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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狙击手

    随着艾阳躺倒在地,白燃顾不上回头看他,便一脚踹开了门,一个前滚翻进了枪械室。黑暗中,又是三声枪响,白燃凭着自己的直觉,矮着身子,贴着墙迅速靠近袭击者。

    最后一声枪响过后,白燃借着火光,左手准确的向上托住炙热的枪身,右手由上至下发力,打在袭击者的手腕上。两手共同发力,一个瞬间,已经完成了空手夺抢的全套动作。

    白燃刚把枪掌握在自己手中,对方奋力一击,打在他的手腕上。按说以白燃平时的状态,一般人很难打掉他紧握在手里的枪。可毕竟他刚刚砸开门,现在白燃的虎口还有些酸麻。对方一记横拳,白燃手一松,手中的枪已经被打掉了。

    黑暗中来不及找枪,白燃冲着袭击者扑了上去,施展擒拿术,把对方俯身按在地上,用膝盖抵住腰部,用尽全身重量压制住对方。他左手扣住对方一只手腕,右手抽出匕首,横在袭击者脖子上。看对方不再挣扎,估计是已经被制服了,白燃冲着门外的盖娅吼道:“快看看艾阳!”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盖娅躲在警械室里,没有看到铁门打开的瞬间。等枪声过后,她先是吓得抱头坐在地上。随后,她立刻想到了什么,等探出头去观察的时候,艾阳已经躺在了地上。

    听到白燃的喊声,盖娅才反应过来。她匆忙的跑到艾阳身边,紧张的俯身察看。艾阳紧闭着双眼和嘴唇,手捂着右肩膀,看上去虽然痛苦,但好像并没有生命之忧。盖娅帮助艾阳脱下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防爆服,查看着伤情。击中艾阳的子弹,并没有完全穿过防爆服。不过艾阳的右肩已经红肿淤青了一大片。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盖娅让艾阳先别动,以免造成更大的伤痛。

    白燃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身子下面压着的袭击者却有些不对劲。被制服后,对方不但没有一丝挣扎,甚至连喘息好像都没有了,感觉就像一个死人。“艾阳怎么样了?”白燃不敢松懈,只能回过头,冲着门外喊道。

    “青了一大片,但没有生命危险。”盖娅费力的想把艾阳拖出门口的范围,却根本拉不动。

    “没事儿的话,先帮我照个亮!”黑暗中的白燃,实在是有点不放心。无论是身下的偷袭者,还是门外的艾阳,他都想尽快了解情况。

    盖娅费了半天力气,也没拖动艾阳。听了白燃的话,她赶紧回身跑回警械室,抓起一个手电,折返回来。打开手电,却不小心照到了白燃的脸上。白燃条件反射的松开一只手捂住眼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下的袭击者并没有动静。

    盖娅调整手电,强光的照射下,两个人才看清,原来袭击者,竟然是一名女警。看容貌二十多岁,一头飒爽的超短发,掩盖不住一张清秀的瓜子脸。脸颊挂着汗滴,还有几道擦伤,不知道是之前受的伤,还是和白燃的搏斗造成的。

    沾满灰尘的警服里,包裹着身材匀称婀娜的身体,窈窕中透着坚韧。

    白燃把女警翻过身来,试了试鼻息,才知道她是晕过去了。看她面色苍白,嘴唇青紫,不过呼吸还算匀称。白燃不敢怠慢,从地上捡起手枪,退了保险,插在腰间。和盖娅两个人找了条绳子,把女警捆绑结实,一起去照顾艾阳。

    把艾阳扶到椅子上,盖娅让艾阳尝试着活动一下右臂。虽然疼的艾阳紧皱眉头,咬牙切齿,不过还好能自己活动,证明骨头没有大碍。

    白燃让盖娅去检查检查女警的情况,自己走出了值班室的门,不知道找什么去了。

    盖娅检查了女警,发现除了有轻微的虚脱症状,她光着的左脚扭伤严重,异常红肿。整个值班室里,只有几个空矿泉水瓶。来的时候,艾阳带了水,进楼之后就放在户籍大厅的台子上了。盖娅返回户籍大厅,拿了水回来,遇到手捧着一个大锅的白燃。

    “运气不错,在食堂的冰箱里,居然找到了还没完全融化的冰块。”白燃说着,从锅里捧出一大把滴滴答答的冰块,随手拿了一件警服,包裹着,按在艾阳的肩部。冰的艾阳直龇牙咧嘴。

    这时候盖娅已经给女警灌下了几口矿泉水了。随着水进入喉咙,女警可能是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慢慢睁开双眼,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自己被捆着。努力挣扎却毫无结果,她紧盯着面前的三个人,质问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猛然被质问,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盖娅离女警最近,她紧皱着眉头,告诉女警,他们三人只是路过的幸存者,路过派出所,想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有用的东西?”听到这句话,女警突然紧张的回头看向枪械库,然后立刻转过头来,怒目圆睁的看着他们,“你们要抢枪!”

    这下三个人彻底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他们来派出所的目的,确实是奔着武器来的。无论怎么解释他们是好人,女警都听不进去了。

    白燃到还无所谓,可盖娅和艾阳,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现在在他们面前五花大绑的,是一名女警。绑架警察,这是什么罪过啊?盖娅甚至都不敢想下去了。

    白燃从艾阳口袋里拿出香烟,点上一支,抬头向艾阳示意了一下。艾阳摇摇头,白燃又把烟盒塞回艾阳的口袋,靠坐在桌子边,一言不发。盖娅此时正娓娓把从一开始在便利店相遇,之后经历的种种,都一五一十的讲给女警听。趁着盖娅和女警沟通的时候,艾阳从椅子上站起来,捂着肩膀忍着疼痛,走出了值班室。

    白燃本来想要跟过去,但是想了想,还是留在这里盯着女警和枪械室。

    盖娅的故事还没讲完,艾阳便拿着一大本档案,走了回来。

    翻开其中一页,艾阳放到女警面前,“警官同志,我们确实不是坏人。真的只是住在附近的居民,是好人。你看,这是我的户籍记录。”

    想不到这果然是艾阳户籍所在地的派出所。看了艾阳无犯罪暴力记录的户籍档案,女警并没有放松警惕,依然还是半信半疑,不过态度已经转变了不少。凭着警务人员的责任,她不可能随便轻信一个闯入派出所机要部门的外人,完全放下戒心。她盯着艾阳,冷冷的说道:“好人?好人会绑着警察么?”

    “我们可以给你解开绳子,但是你不要反过来伤害我们。”艾阳说完,跟盖娅一起,解开了捆着女警的绳子。白燃掐灭了烟,站起身,警惕的看着他们。

    绳子解开以后,女警坐在地上,活动着手腕。眼神再次落回他们身上时,已经减去了很多机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寒彻心底的冰冷。女警开口问道:“按你们说的,这场灾难,是陨石造成的结果?”

    “目前来看应该是的,”艾阳回答道,回身指指白燃,“不过除了他,灾难发生时,我们都昏迷了。严重如我,还有些失忆。所以也并不确定陨临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没昏迷,但我也一无所知。”白燃抿着嘴笑笑,耸耸肩,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女警虽然一直保持着警惕,但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有伤在身,站起来都困难。对方有三个人,武器又全都在对方手上,现在除了单纯的保持警惕,也根本做不了什么了。

    三个月前,她刚以优异的成绩,从警校毕业。无论是基础知识,还是行政能力,都名列前茅。实战考试成绩更是异常突出。不止各类体能测试,连年射击竞赛更是异常优异。在学校她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她自己的目标也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毕业后,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她并没有直接去刑侦支队报到,而是特意被安排,先下基层半年,所以才会来到了派出所学习锻炼。

    派出所的日常工作纷繁复杂,却又丰富多彩。她并没有任何不适,也没有轻视现在的工作,而是放下在学校中桀骜不驯的性格,全身心的投入到基层工作中。无论是辖区百姓,还是民警辅警,都对这位新来的警花大加称赞。她自己也踌躇满志,心满意足。不出意外,几个月后她将再次以优异的成绩,离开这里,开始自己的刑警生涯。

    谁知一切,都在陨临的当晚改变了。

    当天正赶上她值夜班。当值的大部分同事都出警去了,她刚配合处理完一个小孩离家出走的案件,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派出所。值班室里仅剩一名老民警,正撂下电话。老民警告诉她,有一家饭店报警,有人酒后闹事。老民警让她先好好休息,便匆忙出警了。

    女警摘下帽子和外套放好,屁股刚坐在椅子上,准备喝口水,就感觉到一阵颤抖,她连人带椅子都重重摔倒在地。仗着自己身手敏捷,女警就地一翻身,蹲在地上,定了定神。“是不是地震了?”想到这,她赶忙跑出值班室,想往楼外跑。可谁知刚进入大厅,一阵更强烈的震颤袭来,女警整个人失去平衡,再次摔了出去。身边的铁柜随后砸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