈木思路才转到一半，就感觉后脑一凉，昏沉的感觉迅速褪去。他转头看过去，才发现陈朵不知什么时候伸出双手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后脑，一丝丝墨绿色的炁在两人之间游走。
“切……原始蛊么……真赖皮啊，别人练了一辈子的蛊毒，不管多复杂多难解，都能吞掉了事……”归雯静眼神复杂地看了陈朵一眼，收拾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道：“看懂姐姐的手法了吗？”
“这……”陈木从第一次接触到归雯静开始复盘，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何时中的蛊。难道是早早下在午饭里？但这又有什么可炫耀的技巧在里面？陈木思来想去没有答案，只好看向归雯静。
归雯静看着陈木疑惑的眼神很是受用，得意地解释道：“不用瞎猜了，就是我看你的一眼，我就给你下了蛊了！不理解吧？像你那样用针扎啊，或者把蛊毒掺到食物里啊，那都是最不入流的手法。真正修行有成的蛊师要‘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毒于人’。别忘了，蛊物可不是真正的生物，蛊毒自然也不囿于物质形体。所谓‘眼者神之牖，鼻者气之户’，人的五感七窍都是对外交流的窗口。只要掌握了相应的炼法，咱们蛊师就能改变某些蛊毒的物性，通过非物质的联系下蛊。刚才我对你用的暝魂香是作用于阴神的蛊毒，所以可以被转化为无形的神蛊，通过眼神的交流传播。我这手段还算不上高妙哩，如果是阿婆，能将神蛊下在文字图画里，让你看一眼就中蛊。”
最后，归雯静总结道：“蛊身法在炼蛊一道上确实是蛊术的顶点，不过别以为会炼蛊就能做一个好蛊师了。蛊毒千变万化，下蛊手法也是五花八门，你们还有得学哩！”
内室里，一位身着青衣，头戴银饰的婆婆正坐在一方小桌前，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摆弄着一枚古钱，一根木制的拐杖横在她的膝头。看见何雯芳进屋来，婆婆放下茶碗笑着开口说到：“刚才听着门口的动静，我就估摸着是雯芳回来了。”随即她又看向陈木和陈朵，抬手招呼道：“进山的路不好走，孩子累着了吧，快坐这儿来。欢迎来咱们清河村。阿婆我叫罗淑宁，现在是这清河村的大蛊师。这几天你们就住在我这儿，就当成是在自己家，正好也给阿婆我做个伴儿。”
何雯芳接过话茬道：“阿婆最喜欢小孩子，而且也是村里公认的蛊术第一。这几天我先把你们托付在阿婆这里，让阿婆教你们个一招半式，回去也让老廖看看咱们清河村的本事。”
陈木连说不敢，拉着陈朵向大蛊师执了后辈礼，方才一起在大蛊师身边落座。
大蛊师怜爱地摸着陈朵的头，问道：“孩子，你就是蛊身圣童？”
陈朵点头道：“是我，婆婆。”
大蛊师叹了口气，说道：“果然天资卓绝……可能也只有当年的师姐能与你相比。可惜师姐行差踏错，落得个英年早逝……阿婆我资质愚钝，也只是虚长些年岁。要说本事，可不敢在这阴蛊第一奇术的原始蛊身面前夸口。”
听了大蛊师的话，陈木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大蛊师，您说阴蛊是什么意思？”
大蛊师打量着陈木慢慢开口道：“你们学的是药仙会的手段，跟咱们清河村一样，都是奉兵主蚩尤做祖师。咱们这一脉里无论使的什么手段，不管是伤人还是救人，终究是以蛊毒为根本。蛊物隐于暗处，取其毒以为术，这就叫阴蛊。”
陈木接着追问道：“既然有阴蛊之说，那必然也有阳蛊了？”
大蛊师笑道：“正是。不过对于阳蛊这一脉我也知之甚少，只知道这阳蛊之术古时候在中原汉人之中非常盛行。阳蛊与阴蛊不同，着重开发蛊物本身的力量，蛊毒反而被认为是蛊术的副产物。阳蛊一脉拜蚕神嫘祖为祖师，他们的最高秘法据传叫做《天蚕法》，不过久已失传，具体有什么功效如今已经不得而知了。”
“伢子，你想解决原始蛊的反噬，去阴蛊之术里求取是没用的，因为所有的阴蛊手段都是自它而来，阿婆我也无能为力。倒不如往另一边试试，如有机缘说不定能求得一线转机。”
陈木肃然正坐，向大蛊师行了一礼道：“多谢大蛊师为我解惑。”
大蛊师摇头道：“你这伢子，年岁不大，倒怎么学得个老江湖的做派！阿婆我是真心想要帮你们，可惜力有不逮。不过你们这御蛊的手法确实太糙，这两天你们哪也别去，就让雯静好好给你们补补课。”
……
几人围着桌子聊了一会，外面传来归雯静喊开饭的声音，于是众人便移步到外厅吃饭。席间归雯静不停地用眼神试图杀死陈木，都被陈木无视掉了。当着大蛊师的面，归雯静也不好发作，只好把一张娃娃脸憋得通红。席散之后，何雯芳起身说有事要进城处理，要趁着天色还早赶紧下山，于是先行离开了。大蛊师则吩咐归雯静照顾两个孩子，自己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进了里屋。
等大蛊师进了屋，归雯静顿时来了精神。她刷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叫道：“阿婆叫我给你们演示演示我们清河村的手段，你跟我来！”言罢，她不由分说地拉起陈木就往后院走。端正地坐在小凳子上消食的陈朵顿时就不乐意了，连忙起身跟在后面，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归雯静。
归雯静完全无视了跟过来的陈朵，她拽着陈木跨过一扇木门来到屋后的一个小院子里。
陈木环视了一圈，只见整个小院用白砖墙与外面隔开，门口有一口井，四角栽种着枝叶繁茂的桂花树。此时正值九月花期，树上满枝都是含苞待放的金色小花，香气四溢。院子的角落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竹笼，里面养的不是什么鸡鸭兔子之类，而是各种毒虫蛇蝎。院子中间是好大一块平整的空地，铺着青白色的石板，大约是大蛊师的弟子们打坐修行或是演武切磋的场所。
归雯静拉着陈木来到空地上站定，陈朵则躲在陈木身后只探出个头，睁大眼睛瞪着归雯静。
“听好了，作为一个合格的蛊师，不但要会炼蛊，还要懂得怎么下蛊。”归雯静伸出一根手指，俯身看着矮她一个头的陈木说：“现在我就给你演示一下，几种常见的下蛊手法！”
陈木闻言，赶紧认真盯紧归雯静。但还没见归雯静有什么动作，他突然感觉眼前一黑，随即意识到自己又中了招。“什么时候……”陈木思路才转到一半，就感觉后脑一凉，昏沉的感觉迅速褪去。他转头看过去，才发现陈朵不知什么时候伸出双手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后脑，一丝丝墨绿色的炁在两人之间游走。
“切……原始蛊么……真赖皮啊，别人练了一辈子的蛊毒，不管多复杂多难解，都能吞掉了事……”归雯静眼神复杂地看了陈朵一眼，收拾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道：“看懂姐姐的手法了吗？”
“这……”陈木从第一次接触到归雯静开始复盘，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是何时中的蛊。难道是早早下在午饭里？但这又有什么可炫耀的技巧在里面？陈木思来想去没有答案，只好看向归雯静。
归雯静看着陈木疑惑的眼神很是受用，得意地解释道：“不用瞎猜了，就是我看你的一眼，我就给你下了蛊了！不理解吧？像你那样用针扎啊，或者把蛊毒掺到食物里啊，那都是最不入流的手法。真正修行有成的蛊师要‘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毒于人’。别忘了，蛊物可不是真正的生物，蛊毒自然也不囿于物质形体。所谓‘眼者神之牖，鼻者气之户’，人的五感七窍都是对外交流的窗口。只要掌握了相应的炼法，咱们蛊师就能改变某些蛊毒的物性，通过非物质的联系下蛊。刚才我对你用的暝魂香是作用于阴神的蛊毒，所以可以被转化为无形的神蛊，通过眼神的交流传播。我这手段还算不上高妙哩，如果是阿婆，能将神蛊下在文字图画里，让你看一眼就中蛊。”
最后，归雯静总结道：“蛊身法在炼蛊一道上确实是蛊术的顶点，不过别以为会炼蛊就能做一个好蛊师了。蛊毒千变万化，下蛊手法也是五花八门，你们还有得学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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