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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负重仍前行

    当初他们几个合伙人原本都是一腔热血,决心把公司做大做强,还曾把很多可以发展的下线产业都想到了。说要把第一家公司作为炼道场,培养出多个能独当一面的人,让他们成为下线产业的领头人。

    虽然他们都觉得他的想的太远了,有时候眼前的困难都顾不上,可他们还是跟着领路人一路走了很远。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在半路将他们丢下。

    分崩离析后,夏瑞带着大部分的盆栽回到了老家蒙城县重新开始,用家里的土地搞起了种植,家人会帮忙管理;方尚也回到了屏边县重操旧业,接待一些游客,或者帮忙收点盆栽。孟想没有任何的物资,在那几年攒了些知识和人脉能勉强支撑。

    作为毕业就在公司一路到最后的参与者,孟繁桐对公司的成员都有大致的了解。可是有时候越是了解一个人就会越讨厌那个人。

    孟繁桐还在读书时,原本的公司还有另外三个成员,她偶尔会在周末坐车几个小时过来给他们收拾房间。当时条件还很艰苦,住处和办公室都挤在租的一套四室一厅的房子里,他们出差都是住在一辆面包车或者帐篷里,成员们还挺照顾她的。

    等她毕业,就已经是解体后重组的三人了,方尚是后来因为夏瑞加入的。

    进到公司,其他人都要出差,办公室就只有孟繁桐一个人。

    那时作为一个外行,她成为了公司的唯一行政人员和后勤。她连从最基本的开发票学起,压标本、制作标本、登记入库等等......

    原本以为她很快就会受不了,却不料一坚持就坚持了好多年。回想那些一个人在两点钟横穿整个小区回到住处的灰暗岁月,孟繁桐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对年过去了,她手把手教会了接班人开票、整理银行回单、现金支票、办理五险一金......

    原来的公司已经有新的成员加入,而他们灰头土脸,狼狈离开。

    当初,不谙世事的孟繁桐其实有真的把那个人当做大哥来看待。

    可是后来他不再出差,回到办公室坐镇,孟繁桐便窥见了他皮囊下的那颗腹黑的心。

    相处的时间多了,孟繁桐越来越了解他,也越来越讨厌他。

    那个人把自己的脸面放在第一位,任何人都不能下了他的脸面。功劳永远都是他的,过错全是别人的;明明是他自己在年会上说出口的话,在有录音的情况下还抵死不认。

    其他人不能功过相抵,他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相同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便不同了,公司的人私下都说他是“国家驰名双标”。

    他借酒装疯,在背后做尽糟心事,还要来问她们:“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在第二天再来道歉--喝断片了,不好意思了。

    为了挑拨合伙人和前合伙人的关系,自导自演,跑到人家面前炫耀自己的“战绩”,说是有人泄露了公司机密,大晚上把所有人召集到公司听他发疯整夜。

    拿回会股权后,他“意气风发”的宣告自己为此付出的努力,实际是前合伙人最后和他恩断义绝,看在孟想的面上才未曾计较。

    为了防止孟想和夏瑞这两个多年同窗的合伙人超过自己,每每在办公室挑拨离间。

    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又总是那么脆弱,夏瑞就在那个人一声声的吹捧之中迷失自我,以为他和自己站在同一阵营。

    为了与他结盟,不惜多年同窗之谊。防止孟想抢占先机,他也效仿那个人,挑拨孟想和那个人的关系,殊不知,自己早就跳进了为他量身定做的坑里。

    孟繁桐有段时间被那个人当枪使,替他传话给孟想,后来被她哥勒令不许帮那个人传话,让她跟那个人说,有什么就让他亲自去说。后来她便不再当传话筒,只是专心做自己的事。

    直到后来夏瑞也留在办公室,她才一点点意识到这个“大家庭”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和谐。

    孟繁桐常年在办公室,时间让她看清了两个人的真面目。可是孟想却执着的相信三个人的友谊,不肯相信那两个人确实狼狈为奸。

    他让孟繁桐相信那两个人,不要多想。他以为多年同窗同宿的夏瑞绝对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后来他才真正为自己错付的友谊付出了代价。

    在公司又磨了一年多,既要承受背后家庭重担,又要面临那个人的打压,最后还是不得不离开。

    孟想后来说起,曾说过自己当初一个人真的很崩溃,差点就要破罐子破摔了。

    他却不知,孟繁桐在办公室因为他吞下了多少委屈。每天要面对自己最讨厌的人和最讨厌的事,她也很崩溃。

    她其实很讨厌自己的工作内容,当初是为了缓解公司聘请员工的资金压力和替孟想分担,她才来到了这里。

    那个人总是说着对事不对人,却总是因为孟想而不断在办公室找茬,鸡蛋里挑骨头。

    坚持了下来,完全是因为背后的家人。

    回想那个人为了逼着他们离开所做的桩桩件件,一切都还历历在目。那个人能力还是很出众的,就是不知道整日戴着面具的他累不累?

    原本以为自己去的是一个团结美好的大家庭,却在那里受了好多不公平待遇。

    大概是期望值太高,后来看清事实后,便彻底失望了。

    基于了解,她都能猜到他会以什么语气说出什么话,八九不离十。清楚他的处事风格,可是她没有他那样的智商,总是难免会踩坑。

    孟繁桐也并非是一帆风顺长大的,多年的委屈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致使她像个火山口,一提起他便有说不尽的槽点。

    后来,她又感觉这个人有些可怜。作为家里最小的儿子,既要收拾哥哥们的烂摊子,婚后两年多大舅哥又没了,要挑起两家的重担;有一双儿女要抚养,公司一群人靠他养活。

    听孟想的说过的话,也是在婚后他就变得越来越变本加厉。

    他努力营造自己宽宏大量、不拘小节、爱惜人才的形象,却还是留不住人心,他在那些在外面摸爬滚打过的人眼里早就原形毕露了。

    分析他成长的环境和承担的压力,她稍稍有几分理解了,但还是不能原谅。

    那时候,她日日夜夜都是工作,怕有一分不如他的意而被挑刺。

    以致于离职大半年,她的脑海里还留着原公司的税号、账号、好多人的电话号码、客户的信息、工作流程,每次打开电脑,第一反应还是去打开以公司命名的文件。

    也许该感谢他的挑刺,让她学会了好多技能。比如企业注册、五险一金办理、商标注册流程、开车、制作标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但这不能成为背信弃义、下作行为的借口。

    做不到原谅,她能做到的只是不去破坏他营造的形象。