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搬石头
柏尧这一次来，带来的见面礼，便是一袋玉米种子。
种子粒粒饱满，颜色鲜亮，赵滟凝看到的时候都震惊了。
现在还不到玉米播种的时候，赵滟凝也只是将种子收了起来，并没有声张，也没去问种子的来历。
种子不多，就是全部都发芽了，估计最多也就够种上一两亩地。只有等到来年播种了，收获了的时候，才能看到产量。
然而景元的即将离开，冲淡了这意外之喜。
原本还想着多留景元几天，好歹过了腊八，喝了腊八粥再走。然而腊八的前一天，收到了殷九娘的飞鸽传书，景元不得不立马出发。
景元走的时候，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过家门的赵滟兰，和赵滟凝、赵滟兰一同将他送到了十里亭外。
没有依依惜别，景元走得很干脆。
干脆得赵滟兰眼泪巴巴地问：“大姐，景元哥哥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不知道。”
赵滟凝是真的不知道。人心易变，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回到家里的时候，在院门口就看到了杨姨娘，手上还抱着一个包袱。
杨姨娘问：“他走了？”
赵滟凝点头：“走了。”
杨姨娘拍着手上的包袱说：“这是给他新作的冬衣，知道他要走，这两天特意赶出来的，没想到还是没有来得及。”
赵滟凝将包袱接了过来，笑着说：“厨房还在准备午饭呢，连饭都来不及吃了。我也没想到九娘会催得这么急。听说是要开始打战了，必须赶在开战之前过去。”
“要开战了？”杨姨娘惊了，“跟谁开战啊？在哪里开战啊？”
“既然是周齐两国交界的地方，自然是周齐两国开战。”
杨姨娘一惊：“可，可是景元不是……”
“是。”赵滟凝没让她将话说完，“但姨娘，这跟我们没有关系。以后，也不用再提了。”
“是，是不该提了。”杨姨娘说道，“还以为他真会留下来，我想着家里多个能够主事的少爷，能够帮小姐分担一些也不错。没想到还是说走就走了。人心，还真是靠不住。”
“姨娘，别这么说。”赵滟凝很不喜欢这个说法，“别说我们家对他的救命之恩，他早就报了，我们不该挟恩图报，单单说感情的事，用感情去束缚别人，是最没品，也是最不应该的事。草原上的狼，又怎么可能被人圈养成家犬？走就走了吧！就算不回来了，我们也该尊重他的选择。”
景元的离开，也并没有对东篱别院产生多大的影响。
该过的腊八节，还是在过；要过的年，还是来了。
东篱别院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赵滟凝很忙。
除了要忙着准备年货，还得忙着建房子、修路。
好在殷九娘和李弘度都给了她大摞的银票，手上宽裕，她可以完全不计成本，不顾投入，大量地雇佣人手。
收了她的绸缎的村民们，得了好处，也没有再做出聚众拦路的事来。听说赵滟凝这边大量招工，便纷纷动了心思，想趁着农闲，来挣几个银子。
然而，被赵滟凝直接拒绝了。
毫不意外的，村民们又找上了村正张大富。
身为村正，为村民们谋福利是张大富的本分，他也很不理解赵滟凝的做法。
反正是花钱雇人，雇的是别村的人，还是十里庄的人，有区别吗？怎么别村的人用的，他们村的人用不得？不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然而赵滟凝一句话，就将他所有的劝说都给堵了回去……
“大富叔，这村里路，本来也是我家花钱修的，当初也是花钱雇的村里人。如今我若是让花钱雇他们来帮我修路，别到时候这路又成了他们的，这以后，前路后路都是他们的，我们出个门都得经过他们的允许，你说我图什么啊？”
赵滟凝这话说得不激烈，但张大富还是涨红了一张老脸，最后灰溜溜地下了山。
腊八节第二天，几天没露面的马金宝终于来了。
马金宝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独自一人进了山。在山脚下的时候，就很自觉地让小厮和保镖们跟着马车夫一同回去了。
然而迎接他的，便是被赵滟凝让人剥去了一身华服，换上了单薄的短打，跟着人去搬石头修路。
第一天，马金宝就累趴下了。
搬石头这种事，哪怕只是让他搬饭碗大小的石头，对于养尊处优，连走几步路都要人抬着的马二爷来说，无异于酷刑。
也就抱着一块两三斤的石头，走上一里来路，整整一个上午，他走一会歇一会，才堪堪走了两个来回。
就这，还是赵滟凝让大宝和小宝拿着皮鞭追在后面赶的结果。
因为做工的人太多，赵滟凝也不好让辛苦了一天的人干啃馒头，便让邱大娘带着两个妇人，煮了两锅汤送过去。
一锅鱼汤，一锅山药猪骨汤，馒头管够，汤也管够。
那诱人的香味，勾得早就腹中空空的马金宝直流口水。
他问两个监工：“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吃饭了？”
“好像是哦！”大宝摸摸自己的肚子，问弟弟，“小宝，你饿不饿啊？”
小宝奶声奶气地说：“饿。”
大宝说：“那我们回去吃饭吧！”
然后，就抱起弟弟往东篱别院的方向走去。
距离堆放石头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呢，马金宝直接将手上的石头一扔，就跟在了兄弟俩的身后。
让他干活，他半死不活，现在赶着回去吃饭，倒是腿不疼了，腰不酸了，完全不需要人追在屁股后面赶着走了。
东篱别院里，也是饭菜飘香。
马金宝一路狂吞口水，光是想着一会的能够大吃大喝了，就控制不住不断冒出来的口水。
听说这东篱别院又来了几位贵人，乃是洛城邢府的祖孙三代，随行的，还带了两个厨子，个个手艺了得。
不过他现在正在减肥，赵姑娘肯定是不会让他多吃的，但能够尝尝味道也是好的。
怀着对美食的期待，马金宝跟着赵家兄弟俩一同进了餐厅。
餐厅里，只坐着赵家的几人，其他人都是在各自的院子里用餐。
见没有外人，马金宝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赵滟凝的对面。
餐桌上，五菜一汤，不算很丰盛，但道道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出自大厨的手艺。
马金宝兴奋地抓起了筷子，筷子直奔那盘泛着油光的红烧肉。
然而筷子还没碰到肉呢，就被赵滟凝一巴掌拍在了手上。
现在的赵滟凝，可不是初来乍到的时候了，手劲上来了，再加上用了巧劲，马金宝的手一抖，筷子就脱手飞了出去。
虎口夺食，绝对不能忍。
马金宝怒目瞪着她：“你做什么？”
赵滟凝压根没理他，直接冲着大宝说：“去，把他绑在那张椅子上。”
这是赵滟凝之前就交代过大宝的事，他虽然不够聪明，但立马就明白了，一把抓着马金宝的发髻，就将他往后面拖去。
马金宝胖归胖，若是纯拼力气和体力，大宝还真未必能够拖动他，但是赵滟凝教他直接抓头发，大宝不自觉地就跟着往后倒退，直到退到了椅子前，被绊了一下，然后一屁股跌坐上去。
没等马金宝反应过来呢，大宝就抓起来一根绳子，三两下就将他绑在了椅子上。
马金宝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给弄懵了，用力挣扎了几下，没挣脱。这种无力反抗，变成了砧板上的肉的感觉，让她终于开始恐慌了起来。
他努力挤出一抹笑，努力扭过脖子，看向赵滟凝：“赵姑娘这是何意啊？”
人都给绑住了，赵滟凝也不用再疾言厉色的恐吓，笑眯眯地说：“帮助你减肥啊！我知道我不让你吃饭，你肯定是不会听的，所以直接绑了再跟你说话，会管用很多。”
“这，这也不必吧！”马金宝简直是无语了，“赵姑娘的话，我本就不敢不听啊！你把我绑起来，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赵滟凝依然笑眯眯的：“我知道你顾忌李公子，当着我的面，肯定是不敢不给我面子的，但是谁知道你会不会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呢？你要是偷吃，我也不一定知道不是？”
马金宝很想反驳几句，但是又觉得无可辩驳，只好陪着笑脸说：“赵姑娘英明神武，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赵滟凝说：“原本呢，我也不想用这么强硬的手段，可是马金宝，我是真的对你太失望了，已经完全没办法再信任你了。第一次，我离开之前，给你留了那么详尽的减肥计划，花了我大半夜的时间。我走得那么急那么仓促，我还花了半夜的时间给你做减肥计划，结果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马金宝被她说得羞愧地低下了头。
赵滟凝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接着说道：“第一次也就算了。你要是觉得我空给你做个计划，人就走了，你觉得我没有诚意，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前两天，我去你家里，跟你说，我在东篱别院等着你，你又是怎么做的？你隔了几天才来啊？你别跟我说，又是你姐姐拉着你不肯你走啊！”
马金宝嘟囔：“可事实就是她舍不得我走嘛！”
但被赵滟凝瞟了一眼，他立马闭了嘴，不敢再顶嘴。
赵滟凝说：“我跟你说过了，你减肥能否成功，关系到我的减肥馆能不能开起来。能胖得起来的，可都是有钱人，这减肥馆一开起来，那可就真是个日进斗金的大生意，我指着这个发家致富，扬名立万呢！你要是敢给我添乱，我让大宝一天三顿追在你屁股后面打。有李弘度给我撑腰，我就是把你给打死了，你信不信都没人敢找我麻烦？”
“我信。我信。我信了还不行吗？”马金宝都要哭了，“但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让我吃，直接把我给饿死了吧？要是把我给饿死了，我还怎么减肥成功，帮你发家致富，扬名立万啊？”
“这个你放心。等我们吃完了，把桌子撤了，我会另外给你准备吃的。”赵滟凝说着，就招呼大哥过来吃饭。
大宝立马跑到桌边坐下，开开心心地端起了饭碗。
赵滟凝给马金宝准备得椅子，才是精挑细选的，重达上百斤，大宝想挪动一下都做不到。
椅子是侧对着餐桌的方向，被绑在椅子上的马金宝闻着香味，忍不住地就想侧过头去看。
一边看，一边流口水。
赵滟凝提醒道：“小心把脖子扭到了。”
马金宝哀求：“赵姑娘，你能不能把我放了？我是真的饿了，你给我一个馒头都行啊！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你将我放了，我保证不耍滑头，绝对不会偷吃。”
赵滟凝笑了一声，往自己的碗里夹了大半碗的肉，然后又在肉堆上面放了一个鸡腿，然后，端着碗走到了马金宝的面前。
马金宝看得眼睛都直了，拼命伸长脖子往她的碗里看，不停地吞咽口水。
赵滟凝又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就这样坐在了他对面，当着他的面吃了起来：“其实呢，将你绑起来看着我们吃饭，本来不是减肥的过程当中所必须得一环，但是谁让你让我失望了呢？我既失望了，那肯定就得有惩罚不是？不然的话，岂不是会让你以为，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也不会认真。”
“我，我哪里敢啊！”
“你要是不敢的话，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呢？”
马金宝不服气了：“哪，哪有再而三？”
赵滟凝说：“今天你上山来后，我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马金宝仔细回忆了一下，赵滟凝只是让他跟着那些村民们一起搬石头啊！
山里无路可走，到处都是树木和荆棘，哪怕是板车都难以进去，运送货物全靠肩挑手提。
他的确是跟着村民们在搬石头啊！也，也就是慢了一点而已。但他确实是在搬石头啊！
赵滟凝说：“我让你跟着村民们一起搬石头，‘跟’是让你尽量跟上他们的意思。”
这一次，马金宝是真的哭了：“他们常年干活，我从来都没干过活，我怎么可能跟得上他们？”
赵滟凝耸耸肩，没有回答，随他哭去。
就他这少爷脾气，要是不挫上一挫，给他定制再多的减肥计划也是白搭。
种子粒粒饱满，颜色鲜亮，赵滟凝看到的时候都震惊了。
现在还不到玉米播种的时候，赵滟凝也只是将种子收了起来，并没有声张，也没去问种子的来历。
种子不多，就是全部都发芽了，估计最多也就够种上一两亩地。只有等到来年播种了，收获了的时候，才能看到产量。
然而景元的即将离开，冲淡了这意外之喜。
原本还想着多留景元几天，好歹过了腊八，喝了腊八粥再走。然而腊八的前一天，收到了殷九娘的飞鸽传书，景元不得不立马出发。
景元走的时候，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过家门的赵滟兰，和赵滟凝、赵滟兰一同将他送到了十里亭外。
没有依依惜别，景元走得很干脆。
干脆得赵滟兰眼泪巴巴地问：“大姐，景元哥哥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不知道。”
赵滟凝是真的不知道。人心易变，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回到家里的时候，在院门口就看到了杨姨娘，手上还抱着一个包袱。
杨姨娘问：“他走了？”
赵滟凝点头：“走了。”
杨姨娘拍着手上的包袱说：“这是给他新作的冬衣，知道他要走，这两天特意赶出来的，没想到还是没有来得及。”
赵滟凝将包袱接了过来，笑着说：“厨房还在准备午饭呢，连饭都来不及吃了。我也没想到九娘会催得这么急。听说是要开始打战了，必须赶在开战之前过去。”
“要开战了？”杨姨娘惊了，“跟谁开战啊？在哪里开战啊？”
“既然是周齐两国交界的地方，自然是周齐两国开战。”
杨姨娘一惊：“可，可是景元不是……”
“是。”赵滟凝没让她将话说完，“但姨娘，这跟我们没有关系。以后，也不用再提了。”
“是，是不该提了。”杨姨娘说道，“还以为他真会留下来，我想着家里多个能够主事的少爷，能够帮小姐分担一些也不错。没想到还是说走就走了。人心，还真是靠不住。”
“姨娘，别这么说。”赵滟凝很不喜欢这个说法，“别说我们家对他的救命之恩，他早就报了，我们不该挟恩图报，单单说感情的事，用感情去束缚别人，是最没品，也是最不应该的事。草原上的狼，又怎么可能被人圈养成家犬？走就走了吧！就算不回来了，我们也该尊重他的选择。”
景元的离开，也并没有对东篱别院产生多大的影响。
该过的腊八节，还是在过；要过的年，还是来了。
东篱别院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赵滟凝很忙。
除了要忙着准备年货，还得忙着建房子、修路。
好在殷九娘和李弘度都给了她大摞的银票，手上宽裕，她可以完全不计成本，不顾投入，大量地雇佣人手。
收了她的绸缎的村民们，得了好处，也没有再做出聚众拦路的事来。听说赵滟凝这边大量招工，便纷纷动了心思，想趁着农闲，来挣几个银子。
然而，被赵滟凝直接拒绝了。
毫不意外的，村民们又找上了村正张大富。
身为村正，为村民们谋福利是张大富的本分，他也很不理解赵滟凝的做法。
反正是花钱雇人，雇的是别村的人，还是十里庄的人，有区别吗？怎么别村的人用的，他们村的人用不得？不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然而赵滟凝一句话，就将他所有的劝说都给堵了回去……
“大富叔，这村里路，本来也是我家花钱修的，当初也是花钱雇的村里人。如今我若是让花钱雇他们来帮我修路，别到时候这路又成了他们的，这以后，前路后路都是他们的，我们出个门都得经过他们的允许，你说我图什么啊？”
赵滟凝这话说得不激烈，但张大富还是涨红了一张老脸，最后灰溜溜地下了山。
腊八节第二天，几天没露面的马金宝终于来了。
马金宝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独自一人进了山。在山脚下的时候，就很自觉地让小厮和保镖们跟着马车夫一同回去了。
然而迎接他的，便是被赵滟凝让人剥去了一身华服，换上了单薄的短打，跟着人去搬石头修路。
第一天，马金宝就累趴下了。
搬石头这种事，哪怕只是让他搬饭碗大小的石头，对于养尊处优，连走几步路都要人抬着的马二爷来说，无异于酷刑。
也就抱着一块两三斤的石头，走上一里来路，整整一个上午，他走一会歇一会，才堪堪走了两个来回。
就这，还是赵滟凝让大宝和小宝拿着皮鞭追在后面赶的结果。
因为做工的人太多，赵滟凝也不好让辛苦了一天的人干啃馒头，便让邱大娘带着两个妇人，煮了两锅汤送过去。
一锅鱼汤，一锅山药猪骨汤，馒头管够，汤也管够。
那诱人的香味，勾得早就腹中空空的马金宝直流口水。
他问两个监工：“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吃饭了？”
“好像是哦！”大宝摸摸自己的肚子，问弟弟，“小宝，你饿不饿啊？”
小宝奶声奶气地说：“饿。”
大宝说：“那我们回去吃饭吧！”
然后，就抱起弟弟往东篱别院的方向走去。
距离堆放石头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呢，马金宝直接将手上的石头一扔，就跟在了兄弟俩的身后。
让他干活，他半死不活，现在赶着回去吃饭，倒是腿不疼了，腰不酸了，完全不需要人追在屁股后面赶着走了。
东篱别院里，也是饭菜飘香。
马金宝一路狂吞口水，光是想着一会的能够大吃大喝了，就控制不住不断冒出来的口水。
听说这东篱别院又来了几位贵人，乃是洛城邢府的祖孙三代，随行的，还带了两个厨子，个个手艺了得。
不过他现在正在减肥，赵姑娘肯定是不会让他多吃的，但能够尝尝味道也是好的。
怀着对美食的期待，马金宝跟着赵家兄弟俩一同进了餐厅。
餐厅里，只坐着赵家的几人，其他人都是在各自的院子里用餐。
见没有外人，马金宝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赵滟凝的对面。
餐桌上，五菜一汤，不算很丰盛，但道道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出自大厨的手艺。
马金宝兴奋地抓起了筷子，筷子直奔那盘泛着油光的红烧肉。
然而筷子还没碰到肉呢，就被赵滟凝一巴掌拍在了手上。
现在的赵滟凝，可不是初来乍到的时候了，手劲上来了，再加上用了巧劲，马金宝的手一抖，筷子就脱手飞了出去。
虎口夺食，绝对不能忍。
马金宝怒目瞪着她：“你做什么？”
赵滟凝压根没理他，直接冲着大宝说：“去，把他绑在那张椅子上。”
这是赵滟凝之前就交代过大宝的事，他虽然不够聪明，但立马就明白了，一把抓着马金宝的发髻，就将他往后面拖去。
马金宝胖归胖，若是纯拼力气和体力，大宝还真未必能够拖动他，但是赵滟凝教他直接抓头发，大宝不自觉地就跟着往后倒退，直到退到了椅子前，被绊了一下，然后一屁股跌坐上去。
没等马金宝反应过来呢，大宝就抓起来一根绳子，三两下就将他绑在了椅子上。
马金宝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给弄懵了，用力挣扎了几下，没挣脱。这种无力反抗，变成了砧板上的肉的感觉，让她终于开始恐慌了起来。
他努力挤出一抹笑，努力扭过脖子，看向赵滟凝：“赵姑娘这是何意啊？”
人都给绑住了，赵滟凝也不用再疾言厉色的恐吓，笑眯眯地说：“帮助你减肥啊！我知道我不让你吃饭，你肯定是不会听的，所以直接绑了再跟你说话，会管用很多。”
“这，这也不必吧！”马金宝简直是无语了，“赵姑娘的话，我本就不敢不听啊！你把我绑起来，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赵滟凝依然笑眯眯的：“我知道你顾忌李公子，当着我的面，肯定是不敢不给我面子的，但是谁知道你会不会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呢？你要是偷吃，我也不一定知道不是？”
马金宝很想反驳几句，但是又觉得无可辩驳，只好陪着笑脸说：“赵姑娘英明神武，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赵滟凝说：“原本呢，我也不想用这么强硬的手段，可是马金宝，我是真的对你太失望了，已经完全没办法再信任你了。第一次，我离开之前，给你留了那么详尽的减肥计划，花了我大半夜的时间。我走得那么急那么仓促，我还花了半夜的时间给你做减肥计划，结果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马金宝被她说得羞愧地低下了头。
赵滟凝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接着说道：“第一次也就算了。你要是觉得我空给你做个计划，人就走了，你觉得我没有诚意，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前两天，我去你家里，跟你说，我在东篱别院等着你，你又是怎么做的？你隔了几天才来啊？你别跟我说，又是你姐姐拉着你不肯你走啊！”
马金宝嘟囔：“可事实就是她舍不得我走嘛！”
但被赵滟凝瞟了一眼，他立马闭了嘴，不敢再顶嘴。
赵滟凝说：“我跟你说过了，你减肥能否成功，关系到我的减肥馆能不能开起来。能胖得起来的，可都是有钱人，这减肥馆一开起来，那可就真是个日进斗金的大生意，我指着这个发家致富，扬名立万呢！你要是敢给我添乱，我让大宝一天三顿追在你屁股后面打。有李弘度给我撑腰，我就是把你给打死了，你信不信都没人敢找我麻烦？”
“我信。我信。我信了还不行吗？”马金宝都要哭了，“但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让我吃，直接把我给饿死了吧？要是把我给饿死了，我还怎么减肥成功，帮你发家致富，扬名立万啊？”
“这个你放心。等我们吃完了，把桌子撤了，我会另外给你准备吃的。”赵滟凝说着，就招呼大哥过来吃饭。
大宝立马跑到桌边坐下，开开心心地端起了饭碗。
赵滟凝给马金宝准备得椅子，才是精挑细选的，重达上百斤，大宝想挪动一下都做不到。
椅子是侧对着餐桌的方向，被绑在椅子上的马金宝闻着香味，忍不住地就想侧过头去看。
一边看，一边流口水。
赵滟凝提醒道：“小心把脖子扭到了。”
马金宝哀求：“赵姑娘，你能不能把我放了？我是真的饿了，你给我一个馒头都行啊！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你将我放了，我保证不耍滑头，绝对不会偷吃。”
赵滟凝笑了一声，往自己的碗里夹了大半碗的肉，然后又在肉堆上面放了一个鸡腿，然后，端着碗走到了马金宝的面前。
马金宝看得眼睛都直了，拼命伸长脖子往她的碗里看，不停地吞咽口水。
赵滟凝又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就这样坐在了他对面，当着他的面吃了起来：“其实呢，将你绑起来看着我们吃饭，本来不是减肥的过程当中所必须得一环，但是谁让你让我失望了呢？我既失望了，那肯定就得有惩罚不是？不然的话，岂不是会让你以为，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也不会认真。”
“我，我哪里敢啊！”
“你要是不敢的话，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呢？”
马金宝不服气了：“哪，哪有再而三？”
赵滟凝说：“今天你上山来后，我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马金宝仔细回忆了一下，赵滟凝只是让他跟着那些村民们一起搬石头啊！
山里无路可走，到处都是树木和荆棘，哪怕是板车都难以进去，运送货物全靠肩挑手提。
他的确是跟着村民们在搬石头啊！也，也就是慢了一点而已。但他确实是在搬石头啊！
赵滟凝说：“我让你跟着村民们一起搬石头，‘跟’是让你尽量跟上他们的意思。”
这一次，马金宝是真的哭了：“他们常年干活，我从来都没干过活，我怎么可能跟得上他们？”
赵滟凝耸耸肩，没有回答，随他哭去。
就他这少爷脾气，要是不挫上一挫，给他定制再多的减肥计划也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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